第30章 期中考試
秋高氣爽的節氣，萬穗兒終于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場期中考試。
這天是周六，按照學校的規定上午上課，下午放學。上午的時間現在拿來考試，星期一回學校的時候分數也就下來了。
楊靈芝一大早就早早的起來，給萬穗兒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面卧着倆金燦燦的荷包蛋，只把軍軍饞的流口水。
自從家裏的雞下蛋之後，楊靈芝越來越舍得給家裏的倆孩子加餐了，她把一小碗面條擺在軍軍面前，道：“這是你的，別饞你姐姐的。妞妞你也快吃，別上學遲到了。”
軍軍見到自己碗裏也有一個荷包蛋，咧着嘴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來，萬穗兒看他沒有不高興，也就放棄了給他一個荷包蛋的打算，拿起褲子也吃了起來。
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在稍顯寒涼的清晨，萬穗兒渾身暖融融的，想到接下來的考試，身上更是充滿了幹勁兒。
同桌萬圓圓卻是哭喪着一張臉，她拽了拽萬穗兒的袖子，低着頭小聲說：“考試的時候，你能把卷子給我看看不？”
萬穗兒瞪了眼睛，失聲道：“這不是作弊嘛！”
“你小聲點，”萬圓圓朝四周看了看，壓着聲音道，“你寫完後把卷子往我這邊挪挪，叫我看看就行了。”
萬穗兒直言不諱道：“這就是作弊。”她覺得自己不能助長同桌的這種習慣，于是道：“你就算是抄了我的答案也不是你自己學會的，等下一回考試的時候照樣還是考不好。”
萬圓圓沮喪道：“我也不想這樣兒啊。可是我媽說了，要是考不好，回家就收拾我。”她想了想家裏的雞毛撣子，抖了個機靈道：“你就幫我這一回吧，等下次我一定好好學習，争取考個好成績。”
“好妞妞，你就幫幫我嘛。”萬圓圓抱着萬穗兒的胳膊，扭着身子撒嬌個不停，可把萬穗兒給糾結壞了。
幫吧，于其他同學不公平，良心上過不去；不幫吧，她想起圓圓那個膀大腰圓的母親，還真怕萬圓圓被打壞了。
萬穗兒瞅了瞅萬圓圓可憐兮兮的小表情，狠了狠心，閉着眼睛小聲道：“就這一次啊，下次我可不幫你了。”
萬圓圓心想下次正規的期末考試可是要調換座位的，就是想讓妞妞幫忙也幫不上了，嘴上道：“謝謝你了。”
萬穗兒哼了一聲，不去理會恢複了傻笑的萬圓圓，趁考試還沒開始之前，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考試用品，确保考試時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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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考的是語文，班主任萬仞親自監考。
萬仞發完卷子之後就坐在前臺桌子上伏案不知道寫些什麽，萬穗兒也沒多注意，專心寫卷子了。
寫完卷子之後，萬穗兒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的同學還在專心致志的寫卷子，沒有注意到她這邊，她這才悄無聲息的把卷子往萬圓圓那邊挪了挪，拽了拽她的衣袖以作提醒。
萬圓圓張了張小嘴，無聲的吐出“謝謝”兩字，裝模作樣的開始奮筆疾書。萬穗兒也沒閑着，她明面上裝作寫完了檢查卷子的樣子，實則眼睛牢牢的盯着前面的班主任，生怕被他發現。
過了一會兒，萬仞突然擡頭朝這邊看了一眼。萬穗兒動作迅速的撤回自己的卷子，低着頭裝作認真檢查的樣子。
萬圓圓急了，小聲道：“我還沒抄完呢。”
萬穗兒頭也不擡道：“老師在上面看着呢。”萬圓圓頓時鹌鹑似的縮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萬穗兒本以為老師過會兒還會低下頭繼續寫字，沒想到他擡頭掃了一眼之後竟然從前臺桌子上走了下來，一列列的開始沿着教室巡邏似的去看學生的卷子。
等老師看了一圈，萬穗兒心想這回總該回去了吧。沒成想老師竟然目标明确的直奔她過來，停在她的身旁低着頭看她的卷子，不走了。
萬圓圓急的眼圈都紅了，愣是不敢吭聲，萬穗兒在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道連老天都不站在你這邊，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直到教室外的鈴聲被敲響，考試結束，萬仞終于離開了萬穗兒身旁的位置，吩咐後排的同學挨個往前收卷子，萬圓圓這才趁老師轉身往回走的功夫，狠命的抄了幾個答案。
卷子被收上去，老師也走了，萬圓圓當場就紅了眼眶，抽抽噎噎的說：“這下我真是死定了，我好多不會的，都沒寫上呢。”
萬穗兒只好安慰道：“不是還有數學沒考呢，你要是數學考好了，也能把總成績往上提提。”
萬圓圓臉色更灰暗了，道：“比起語文，我更讨厭數學。”
也就是說，覺得自己數學學的還不如語文呢。萬穗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試探的提議道：“要不，我再給你瞅瞅。”
萬圓圓破涕為笑：“就這麽說定了。”讓萬穗兒嚴重懷疑，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在同學們互相對答案中，數學考試終于開場了。
監考的是數學老師，萬穗兒原本還松了一口氣，心想只要老師坐在前臺桌子上，他們動作再小心點，應該不會輕易被發現。
誰知這口氣萬穗兒松的有些早了。數學老師邱吉不是班主任萬仞，作為一名女性，她充分發揮了女性認真工作的特點，嚴謹而又一絲不茍的沿着教室巡邏，并且一巡邏就持續了一個小時，直到考試結束。半點都沒有給萬穗兒作弊的機會。
卷子收上去，萬圓圓連哭臉都擺不出來了，她面無表情着一張臉，喃喃道：“我得提前去姥姥家避避，免得我媽把我給打死。”她越想這主意越對，迫不及待的收拾起了書包，朝萬穗兒揮手道：“你跟我媽說一聲，就說我想姥姥了，在姥姥家住兩天，讓她別來找我。”
萬穗兒哭笑不得道：“成績要星期一才下來呢，你躲的是不是太早了。”離星期一還有兩天呢。
“你不懂，”萬圓圓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我一回去我媽肯定問我考得怎麽樣，我不能撒謊哄她，也不敢說實話，還不如去姥姥家避避，等我媽動手的時候姥姥還能攔攔。”
萬穗兒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雖說父母愛之深責之切，信奉棍棒底下出英才，可也不至于就真把人給打死，頂多就是讓她長長記性，下次好努力學習罷了。
萬穗兒還想勸兩句，就被萬圓圓擺着手給拒絕了，“我就不跟你和洋洋一起回去了，我先走了。”
考試完了正好放假，萬圓圓背着書包風風火火的走了，萬洋盯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的問：“她不跟咱們一塊兒了？”
認熟了路之後，大多數家長因為沒有自行車，走路全靠腳，大都都不接送孩子了，萬穗兒也拒絕了萬家成的好意，跟同村又同班的兩個小夥伴一起上學下學。
至于說萬宗俊，他也找到了相熟的小夥伴，倒也不用家長特地接送。崔亞弟見孫子樂意，倒也沒說什麽。
這會兒萬圓圓自己一個人走了，萬穗兒到底有些不放心，憂心道：“她說要去姥姥家，就不跟咱們一塊兒了。對了，你知道她姥姥家在哪兒嗎？離這裏近不近？”
萬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萬穗兒背起了書包，道：“咱們早點回去跟她爸媽說說，免得她爸媽擔心。”
兩人一路疾行回了家，萬穗兒又跑去萬圓圓家裏特意說明了這事兒，萬圓圓的媽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無所謂道：“圓圓認識去姥姥家的路，路也不遠，沒事兒。”也是心很大了。
萬穗兒這才放了一半的心。
至于說另一半的心，在星期一卷子發下來之後，萬穗兒不出所料的是兩個滿分，至于說萬圓圓？
萬圓圓哭喪着臉，用手摳了摳數學上鮮紅的52分，又摳了摳語文上的58分，打定主意不回家去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兩人分道揚镳，原以為萬圓圓下午放學也會如此，沒想到萬圓圓竟然也跟兩人一起回來了。
萬穗兒詫異道：“你不是說要在姥姥家裏多待幾天嗎，怎麽這就回來了？”考試餘波應該還沒過去吧。
萬圓圓得意的揚了揚脖子，高聲道：“我爸想我了，特意去姥姥家接的我呢，他見了我的成績也沒不樂意，還說要是我媽打我他會攔着的。”
萬洋不無可憐的瞅了瞅萬圓圓，小聲道：“咱們村裏的婆娘可比漢子厲害多了。”就萬圓圓那個媽，長得比她爸還魁梧，她不信她爸能管住她媽。
萬穗兒瞪了萬洋一眼，示意她還是別說了。好不容易這小破孩想回家了，不管原因是什麽，總是好的，她道：“你高興就好。”
好吧，她得承認，萬洋的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在村頭發現了萬圓圓的老娘之後。
萬圓圓的老娘是個典型的農村媳婦，膀壯腰圓，粗手大腳，腰帶上還別着一根雞毛撣子，她蒲扇般的大手一掌下去，打的萬圓圓一個踉跄，差點栽倒在地。
萬穗兒趕緊上前一步抱住了女人的腰，大聲吼道：“快跑！去找你爸！”
等萬圓圓和萬洋都跑沒影了，萬穗兒這才意識到自己都幹了些啥，她傻眼了--嚯，她竟然把萬圓圓的媽給當成敵人了。
萬穗兒讪讪的松開了抱着女人的手，朝女人讨好一笑：“嬸，我作業還沒寫呢，就不跟您聊了啊。”轉過頭來，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媽媽呀，圓圓媽的臉好黑啊，比竈膛裏的黑炭還要黑呢！
吓死寶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扒一扒那些個考試後被打屁股的童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