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饕餮26
第077章 饕餮26
“尊敬的警/察先生:展信佳!不知道為何, 你們總是裝作沒有看見我的模樣,無論我給你們寫多少信,在我們的游戲裏透露多少內情, 你們從來都是一種态度:視而不見, 聽而不聞,難道你們以為這樣自欺欺人,那些被殺的豬猡們就不存在了嗎?錯了, 我還在殺人,一直都在, 而你們什麽都做不了。”
“雖說殺人這個游戲我百玩不厭, 但如果我只有一個人參與, 難免人心生膩味,我反複邀請你們參加,然而你們卻無動于衷,好吧, 既然如此,我決定把這封信公布在網絡上,邀請在座的諸位都來參與尋找我的游戲,你們贏了,我束手就擒, 我贏了, 你們中的某個就會淪為我的口糧,為了能讓更多人看得懂這封信意思,我會使用華語宣傳我自己。”
“我出身在一個上流社會,早年父母對我很好, 但凡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不被滿足過,如果你們覺得我有什麽童年陰影, 大可以用來安慰你們自己,因為我享受的是我,吃人的是我,受苦的是你們,被吃的也是你們。”
“這就是天生的階層,我流淌着尊貴無比的血液,自然也是要做尊貴無比的上等人,那些融入我骨血的人們,應該覺得自豪能為我奉獻……”
淩晨三點,一陣刺耳的鈴聲忽然在安靜幽暗的房間內響起,幾乎是在下一秒鐘,燕佑青就睜開眼睛,伸手去摸放在床頭櫃的手機。
白瑜還在睡夢當中,他剛剛夢到自己變成一只貓,有人拿着根逗貓棒在他面前搖來晃去,他也搖着尾巴和對方打鬧撒嬌,正是高興的時候,這陣忽如其來的鈴聲就在他耳邊轟鳴起來,差點沒把他的魂給吓掉,白瑜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揉揉困倦不堪的眼睛,“怎麽了?”
燕佑青看了眼還在不停震動的手機,皺起眉頭,“越濤的電話。”随即他按下接聽鍵,“越濤?出什麽事了?”
電話那頭,陳越濤用激動的口氣喊道,“老大,你睡了嗎?那孫子又在網上亂說話了,你快來警局吧!”
“那個孫子?兇手嗎?”燕佑青眼睛一眯,“你在那邊等着,我十分鐘後就到。”
他立馬翻身起床,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去,白瑜也趕緊爬起來,抓起自己的毛衣穿上,“燕隊等等我。”
燕佑青沒回頭,“小白,你去其他房間通知他們集合,我先過去看看情況。”
二十分鐘後,特案組的所有成員都這齊齊聚集在辦公室內,一起埋頭研究這篇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的信件,這封信仍然由兇手親筆手寫,不過他并沒有把信寄給一直關注報道此事的順平周刊,而是用手機拍照後直接私信給了微博上一個擁有500萬粉絲的網紅營銷號,讓對方發表出來。
營銷號沒有什麽道德,也不在乎群衆影響,收到這封信就直接貼了出來,為了證明這封信的确來自兇手,小網紅還在微博透露了許多別人不知道、但警方一眼就能明白的內情,一時間,轉載這條微博的人數就達到5、6萬,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當中。
@奇聞異事君:我艹,要報警嗎?一個粉絲的投稿[圖片][圖片][圖片]。
白瑜打開自己的手機,找到這個營銷號發的微博,第一張圖片是一個匿名賬號和奇聞異事君的對話,奇聞異事問他怎麽證明自己是兇手,匿名賬號回答:“你們發現第一具屍/體的右手上,有一個天使翅膀的心髒紋身。”
徐凱手上存在紋身的事并沒有透露給公衆知道,之後在建築工地發現的斷手也刻意控制住輿論,不讓媒體進行報道,按理說,普通人應該完全不知道徐凱手上有一個紋身,即使是當時處在案發現場的工人們看過那只斷手,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只斷手是屬于徐凱的,所以,能說出第一具屍/體右手帶有心髒翅膀紋身的人,只可能是兇手本人。
奇聞異事發了個震驚表情,他并不知道這個內幕是不是真的,不過對方既然這麽說了,他也就将信将疑的信了。随後他又問這位匿名用戶為什麽把信件發他。對方再次回答,“我是來嘲笑警/察有多麽蠢的,他們差一點點就抓住我了,如果不是我親自送信過去的時候他們還在打盹,那麽現在的我可能已經在牢裏了。”
施亦年看後不可置信的道,“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那天送信過來的人真的是兇手?他沒有這麽膽大吧?”
燕佑青冷淡的說,“當然不是,送信的人已經找到了,外號叫米蟲,無業,平日在街上喜歡偷雞摸狗,是警/察局的常客,我們找到他後,這家夥說信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是有人把信和錢寄給他,讓他避開別人送到警/察局裏,如果他照做了,那麽事成之後再給他兩萬,他當時正好缺錢,雖然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但一時貪心就這麽幹了,不過再那之後對方就再也沒和他聯系過,也沒有給他錢。”
“我就說嘛。”施亦年松口氣,“如果順平警局連自家門口的監控都查不到,那面子可就丢大了,不過那兇手為什麽這麽說?是想激怒我們?”
“想降低公衆對我們警方的信心而已,就和我們當初對他做的一樣。”看着因為這條微博開始瘋狂湧入順平警方微博狂噴警/察不作為的鍵盤俠,燕佑青的心情卻并不差,因為兇手此刻的所作所為是他預料之內的。“先控制輿論。”他掐滅不停震動手機,随手把它丢在桌上。白瑜正巧往那邊一瞥,發現來電人是連學義,估計這位刑偵大隊隊長聽到消息又要抓狂了。
陳越濤說。“這個奇聞異事君的IP地址落在京城,我先讓網警跨域處理,我這邊聯系微博管理員按照不實消息進行屏蔽。”
燕佑青點點頭。“嗯。”随後他轉過頭,“小白,有什麽發現嗎?”
白瑜眉頭皺起來,“燕隊,你過來看一下這句話。”
燕佑青站在他身邊,手順勢搭在他肩膀上,湊過來,“怎麽了?”
“你看這一句:‘雖說殺人這個游戲我百玩不厭,但如果我只有一個人參與,難免人心生膩味’是不是有點奇怪?”
燕佑青念了一遍這句話。“讀起來不太通順。”
“不止是不通順,還少了些字。”白瑜話說,“這句話如果寫成:‘雖說殺人這個游戲我百玩不厭,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參與,難免(讓)人心生膩味。’你看會不會更合适一點?”
其他人不太明白白瑜為什麽忽然提到這點,“難道兇手太緊張了,所以有了筆誤?”
“以他的性格,筆誤是不可能的,他寫這封信的時候肯定讀了成百上千遍,不可能犯這種疏漏。”
燕佑青眉頭皺了皺,“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打算這樣寫的?為什麽?”
白瑜深吸一口氣,“燕隊,你看原先他留下的幾封信,當時我們認為兇手用英文和我們溝通,是為了避免暴露他的筆跡和性格特點,但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善長說中文呢?對他來說,英文才是和人溝通的日常手段,而并非中文,這樣想的話,這個人會不會是個外國人?”
燕佑青沒有說話,他陷入了沉思當中,在他身旁,一直負責排查工作的陳越濤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小白,如果這個兇手是老外,那麽他在酒吧或者夜店裏應該很醒目才對,但是我們走訪了那麽多人,都沒有提到有這樣的客人存在,更別說他還是徐凱的情人,兩人在柳巷約會的時候,總會被人看見的吧?外國人多醒目啊,高鼻子藍眼睛的,可我們也沒有接到有關于此的線索。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兇手就是一個小小的筆誤,和他的國籍沒有關系。”
陳業濤之所以這麽篤定,是因為自己的報告裏也經常出現病句,沒辦法,誰讓他打字的時候腦子轉的比手快呢?往往一句話還沒打完,他腦子裏都浮現出之後的一大段語句了,因此他寫報告經常丢三落四,缺斤少兩。這個壞習慣還被燕佑青批評過好多次,要他寫完之後先看一遍自己的報告然後再上交,所以他并不覺得兇手寫出病句這件事很奇怪。
白瑜卻不緊不慢的道,“你別忘了,酒吧的人沒有印象也可能是——他在長相上和我們沒有什麽差別。”白瑜停頓一下,看在在場的其他人,“對方可能是一個亞洲人,也可能是海外華裔出身,想想看,一個來自新加坡或者日韓的黃種人,在他不開口說話的時候,你能分辨出他和我麽有什麽不同嗎?”
這下大家認真起來,紛紛思考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施亦年聞言皺起眉,“佑青,你說呢?”
燕佑青忽然站起來,拿起今天下午從學校老師帶回來的評委名單,指着其中一張照片說,“小白,你覺得這個人符合你說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