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鈎
上鈎
咿呀——
屬于姜姒墨的房門被打開,守在外面的聞鐘魚跟謝栩安立馬深吸一口氣,實在是太勾人了。
一襲淡青色羅裙,腰不盈一握,略施粉黛的面容輕易便叫周圍地一切都失了顏色,仙姿佚貌。
“聞哥哥,你過會兒陪我再去買點口脂好嗎?”
聞鐘魚呆雁一般點頭,就聽到面前“女子”的輕聲一笑,他渾身陡然占起漣漪,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頃刻間便由心口往四肢傳遞。
他不對勁兒了!
聞鐘魚急忙低頭避開看“她”,緩和了小一會兒才再次仰頭,這次就發現原本該跟他差不多身高的人竟然比他直接矮了半個頭,怎麽做到的?
“姒墨,你怎麽變矮了?”,聞鐘魚誠實發問。
謝栩安被這麽一提也才發現,他點頭,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驚訝到張大嘴巴:“你學過縮骨?”
姜姒墨完顏低笑,搖頭,“不算特意學,只是練戲時師父有教,便通了一點。”
謝栩安佩服咂舌:“那你這一點堪比汪洋啊!”
姜姒墨繼續笑,擡眸看向聞鐘魚,“聞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話呢,要不要陪我去買口脂?”
“謝栩安買的雖然也好,但卻跟我這身穿扮不搭,我想親自到粉坊去重新選購。”
“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姜姒墨明顯就在挑趣聞鐘魚,謝栩安站在一旁一副看戲的模樣,聞鐘魚果真招架不住,紅着臉點頭,不敢再看姜姒墨。
Advertisement
謝栩安噗嗤一笑,伸手挽住聞鐘魚的脖頸,嘲笑:“聞小魚,你這樣可不行啊,要不要過幾日哥哥我帶你到青樓去見見世面,保證你以後再被調戲時不會臉紅了。”
青樓?新名詞。
聞鐘魚歪頭看謝栩安,“青樓是什麽?”
謝栩安上揚的嘴角一滞,後退兩步仔細琢磨着茫然的聞鐘魚,狐疑問:“你不知什麽是青樓?”
聞鐘魚點頭,一臉的求知若渴:“青樓也是客棧嗎?”
被這樣問道,謝栩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道:“不是,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但我也沒進去過,我只是站在外面瞄過幾眼,凡是從那裏出來的男人個個都如沐春風,他們發現我在偷看後,叫我長大了一定要進去試試。”
“可我家裏管得嚴,一直沒有機會。”
聞鐘魚了然,“那以後我陪你去。”
說的跟為兄弟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一樣。
三人裏唯一一個知道青樓裏面到底是什麽模樣的姜姒墨忍不住了,捏緊拳頭一人給了一個腦波兒,“都不許去,那不是什麽好地方。”
“你們別忘了我們的目的。現在聞哥哥跟我去買口脂,謝栩安你出門打聽一下銀月湖有哪裏值得去的地方,并假裝不經意把我們是今日才進城的消息透露出去,重點是本小姐今晚住在哪裏,明白了嗎?”
謝栩安點頭,聞鐘魚也點頭。
姜姒墨輕呼一口氣,回房将慕籬戴在頭上,再出門時三人便開始行動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但有心就會發現幾乎都是男子,女子很少在外面。所以,當戴着慕籬的姜姒墨在聞鐘魚的陪同下走在大街上時,制造出來的回頭率不低。
粉坊近日來生意有些慘淡,掌櫃的拖着腮邊望着門外走來走去的大老爺們,在心裏簡直恨死造成這一現象的魔教左護法肖笙了。
他正接着嘆氣,突然眼前一亮,一對璧人走了進來。
小姐纖細的玉手輕輕撥起她頭上的慕籬,露出一角嬌容,她道:“掌櫃的,我要看看最新的口脂。”
欲為這麽美的姑娘服務,掌櫃頓時支棱起來,推開要湊上前的小斯,親自帶着他們去挑選最新的來貨。
并搭話:“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那小姐拿東西的手一愣,點頭,“掌櫃好眼力,我的确是今日才到銀月湖的,正想在這裏多呆幾日。”
“就是不知道銀月湖有哪些地方值得一去,掌櫃能否為我推薦一二?”
掌櫃一聽,哈哈大笑,“找我就對了,小姐別看我只是一個開粉坊的,但這銀月湖中的佳人就喜歡來我這裏買,一來二去,她們喜歡去哪兒我便也就清楚明白。”
“但......”
說到這兒,掌櫃話鋒一轉,眼神偷偷地往後面門口瞄了一眼,悄悄道:“小姐,我勸你最近還是別再銀月湖城中逗留了,這裏最近出事了?”
小姐一聽,好奇歪頭看他:“是什麽事?”
掌櫃嘆氣,“都是魔教那群人在作孽,那魔教的左護法肖笙現如今就在這城中,還抓走了好多女子。你難道沒有發現大街上都沒有女子走動了嗎?”
小姐點頭,“發現了,但我還以為...算了,多謝掌門提醒,但你也不用太操心,我這未婚夫別看他年紀尚輕,但武藝卻是極其高強,什麽魔教護法的都不在話下,有他在,我很安全。”
此話一落,那掌櫃看着守在一旁有些臉紅的未婚夫,确實背上背着一把寶劍,也就不再多談了,反正他也已經提醒過。
将小姐所選的口脂給她打包好,目送這對璧人出門後,掌櫃搖搖頭又接着托腮恢複之前的動作。
大街上,提着從粉坊掌櫃打包好的口脂,“未婚夫”聞鐘魚瞧着身旁步履輕盈的“小姐”姜姒墨,問:“姒墨,那我們現在是要回去了嗎?”
姜姒墨歪頭看他,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不是了,雖有謝栩安去宣揚我們的到來,但我還是得在大街上留個深刻的印象。”
“你就當陪我逛逛街好了。”
聞鐘魚點頭,乖巧聽話:“好。”
聞鐘魚雖然是個“白癡”,但他也不全然什麽都不懂。像這些關系詞他師父可是有給他教過的,所以他知道未婚夫的意思。但姜姒墨竟然那麽說,肯定就有他自己的用意。
聞鐘魚只要負責聽就可以了,并在心裏感嘆:幸好,姒墨不是真的姑娘,否則豈不損了清譽。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咔嚓——
很輕微的輕響從房頂上傳來,幾步之下,原本閉合的窗戶被人輕輕推開,翻袖之間,一黑衣人悄然進來。
他的目标很明确,腳步急速地往床的方向走,看着那熟睡的女子的身影,立馬就要點她的穴并将人給帶走。
噌的一聲,一抹劍光從陰暗裏出來,黑衣人立馬明白自己遭了埋伏,但他卻并沒有要逃走的意思,反而扭頭與要殺他的人動起手來。
這人武功雖然算好,但終歸年少,對已經成名已久的肖笙來說,哪怕他現在還有傷在身,依舊不難對付,幾招之下,那人便隐隐不是對手。
正準備下殺手時,另一柄寶劍也加入了進來,且寶劍的持有者武功不低。若是肖笙沒有受傷,或許能打個平手。
肖笙與二人對戰,思緒紛飛,他明白,再打下去自己的優勢并不多。所以他直接內力護體,捅破房頂的屋瓦,施展輕功趕忙逃竄。
聞鐘魚跟謝栩安自然要追,房頂很快便又多了兩個洞。
流雲已經從月亮前悄悄溜走,皎潔的月光毫不吝啬地從三個洞穿進屋來,姜姒墨走下床仰頭透過屋頂的洞看外面的天空,眼神卻是跟淬毒一樣。
扣扣——
“客官,我們剛剛聽到了響動,是你在裏面出什麽事了嗎?”
店小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姜姒墨收斂神情回頭,挪步去開了門,然後門外的小二們在看清裏面的情況後傻眼了。
姜姒墨抱歉一笑,“你放心,造成的損失我們會賠償。”
店小二也知道姜姒墨三人,其中那個姓謝的少俠是個大客戶,他也就不擔心會有跑單的情況發生,便保持微笑:“現在已經很晚了,客官可要我們為你換個房間。”
另一邊,聞鐘魚最先追上肖笙,扶光劍光一閃,一個來回兩人已經對上。
锵!!!
肖笙的武器是兩把小刀,現下正以交叉的方式接住了聞鐘魚劈向他的扶光。明月如晝,肖笙眼尖地發現後跟上來的謝栩安,緊握雙刀的手立馬運力,迫使聞鐘魚不得不倒退。
此刻,謝栩安的劍也逼了過來,肖笙腳尖觸地翻轉腰身躲過,刀柄在手裏頭一轉,招式狠厲地滑向謝栩安。
铿锵铿锵,冷兵器碰撞在一起,交纏中的三人姿勢不斷變化,別看聞鐘魚跟謝栩安都還只是少年,但在武功上的造詣他們卻都不低。
特別是聞鐘魚,肖笙一邊對打一邊在心裏暗罵:什麽來頭,小小年紀竟這般厲害。
铿锵之下,他便将主要目标放在了武功較弱的謝栩安身上,他要拿他來當這個突破口。
想清楚後,肖笙的身法果決了起來,黑影翻飛間,手中的小刀就要劃傷謝栩安。
但肖笙忘記了,他身上的傷沒有好全,所以像曾經能得手的招式,現如今做起來在聞鐘魚這個天才眼前簡直不堪一擊。
扶光凜然,聞鐘魚速度極快的接下了來自肖笙的刀勢,謝栩安立馬飛起一腳猛踹在肖笙的胸口上,在他倒飛落地後同聞鐘魚一起将寶劍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呸,還想偷襲我,什麽魔教左護法,不過如此。”,謝栩安氣罵肖笙。雖然他是沒有聞鐘魚厲害,但這看人下菜碟兒的态度還是讓他有些不爽。
聞鐘魚趕緊給地上的肖笙點穴,随後就拉起他準備壓他回客棧逼問出魔教教主的下落。
但他們打鬥了有一會兒了,肖笙既然是魔教的左護法,手底下必須有些小蝦米。所以現在,小蝦米來救他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處巷子,不算長,但只有一個成年人攤開雙手站立那麽寬,魔教蝦米站在兩頭對他們虎視眈眈,聞鐘魚與謝栩安對視一眼,劍光之下,肖笙的左側手筋跟右側腳筋片刻被割斷,還被謝栩安在一腳踹到牆邊滑落。
“哼,這樣我看你怎麽跑。”
“聞小魚,咱哥倆又得大幹一場了。”
肖笙痛啊,他朝着那些來救他的蝦米們下命令:“給我殺了他們。”,一句話說完,後背早已被冷汗侵濕。
此夜注定熱鬧,造成的動靜吓得住在旁邊的百姓攥緊蓋在身上的棉被,止不住渾身的顫抖,并在心裏不斷暗示:不怕,只要不出聲,他們就不會來動我。
刀光劍影,血染山河。
聞鐘魚跟謝栩安早已滿身血污,有蝦米的,也有自己的,但索性他們贏得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