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久賀秋音還沒來得及回味過這條短信裏的意思,便又收到了來自同一人的消息。
第二條的短信要比第一條短信長,用公式化的語言将在橋上所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算是對久賀秋音的交代。
久賀秋音瞧着這一條言語當沒有偏向于任何一方的短信,心不明所以地湧現出淡淡的疑慮。她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又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最終只能将重新放回随身的小包當,朝着年輕的警官微笑着點點頭,道:“那我去橋上看一看。”
雖然奴良先生已經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但在失去記憶的警官先生面前,久賀秋音還是需要“工作”一下的。
警官先生會失去這段時間內的記憶,是因為奴良先生顧及到警官先生很有可能無法接受妖怪這件事情吧?久賀秋音一邊檢查着橋梁附近,一邊自顧自地給奴良鯉伴找好了借口。
而被久賀秋音所揣測了用意的奴良鯉伴,此時正坐在奴良宅的會議室內,同奴良滑瓢一起注視着下方奴良組的幹部們。他的臉上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慣有的表情,聽着耳se反應已經處理好有關于橋姬的後續事件——久賀秋音所收到的第二條短信,是se為代的。她所察覺到的問題,無非是身為智能程序的se用詞太過于生硬。
在報告完畢之後,se便重新安靜地在被奴良鯉伴放在衣服裏的智能裏翻看着由龐大的現世數據總結出來的書籍,吸收着其的知識。他得好好地填補自己空虛的數據,那樣他才能夠幫助主人處理更多的事情。他不知道其它的se是怎樣為他們的主人服務的,se只知道他只要按着主人所需要的方向發展就可以了。
他歸納了自己的數據,并加以處理。
se升級了,有更多的服飾和功能在se等級提升後開放了權限。他第一次在沒有奴良鯉伴的指示下,在自己附帶的服裝當選購了一款浴衣,款式和顏色同他初次見到奴良鯉伴時他所穿的相似。
屏幕裏的se害羞地微微垂下眼,露出了淺淺的可愛的紅暈。在奴良鯉伴看不見的時候,智能在他的口袋裏微微泛着光,se以字的方式說出了自己的心情。
[主人,您會喜歡我這樣的穿着嗎?]
這行字很快便随着暗下去的屏幕而消失不見。智能安安穩穩的躺在口袋當,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席間不斷傳來微弱的交談聲,奴良組的部分幹部們時不時地朝奴良鯉伴頭來充滿好奇和疑慮的眼神,一邊交頭接耳地小聲發表着自己的看法。那些交談一字不落地傳入到了奴良鯉伴的耳朵裏,而他的神情卻沒有半分異樣,仿佛此時被奴良組幹部們所讨論的妖怪并不是坐在席上的他。
奴良鯉伴稍稍側過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奴良滑瓢。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處理完橋姬這一事件之後,會被黑田坊和注意到事端而趕過來的鴉天狗的名子女一起給“護送”回了奴良宅。
聽羽鴉當老大黑羽丸透露出來的消息,他們是聽從總大将的吩咐前來尋找離開奴良宅的奴良鯉伴的,為的是讓他去參加奴良組的會議。而其的緣由,他們也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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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鯉伴完全可以使用滑頭鬼的畏從而躲開羽鴉和黑田坊的,只是他們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老頭子,你在想什麽?”趁着席間的幹部們還在讨論,而會議也還未開始,奴良鯉伴悄悄地向身側的奴良滑瓢問到。
奴良滑瓢老神地吐出一個煙圈,敲了敲煙鬥,分出了幾分注意力給這個來自于平行時空的臭小子。他輕輕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嘆了一口氣,面上的神情顯得有些複雜,又夾雜着兩份嚴肅,開口道:“你是鯉伴。”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奴良鯉伴已經明白了奴良滑瓢的意思。
就算他是平行時空的奴良鯉伴,那他也是[奴良鯉伴],在哪個世界都是他奴良滑瓢的兒子。
而作為奴良鯉伴的父親,在面對鯉伴時,總會想要為他做些什麽。他想要同奴良組一起,成為來自于平行世界的鯉伴的後盾。
盡管奴良鯉伴沒有透露出更多的消息,但奴良滑瓢畢竟是奴良鯉伴的父親,他已然從奴良鯉伴的身上發現了什麽。
鯉伴……已經回不去了吧?奴良滑瓢微微眯起眼,眼神略顯銳利,他回想起白天同鯉伴交談時對方臉上既高興又難過還帶着幾分隐忍怒意的神情。
在他面前完全無法掩飾。
臭小子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比如說……他無法回到他所屬于的那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奴良組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他的這些猜測是真的,那麽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是導致臭小子進入到這個世界裏來的原因。
奴良滑瓢深深的吸了口煙。他不會讓奴良鯉伴把一切都說明白,也不會去幹涉奴良鯉伴的行為。他只是想讓鯉伴知道,哪怕他來到了主世界,奴良組也會是他的家人,會與他站立在同一條陣線,與他一起面對危險。
而另一個原因便是,奴良組的宿敵早晚會注意到同[奴良鯉伴]完全一樣的奴良鯉伴。
經歷過喪子傷痛的奴良滑瓢不想要這個奴良鯉伴也被奴良組的宿敵給盯上,遇上針對于他的陰謀。盡管他知道奴良鯉伴有着能夠獨當一面的能力,但心的隐痛仍舊告誡着他,讓他心生擔憂。
“鯉伴。”奴良滑瓢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而平靜地看向臺下,難得正經地喊了奴良鯉伴的名字,“你要記住,”
“你是奴良組的二代目。”
“無論是在這裏,還是在你的世界,你都是奴良組的二代目。”
說這話的時候,奴良滑瓢聲音放的很輕,卻讓奴良鯉伴怔然。他怔怔地坐在座位上,微微睜大了雙眼,好一會兒才悵然若失地低聲應下,聲音幹啞。
奴良鯉伴閉了閉眼,将心那股澀意壓了下去。他掩飾般地揚起慵懶的笑容,閉上右眼,全身卻是放松了下來。
也對……老頭子就是這個樣子的。
席間的私語聲漸漸低了下來,最終只餘下蠟燭燃燒的聲響。燭火搖曳,幹部們的臉上明滅不定。他們轉過頭來,看向坐在席上的兩人,等候着身為總大将的奴良滑瓢率先開口。
“大家前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奴良滑瓢淡淡的說到,磕了一下煙槍,直接了當地往身邊的奴良鯉伴一指,“這個臭小子就是你們要見的人了。”
奴良鯉伴會意:“我是奴良鯉伴,奴良組的二代目、全江戶的支配者。”
“我并非是死而複生。”他笑起來,熟悉的笑容讓席間的幹部們感到懷念,“我一直都沒有死亡。”
“這不可能!!!”獨眼鬼組組長一只眼入道震驚地站了起來,失聲道,“當年我們可是親……”
他突然噤了聲,冷汗自他的額間涔涔流下,在奴良鯉伴的壓力下坐回到了位置上。
奴良鯉伴突兀地笑出了聲,意味不明地說了句話,權當是對之前話語的解釋。
“因為當年死亡的奴良鯉伴,并不是我。”
他的目光越過衆人,對上了躲在門後通過縫隙偷看的奴良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