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 39 章
“溪寶。”
溪白到了課室剛坐下, 就聽見莊算喊自己。
他本以為莊算想問顧弛的事情,剛想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和自己已經确定了顧弛就是人類的事情說給莊算聽,卻發現對方看着自己的眼神, 和往日裏單純好奇的眼神有些不同。
溪白:?
“溪寶。”莊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衣領的交界處,“你, 被蚊子咬了?”
蚊子?
溪白下意識地學着他的動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印象裏,他們宿舍沒有蚊子啊。
而且都大冬天了, 北城哪來的蚊子。
可莊算的語氣聽着像是确有其事, 溪白打開了前置攝像頭,舉着手機對着自己的脖子照了照。
不照不打緊,一照,他連手機都差點沒拿穩。
哪來的蚊子?還這麽毒!
都給他脖子咬成什麽樣了!
這是狗吧!
等等,溪白一愣。
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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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溪白回到宿舍。
“外賣到了,可以吃飯了。”顧弛的心情似乎很好, 朝溪白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看着對方随着笑容露出來的那兩顆尖尖的虎牙,溪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你臉上的傷好了嗎?”溪白進屋放下背包,看了一眼顧弛的臉, 搭話說。
顧弛感受到溪白的靠近,他一邊拆着被店家手滑綁成死結的塑膠袋,一邊彎着腰把臉送進。
“不知道啊, 你看看?”
優越的五官自帶沖擊力,溪白雙眼又一次睜大。
他粗略地掃了一眼結痂的傷口,撂下一句“好很多了”, 就趕緊收回了目光。
屋子裏暫時只剩下塑料袋被拆開提耳時發出的窸窸窣窣聲。
“顧弛。”
“嗯?”
“你昨晚睡覺的時候,有蚊子嗎?”
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一瞬。
“沒感覺到。”顧弛把米飯、肉、菜一一取出擺好, 給溪白遞餐具,“怎麽了?”
溪白接過坐下,一邊拆米飯的包裝盒,一邊沉思。
他剛剛觀察了一下,顧弛的表情倒是挺淡定的。
想了想,溪白放下手裏的一次性餐具包。
感覺到顧弛眼神掃過來的時候,溪白伸手抓着自己的領口用力,往下扯了一截。
壓下臉上泛起的些許燥熱,溪白保持着表情的平靜,說:“我昨晚好像被咬了。”
從溪白扯衣服的那一刻,顧弛的目光就鎖定不動了。
昨天晚上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現在天光大亮,他才知道溪白的脖子究竟被自己啃成了什麽樣子。
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紅印,毫無規律地散落在纖細修長的脖頸,像是雪地裏落下的紅梅,漂亮得讓人心悸。
還有一顆不偏不倚,正好綴在了溪白小小的喉結之上。
就好像察覺到了顧弛的目光。
那顆漂亮的小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顧弛覺得自己的嗓子很幹。
“那,需要給你塗點藥嗎。”
捏着筷子的手指輕輕蜷了蜷,顧弛道。
“你昨晚買的藥有用嗎?如果你看着不方便,我可以,幫你塗藥。”
說到最後,顧弛覺得自己連吐字都有些不流暢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反倒是溪白先受不了。
将衣領重新松開,甚至遮掩性地扯了扯領口擋住脖子,溪白鬧了個大紅臉,道:“沒事,我自己來就好了。”
溪白在心裏暗暗批評自己。
都是什麽腦回路,一想到狗就開始亂想,還真考慮起脖子上的東西會不會是顧弛啃的可能性了。
下午溪白去了趟校醫院,和校醫說自己有點過敏。
校醫看了一眼也是面色奇怪地嘟囔,覺得病因有點難分析,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後給溪白開了點爐甘石洗劑,讓他塗兩天試試。
下午溪白還有兩節課,從校醫院裏出來的時候,他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幾乎是看了一眼就想要喊出聲,但想了想,人應該不在這裏吧。
結果那人聽見腳步聲轉過頭的時候,溪白才發現真的是顧弛。
“你怎麽在這?”溪白把手裏的繳費單和病歷卷成一團塞進藥袋裏,想到這裏是校醫院,立刻觀察了一下顧弛的臉色,“你也不舒服嗎?”
但看了一下,臉色紅潤,精神似乎也不錯,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顧弛從溪白手裏拿過藥,拍了拍他的書包,溪白默契地轉過身。
耳後響起一陣拉鏈聲,顧弛把藥塞進溪白的書包裏,“送你上課。”
溪白眨了眨眼。
怪不得顧弛沒背包來,他今天下午好像也沒課來着。
“送我?”書包被重新拉上,溪白率先走在了前面,“……怎麽突然送我。”
“就送送。”顧弛随口答了一句,目光掃向校道旁邊的球場,“一會兒看看打個球。”
“原來你平時也會打球。”溪白下意識接了一句。
顧弛看他。
溪白:“咳。”
為什麽溪白剛剛看到背影不敢認,因為平時沒什麽事的時候顧弛一般都在宿舍,靠在床上刷手機或者抱着被子看書。
像一只懶洋洋的大狗。
之前溪白期中考提前交卷回宿舍早了的一次,還看到顧弛把被子抱錯了。
溪白倒是不介意,反正當天他晚上蓋着那帶了點松木香氣的被子睡得很香就是了。
只不過有點害羞。
不過他一直很好奇,顧弛看着倒也沒有刻意去健身,也不像徐骁似地每天都打球惹得莊算夏天硬剛烈日冬天頂着寒風去看,而且吃也沒少吃,溪白點奶茶的時候,也會給他多點一杯。
但就這麽吃下來,顧弛的身材倒是一直保持得很好,八塊腹肌一塊沒少。
啧,讨厭的高代謝人。
顧弛餘光看着溪白嘀嘀咕咕時鼓起來一點的側臉,忍不住舔了舔唇。
真可愛。
他現在有些食髓知味,一看到那白皙的臉蛋,就想到昨天晚上那柔軟的與自己唇齒厮磨時的觸感。
雖然是在外面,顧弛還是難免覺得有些火往底下竄。
昨天晚上顧弛一口又一口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忍得非常難受了,他當時有思考過要不要翻身下床去一趟浴室。
但思考了一下,顧弛決定:要留着。
等溪白有空了再幫幫他,顧弛很自然地心想。
他定了定心神,把目光收了回來,一路陪着溪白到了教學樓。
兩人路上碰到不少認識的同學,溪白跟第不知道幾十個人打了招呼,覺得今天的大家似乎格外熱情。
“我到了。”溪白和顧弛說,意思是讓他可以回去了。
其實溪白還是挺開心的,但因為更多的是害羞,剛剛一路上碰到的那些同學望過來的眼神裏都寫滿了太明顯的暧昧,弄得溪白有些不太好意思。
偏男生像是聽不懂潛臺詞似的,雙手随意插着兜靠在門邊,歪着腦袋看溪白,像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很撩人似的。
“等你進去了我就走。”
溪白只好頂着兩只泛紅的耳朵,先轉身進了教室。
沒走兩步,就又被叫住。
“溪白。”
嗓音和剛剛似乎有些不一樣,溪白回頭的時候,發現顧弛的表情突然變得冷肅了一點。
溪白上課的教室在一樓,顧弛正轉頭看着走廊外的天,又好像是在打量着樓上幾層。
“如果有事情的話,記得打我電話。”顧弛不像開玩笑地叮囑道。
溪白點了點頭,目送顧弛離開。
莫名被撩得心跳加速,但又被顧弛突然嚴肅起來的态度弄得一頭霧水,他現在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滋味難以描述。
只是剛一轉身,就看到莊算斜着眼睛挑着嘴角看自己。
(¬ω¬)
溪白:……
“小蒜頭。”溪白想起破碎的羅盤,想要再和莊算道一次歉。
“沒事!”莊算一擺手,十分豪氣,“這才算啥,你都請我吃好吃的飯了!”
溪白下意識以為莊算說的是自助和牛,但一想不對,這不是還沒吃上嗎?
然後就聽見已經轉過身的莊算坐在位置上抱着手機在不停地發出一種難以描述的笑聲,邊還在小聲竊竊着自言自語。
“果然飯還得正主做才香啊!”
“嘿嘿……”
溪白:……?
※
打完上課鈴,溪白拿出課本。
他坐的位置靠窗邊顧弛依舊在走廊外晃蕩。
[White:你快回去吧!]
晃得教室裏都沒法安心上課了!
顧弛給他回了個大狗揮爪,又經過了走廊一遍,給溪白打了個手勢。
四周的目光悄悄集中過來,溪白頂着成為視線焦點的壓力,和顧弛簡單一擺手做了回應。
游蕩的大型犬終于走了。
溪白剛松了口氣,就聽到講臺上傳來幽幽一句。
“現在的孩子們感情真好。”
他擡起頭,看到這節課的老師,他們學院的年輕女博導大牛含着笑意收回了視線。
溪白莫名覺得老師的眼神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直到轉過頭看到莊算。
(¬ω¬)~~
溪白:閉眼。
顧弛漫無目的地晃蕩着往回走,目光掃過積雪的樹梢。
遠處的球場已經被清過了一輪雪,今天又是晴天,球場上身影不少。
“弛哥!”
顧弛往球場裏看了一眼,發現喊自己的是同班的幾個同學。
“打球嗎,缺一個。”喊他的男生見顧弛有給面子的意思,趕緊問了一句。
顧弛想了想,點頭。
他難得給一次面子,幾個男生都意外,也高興。
“wow,弛哥也來。”
“分隊分隊!”
顧弛繞過攔網進了球場,脫了厚外套随手挂到一旁。
“徐骁不打?”他看了眼坐在臺階上拿着手機的高大男生,不是說差一個麽,加上徐骁應該剛好吧。
“他沒心思。”喊顧弛來打球的男生一擺手,道,“正emo呢。”
另一個男生笑嘻嘻地接過話茬,壓低聲音說八卦:“聽說文學院轉學來了個帥哥,那個小不點現在都不來看骁哥打球了。”
“現在轉過來?”另一個正套護腕的男生擡起頭,“那期末跟得上嗎?”
“誰知道呢……”
幾人嘀嘀咕咕地講八卦,顧弛也沒聽幾句。
他心想:溪白好像還沒看過自己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