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購匕首
購匕首
左五的手下趕來時,正看到他們三人站在那,見左五受傷後,他們忙扶着他去找大夫,他派去盯着秦煙的兩人也被他留下。
秦煙最後跟着秦之行回到客棧,他這次帶來的人手不多,加上顧一一共三人。
她兩次被拐到上都,時時刻刻有人盯着,眼下終是自由了。
思慮及此,門口出現了兩個身影分列左右,站在她的門前。
她倒在床上,終是逃不過監視!
只可悲這人生竟反着來,在大梁時她如影随形地監視別人,如今到了此處,她成為了被監視之人。
多日奔走,秦煙疲憊不已,她本躺在床上小憩一會,迷迷糊糊中,進入夢鄉合衣睡了。
夢中。
宮殿明亮,坐于臺上之人一身明黃色衣袍,笑着讓大家舉杯共飲,她直直看去,竟是秦之行。
她四下望去,身邊是她許久未見的左司兄弟,看着眼前的雕梁畫棟,分明是在大梁。
龍椅之上的秦之行剛剛還笑着舉杯,下一瞬卻變了臉色,文武百官顫巍巍跪在地上,埋下頭,一聲不吭。
秦煙站在原地,反應慢了半拍,随後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拍案而起,怒目瞪着她。
緊接着禦林軍從四面八方向她圍攻過來。
她剛欲反抗,卻發現佩劍被卸下。
禦前不得佩劍。
她雙腳點地想飛身上房梁,卻如何也使不出功夫,下一瞬間利劍刺穿了她的雙腳。
刺骨的疼痛從腳上傳來,滴滴血珠落在她的鞋上,将青色鞋子染成血紅。
就在她擡頭的瞬間,數把利刃從各個方向向她刺來,刺穿她的身體,她如同一個漏水的篩子,身上紮滿血孔,不住地流。
她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只看着秦之行向她走來,舉起劍,朝着她的心髒刺去。
她猛吸一口氣,從噩夢中醒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各處,完好無損,還好只是一場夢。
微弱的亮光從窗外透進屋中,已經天明。
秦煙低頭扯了扯自己衣服,貼在身上黏黏糊糊,又擡起手臂湊近嗅了嗅,實在不好聞。
她離開得匆忙,換下的衣物本來是放到春風樓一處,想着走時再取,昨日秦之行到來打亂了她的計劃,慌忙之間忘去取了。
她回憶着夢裏的細節,離上元節越來越近。
她已最近浪費了諸多時日,她要盡快動手,殺了秦之行。
之前本想下毒殺他,但他太過謹慎,況且此處毒藥她不了解,若是毒性不夠,反而暴露。
還不如用剛剛夢裏他的那招:
一劍穿心,萬無一失。
以她現在的身體,劍一類長兵器并不适合她,只怕她拔劍瞬間,就會被打掉。
只有尋得機會近身,然後殺之。
如何能突破他的貼身防線呢?
秦煙回憶着之前她幾次和他近身而處,好像都是在春風樓,但是這兩次事屬突然,她沒有準備,沒把握住最好機會。
她需要先買一把利刃,貼身放着,如此,下次再得了機會就可以直接出手。
秦煙轉念一想,最大的問題,她沒有錢!
門外敲門聲讓她回過神來,店小二的聲音傳來:“姑娘,跟您一同來的公子讓我把飯給你端到屋裏。”
秦煙理理自己的衣服,打開門讓他進來,小二把飯放下,又放下一個錢袋子:“這也是那公子留給您的,他有事外出,見您還未起,讓我等您醒了給您。”
秦煙感嘆,秦之行總能和她想到一處,她正缺銀子,他就送來了。
她點了點銀子,想着日後還他,數着數着手不覺一頓,倘若若事成,便沒什麽機會還他了。
她先去成衣鋪子買了身衣服,把身上替換下來的放在這清洗,一會兒回來取,她習慣了穿勁裝,男裝也可,幹脆利落,之前豔娘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反而令她不自在。
後又買了把鋒利的匕首。
物件備齊,如何接近他倒成了難題。
秦之行性子冷淡,向來與人保持距離,便是她靠近他一寸,他還會不經意地遠出一寸,她偶有的幾次接近也是巧合罷了。
她回憶之前兩次,均是在春風樓,但她現在躲還不及,自然不能把人引去那。
她獨身在街上晃着,打量街上往來行人,深鎖着眉,心裏不停嘀咕:如何接近秦之行。
走着走着便被有心人看到,那人身影一閃,回去報信了。
不多時,“未來媳婦兒~我們又見面了!”左五又湊了上來。
秦煙伸出手,将他隔在遠處:“煩請你以後不要如此稱呼我。”
左五乖乖站在原地,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臉上還帶着笑:“那你是不是還未嫁人,我也沒直呼你為我媳婦,我說的是明日、後日,是以後。”
秦煙自知說理說不過他,只道:“不論是何日,請都不要如此叫我。”
似是見她不快,他一轉話鋒:“那秦之行就這麽放心讓你獨自出來,不怕我再把你搶走?還是你和他吵架了,記起我的好,想回來找我又磨不開面子”說着就伸手欲過來攬她。
秦煙對他如此臉皮厚的行為深深佩服,她靈光一閃,裝作神秘說道:“向你請教個問題,該如何接近一個男人呢?”
左屋卻紅了臉,有些扭捏悄聲說道:“你說的是哪種接近呀?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麽主動,我來主動就好。”
秦煙見他的樣子,氣得擰了他胳膊一下:“你在想什麽?我所說接近是一方要離另一個人很近,然後,”她用手瞄了瞄他的胸膛,化作劍指,往前一推,“趁機殺了他。”
如一盆涼水當頭潑下,他頓時清醒了,雙手交握擋在胸前:“小娘子太兇殘了,蛇蠍美人果然沒錯,古人誠不欺我。”
秦煙一拍他的肩膀,正巧打到昨日痛處,他“嘶”了一聲,秦煙見狀收回手:“好好說話,我認真問的。”
街上車馬往來,秦煙被他拉到一旁:“這接近男人,自然是靠女人就行喽,你就很容易接近我,你沒發現嗎?”
“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在說啊!”
秦煙只當她這一番全是對牛彈琴,轉身就走,走出幾步還不忘交代左五:“別跟着我,否則我報官。”
她一步三回頭地确認,見他确實沒有跟來,趕忙跑開了。
遙遙傳來他的呼喊:“下次再見呀,秦煙。”
秦煙在上都城轉了一圈沒有任何頭緒,亦沒有再見徐良。
天色漸晚,她去成衣鋪子取衣服。
遠遠望去,鋪子門前擠滿了,上午還沒什麽客人,怎的下午人竟如此多。
幸虧她不買東西,無需挑選,她尋着人少的地方鑽進櫃臺:“老板,我來取上午的衣服。”
此話一出,時辰仿若停滞幾秒。
人群中一抹豔色向她這個方向望去,所有的目光落到角落裏的她。
“真是冤家路窄,來人,給我拿下她。”
她雖然聽不真切,但在上都她唯一得罪過的女子只有一人,顧不得細想,她扒開人群就往外跑。
卻被門口站如鐵壁的一隊随從攔下,把她架到屋裏。
豔娘坐在圈椅之中,翹着腿,一手托腮,饒有意味盯着她:“好久不見啊,秦煙。”
既躲不掉,也無需躲着。
秦煙擡頭望向她:“好久不見,豔娘。”
不過一秒就軟下來:“之前去衙門告你的可不是我,我可沒錢給你。”
豔娘走近,捏着她的下巴:“你說說,多可人的美人,若你留在春風樓和我一起多好,非要跑,可是你能跑去哪呢?這一轉眼不又落在我手裏了。”
秦煙直起身子,試着掙開束縛:“我只答應幫你掙回買我的錢和辦好绮夢之夜,其他的事可并未答應你,而且你把我架上臺,我也并非故意要搞砸。”
豔娘:“瞧瞧,這鬧了一圈兒,還成我的不是了?”
秦煙:“你把我抓回去真沒用,我要才無才,要藝無藝,長得也不如春風樓的各位姐姐妹妹,你就是讓我回去當個仆從,我又懶又饞,吃得還多,多不合适。”
豔娘:“這些我都不要,我要你的命,如何?”
秦煙心下一橫,反正不一定能殺了秦之行,早晚都是一死,不如給個痛快。
她把眼一閉,大義凜然道:“你說要便給了,動作麻利點,最好一擊致命,給我個痛快。”
她等了幾許,沒等到那一劍,卻只聽得周圍竊竊淺笑聲,周圍的姑娘們正拿着帕子捂嘴笑呢。
她半眯着睜着眼睛,看她們笑得開心,自己算保住一條小命,豔娘擡手,仆從松開她。
上都縣令是他們那的常客,平時祝壽擺宴,難免多走動交流,對外只說罰了多少銀錢,其實送去幾壇好酒便打發她回家了,沒有多難為她,何況秦煙也确實為她掙了些銀子,春風樓又一時聲名大噪,樁樁件件都是好事,她心裏的氣也早消了,只當吓唬吓唬她罷了。
秦煙意識到被她們捉弄了,兩手環抱胸前,背過身,裝作生氣的樣子,也不理會她。
豔娘靠近說道:“喲,還生氣了,是否還需我給你賠罪啊?”
秦煙轉念一想:“賠罪倒不必了,倒有一件事還需向你請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