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掌櫃的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問了一句，“那這紫珠苗的優勢在哪兒？”
“就憑它是母株，可以扡插出萬萬千千的子苗出來。”秦黍道：“掌櫃的，你要看到那成千上萬的子苗出來就知道這筆買賣您不虧！這子子孫孫可是無窮盡呢！”
掌櫃：……
可這子子孫孫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看見的。
秦黍又添了一把火，“我們山上還有幾株苗，到時候我們還給您送過來，到時候不論大小，我們每棵就收您一兩銀子。怎麽樣兒，這個價兒我是不是給的地道兒？”
掌櫃的都要笑了，“你怎麽不給我一樣兒的價兒呢？”
“咱兩都一回生二回熟了，兩次照面都老熟人了，好歹也算有了交情了，怎麽會坑您呢？”
掌櫃：“哦？我怎麽不知道我們有交情？”
“您只要接受了這買賣，那咱這交情不就有了嘛！”秦黍笑。
确實。
只要他接受這買賣，等第二次紫珠苗過來時，秦黍讓出的那些價兒就是他們交情的開始。
在掌櫃沉默的間隙裏，秦黍又道：“這大山本就野獸多，采藥人要想集齊足夠的紫珠葉的量都不知要等多少日子。可這止血的藥有時候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
秦黍這一說可真就戳到掌櫃最要命的那根神經了。
只見掌櫃地道：“三兩就三兩，你那邊還有幾棵紫珠苗？”
秦黍：“最少四棵。”
“明天能拿過來嗎？”掌櫃的又問。
“最近日子，我們天天到鎮上來。”
掌櫃的不免閑話了一句，“這是找到了什麽新買賣了？”農家無事不會見天地往鎮上來。
“哪有什麽新買賣，就是自家做的魚鲊和捕的一些魚。”
掌櫃的“咦”了一聲，再去打量那空着的木桶和竹籃，“這是賣完了？我倒還是想着也買上幾條呢。”
“您也好這一口？”秦黍不由好奇，趕巧楊大郎的頭兒也好這口。秦黍不由感嘆鎮上愛吃魚的可真多。
她道：“那我們明兒過來給您留幾條，只是您這邊是愛吃鯉魚多一些還是鲫魚多一些？我看着大家都是鲫魚買得多。”
掌櫃很豪爽，大手一揮，“鲫魚和鯉魚各來上幾條。”
這個可是除了欽州軍之外唯一的大客戶了。
秦黍很想答上一句響呱呱的好嘞，然後再由着自己的心意給掌櫃的多來上幾條。反正之于她來說肯定是多多益善嘛！
但奈何，她除了商人的唯利是圖倒還眷顧着她和掌櫃之間微弱的情分，所以還是出聲道：“您得給個确切的數目出來，不然您這幾條我還真不好拿捏。”
掌櫃的還在看着手裏那棵紫珠苗，很有意思地看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多多益善得好？”
秦黍讪讪而笑，“我倒是想多多益善，可您也得吃得了才行。”
掌櫃這才好笑地說了一句，“行了，知道你還有點良心。那鲫魚鯉魚各來兩條。撿大的肥的來。”
“您只吃這兩種魚嗎？甲魚或是黑魚要嗎？”秦黍想了想，還是可以先收集一下顧客的喜好的嘛。這樣也可以為他們家多魚種的捕撈業多貢獻一點具體的目标範圍不是。
掌櫃：“要是有甲魚就給我留下，黑魚不要。”
今天算是大豐收，秦黍、沈海從藥鋪出來都滿足地長嘆了一聲氣。哪怕這會兒外面日頭炙熱地讓人心煩，但還是抵擋不住祖孫兩從心中溢淌出來的喜悅。
忙活這麽長時間，眼看晌午都過了，秦黍決定找個地方慰勞一下兩人的肚子。
這次沈海倒也沒有不舍得了。這次着實掙了一筆不匪的錢財了，這都能趕得上他們家一年的積蓄了。
兩人吃了兩碗索餅還去買了兩個肉包子加餐。數完布袋裏的錢後，秦黍打算将掙來的三兩二錢銀子留下，剩下零碎的兩百多文銅板都拿來滿足家裏的吃穿用度上。
對此，沈海也是贊同的，掙了錢不用來改善生活，那掙了錢也挺沒意思的。
秦黍先是動手買吃食，畢竟民以食為天嘛。她照例買上了一斤豬肉，至于為什麽只買一斤呢，還是因為這個天氣豬肉不易存放，既然她們明天還要來鎮上，不如一天一買就是了，這樣還新鮮。
買完豬肉，秦黍又去糧鋪買了好些精米。精米買得挺多的，一是用來自家吃，二是用來做魚鲊。沈荷這次的魚鲊制作得比較簡單，權是因為調料和原材料都不夠充足的緣故，所以秦黍還去酒鋪沽了一些酒另外又折返去了藥鋪買了一些陳皮和姜料。因她要的量還不少，藥鋪掌櫃的還問了一嘴，于是乎秦黍的魚鲊就這麽又被訂出去了一份。
該置辦的都置辦好了，臨離開鎮上，秦黍又買一些熱騰騰的大肉包子，正好回去能趕上給家裏人當晚食了。
許是今天的收獲太喜人了，爺孫倆回程花的時間硬生生地比過來的時間縮短了一半。
沈海說這是因為太高興了。
秦黍不以為然，她覺得這是天氣熱的，另外加上手上的東西都賣出去了，哪怕即使他們也買了一些東西回來，那回程的重量都比去的時候輕了一半，回來的腳程能不快嘛！
秦黍她們回來的早，那會兒也沒到晚食時間。祖孫倆沒閑住兒趕緊跑去山上将那剩下的幾棵紫珠全挖了回來。為着給植株保濕，根部那塊兒裹着大大的泥土，不僅厚實，秦黍還時常往上頭澆水。
這麽一忙活兒就把秦關、沈荷給忙活兒回來了。
秦黍一看見她們，就對在竈房準備掐點兒熱晚食的沈海喊了一聲，這就是熱飯的信號了。
沈荷他們帶着兩個小的洗了一把臉後，沈海的包子也熱好了。這會兒路上有三五個人正也往家趕忙着去吃晚食。秦家沒個院牆隔擋，沈海端着包子怕他們看見，只得拿個簸箕罩在包子的上頭擋一擋。
小孩兒的鼻子是靈敏的。秦小二他們哪怕是坐在堂屋，沈海甫一從竈房出來他們就聞見了香味。
他很興奮地看向秦黍，期間小鼻子還間或地聳動幾下，“阿姐，你和外祖帶了什麽好吃的回來了？”
秦黍伸手刮了他小鼻子一下，又刮了一下正閃着星星眼看她的秦小三，“你們猜猜看！”
秦小二就使勁地聳動鼻子來嗅，然後嗷了一聲，“我聞出來了，是肉！”
秦黍就看向秦小三，小丫頭嗅了嗅鼻子害羞地看了自家阿姐一眼，然後就朝秦黍懷裏撲了過去。
我的乖乖！可真疼死個人了！
秦黍趕緊将人一摟，輕聲問她，“這是沒猜出來，所以不好意思了？”
小丫頭撲閃撲閃着那一雙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小聲道：“和哥哥一樣光聞着肉味兒了。”說着還吸溜了一下口水。
秦黍見狀也不逗她了，沈海這會兒也進堂屋了，秦黍趕緊伸手拿了一個肉包給小丫頭，然後在秦小二即将嚷出聲之際，眼疾手快地又拿了一個塞他手裏。
她就見倆小家夥兒一邊嫌燙地“啊啊”，又一邊滿懷驚喜地“啊啊”，秦黍好笑地搖搖頭，這會子她們家屋頂就只剩下了一片“啊啊”了。
沈荷看得又好笑又有些心酸，便也不去管她們了。
她看着桌上滿滿一大盤子包子，再張望一下四周，發現除了包子再沒有別的了，不由地驚疑地看向自己親爹，“咱……晚上就光吃這些包子墊肚子了？”
這是不打算過日子了嗎？！
沈海點了點頭。
這下就連秦關都瞪大了眼看向自家老丈人了，這是去了一趟鎮子腦袋刺激大發了吧？！
沈荷咽了咽唾沫，略帶些壓抑住的興奮，睜大了眼問沈海，“爹，你和黍丫頭這趟掙了多少？”
沈海貌似淡定地道：“三兩二錢銀子。”
沈荷、秦關驚呼，“這麽多？”
“我兩百多文的零頭都沒說呢！”沈海又補了一句。
兩夫妻互相對視了一眼，什麽時候兩百多文都已經成了零頭了？！難道他們家在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了富戶了嗎？！
然後沈海就給這夫妻倆删繁就簡地說了一遍他們祖孫兩的這趟鎮上之行，當然該說的重點一個沒漏。沈荷、秦關是越聽，越目瞪口呆，秦黍看着這對便宜爹媽合不攏的那張嘴，想了想要不要給他們塞兩個肉包來撫慰一下他們受驚的小心髒，然後她就見這倆該伸向肉包的手也沒遲疑，得了，就知道這倆壓根不用她操心。
沈海的話最終是以山上剩下的那幾棵紫珠植株被拔而作結尾。
沈荷夫妻倆在聽老父說完，趕緊一手拿着包子一腳往竈房跑去，他們要看看那價值三兩，哦不，現在是價值一兩的紫珠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就那麽一棵，就值他們家一年省吃儉用才能攢下的銀子！
看過之後，秦關迷迷糊糊地回來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早上居然是他将那三兩銀子挖出來的！
想到這裏，他不由地看向秦黍，“黍丫頭，你為什麽要降價啊，你這輕飄一開口，我們那可就是肉眼可見地就少了八兩銀子啊！”
秦黍這一趟挖回來了四棵紫珠植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