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035章 第三十五章
紐約時間上午九點
曼哈頓巴克利街道
在驚聲尖叫和瘋狂逃竄的人流中, 浩克猛地舉起一輛改裝越野車，怒吼着砸向史蒂夫，顯然是把他認成了亞當。
“是我！浩——”
史蒂夫連解釋的話都來不及說出, 見狀連忙矮身閃避, 舉盾抵擋爆炸的威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盾牌外傳來的一陣巨力震得頭暈眼花。
“史蒂夫壞！”
浩克咆哮着, 三兩步沖過火光，扯下兩個巨大的車輪胎一左一右拿在手中, 像托爾使用錘子一樣, 狠狠超盾牌砸去。史蒂夫硬是挨了好幾下才找到機會脫身, 他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街道, 和躲在周圍舉槍猶豫着要不要接近的複仇者安保成員，選擇立馬扭頭逃跑。
在這種情況下和浩克對打是不明智的, 無意義的內耗自身隊伍力量只會給敵人留下鑽空子的機會。浩克頭腦簡單，只有讓他親眼看到現場同時有兩個史蒂夫存在, 他才會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從而站在自己這一邊。
……如果浩克能分清誰是誰的話。當然, 史蒂夫也做好了被浩克無差別針對的心理準備。
史蒂夫一邊拔腿狂奔，一邊尋找着亞當的身影。
但也不知道亞當究竟對浩克做了什麽, 浩克對他這張臉的仇恨值格外高, 一路貓攆耗子一般對他窮追不舍。史蒂夫狼狽地躲過身後的襲擊, 在發現浩克砸過來的是輛機車以後，他很快借力飛身而起, 騎着機車一路把浩克引向人煙較為稀少的布魯克林。
在路過某個岔路口時, 史蒂夫眼角忽然捕捉到一抹飛速閃過的紅影。他想也不想便猛地拐彎疾馳, 只見鋼鐵俠擡起手，将預熱的掌心炮對準前方。
沉重的落地聲和爆炸聲幾乎同時響起！而史蒂夫的身後也傳來沉重熾熱的呼吸——
他一個急剎, 剎那間躲過浩克的攻擊，從機車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了托尼面前，看向不遠處躺在路中央陷入昏迷的亞當。
金紅的戰甲表面多了些刮擦磨損的痕跡，托尼偏頭看了他一眼，得意道：“你來晚了，我已經替你把這小子教訓了好幾頓了。”
說完，他突然向後伸出手，制止了準備偷襲史蒂夫的浩克：“等一下。”
舉着摩托車的浩克：“？”
托尼指向亞當：“那個才是壞人，傻寶寶。”
浩克狐疑地看他一眼，遲疑着上前觀察。在意識到這個家夥和身後的家夥都長了同一張臉以後，他恍然明白了什麽，仰天怒喝一聲，将摩托車重重砸在了亞當身上“壞！！！”
亞當的身體抽搐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見狀，托尼終于松口氣，對史蒂夫說：“幸好我剛才沒打他的臉。否則的話，你可能會被浩克追殺到天涯海角。”
史蒂夫聞言蹙眉：“他究竟做了什麽？”
托尼：“他把班納推下了樓。不過話說回來，莉莉安怎麽樣了？”
史蒂夫：“她沒事。我把她交給了娜塔莎。”
托尼揚揚眉，和他一起走到近前，阻止浩克的暴力行徑，指着昏迷的亞當問：“那你打算怎麽處理他？”
史蒂夫嘆了口氣：“說實在的，我還沒想好——青少年監獄收押嬰兒囚犯嗎？”
托尼誇張地攤手，“不知道，也許。但他現在的樣子明顯超齡不說，還有一個問題，這張臉該怎麽辦？哦，不光是臉，別忘* 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可是順利通過了一月的靜脈識別。注意，是靜脈。本該獨一無二的靜脈。”
兩人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史蒂夫感到頭疼。他揉揉眉心，“總之先把人帶回去吧。”
“也只能這樣了，看來複仇者的公關部門有的忙了。”托尼扯了扯嘴角，不帶笑意地說。
浩克用力噴了噴鼻息。
“非常抱歉。”史蒂夫彎腰，伸手抓住亞當的手臂，準備把人扛起來。
誰料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本已昏迷的亞當猛地睜眼，手臂蛇一般迅速繞過史蒂夫的脖頸，兇狠地将他掼在了地上！
史蒂夫發出一聲悶哼。
托尼和浩克迅速回頭準備救援，卻見周圍忽然駛來許多警車，将他們四人牢牢包圍在了中間。
托尼：“噢，我想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誤會。”
他本想和這幫警察斡旋解釋，但剛一開口，搖下的警車車窗中就接連伸出黑洞洞的槍口，不分青紅皂白地發起了攻擊！子彈雨點般砸在身上，本已恢複平靜的浩克在看到幾人合力搬出的高能炮架後，發出一聲嘶吼！
托尼猛然意識到不對，他下意識沖到浩克面前試圖阻止：“等等——我們不是——”
可惜為時已晚。不知從哪弄來的高能炮已經發射，将他重重擊飛了出去，順便成功惹怒了浩克。
沒想到有一朝一日斯塔克工業出品的高能炮會用在斯塔克本人身上！沒記錯的話當時他不是駁回了奧巴代亞将這批武器正式銷售市場的文件了嗎？！可惡，一定就是那個老光頭背着他和佩珀偷偷倒賣的……真是死了也要拉他給他擦屁股……不過不愧是天才的他，竟然設計出了這樣高效的殺傷性武器……哈哈……幹他的，呸！
陷入徹底的昏迷之前，托尼如此憤恨地想到。
他這一倒掀翻了不少車子，其中一輛恰好砸在亞當身上。亞當為了躲避，只能暫時放開史蒂夫。
史蒂夫捂了捂住火辣辣的脖頸，找準時機避開子彈，把托尼拖進一棟建築物裏，尋找掩護。浩克的吼叫聲逐漸遠去，槍聲卻依舊絡繹不絕。史蒂夫心中擔憂，嘗試着敲了敲金紅戰甲，試圖呼喚智能管家：“J，你在嗎？”
他嘗試了好幾次，終于，戰甲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似乎是信號很不穩定的樣子：“……隊……滋滋……長……”
史蒂夫：“你能啓動自動飛行模式把托尼帶到安全的地方嗎？”
“滋……收到……正在啓動自動模式……20%……38%……滋……檢測到入侵……被鎖定……失敗……滋……防火牆正在被攻擊……敵人……快離開那裏……先生！”
智能管家溫文爾雅的英倫腔被磕絆的信號扭曲成了可怕的嘶聲，一股不安的冰涼感霎時間襲擊了史蒂夫心頭，逼迫他舉起盾牌，重重砸向金紅色的戰甲！
嘭一聲巨響過後，戰甲碎成幾片，瞬間脫離肉身，在半空中轟然爆炸！與此同時，史蒂夫扛起昏迷的托尼，在巨大的沖擊中從二樓一躍而下，借助盾牌滑向遠處！
一只手揮開濃重的硝煙，原本史蒂夫躲避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廢墟，亞當一腳踩碎鋼鐵戰甲的遺骸，來到窗邊，目光投向不遠處史蒂夫逐漸遠去的背影，俊美的側臉陰沉如水。而在陽光照不到的另一邊臉上，本該平滑光潔的肌膚變成了不詳的鐵灰色，如鱗片般的紋路細細密密地覆蓋在上面，随着他的呼吸頻率有序列地翁動着，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
亞當落到地面上，從經過的隊伍中随意抽取一人手上的槍，裝彈上膛一氣呵成，而後朝着史蒂夫消失的方向追去。他馳騁在鋼鐵叢林中，耳邊吹拂而過的俱是路人驚恐的尖叫，仿佛一場永無止盡的夢魇。
一個由人和機械混合而成的古怪聲音從他大腦中響起，帶着不滿和怒意：“我怎麽和你說的？你的任務是捉住羅傑斯，取而代之，而不是像個瘋狗一樣追在他屁股後邊跑！現在，立刻，回到隊伍裏！——你沒聽見我說話嗎？！你這個蠢豬！我命令你——”
在佐拉的咒罵聲中，亞當已經站在天臺上，瞄準了對面建築內的史蒂夫。
這麽短的時間內，那些肮髒的細密鱗片已經蔓延了他的大半張臉。他對腦中的聲音說：“不。我不要活捉他，父親。”
“我要殺了他。”
“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父親，殺了美國隊長，組織就能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人前了，我們再也不必躲躲藏藏。”
“你以為憑你就能殺了他嗎，一號？——死亡是最無效的答題方式。”佐拉的語調逐漸冰冷，“史蒂夫是最好的。而你只不過是個克隆失敗的廢品，只能依靠外界養分勉強維持他的樣貌，徒有其表，卻差之千裏。而現在，齊塔瑞的生物基因正在吞噬你的細胞，如果你不趕緊回去喝那該死的寶寶奶粉抑制這個過程的話，很快你就會變成像羅林斯那樣失去理智的怪物。枉我曾對你寄予厚望，蠢貨。”
亞當：“……”
亞當：“父親？”
腦海中的聲音沒有再響起，回應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一定會殺了他的，父親。”亞當着魔般的低聲喃喃，“我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殺死史蒂夫·羅傑斯，我……再也不會做他的影子。”
他手指微勾，正打算扣下扳機時，後腦突然傳來一陣針紮般的刺痛！亞當猛地回頭，矮身躲過盾牌的襲擊！但正因這一錯身，盾牌繞過他的身後，狠狠擊飛了他手裏的槍！
“亞當。”
史蒂夫收回盾牌，一臉複雜地望着他。
“別叫我那個名字。”
“好的，孩子。”史蒂夫緩慢地前進一步，試圖和他交流，“聽我說，如果你此刻停手，一切就都還有挽回的餘地。關于你的事情，我們可以讨論……”
“沒興趣聽你說廢話。”亞當冷冷地看着他，打斷道，“如果要殺我的話，就來吧。”
史蒂夫站在原地，沒有動手。他看着亞當逐漸異變的身體，想到他最開始時可愛的嬰孩模樣，無端地感到一陣難過：“你和我回去，或許我們可以想到把你變回去的方法……”
“你想把我變回什麽？和豬一樣只知道吃和睡的……可悲的嬰兒嗎？我不是你的孩子，羅傑斯。我是要殺你的人。”
說話間，亞當朝他撲了過去，提拳打算痛擊史蒂夫的面門，被史蒂夫一掌接住。
史蒂夫：“我不想傷害你。孩子。”
不想傷害？孩子？
看着眼前這雙哀傷的藍眸，亞當只覺怒火更盛！他咬牙踹飛他，用盡全部的力量毆打他，只想把他那張該死的臉揍得青紫發腫，“住口！你這個狗娘養的——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經歷了什麽！你怎麽敢，怎麽敢用這個詞稱呼我？！”
他雙眼充血發紅，整張臉幾乎都快變成齊塔瑞人的模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像一個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