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付停隅,別這樣。”我難得沉下氣來好好喊了他一聲,結果不知道這聲是不是導火索,他抱着我在樓道親了一個小時多。日了狗了,真是小狗發Q,氣死主人了。
完事兒之後,我被他帶回了房間,沒錯就是先前那個。我們兩人坐在床上和和氣氣的聊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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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說那件事的話,我沒什麽好說的,你媽是殺人兇手,你只是她的兒子,沒資格求原諒,同樣的,我也沒資格替我媽原諒。”
“我...我不說那個,我就想跟你好好說會兒話,我們不談那些傷心的。”付停隅嘴角挂着笑,我看着卻并沒有感覺到他在開心。
我從床頭板上滑下去,蓋好被子側身看着他,“那你想說什麽?”
他也躺了下來,跟我一樣的姿勢面對着我。付停隅訂的是标間,但他沒有睡他自己的床,而我也沒拒絕他上我的床。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我嘆了口氣翻身平躺着,把手伸出來放在胸膛上,大概三秒,他也把手伸了出來,過來抓住了我的,我沒撒開,但也沒回握。
“了解我做什麽呢,好事兒沒幾個,爛事兒一大堆,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翻牆出去那幾年呢?”
我吞咽了下口水,看着黑黑的天花板,娓娓道來。
“出去那幾年我去了加州。”
“上大學了嗎?”
“沒有,”我笑着道,“那時候我媽只給我弄了護照,準備了錢,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我語言不通,學校不要我。養了只小狗,命太短,跟了我兩年就死了。但是總體來說還挺滋潤的,比在家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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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潤”是假的,我沒完全說實話,其實那幾年我過得很不好。剛去人生地不熟的,基本上每個月都得跟人打一架,我又是個聾子,好幾次在街上差點被撞死。租了個華裔的房子,卻被坑了,讓我交四萬定金,因為暫時沒地方去,太着急了,我就答應了,結果人第二天就卷錢跑了,催債的跑到我屋裏去,差點開槍打死我,後來又賠了四萬。房東第二年才回來,又來找我要租金,又被我打走了,再沒敢來,于是那間房形式上就成了我的。住到第五年的時候在酒吧裏工作跟人起了點矛盾,回去的時候不知道誰把我房子燒了,我也硬是沒換地兒,堅持着住到了回國前一個月。最可惜的就是我那只小狗,那是只田園狗,我在街上撿到它的時候他才巴掌大點兒,那是我剛去國外那段時間唯一能說心裏話的生物了。
我把我的經歷大略回想了一下,發現身邊一直沒有聲音,轉過頭去看,傻子隅已經睡着了。有病,說了想了解我,你倒先睡了。我氣不過把他手撇開,又給了他一巴掌,仍不覺得舒坦,湊上去照着他的唇就咬了一口,最後摘了助聽器睡了。
這一覺睡了好長時間,直到第二天下午我倆才抱着醒來,這是我唯一一次睜開眼被付停隅抱着沒打他。
“哥,你醒多久了?”他幫我戴上助聽器眯着眼笑着問我,然後把我往懷裏又撈了撈。
“沒多久。”我推他沒推開很輕易就放棄了。
我們在床上抱着又躺了好久,等到我肚子叫了,付停隅才松開我要去買飯,他一離開我又覺得冷了,把他勾回來又抱了好一會兒。
期間,他講了個笑話,我倆正在笑,鄒宏明的電話就打了來。
“你倆在哪兒呢?”我的臉緊挨着付停隅的,手機就在我倆臉中間夾着,鄒宏明的語氣很不好,我能聽出來他非常氣憤。
“在...酒店。”
“人客戶等你倆一早上沒等到都坐飛機去國外了,你倆還在酒店?”
“哈哈哈哈...”我聽見鄒宏明破了音,大笑了起來,付停隅搞不清狀況,一邊擔心一邊看我笑也跟着笑。
“笑個屁,趕緊給我回來,派你倆去我真是腦子被驢踢了。”他罵完就挂了電話,我笑得肚子一陣一陣的疼,越發覺得餓了,就趕着付停隅起床去買飯了。
反正合同黃了,後面也沒啥事兒了,我硬拉着付停隅在外面逛了幾天,沒着急回去。
到了游樂場,我催着他一直跑項目。我媽死了之後我就再沒來過游樂場,時隔多年再次進來,心裏還是很激動。
坐上過山車,系好安全帶,我問付停隅:“你喜歡來這兒嗎?”
付停隅跟人機一樣,呆呆的,“不喜歡。”
“為什麽?”
“我覺得很幼稚。”
聽了這話,我一個白眼镖過去,一腔熱血化為烏有,整個過程一點沒害怕,直到腳踩着地都還在生氣。死直男,我都多餘問他。
三天之後再回家,鄒宏明好像已經氣消的差不多了,但面上還在裝,我一眼就看了出來。客廳坐着站着四個人,我一個沒理拎着包就上了樓,之後付一瑂挑撥離間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老公你看看他,真沒禮貌,闖了那麽大禍,見你都不問一句。”
我站在樓梯最頂層往下望了一眼,跟她對上眼神勾唇笑了笑,明顯看她慌了一下然後又轉身走了上去。
我和付停隅搞黃的那個單子确實對鄒宏明很重要,他對我陰陽怪氣,又教訓了付停隅好幾天才罰我倆半年沒有周末才消停。但付停隅是窩囊蛋,我又不是,所以他該單休上班就單休上班,我該雙休睡覺就繼續雙休睡覺。
見了付一瑂我才意識到了“矯情精”有多矯情。她上次因為我把垃圾桶踢翻被果殼絆倒後在床上躺了近四個月,吃喝全讓保姆伺候。非說什麽“傷筋動骨一百天”,但醫生檢查完之後,說她只是膝蓋擦破點皮而已,要是我,我在床上躺一天都怕被笑話。
“小隅啊,周媽說你晚上老自己煮面吃,晚飯沒吃飽嗎?”
我正在搗鼓一堆樂高,那是上個月付停隅非要送給我的六一兒童節禮物。他就坐在我旁邊,我倆有時候意見不統一我會罵他兩句,然後他就放下自己手上拿的零件看着我拼,我拼錯了,他又跟我說沒關系,拿起自己的遞給我讓我重新來。付一瑂可能是看我倆關系太好,心裏不平衡,硬給我找氣受。
“啊,是,晚上餓的快。”
“那媽晚飯的時候多給你準備點兒。”
“不用了,我自己也試着做做,以後找着對象出去住了也方便。”
我本來沒搭理他倆說什麽,但是聽見“對象”這兩個字又莫名其妙地擡起頭來看付停隅,他剛好也在看我,眼睛還笑嘻嘻的,我心裏抽抽了一下,抿着嘴又低下了頭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那你煮面是自己吃啊,還是還有別人吃啊。”
有病,我在心裏罵,沒見過這麽煩人的。
“我跟我哥一起吃,我倆口味一樣,我哥說很喜歡我煮的面呢。”
我瞪着他,沒出聲吼道:“誰喜歡了。”
不知道是哪裏把這人取悅到了,我親眼看着他對我做了個惡心的動作——付停隅撅了下嘴,隔空親了我一下。
“好好吃飯是好事,但也不能總麻煩別人,還是自己會好一點。”我轉頭看了眼付一瑂,她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有些陰森,“聽到了嗎,小隅?”
“聽到了,但是有些人或許願意被麻煩呢。”這話付停隅是看着他媽說的,他媽臉氣綠了,我的臉羞紅了。
“又跑來幹嘛?出去。”
付停隅這玩意兒自從上次出差跟我抱着睡了一覺回來後就經常問我能不能一起睡,我也經常拒絕,但男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不大正常,我就是。腦子不太機靈的時候也是松嘴讓他進來了幾次,但他要更過分的我就不同意了。我一個黃花大小子,一次戀愛沒談過,第一次跟人抱,跟人親,跟人睡都給了這貨,不得傲嬌一點。
“上周一周都沒睡過,今天睡一次嘛。”
“睡什麽睡,我倆什麽關系啊就睡。”
“你是我哥啊。”
我有些吃驚,他要是說了那關系,我可能會生氣,可他沒說,我好像也很生氣,我有點搞不懂我自己了。
“滾!”
我罵了一聲就關門,但這蠢貨用自己的手擋住了門,被夾的立馬大聲“嗷”了一聲。我把門又拉開,抓着他的手一臉擔心,“你幹嘛啊?”蠢貨不蠢,在我沒有防備的時候抱着我進了我的房間。
“你又騙我。”我給了他一拳,剛好砸在他的胸膛上,但他不像以前那樣裝着喊疼了,又把我抱着,嘴湊在我耳邊說羞羞話。
“哥,你好漂亮。”
“去,我是大男人。”
“大男人也漂亮,我覺得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大男人。”
我閉着眼錘他,“再說我就咬你。”
“咬哪裏?”
我又錘他,“流氓。”
“哥,你好可愛。”
“你惡不惡心。”
“就是可愛,我覺得你是...”
“閉嘴吧你。”
後來他說了好多羞羞話,我沒堅持住,又被睡了。但我倆是很正經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