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投桃報李
第86章 投桃報李
白蘇見南枝這麽為難，便說，“要不我幫你問問吧。”
白蘇是知道的，其實很多闊太太手上有閑錢，人又有時間，會做些附庸風雅的事情。經營一家畫廊就是不錯的選擇。說不定就有人有興趣。
“蘇蘇，你是我妹妹，是親妹妹啊。那你幫我問問，沒有也沒關系，我這邊還有些朋友，也在幫我打聽。”
白蘇不由一笑。
白蘇的人脈其實很有限。
這個畫廊盤下來，價值不菲，更別說肯定是要費心思要去經營的。
白蘇一貫融不進去所謂的太太團，這幾年，她所加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明白，沒有說破。畢竟丈夫們還有生意往來。在有些場合遇見，還是會熱情打招呼。但私下，是任何活動都不會找她的。
白蘇也覺得有些突兀，但也是為了能幫一下南枝。
所以斟酌詞句，給僅有的幾位太太打了個電話。
對方都還挺熱情的回應了，只是給出的答案十分敷衍，顯然是不會上心的。說了也問問身邊的人，就更是一句空話了。
白蘇想到南枝那麽頭疼，還是想再試試。
她調出和顧斯銘的對話框，一直沒有發消息過去。
她在聯系顧斯銘，還是聯系梁慧娴之間有些糾結。
想想還是作罷，總是去麻煩顧斯銘也是不應該。
她将手機關了，還将一線希望留在那幾位豪門太太身上，說不定哪天就有電話過來了。
連着過了三天，沒有一點消息。
她和南枝實話實說。
南枝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說，“沒事。這是一筆不小的金額，要是我，也肯定深思熟慮的想一番。就是我急着用錢，要不然也舍不得賣。你別管了，我再想想辦法。”
晚上回去，傅雲臣也是剛回來。
白蘇開車回別墅，經過必經之路的時候，看到了前方傅雲臣的車。
他的車子顯然放緩了速度，兩輛車幾乎是前後腳到的別墅。
白蘇換了鞋，洗了個手出來，看到傅雲臣坐在沙發上，一條手臂随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
他見她出來，便朝她看過去，顯然是有話對她說。
白蘇便走了過去，“傅雲臣……”
“蘇蘇……”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白蘇和傅雲臣都愣了一下。
還是傅雲臣先開口，“你先說。”
白蘇自然的坐了下來。
傅雲臣坐的是單人沙發，白蘇坐在長沙發上，與他大約隔着一米的距離。
傅雲臣還是屏了一下呼吸，只因為她從身側走過那一瞬拂面的冷調香氣。
劉姐端了兩杯水過來，白蘇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才說，“我知道你人脈廣，想問問你身邊有沒有朋友有興趣經營畫廊。”
她說完又補充，“盤下來金額不算少，如果沒有也沒關系。”
傅雲臣臉上毫無意外，問，“是楠姐經濟上出了問題？”
白蘇吃驚傅雲臣一下子就斷定是南枝的畫廊，但一想，能想到也不足為奇，畢竟她的圈子也就這麽大。
白蘇點頭，“主要是她打算帶着岩岩去國外，所以需要一大筆錢。而且她一旦出國，肯定也沒法繼續打理，索性就直接賣出去了。”
“缺多少？”
白蘇遲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傅雲臣的意味，立刻說，“南姐應該是真的想直接賣掉，而不是要借錢的意思。南姐很認真，如果讓畫廊還挂在她名下要死不活的這樣，她肯定寧願賣掉。”
傅雲臣不置可否。
白蘇說，“只是想拜托你幫忙問一問，或許有人會有興趣。”
“你呢？”
“啊？”
傅雲臣問，“我是問你，有興趣嗎？”
“沒有。”白蘇幾乎毫不猶豫，“我跟了南姐不到一年的時間。實話實說，我學不到她那麽老道，還能和那麽多畫家維持那麽好的關系。我的能力有限，交給我一定會搞砸。”
傅雲臣輕扯一下嘴角，“你偶爾會看低自己。”
他不是不記得她在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那是自我認識清晰。我連我的零花錢都打理不當，被小岑诓騙過多回。打理這麽一間畫廊，要考慮收支平衡的問題，頭發都能薅光。”
難得見她提及以前，傅雲臣笑了一下，說，“好，我幫你問一問。”
“不過你想過嗎？一旦賣出去，你還會繼續在那裏嗎？”
這個問題白蘇沒想過，她說，“我不清楚。如果新老板覺得我還不錯，我還是會樂意留下來。當然也要看能不能和新老板合不合得來。”
傅雲臣點頭，沒有什麽評價。
白蘇這才問，“你剛才要和我說什麽？”
“已經說完了。”
白蘇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你們那個圈子，是不是沒有秘密？這麽小的事情，也這麽快傳到了你那裏。”
傅雲臣說，“他們是打探我的意思，如果是你的事情，自然會盡心幫忙，如果你也是幫別人，就得斟酌一下。”
白蘇撇嘴，“受教了。”
傅雲臣又說，“畫廊不是有錢就能經營。需要一定的藝術鑒賞能力，也要有管理能力，當然不可避免的放低身段和很多畫家達成的合作。那些人未必會願意。”
“我以為會有人感興趣。”
“各行各業都有門檻。蘇蘇，我說了，你有時會看低自己。”
白蘇沉默。
“這件事我會幫你留意。”
“謝謝。那我先上去了。”
“蘇蘇……”傅雲臣擡眼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麽。
白蘇卻很快明白，“團建的事情，我可能去不了了。”
“因為南姐的畫廊？”
白蘇說，“她忙着出國的事情焦頭爛額，畫廊這邊走不開。”
傅雲臣沒有再就這件事說什麽，只說，“上樓休息吧。”
白蘇便上了樓。
過了兩天，傅雲臣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白蘇已經放棄。如果他都幫不了這個忙，那她自己更不必提了。
這天下午，南姐風塵仆仆的從外面回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小曹，趕緊給我弄杯冰的來。這天也太熱了。”
畫廊裏面其實冷氣挺足的，但白蘇還是拿了便攜的小風扇對着她吹了吹。
南枝自己接了過來，說，“不知道出個國那麽多事兒，最近幾天腿都要跑斷了。”
“都順利嗎？如此一來，是不是要及時把錢準備好？但是南姐，我這邊沒能幫到你的忙。”
南枝正要開口，小曹已經弄了杯冰咖啡過來。
南枝接過來，如牛飲一般喝下，說，“多少有點暴殄天物了。我辛辛苦苦人肉背回來的啊。”
白蘇不由一笑。
南枝将咖啡杯放下，眼神微垂一下，這才擡眼看向白蘇，語調十分輕松，“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錢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白蘇不解。
南枝說，“我前夫把房款的一半給了我。雖說不夠，但東拼西湊的暫時湊上了。所以這畫廊，我暫時不打算賣了。”
白蘇還有些不敢相信。
邊上小曹已經歡呼起來。
她畢業沒多久就來了這裏，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小曹天然缺少一點自信，對畫廊自然而然産生了依賴。白蘇沒有經濟上的壓力，對這裏單純是喜歡。小曹就想的更遠，怕和新老板不和，怕被趕走，怕再找不到更好的工作。為這事，眼圈還紅過兩回。
所以今天聽到這個消息，就格外的高興。
白蘇說，“如果不賣肯定是最好的。畢竟大家都有感情了，尤其是南姐你，這裏是你一手創辦的。”
南枝嘆氣，“誰說不是呢？不過蘇蘇，可能要辛苦一點了。這地方雖然不賣，但我這次出國，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特別是腰兼顧岩岩，能真正回來打理的時間會很少。所以蘇蘇，你願意幫我打理這裏嗎？”
“我嗎？”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相比我的市儈，你的熱愛和真誠會讓更多人喜歡。所以讓你幫我，我十分放心。當然，有什麽問題，我們也可以随時溝通的。怎麽樣？你要是不幫忙的話？這裏，可能早晚還得賣。”
小曹可憐兮兮的抓了白蘇的手腕。
白蘇說，“但我真的做不好，南姐，你不怕我搞砸了？”
南枝笑着說，“自信點，你搞不砸的。興許蒸蒸日上，再創輝煌呢。”
白蘇也不由一笑。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
高興歸高興，等這情緒慢慢散了，白蘇忍不住想了想。
在小曹不在的時候，白蘇有些認真的問了南枝，“南姐，你跟我說句實話，這件事，傅雲臣幫忙了嗎？”
南枝眼神微閃，說，“你怎麽往那裏想了？”
白蘇說，“你前幾天還焦頭爛額呢，一下子就柳暗花明了。更巧的是，也就是兩天前，我和傅雲臣才提起過。”
以他對傅雲臣的了解，他那天顯然上心了，才會和她說了那麽多，既然如此，就不會直接撒手不管。
南枝看她一臉認真，捂臉說，“我是真的不會撒謊，只能對不起傅總了。”
白蘇訝然，“他真的幫了？只把這畫廊……”
南枝忙擺手，“那也不至于。只是借了我一筆錢而已。就是正好夠我急用。不算驚人的數字。蘇蘇，對不起啊，這事瞞着你。”
“沒關系，不過這件事，你欠的是他的人情，就別想着也報答我了。”
南枝說，“一碼歸一碼，我知道的。但這件事也有你的功勞。不是你在我這裏，我哪來那麽大臉？傅總本身也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是吧？”
這一點白蘇倒不否認。
“能解決你的問題是最好的了。”
“你們兩口子真是我的福星。”
白蘇回到家之後，猶豫片刻，還是去了書房見傅雲臣。
白蘇也是開門見山，“南姐的事情，謝謝你幫忙。”
傅雲臣原本是在鍵盤上敲擊，聞言一頓，說，“那你需要努力了。畢竟她還指着畫廊的收益來還我的錢。”
白蘇不由一笑，“你這個債主可能要等等了，畫廊收益一直很一般。傅總這次的投資有些看走眼。”
氣氛難得輕松愉悅，傅雲臣看了一眼書桌前，說，“蘇蘇，過來坐。”
想起上一次被他拉坐在腿上，用紅酒度過去的畫面，白蘇的腳步略有些遲疑。
傅雲臣下一瞬卻已經主動起身，先去了沙發上坐下。仿佛就是為了打消白蘇的顧慮。
白蘇到他身邊坐下。
傅雲臣提手按了按鈕，燒了一壺熱水。
白蘇問，“這麽晚了還喝茶，也不怕失眠？”
“有兩個方案要看，盡快敲定合作。”
“很着急？”
傅雲臣說，“為了給團建騰出時間。那段時間，要找人加班，恐怕會被他們心裏詛咒一百回。”
難得見傅雲臣開個玩笑，白蘇也不由莞爾。
他主動提及團建的事情，白蘇猶豫一下，說，“那個團建，我現在報名還來得及嗎？”
傅雲臣正準備往茶壺裏加入茶葉，聞言手一頓。他偏頭看向白蘇，明明沒有什麽神情，但那深邃的雙眸仿佛将她一把撅住，讓她動彈不得。
“你這是在，投桃報李？”
“……和這沒關系，單純只是想看海。”
傅雲臣問，“那我還需要回避嗎？”
“随便你。但如果你真的不去，你得和他們提前說好。需要老板簽單的項目，一律不許找我。”
傅雲臣勾唇淺笑，又繼續添茶葉。
很快水開了，他将水倒進茶壺。一遍洗茶，一遍再泡。
白蘇想起傅雲臣和白昶永偶爾也會坐在一起喝茶，談一談經濟，談一談就業。
白昶永那樣眼高于頂的人，這幾年也被傅雲臣折服，把這位女婿已經當做了座上賓。所以她和傅雲臣有什麽問題，白昶永總會認為是她的問題。
覺得她是閑出來的矯情吧。
回神的時候，傅雲臣已經倒了一杯茶遞到她跟前，興許已經等了片刻。
“我不喝了，怕失眠。你既然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
白蘇起身。
傅雲臣在她身後又問，“出國之前，陪我去看一趟王媽？”
并不是那種通知式的口吻。
白蘇轉過頭，對他點頭，“可以。你提前和我說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