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075章
大雪天過後一連好幾天都是大晴天, 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積雪也都被太陽曬化了,變成一灘又一灘的水坑,走在路上稍有不慎就會踩到水坑被濺一腳的水漬, 因此你這兩天出門都非常謹慎,免得自己的褲腿被弄髒。
過完年艾琳也變得繁忙起來, 主要是因為這次的冬天太過于寒冷, 不少孩子連帶着成年人都長了凍瘡, 不及時塗藥膏的話長凍瘡的地方會潰膿, 嚴重的甚至會導致那一塊地方組織壞死,所以她最近都是一睜開就開始熬制藥膏,一直工作到深夜, 你陪在她身邊打下手。
經過幾天高強度的工作,你都能夠自己熬制藥膏了, 兩人搭配着工作效率直線上升。
“我看看,這些數量應該是夠了的。”艾琳站在竹筐旁邊清點你們制作的藥膏數量,算下來甚至還多了一些。
“謝謝你,真是幫了大忙了。”艾琳又轉頭對你道謝。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你說,而後幫着給藥膏打包。
“麻煩你給陶德送去一份藥膏吧, 他平常不怎麽注意保暖, 估計這次也長了凍瘡。”艾琳取出其中一份藥膏遞給你,陶德也就是之前你來到流星街之前見過的那個擁有空間儲存能力的念能力者。
艾琳又給你說了陶德住的地方,“就在西邊,你一直往西走, 看到那個最高的集裝箱那就是他住的地方了,要是實在找不到你可以讓庫洛洛他們給你帶路的。”
那還是算了吧, 你倒是不至于連對方的房子都找不到還得麻煩小孩子。
于是你帶着藥膏出發了,一路向着西邊走去, 途中穿過了好幾座垃圾山,跨過了好幾個髒兮兮的水坑,差點就要一腳踩在這個水坑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你才找到那個在最高處的集裝箱,那個集裝箱像是鑲嵌在垃圾山裏的,你站在垃圾山腳下向上眺望。
這可該怎麽上去啊……你有些頭疼地想,一時之間你還真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平常陶德他又是怎麽回家的啊。
你猶豫了一下,終于邁出了第一步,你的腳步落在一個快遞紙箱子上,一個借力向上走去,等你好不容易爬到陶德的家門口,你敲了敲門,裏面卻沒有應聲,你又連着敲了好幾下,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說是你找錯集裝箱了嗎?
正當你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的時候旁邊路過的人擡頭問道:“你找陶德啊?”
你聽着聲音回過頭,看長相是個不認識的路人,你點點頭,“是啊,他不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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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他前兩天去角鬥場那裏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估計是攤上什麽事了吧。”那個路人估計是陶德認識的人,他話裏話外有些擔心,但也不敢為此專門跑到角鬥場那裏。
你應了一聲,“那謝謝你提醒我啊。”
那個路人點點頭而後又走遠了,你在集裝箱門口停留了一會,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麽做,陶德為什麽會去角鬥場呢?還有他該不會是真的惹上什麽事情了吧。
思考再三,你決定還是先回去和艾琳說一聲。
然而等你回到森林裏的小木屋的時候你卻沒有看見艾琳的身影,你在屋子裏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她,你猜測她估計是去各個地方發放藥膏了,怎麽着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而且你也不确定她現在會在哪裏,這就有些糟糕了。
如果陶德真的遇到麻煩了,要是等到艾琳回來再過去可能就太晚了,無論怎麽說陶德也是艾琳的第一個學生,也是她很在乎的人,你還是得要先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不過出于保險起見,你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一把匕首放進自己的小挎包裏,你往身上套上那件從金的寶庫裏得來的精靈鬥篷,能夠隔絕對你帶有惡意的眼神,這樣一來你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形,就算被發現了也能用匕首反擊,你盡可能地考慮到了所有的情況。
準備得差不多了你才從小木屋裏離開,你的步履匆匆,因為從流星街外圍到達角鬥場有很長一段距離,現在是上午,你估計到達那裏都該是下午甚至是臨近傍晚的事情了。
精靈鬥篷能夠降低你的存在感,而且保暖效果是普通衣物不能比的,盡管你裏面只穿着一件毛衣,但是你走了一段路就已經感覺到四肢都變得暖洋洋的了。
你挑的都是比較隐蔽的小路,主要是不想遇到流星街中心的人,雖說你現在外表甚至是聲音都發生了改變,但你也不能保證這裏會不會有揍敵客安插的眼線,一切還是謹慎行事比較好。
你對時間的預估剛剛好,當太陽轉移到西面天邊的時候你也順利到達了流星街中心的角鬥場,越靠近中心,這裏逐漸出現街道還有整齊幹淨的房屋,路邊的路燈已經先一步亮了起來。
按照記憶中角鬥場的位置,你走小路前往角鬥場,又抓住一個角鬥場的工作人員問道:“你知道陶德嗎?”
那個工作人員看不清你的長相,因為你的大半張臉都藏在鬥篷後面,但他也不覺得有多奇怪,畢竟角鬥場裏的怪胎多得是,你這都算是正常的了。
他大概是把你當成了參賽選手,“陶德?你說的是哪個陶德啊?我們這沒有叫陶德的選手。”
除了在賽場上的對決,很多選手也會因為個人恩怨選擇在私下約架,這個工作人員認為現在就是後面這一種情況,你和陶德有什麽過節,所以想要找他約架。
“我說的不是選手,是來這裏幫忙的,和你一樣的工作人員。”
對方想了想,“你是說那個打了很多耳洞,瘦巴巴的陶德嗎?”
他的形容很精辟,你說:“沒錯,就是他。”
“他啊,前兩天在這裏工作,然後應該是能力透支了吧,所以累倒了,現在還在休息呢。”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話的話,那麽陶德應該是沒什麽大事的,你松了一口氣,“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你還是得要再看他一眼才能确定他的狀态。
“在角鬥場後面的宿舍樓裏,不過你得要先登記才能進去的。”他還好意提醒你一句。
登記就算了,你不想在這裏留下任何自己來過的痕跡。
你順着那個工作人員手指的方向走去,在角鬥場旁邊矗立着一棟高樓層的建築物,這一般是參賽選手休息的地方,不過剩下的有些房間是閑置的,所以偶爾也會有工作人員在那裏暫住。
陶德應該就居住在靠近底層的那幾個房間裏,你來到這棟建築物面前,不過沒有從正門走進去,而是從旁邊的小道走進去,工作人員居住的那幾個房間門口都有特意标明是工作間,這就縮小了你搜尋的範圍。
你行走在走廊上,因為你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連帶着你的腳步聲也變得微不可察,這還是當初席巴交給你的,雖然他的确企圖算計你,但他的确也有教給你一些有用的東西,就比如說如何隐藏氣息。
最終你停在一扇門前,那應該就是陶德的房間了,門沒鎖,你輕輕地推開門,發現他還在熟睡中,不過看樣子狀态還行,面色紅潤,但他的手上正如艾琳所預料的還是長了幾個凍瘡,你把藥膏放在他的床頭,而後退出他的房間。
與此同時你眼角的餘光瞥見走廊另外一邊的盡頭出現一道身影。
是其他人過來了嗎?你下意識地就要躲藏起來。
可是當你看到對方的面容時你卻愣了一下,他是曾經出現在你腦海中畫面裏的那個黑發小孩子。
你停留在原地,頓了一秒,而恰恰就是這一秒使得對方,也就是伊爾迷擡頭看向你所在的方位,他的眼神充滿警惕,還帶了點殺意。
但正因為這樣他那惡意的目光被你身上的精靈鬥篷遮擋開,所以在伊爾迷看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明明能夠感受到那個方位有誰的存在,但是卻沒能看見你的身影。
嗯……是隐形的能力嗎?好像的确是有這一類念能力的。
伊爾迷來這裏才幾天就已經見識過不少念能力者了,他們的念能力都千奇百怪,所以他現在碰見能夠隐身的念能力也不覺得奇怪了,甚至還有些好奇。
不過伊爾迷并沒有馬上向前走去,以免驚擾對方,所以他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這樣一來你就會誤以為自己能夠順利逃跑了吧。
眼看着對方離開了,你也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即便他的長相讓你有些在意,但是你不打算在這裏停留多久,生怕會讓人發現端倪,所以你的腳步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你匆匆地走到樓梯口。
才走到第一節臺階,你就感覺到自己的鬥篷被誰抓住了,你回過頭一看,剛才本該走遠的黑發孩子忽然出現在你身後,就如同閃現一般。
你驚訝之餘又在好奇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你難以從外表來确定性別。
想着,你試圖從他手裏抽回那鬥篷的一角。
他的力氣很大,是死死攥住你的鬥篷,根本不讓你離開,這讓你感覺到幾分不悅,他是想要幹嘛?和你打架嗎?
你便順勢從腰間抽出那把匕首,飛快地往他手背上劃了一道,他因為疼痛下意識地松開手指,你也得以順利離開。
你頭也不回地往建築物外跑去,而對方還在後頭窮追不舍,你廢了好大勁才甩開這家夥的。
真是難纏,你在回小木屋的路上,還在心裏嘟哝個不停,而且那孩子……剛才是真的想要殺死你吧?盡管這份殺意并不明顯,更像是貓科動物看到好奇的獵物從而捉弄獵物的心态。
等你回到小木屋已經是深夜了,艾琳正在和其他孩子尋找你,庫洛洛手裏舉着一盞燈,他瞧見披着鬥篷的你就啪嗒啪嗒地跑了過來,“莉亞!你去哪裏了啊,我們剛才都找不到你,大家都很擔心啊!”
你才想起來自己走得急都沒有給艾琳留一張紙條,自知理虧的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其他人看見庫洛洛身邊多出的人影就猜出來是你回來了,于是他們都聚了過來,你被這一群孩子給圍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遇到危險了呢!”薩拉薩緊張兮兮地說,她的臉頰上還帶着淚痕,一看就是剛剛才哭過。
俠客則是嘟哝,“果然下次還是應該在你身上放一個定位器的。”
飛坦和信長都是在詢問你是不是有誰找你麻煩。
“放心說吧,我們肯定會把他給揍成一團的!”窩金說着,比劃了兩下,表示自己到時候會狠狠暴揍那個家夥的。
但是你不想節外生枝,而且那個孩子還是你當初在夢境裏看到過的,說不定他和你之間有什麽特殊的聯系,暫時你也還不能确定,你就說:“放心吧,我沒有遇到什麽麻煩,我就是去陶德那裏送了藥膏,回來晚了而已。”
庫洛洛握住你的手指,他仰起頭,“真的是這樣嗎?”
在他手中燈光映照下,他漆黑的眼瞳中泛着星星點點的光亮,你抿抿唇,“是的,你們不用太擔心的啦。”
俠客還在思考要不要給你定做一個定位器,不然你要是再失蹤找起來會很麻煩的,飛坦看穿俠客的真實目的,嗤笑一聲,“你真的只是為了确保她的安全才想着裝個定位器的嗎?”
聞言,俠客心虛地移開視線,“是啊,就只是為了她的安全而已,我可不像你,喜歡的東西都要死死攥在手裏。”
飛坦沒有反駁,倒也不是因為無法反駁,只是他懶得反駁而已,畢竟他很清楚包括俠客在內其他流星街孩子的本質,想要的那就一定要得到。
哪怕是現在裝出一副乖巧模樣的庫洛洛也是,飛坦注視着庫洛洛牽起你的手,又仰頭詢問你其他的問題,看上去像個溫馴可愛的孩子。
然而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