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043章
“抱歉。”你向金道歉, “我不是有意的。”
“這麽說來,你能夠無意識地影響別人嗎?”金的眼睛看向別處,但他眼角的餘光還在悄悄觀察你。
“可以這麽說, 不過這對你不會有什麽害處的,你頂多就是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對嗎?”你問。
确實是腦袋有些暈乎, 此時他的心跳也恢複到原來的跳動速度, 似乎一切都恢複正常了, 難怪尼特羅也說你的潛在危險性很大。
“那你現在好點了嗎?”你起身給金拿了一瓶礦泉水, 他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嗯,已經好多了。”
聞言, 你這才松了一口氣,金又問:“我聽說你還是席巴的戀人嗎?”在他去你的學校調查的時候席巴早就已經去過一趟了, 而且還是以你的戀人的身份詢問其他人的。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你說,“我和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還真神奇呢……”金想象不出來席巴那家夥陷入愛河的樣子,他原先在某次任務中曾經碰到過席巴,對方性格算不上多好, 而且對待家人以外的人往往都是一副冷淡的态度。
“因為沒辦法想象他談戀愛的樣子?”
“是啊, 畢竟提起殺手人們的第一印象不就是冷血無情嗎?”
金說得也有點道理,他聽見你喃喃自語,“也是,說不定他那些喜歡都是裝出來的。”可是你還記得自己離開揍敵客家的最後一眼, 其實看得不是很清楚,畫面中的少年似乎在哭泣, 也有可能這只是你的想象,他這種家族利益至上的人怎麽可能會為了你掉眼淚呢?
你将滑到臉頰旁的碎發捋到耳後, 你又問:“獵人協會是已經發布對我的通緝令了嗎?”
“也不算是通緝令吧,據我所知你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讓揍敵客家的火山爆發了這算嗎?”
金笑了起來,他本來就長着一張娃娃臉,一笑起來就更加可愛了,“你這算是為民除害,怎麽會是壞事,這可是個大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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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金的外表你有些摸不透他的年齡,當你問起他的真實年齡時你才得知他也就比席巴年紀稍微小一點。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難道你沒有見過長着娃娃臉的人嗎?”金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我已經是個老練的獵人了。”
從時間上來看,金在十一二歲成為獵人,到現在确實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
“我确實沒有見過,以前在揍敵客的時候我見了什麽人他們都會特意管控的。”你想到自己房間裏的監控器,“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自由。”
傑格所說的帶你去往人類大陸其實還暗藏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永遠都在揍敵客的控制之下。
“我以前還有一個很聊得來的心理咨詢師,後來聽說是種種原因不得不辭職了,但我現在想了想,估計是她發現了揍敵客的秘密才被辭退的吧。”而且只是明面上說是辭退,至于她是否還真的活着你都不能确定。
“你有想過去找她嗎?”
你們乘坐的飛艇穿過夜空,從窗戶往下望去能夠将地面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你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夜景,“以後或許會的吧。”
旅程進入後半段,你也逐漸感受到睡意,你裹着毛毯沉沉睡去。
金拿出筆記本在上面記下剛才收集到的信息,他倒是沒什麽睡意,一直等到你快要醒來之前他才進入淺眠狀态,你醒來以後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飛艇內的廣播通知你們即将到達目的地,你站起身拍了拍金的肩膀,“該醒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起來還是很精神的樣子,你說:“你都沒睡太久怎麽還這麽精神啊?”
“這個應該就是天賦異禀了吧,我上次在遺跡裏甚至可以三天三夜都不睡覺的。”
你原以為席巴的兩天不睡覺就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金更勝一籌。
“你為什麽要在遺跡裏待那麽久?”
“因為我負責的就是遺跡的發現與保護。”金一邊這麽說着一邊催促你趕緊收拾好東西,你們要準備着下飛艇了,“至于其他的具體細節我以後可以再慢慢地說給你聽,現在我們還是先下飛艇吧。”
你又戴上口罩,淺褐色的長發已經開始有些掉色了,從你的發根開始變回原來的金色,金提醒你一句,“你的頭發好像褪色了。”
“什麽?”你低呼一聲,伸手觸碰一下發頂,金索性把他的帽子戴在你頭上,他的聲音在你耳邊響起,“這樣就沒事了,放輕松一點。”
這個國家不愧是世界鮮花之都,就連機場的廣告牌上都是各類鮮花産地的廣告。
你們走出機場時還有路人正在免費送花。
“歡迎來到世界鮮花之都,鮮花莊園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你從對方手裏接過那朵粉色玫瑰花,對方順勢向你推薦附近的鮮花莊園,搞了半天原來是打廣告的。
金帶着你從那個路人身邊離開,你低頭嗅聞那朵粉玫瑰,他問:“你喜歡?”
“是啊。”你的指腹觸碰那朵玫瑰的花瓣,緊接着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金親眼看着那朵原本因為缺水而焉了吧唧的花朵重獲生命力,花瓣上的折痕都消失了,就如同剛剛從枝頭剪下來的一樣。
而這些變化僅僅是因為你的喜歡。
你對此并不感到驚奇,金卻忽然能夠明白為什麽揍敵客那麽執着于你了,假如說掌控了你,那麽很可能未來都能掌控這個世界。
你們走出機場,沒有急着去你們訂好的酒店,反正帶的行李也不多,索性就沿着路慢悠悠地走着,金也說起自己從成為獵人以後發生的事情。
“一開始只是想要探尋不知道的領域,到後面就發現了,這個世界對于我來說,未知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幹脆先成為獵人,然後再一步一步地探索吧。”
從他口中你得知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孤身一人離開家鄉,然後結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其中有些人就是你曾就讀的大學社團裏的成員。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為了一個目标齊心協力,以至于最後真的進入那個遺跡的時候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激動,反而是在看到與我同行的夥伴時才意識到在追尋那個目标的過程中我已經獲得了更加珍貴的東西。”
你們乘坐的飛艇落地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你們行走在道路邊,夕陽餘晖撒向遠處的海洋,海面竟然因為光線反射而呈現出淡粉的顏色。
“我很佩服你,還有你的夥伴,他們看到你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真的沒有懷疑過自己是被耍了嗎?”
金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有啊,其中有個人當即就想要揪住我的衣領質問我是不是在耍他們。”
“然後呢?”
“當然是被我撂倒在地了啊。”說着,金微微揚起下巴,十足的少年意氣風發,“然後其他人就沒有再懷疑什麽了,可能是害怕都被我撂倒在地吧,但我也不是那麽容易暴躁的人。”既然他們質疑他的實力,那麽這是打消他們疑慮的最好方法。
周邊的行人被海面的色彩變化所吸引,紛紛駐足眺望,有的還拿出手機或者是相機拍攝,金問:“要拍張照嗎?你已經看了好幾眼那片海了。”
你搖搖頭,“我現在還在被人追捕呢,太張揚不好。”而且再說了你也沒有完全信任金,所以你盡可能不會在金那裏留下證據的。
金“噢”了一聲,然後繞着人群走過,你們是徒步走到訂的酒店門口的,在前臺辦理入住手續然後再乘坐觀光電梯上樓,此時遠方那片海已經染上夜色,變成漆黑一片,剛才圍在海邊拍照的人群也都散去。
電梯門緩緩打開,金訂的是套房,他把視野采光最好的房間留給了你,你一進門就把手提行李箱往旁邊一放,然後倒在床上,安全屋的床鋪是硬板床,你還是更喜歡軟一點的床鋪,你在床鋪上打了個滾,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要做。
你打開行李箱拿出裏面的染發膏又鑽進浴室裏搗鼓了一陣子,這次染發比上次順利多了,可能是因為工程量小了不少,你只需要把發根那裏的顏色補上就行。
等待染發膏生效的那段時間你翻開行李箱裏帶着的唯一一本書《新世界行紀》,這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是一本魔幻小說,但是在你看來更像是屬于東的個人日記,尤其是翻看到這本書裏的一些插圖時。
叩叩——
你的房間門被人敲響,你過了一會才去開門的,站在門外的是金,他問:“晚餐是要出去吃還是點外送?”
長途跋涉讓你不免有些疲憊,雖說你好像也沒有做什麽,而且你坐的還是飛艇的頭等艙,但這不妨礙你精神上感到疲憊,你說:“點外送吧。”
“點什麽外送呢?外送的種類也有很多的。”
你算是明白了,是金不知道晚餐到底吃什麽所以才來問你的。
“其實你也不知道吃什麽好對嗎?”你反問,其實當你放下戒備心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和神态都會變得緩和,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
“那還是先等你染好頭發吧。”金說,他又瞥見你手裏拿着的那本書,他順口一提,“《新世界行紀》……你也看這本書嗎?”
聽他這麽說,你合起書,既然是他主動提起這個話題的,那麽你順勢說下去也不會顯得太刻意,你說:“是啊,這本書的作者和你是同一姓氏的,該不會是你的親戚吧?”
面對你的提問金早就做好了準備,“富力士家族的人我不是太了解,但我祖上應該是專職從事捕魚業的,所以這個作者很可能也是個漁民?”
漁民嗎?你回憶了一下,東好像水性很好,在黑暗大陸上的時候甚至能只身一人躍入深不見底的湖泊中就為了尋找你掉落在裏面的花冠。
而且據東所說,他當時也是乘坐一只小船嘗試環游世界,結果在機緣巧合之下才來到黑暗大陸的,結合所有已知信息,你也可以推測出東原先極有可能也是個漁民。
要是能找個機會去金的家鄉看看就好了,那裏肯定還有其他了解富力士家族的人,你應該能夠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這本書的作者很可能已經去世了,畢竟普通人類是沒辦法活那麽長時間的。”東說,不過鑒于這本書的作者是到過黑暗大陸的人類,或許也會存在奇跡。
聽到金這麽說你索性合上書,順帶關上門,等你染好頭發都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你還順帶洗了個澡,換上另外一身寬松舒适的休閑裝走出房間,路過客廳卻沒見到金的身影,客廳的電視機還開着,上面正在播放近期的新聞,那是一個手段殘忍的連環殺人犯,專挑年輕女性作為目标,然後殘忍殺害,并且将身體的一部分作為戰利品。
新聞裏放出畫像師關于罪犯長相的畫像,根據犯罪側寫師的側寫,這個兇手年齡在三十歲以上,性別為男性,極有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但平常善于僞裝。
這時候原本在陽臺聽電話的金也走到了客廳,他瞥了一眼那個新聞裏的罪犯畫像,嘴裏嘟哝着“真是麻煩死了”。
“怎麽了?”你還麽見過金這麽不耐煩的樣子。
“國會議員的女兒失蹤了,懷疑是這家夥動的手,現在無論是警察還是獵人都要負責找回議員失蹤的女兒。”金言簡意赅地說明情況。
“所以你現在也要去尋找那個失蹤的女兒是嗎?”
“是啊,國會那裏都打電話過來了。”如果說只是協會的命令他或許還可以當做沒看見,但這次是牽扯到政府了,所以說他最讨厭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了,動不動就要用權力來壓人,想了想,他又說:“你應該沒試過探案吧?”
“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暫時當我的助手。”
“……你真的不是在把燙手山芋丢給我嗎?”
“哪裏的事,是我們一起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