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上都
回上都
秦煙起身要走:“你放我下車!”
左五會些拳腳功夫,趁她不備,出手把她打暈:“我可不算什麽正人君子”
秦煙醒來時,自己正躺在床上,這回手腳倒是都未被束縛,屋裏空無一人,門外站了兩個仆從,從他們口中得知她轉了一圈竟又回到了上都。
她要離開,那些人也并不攔她,只是如蒼蠅一般寸步不離地跟着。
這是個帶五間廂房的宅子,後院有山水景石,簡樸雅致。
秦煙走得急,也不想她反被左五算計,身上一共十片金葉子,都給了他,她去周圍集市轉了轉,本想租一匹快馬回清平縣,等到家以後再付錢,但都被拒了。
午時,又來人送了午飯給她,左五仍沒出現,她看向給她送飯之人:“有勞你幫我把左五找來,我有事問他。”
這傳信的人倒快得很,不出半個時辰,聽着屋外嘈雜的聲音,秦煙知是他來了。
他一副風流作派,手裏拿着一金扇,穿得更是一次比一次華貴,只是舉止做派仍透着一股不羁,他大喇喇地坐在旁邊:“找我有何事呀?我猜你幾日不見,定會想我,竟不知連一天都等不及。”
秦煙不理會他油嘴滑舌,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只想躲他遠些:“你借我些錢,等我回清平縣之後,我會派人來還你。”
左五話裏全是調戲:“怎麽,昨日一擲千金買你姐自由,今日就淪落到借錢的份上了?你若答應以後我們成為一家人,我自然給你,無需用借,一家人談錢太傷感情。”
秦煙冷冷道:“你可知你這是綁架,是犯法!”
左五:“那又如何呢?”
秦煙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握緊拳頭,壓抑着怒火,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還需另想辦法離開這裏:“我要給家裏報個平安,我出來這麽久我姐姐定放心不下。”
“此事我帶你走時,已經安排人告訴你姐姐了,你大可放心,她知道你在這裏,還有什麽問題?”
左五見她沒話可說,知道留在此處也是自讨沒趣,他一收手裏扇子,起身要走:“到了上都不必拘謹,你想玩什麽想買什麽,除了車馬之外,随意去買,賬都算在我身上。”
*
秦卿一直在房裏坐到天黑,直到秦安推門喊餓,她才回過神,無論她和趙順鬧得如何,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
她在家中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秦煙,門口左五留下的人還在,他們告訴她:“秦姑娘跟着我們五爺去上都呆幾日,您不必擔心,我們會留在這,保證趙順不敢輕易生事。”
秦卿是怕左五的,深知他并非善類,秦煙若是自願,定會和她打招呼,不會如此不告而別,她帶着秦安去縣衙報案,卻只碰到李玉。
秦之行白日收到消息,有人在外縣見到徐良,他就帶人去了,當下不在縣衙,李玉聽說了秦家的事,安慰了她幾句,又把秦煙被左五帶走的事記下,飛鴿傳書告訴秦之行。
因秦之行近幾日都不會回來,衙門裏用不着那麽多人手,李玉便自己做主,讓秦卿這幾日在家修養,暫時不用來衙裏了,若是他得到關于秦煙的消息,會派人去告訴秦卿,秦卿也沒有多作推脫應下了。
上都城中,熱鬧依舊。
左五像是沒拘着她,但他派來的手下事事都盯着秦煙,讓她更加不自在,她想找個活掙些銀子,但那兩人要麽搗亂要麽故意作梗,總不讓她如意。
她一想與其在此憋悶自己,也不能讓左五痛快,她帶着人去了城裏各種成衣鋪子、脂粉鋪子,買了一堆東西,帶着他們整日在外吃喝玩樂,都記在左五身上,那兩位仆從從貼身跟班成了搬運苦力,每日都累得夠嗆,家裏的東西也越積越多,隔壁的庫房已經放不下。
她折騰,左五也由着她鬧,不去理會,只讓人把賬平了。
這日她逛得累了,去了街邊一個茶館:“老板,來你們這最貴的茶,三壺!”
老板一看便是憨厚老實之人,他上前:“姑娘,咱們這的水可以随時續,您雖然三個人,點一壺足夠了。”
她要的就是如此效果:“沒事老板,您上吧,我留一壺敬天地,留一壺擺着看,我只喝一壺。”
老板見過往來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敢妄言,只稍作點撥,客人執意要上,他招呼小二給上茶。
自從她上次離開上都後,就沒見豔娘,她向茶館的人打聽春風樓的消息。
這老板是個熱心腸,站在一旁給她講:“您是不知道前幾日那春風樓多風光,從外地來了好多客商,就準備見那四位佳人一面,老板豔娘本來賺的盆滿缽滿,但是過後一天就被人告了,真是樹大招風啊!”
“之後呢?那縣令如何判的?”
老板道:“照我說,這拐騙人口可算重罪,但是那縣令罰了些許銀子,就讓她們回去了。”多餘的話他不便說,不再多說。
秦煙則聽得虛汗直冒,她以幫着豔娘掙錢為借口,事後錢到手了,她跑了,煮熟的鴨子飛了,豔娘還得多賠付一筆,她一向視錢如命,如今還不定怎麽尋她,出這一口惡氣呢。
念及此,她喝下一口茶壓壓驚,也顧不得玩樂,打量一眼往來街市上沒有豔娘的身影,忙讓人放下銀子,溜了。
她如今在上都,為了避開豔娘,特意選了些人跡罕至的小巷,七拐八轉地繞回去。
剛穿過一個巷子,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她帶人忙跟了上去,遠處的人竟是徐良!
縣裏的失蹤案徐良是唯一相關人員,但他不配合,是以拿他沒招,薛婆婆病情也一直沒有好轉,從她那兒得不到信息,如今他鬼鬼祟祟來了上都,事有蹊跷。
徐良為人精明,似乎早有防備,他每走幾步便頻頻回望,怕有人跟蹤他。
從他行徑來看,他對于上都無比熟悉,擇小路走也是為掩人耳目,秦煙如今不及他身手敏捷,身後跟着的兩人手裏拿得滿滿的,小跑着在後邊跟着。
一個不留神,他從她們眼前消失,沒入人群,任由秦煙再怎麽尋找也找不見了。
既然她現在無法回去,又在上都見了徐良,不如留下,看看能否有所幫助。
秦之行曾救過她,他被失蹤案煩擾,若自己能助其一二,也算還他人情,他問向身後的仆從:“我想飛鴿傳書回清平縣,能否幫我送信?”
這兩人一直跟着她,對她任何無理要求,只要能花錢擺平都大方應下,這次卻回道:“姑娘需等一下,五爺同意了才可。”
秦煙接過一人手裏的東西,催促道:“那勞你現在跑一趟吧,此事緊急。”
“還請姑娘和我說明是要寄給何人,所寫內容為何事?”
秦煙說道:“給清平縣縣令秦之行,”她把內容隐去幾分,“他要尋的人出現在上都。”
仆從得了命令去找左五,但一直未歸,秦煙坐在窗前苦等着,卻遲遲沒有消息,桌上的飯也放涼了。
清平縣到上都飛鴿傳書需要至快需要一日,萬一耽擱只怕會耗費更多時間。
今日在此見到他,如果立即搜尋可能還有望尋到,若耽擱得久了,上都城之大,只怕他狡兔三窟,又換了地方躲起來。
秦煙抓起大氅披上身,推門而去:“帶我去見左五。”
這兩個仆從和之前左五手下不同,是專門找來看家護院的,得了吩咐只需看着她不離開上都,至于左五在何處他們也不得而知,況且下午一人去通傳還至今未回。
仆從支支吾吾,也不知帶她去哪尋人。
秦煙大步走在前:“我們先去賭坊。”
左五家業之大,除了清平縣,在渝州其他各郡縣皆有自己産業,他黑白兩道通吃,擺在明面上的以賭坊為主,上都最大的賭坊就落在他名下。
秦煙找了輛馬車,很快就到了賭坊,賭坊前門庭若市。
在門前守着的人,她之前見過,是平日跟在左五身邊的。
她走上前,幹這一行就是圖個眼尖機靈,那人一眼認出她,笑着迎上來:“秦姑娘,您怎麽來這了?”
裏邊人聲嘈雜,秦煙扯着嗓子喊道:“我找左五,他去哪了?”
“啊?”
她把那人拉到一旁,尋了個相對清淨之地:“我需要飛鴿傳書回清平縣,你能幫我嗎?”
那人笑着婉拒了:“秦姑娘,您的事五爺交代過,都得需他親自接手,我做不了主。”
秦煙:“那你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去找他。”
那人猶豫着不松口:“這....”
看他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估計不想告訴她,秦煙拉過她:“我今晚必須送出去,要麽你幫我寄了,要麽你帶我去找他,你自己選。”
那人自是不敢惹她的,保不定這是他們未來嫂子,得罪不起,他猶豫許久說出個地點:春風樓
秦煙犯難了,她躲豔娘還來不及,但若是讓人遞話,又不知會耽誤多久。
許久,她看向街邊的成衣鋪子,買了一身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