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
第二天早上，顧浩給他母親打電話，說他爹要出遠門。
電話另一邊的人又沉默良久。
雖然每次顧老頭都不許他告訴母親。
但他還是要說，這也算是他和母親之間兩人的默契。
“要不要我回來？”
顧浩在這邊說不用。
小時候每次他爸出遠門，母親都要回來陪他，現在他十七歲了，再也不是當初的小孩子。
“照顧好自己。”
“嗯。”
氣氛莫名沉重，兩人很久沒說話。
“媽。”
“怎麽了？”
突然又覺得很多話不該他說。
“沒事，你和妹妹都好嗎？”
“好。”
“那行吧，我要去上課了。”
正準備挂電話，又聽見對面人叫了一聲他名字。
“給你爸說……”
“我一直都在。”
“好，我知道。”
挂了電話，少年坐在床邊沉思，一會兒，把那句話用短信發給了他老爹。
他起床收拾自己，天色尚早，到學校，也沒幾個人。于是他站在她教室門口等。
從天昏暗等到大亮，終于看見她抱着幾本書，靜靜走過來。
兩人都是一怔，美清立刻臉紅。
顧浩想拉她到沒人地方說話，只是人來人往的走廊他們倆光相互站在這，就引來無數過往人矚目。
如果再走到僻靜角落，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況且，這光明正大的學校也沒有什麽僻靜角落。
眼看來往人越來越多，顧浩只能快速說了一句中午在校門口等她就回到教室。
美清心砰砰跳。
漫長的四節課終于上完，連書都來不及收好就往校門口走。
趕到門口，他已經等着了，李洋沒在，只有他一個人。
這讓美清覺得越發羞人，好像兩人要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他早看見她，兩道視線像着火一樣。
“婉清呢？”他問。
美清搖頭，“她今早說中午不和我吃飯。”
心裏雀躍，顧浩有些激動，但校門口人太多，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好拉她手。
兩人都默契的往校門後面那條小路走，等沒人了，顧浩立馬抓住她手腕跑。
他一路拉着她到上次那條七拐八拐的小巷子。
美清掙紮。
天，中午只有一個小時，他拉她跑這麽遠幹什麽。
顧浩停下看她。
兩人對着喘氣。
“沒時間了，等會還要吃飯。”
左右看了看，本來還想帶她往裏走。算了，這也不會有人。
一把抱住她，美清被他撞得後退兩步，氣還沒喘勻，他就捧起她的臉親。
熾熱的唇一下下吻，慢慢吸吮，從額頭到眉毛再到眼睛、臉頰、鼻子、嘴唇、下巴……
美清被他親的心跳如鼓，抓着他衣服只能軟在他懷裏。
“想沒想我？”
她點頭。
又去咬她耳朵，含含糊糊說：“我也想你，想的心都痛了。”
閉眼，她覺得臉上黏黏糊糊。
“你媽媽還要多久走？”
她笑，等他親夠了，才睜眼對上他簇着兩團火苗的眼睛。
“已經走了。”
男孩愣半秒，突然一把抱起她，額頭抵着她額頭，粗粗喘氣。
“真的？”
她抿着唇角笑，緩緩點頭。
吃完飯，兩人在響鈴最後一秒進教室。
晚上，婉清最後放學，三人站在她教室外面等。
婉清的教室在最裏面的轉角，算比較沒人的地方。
李洋自覺離兩人遠遠的，美清眼睛一直盯着裏面講課的老師。
婉清坐在倒數第二排，手撐頭，目光渙散的看着上面講課的人。
顯然在走神。
突然她激動起來，眼色特別難看瞪着旁邊男生。
然後使勁用手推了那男生一把，那男生嬉皮笑臉，又準備去勾婉清臉，被她甩頭躲過。
她指着那男生說了一句什麽，似警告，但那名男生繼續笑。
一口黃牙讓人惡心。
課講完，老師出教室，裏面學生哄堂一散。
退後一步，掙開顧浩拉着她的手。
婉清最後出來，努力彎着嘴角笑，過來勾住她手，一路叽叽喳喳，像有說不完的話。
但她沒有忽略她泛紅的眼圈。
她什麽都沒問也什麽都沒說，随她笑鬧。
到顧浩家，婉清端端正正坐在客廳桌上學習。美清把昨天錯題講給她聽，然後聽寫今天新學的英語單詞。
每次給婉清講題，她都特別溫情耐心，沒聽懂的題仔細反複講，有時候他旁聽都會了，韓婉清還沒懂。她完全沒有一點惱怒或者不耐煩，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還是臉上挂着笑容，更加仔細認真講給韓婉清聽。
“in search of”
“這個短語你能造句盡量造句。”
“造句啊？”婉清有點犯難。
“沒事，只是讓你試試，如果寫錯了也沒關系。”
點頭，磨磨蹭蹭半響，婉清謹慎的在下面寫了一句話。
“好，下一個，decorate”，顧浩一手撐頭，慢慢回想。
韓婉清被罵了，她急。
韓婉清惹她母親生氣了，她替她挨打。
韓婉清跑同學家，她去接。
韓婉清離家出走了，她又急又慌還罵他。
現在……
睨眼看她隐在燈光裏的側臉。
根本不會有一點懷疑，韓婉清在她心裏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這三個字讓他忍不住嫉妒。
他坐在兩人旁邊聽，終于控制不住出聲打擾。
“聽寫的第幾課？”
美清沒理他，繼續給婉清講上一個單詞用法。倒是婉清抽出空擋，伸着脖子小聲說，“第四課。”
哦一聲，又在下面捏她衣角。
她和婉清每天無時無刻都在一起。
他們都将近一周沒在一起了，她是不是一點都不想他？
心裏別扭，顧浩使勁拉她衣服。
美清回頭皺眉看他。
呵，又皺眉？
對韓婉清就笑，對他就皺眉。
“要不要喝水？”他又出聲打斷。
婉清探頭，“要，謝謝顧浩哥。”
美清在下面踩他。
“你要不要？”
“不用，謝謝。”
顧浩喪氣地過去接了杯水放在婉清面前。
“姐，等等，我去上個廁所。”
廁所門才關上，顧浩一把把人拉進懷裏。
美清跌坐在他腿上，大手緊緊箍着她腰。
“幹什麽，松手，等會被人看見了。”
顧浩臉埋進她脖子，深深吸她身上味道。
羅琳正想到對面屋裏拿東西，門開一條縫看見這一幕，連忙眼疾手快關上門，她手握着門把，有些驚訝，以為看錯了，又輕輕打開門。
兩人背對她，女孩确實坐在她弟懷裏。
兩人……
其實她早看出眉目，只是覺得都還小。
這會……
床上童童咿咿呀呀笑。
她房間離客廳最近，耳朵貼上門，羅琳仔細聽。
她弟說：“你一點都不想我，只顧着給婉清講題，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怎麽過的，眼裏是你，心裏是你，腦子裏更是你，想你想的飯都吃不下。”
羅琳抖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麽肉麻兮兮的話他也說的出口。
“幹什麽？”床上男人看她鬼鬼祟祟出聲問。
羅琳伸出食指放在唇中間，意思是讓他別說話，然後繼續聽。
“快點放手，婉清要出來了。”
“她出來怎麽了，正好讓她知道你是我的，省得整天霸占你。”
“你別這樣……”
“我想親你。”
羅琳老臉一紅，男人都是流氓。
“今天中午不是已經……”
“今天中午”她抓住關鍵詞，正貼門想認真聽今天中午的事，衛生間傳來開關門聲音。
她躺回床上，揪一眼床上逗童童的男人。
“你弟在外面耍流氓。”
男人用手指戳床上寶寶臉，随口問：“耍什麽流氓？”
“抱着人姑娘說想親人家。”
童童爹笑出聲，羅琳一腳丫子踢過去。
他笑完擡頭，又逗床上寶寶。
“沒毛病，想親自己喜歡的女人沒毛病。”
“你怎麽知道他喜歡？”
“不喜歡他想親？”
羅琳把被子往身上扯。
“可是他們才十七歲。”
男人低頭在寶寶臉上輕輕一吻，轉過去斜眼看她，“怎麽，看不起十七歲”？
“你十七歲還不是被我騙到手，書都不讀，嚷着念着要和我私奔。”
“你忘了。”他不戳床上寶寶臉了。
“什麽？”
“他這算什麽，你十七歲就被我上了。”
“上？”
羅琳一巴掌揮開他的臉。
男人也不惱，手墊在腦後，雙腿交疊。
“那時候，為了和你多呆一會兒，我情願每天早上繞半個城，為了見你一面，那次不是被你媽又罵又打。”
“你呢？”羅琳被他說的陷入回憶。
“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就想着和我結婚生孩子，那時候那麽難，你還不是咬牙撐過來了。”
眼圈泛起淚花，心裏酸澀，她又一腳踢過去。
男人睨她，哼笑，“愛情讓人瘋狂，特別是男人。”
“什麽男人，明明是女人。”
交疊的兩腿輕輕抖動，男人視線盯着上方亮晃晃的燈。
“不管男人女人，都得瘋。”
“所以說……”
羅琳趴到他胸口，手扯他腰間皮帶玩。
他捉住她手，往褲子裏面放。
“十七歲的愛情，足夠驚天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