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暧昧氛圍
第31章 暧昧氛圍
差點忘了, 她昨天過去的時候，拿了個行李袋。
溫杭下意識擡眼，兩人離得近, 感覺他唇擦過臉頰，欲吻未吻, 耳廓邊有他撲灑下的氣息, 微燙的。
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可她不自在, 感覺被蠱得一顆心急速跳躍, 溫杭掐了掐自己的軟乎耳垂, 仰面看他：“我晚上有事, 去不了。”
‘叮’的一聲, 電梯到了。
許柏安沒問她具體什麽事, 松開手：“行。”
幹淨利落，轉身就走。
溫杭有些茫然，重新按回自己的樓層，電梯往下降，到了工位, 手機響起來。
許柏安給她發了一串數字。
溫杭一頭霧水：「發的什麽？」
許柏安：「我家門鎖密碼。」
是讓她自己去取東西嗎？溫杭盯着聊天框, 還在琢磨意思, 劉嘉催她：“溫杭, 開會了。”
“好。”她順手回了個好，起身進會議室。
下班後何靜詩開車來接她, 去了馮聰的拳館。
說了要打拳，但溫杭昨夜勞累, 沒打幾拳就沒力氣，下場到旁邊的小圓桌坐着。
正趴着玩手機, 許靖安手裏拿着把傘推開玻璃門，肩頭被淋濕。
溫杭看過去問：“外面下雨了？”
許靖安甩了甩身上的水，點頭：“就是啊，說下就下，發癫嗎？”
溫杭抽幾張紙巾遞過去：“你也來打拳嗎？”
“不是，”許靖安擦了擦衣服，走過去坐下：“馮聰說晚上有人來送設備，他沒空過來，反正我也沒事就過來幫他盯着。”
說完人就來了，許靖安趕緊起身去忙。
溫杭歇了會，又起來去打了兩拳。
等結束溫杭和何靜詩要去吃宵夜，許靖安剛好無聊，跟她們一塊去。
還是上次那家大排檔，點了小炒和啤酒，這會雨停了，沒那麽熱，晚上有風，吹得頭皮舒服。
醬爆牛心頂最後端上來，熱騰騰，看上去就很有镬氣。
許靖安喝多了，半趴在桌上神情低落：“你們說，為什麽有的人明明就在你身邊，但總覺得他心不在焉？”
何靜詩沒懂：“什麽意思？”
許靖安喝了口酒，自顧自說：“就是覺得他不夠喜歡我。”
溫杭眉眼微動：“就上次那個，你男朋友嗎？”
許靖安點點頭，突然哽了一下。
何靜詩看着她輕搖頭：“好好一個靓女，幹嘛非要吃愛情的苦。”
溫杭摸摸她頭發，溫聲：“不喜歡就換下一個。”
許靖安真喝多了，臉通紅：“我喜歡好久了，哪有那麽容易換啊。”
“而且喜歡的時候，是不受控的，會忍不住，你懂嗎？”
溫杭微滞，頓了好半晌喃喃：“倒也是。”
她這話一落，對面兩個人都盯着她。
何靜詩勾了勾唇：“這位靓女，你忍不住做什麽了？”
許靖安腦袋直起來，借着酒意毫無鋪墊地開口問：“你是不是跟我哥有點什麽呀？”
話題一下砸她身上，溫杭啞了，總不能說，她忍不住把人睡了。
于是沒什麽底氣：“沒有。”
“真沒有嗎？” 許靖安眨眨眼，搖她手臂說：“我哥這個人脾氣是差了點，但都有其他優點的，你考慮一下做我阿嫂。”
溫杭一個頭兩個大，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你喝多了。”
“有嗎？”許靖安捧着臉，滿臉微醺：“真的不能做我嫂子嗎？我很乖的。”
溫杭：“……”
喝了兩個鐘準備散場，何靜詩生理期沒喝酒，溫杭喝得不多，沒什麽醉意，倒是許靖安心裏有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三個人站在路邊等車，何靜詩扶着許靖安：“她這樣不行，得找人來接。”
許靖安把手機丢給溫杭，讓她幫忙打電話，溫杭拿她手指頭解密後點進去通訊錄問：“打哪個？”
許靖安靠在何靜詩背上，眼神迷離，伸手指了指第一個。
置頂第一個名字就是顧彥，溫杭打過去響了好久沒人接。
溫杭：“要不我給許總打吧？”
許靖安立刻嚷嚷：“不行，他那張嘴會罵死我的。”
溫杭想了想：“那我們送你回家吧，你家住哪？”
随手攔了輛的士，溫杭和何靜詩合力把人塞進車內，許靖安還有意識，自己跟司機報地址。
半路上許靖安電話響了。
溫杭把她手機遞過去，她接起來，悶聲說：“媽子，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拖着嬌憨嗓音，是被父母寵愛長大的姑娘才有。
開到獵德，許靖安下車要自己走回去，溫杭不放心，跟着下車，看她笑意闌珊，走得東倒西歪，連忙過去搭她腰。
溫杭問：“哪棟啊？”
夜色朦胧，許靖安往前面指了指，溫杭望過去，不遠處有個女人站在路燈下，氣質溫柔，她一下想起來，是之前見過的，許柏安嬸嬸。
大晚上的，林君不放心，特地下來接女兒。
溫杭扶着她過去，林君趕緊伸手接過許靖安：“怎麽喝成這樣？”
林君擡眼看溫杭，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兩秒，眼熟想起什麽：“你是上次在柏安家裏的，是他同事？”
溫杭點頭，解釋：“是的阿姨，我們剛好遇上了，就一塊吃了宵夜。”
林君笑了笑，面容和善：“麻煩了，謝謝你送靖安回來，要不要到家裏喝杯茶？”
溫杭搖頭：“不了，我朋友還在車裏等我。”
道完別回去，何靜詩還在車上等她。
上了車，何靜詩往車窗外看一眼地理位置，感慨：“有錢人啊。”
後面幾天，溫杭都沒見過許柏安，他也同樣沒聯系過她。
工作雖忙，可稍一停下來，大腦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事情，那時候太急了，很多事情她沒有問清楚。
劉嘉下午出去外勤，因為打折優惠，她帶了兩杯咖啡回來，又喝不完，問溫杭喝不喝。
溫杭一擡頭，看辦公室裏的人一大半都去開會了。
“五點了，我怕晚上失眠，要不你問問蘇瑩吧，她好像喜歡。”
劉嘉看她：“你不知道嗎？蘇瑩跟許總去出差了。”
這她真不知道，溫杭眨了下眼又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劉嘉咬着吸管，語氣促狹：“前兩天啊，去的北京，洽談一個合作。”
原來是出差去了。
晚上下班，溫杭不知道怎麽的，鬼使神差地打車到許柏安家，确實有東西落他家，有過應允，她過來找也算情理之中。
許是她來過多次，門衛看見她，問也沒問就把人放進去。
溫杭到他家門口，按密碼之前還是給許柏安打了個電話，就這樣闖進他私人領域，多少不禮貌。
只是電話響了半晌，沒人接，她猶豫着還是輸了密碼進去。
開了盞燈，她徑直往主卧去，記得東西放的位置，找到自己行李袋，她打開來看有無遺漏。
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室內太過安靜，鈴聲突兀，溫杭吓了一跳，來電顯示是許柏安。
她接起來，一時找不到話開口。
“溫杭。”
對面顯然沒耐心，許柏安甩過來問句。
“裝什麽啞巴？不是給我打電話？”
溫杭狐疑：“你怎麽知道是我。”她剛換過號碼。
許柏安淡淡解釋：“你更新過企業名片。”
是去更新了，但他立即就能發現嗎？溫杭視線環視一圈：“我在你家。”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來拿東西的。”
“嗯，”對面很平靜，隔了兩秒，他主動報備：“我下周回來。”
溫杭微愣，又陷入沉默。
電話接通着，但誰也沒說話，橫亘在兩人中間的是一種浮躁的，無處釋放的暧昧氛圍。
良久後，溫杭低頭摳手指：“東西我找到了，我先回去了。”
正要挂斷，許柏安突然開口：“把我陽臺的花順便澆一下。”
溫杭走到陽臺，陽臺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并列擺放盆栽，一盆盆的，在漆黑夜裏開得漂亮。
溫杭找來花灑，澆了水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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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虹項目進入收尾階段後，工作節奏慢下來，溫杭有接下個項目的打算，只是她剛調到項目發展組，分到的都是雜活。
去到茶水間遇見方新秋，溫杭跟她打招呼。
方新秋：“最近忙什麽呢？”
溫杭沒什麽精神說：“公司的借書系統。”
內部系統優化，還是員工使用的，連進入績效表的資格都沒有，其他的倒無所謂，但績效和項目獎金溫杭都稀罕。
方新秋啧了聲：“你們組長沒給你安排什麽項目嗎？”
溫杭搖頭，她手上沒項目，雜事倒是布置了一堆，組內的老員工知道她有空，沒少讓她做事。
方新秋：“那你私下問問，要想富，多争取。”
溫杭：“我們組長挺忙的。”
方新秋想了想，給她提建議：“我記得有的業務跟客戶簽單，會帶技術的人過去，客戶覺得專業性強，會指定負責人來跟，孫卓如兩個項目就是這樣來的。”
溫杭聽着點頭，卻沒多放心上，簽單畢竟是業務員的範疇，私下交好或許會給點資源，但她跟總部的業務并不熟絡。
只是第二天有業務員在組裏借人，陳國華指了溫杭去跟。
這事來得突然，溫杭沒準備：“是跟客戶主推百航新版本系統嗎？”
“嗯，這家剛上市，內部系統有意向外包，”看她沒底氣，陳國華笑了笑：“你之前不是銷售轉過來的嗎？你去試試，推銷部分肯定是業務熟悉，要是問到技術方案，你再出馬。”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溫杭只能颔首答應：“好。”
她回工位準備了資料，下午坐上男業務的車到粵科公司，結果在大堂裏等了快一個鐘，才被領進了會議室。
業務負責寒暄，溫杭把帶過來的資料遞到對方負責人手上，開始做簡短介紹：“楊總您好，我是百航科技的溫杭，針對貴司需求，我們技術人員給出了對應産品方案……”
“都到這個點了。”
她還沒說完，被冷聲打斷，那位楊總看了看時間：“飯點了，找個地方邊吃邊談，怎麽樣？”
業務員周馳有眼力，立刻上來搭腔：“當然好了，我知道一家客家菜不錯，已經訂好包廂了。”
應酬是業務員的強項，來的時候可沒說有這茬，溫杭本來打算要溜，周馳把她叫住，低聲在她耳邊說：“方案不是還沒介紹完嗎？一起去，要是能立項，指定你來跟。”
溫杭沒多想，跟着上了車，一塊去的除了那位楊總，還有另外一位負責人張霆，上車前聽見他接電話，說要帶女伴過去。
開到周馳提前訂好的餐廳，一群人進了包廂。
點了菜上桌，兩個業務跟那位楊總推杯換盞的，銷售的恭維話術溫杭司空見慣。
她不喜歡應酬，好在有周馳控場，溫杭裝樣子敬了杯酒，縮在角落弱化存在感。
喝到一半，徐珊推門而入。
張霆起來給她拉椅子，兩人眼神拉絲，舉止親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徐珊，現在是粵科的銷售主管。”
溫杭一擡眼，心頭咯噔，見鬼了，徐珊怎麽會來入職粵科。
徐珊看了一圈，視線落在溫杭身上：“百航的人也在。”
楊總挑了下眉：“你們認識？”
徐珊撩了撩頭發：“楊總不知道吧，我以前在北京百航工作過，跟溫小姐是同事。”
楊總笑了笑：“那該喝一杯。”
這種應酬場，再有過節，也不可能撕破臉放到臺面上計較。
徐珊端起酒杯，溫杭跟她對碰，她輕抿了一口，沒完全喝完。
期間提到合作，溫杭口頭闡述系統模塊內容，最後一句漂亮話做定心劑：“百航團隊的專業性在業內有口碑，楊總可以放心。”
那位楊總話聽進去多少溫杭不清楚，但酒是沒少往這邊灌。
她杯子剛放下，聽見那位楊總說：“百航是龍頭，但現在長江後浪推前浪，前陣子有家粵東的，跟我喝酒那叫一個爽快。”
張霆聞言，別有意味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是最喜歡卷嗎？他們喝紅酒，百航可得喝白的才是。”
周馳立刻說：“張總喜歡喝白的，那我來陪。”
徐珊擡眼看過來，好整以暇道：“我記得溫小姐酒量不錯，不今天表現一下？”
她還沒開口，一旁服務員已經開了酒瓶。
溫杭臉上挂得體的笑：“徐主管記錯了，我酒量不行。”
徐珊笑盈盈：“酒開都開了，百航是來談合作，不會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吧？”
“是啊，”張霆附和：“酒喝了，場子熱鬧起來，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才好談。”
徐珊想拿她出氣。
溫杭掂量了下自己的酒量，拿起酒杯：“那說好，這杯下去，兩家公司合作就成了。”
她仰頭喝完，白酒辛辣，嗆得咳了兩聲。
徐珊看着她，神色得意又傲慢：“溫小姐酒量那麽好，一杯怎麽夠？起碼得三杯。”
說着她的酒杯被人斟滿。
溫杭頓了下，喉腔火燙，她端起酒杯時故意往身上傾斜，灑了兩滴酒在衣服上後立刻站起來，佯裝抱歉：“不好意思，酒灑了，我先去趟洗手間。”
離開包廂，溫杭到洗手間洗了把臉。
手心盛過冷水，她擡頭，看鏡子裏的人眸底微潮，鼻頭也是紅的，有徐珊在，這合作鐵定是談不成了。
沒心情做無用功，她拿手機給劉嘉打電話，把酒局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嘉一聽急了：“這不是明擺着灌你酒嗎？”
溫杭胃有點不适：“我現在不好走，你等下給我打電話說公司有事，我好找理由走人。”
交代完，她回了包廂，只是她前腳剛回座，門還沒關上，有個女人帶着個體型壯碩的男人闖了進來。
女人指着張霆破口大罵：“哥，就是他，出軌了還要我打胎。”
男人氣勢不善，上去就給張霆一拳。
張霆整個人摔到桌上，酒杯被撞倒，砸到地面四分五裂。
男人又環視一圈：“哪個是小三？”
徐珊臉上有慌意，轉身就要跑，張霆爬起來還手，兩個人打成一團，有人上去拉架，現場一片嘈雜混亂。
事情發生得太快，溫杭還沒看明白，突然被推搡着摔到地上，手掌磕軋進地上的碎片裏，當即有血流出，刺痛感湧上腦，低頭看一眼，疼得皺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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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嘉給溫杭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只好從工位起來，溜到茶水間給她打第三個。
到第四個的時候溫杭總算接起來，劉嘉着急：“你搞什麽，電話不接？”
都喝了酒，周馳打車送她去醫院。
溫杭看了眼自己的手，嘆口氣，真是出門沒看黃歷，什麽破事都能遇上。
“出了點事故，我得去趟醫院處理，今天的事情你幫跟經理說一聲。”
劉嘉追問細節，聽完罵了兩句粗口。
“感情糾紛，出軌抓小三，還能鬧到酒局上？什麽狗血劇情啊！”
“你手沒事吧，那杯子紮得深不深啊，這他媽絕對算工傷！”
劉嘉急得直跺腳，一回頭，看見許柏安。
她握着手機頓了頓，頭皮發麻地打招呼：“許總。”
他面有不愉：“什麽事？”
劉嘉挂了電話，吞吞吐吐：“溫杭今天跟業務的人出外勤，好像是酒局上有人鬧事，手被碎片軋破了，現在去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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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杭剛到醫院，周馳接了個電話，要去趟警察局錄口供。
這算打架鬥毆，店家發現就及時報了警，把鬧事的人都帶走了。
溫杭剛聽見周馳電話內容，朝他點頭：“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她到急診挂了號，這會來看病的人多，回到等待區坐下，手機一條消息彈了進來。
許柏安：「哪家醫院？」
溫杭看着消息微愣，想到電話裏劉嘉喊的那聲，猜到大概，猶豫兩秒，發過去醫院地址。
許柏安到的時候，她的傷已經處理好了。
溫杭手掌包着一團紗布，扶着手肘剛拿完藥轉過身，迎面看見許柏安。
視線對上，兩人先是一瞬靜默，爾後同時開口。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醫生怎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