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摘花
這棵刺槐枝繁葉茂，主幹夠秦黍這樣半大的孩子爬上去。秦黍為了保證槐花的完整性，她是想通過整穗整穗來摘取的。秦黍給兩個小的交代了幾句，她便利落地爬上了樹。原身爬樹的技藝不差，秦黍一上樹，該怎麽借力該怎麽使力，身體本能就做出了那些動作。
她先從低矮處摘起，家裏帶過來的布袋讓秦黍挂在樹上，那些一簇簇的槐花穗就接二連三地被丢進了裏頭。眼看秦黍登的枝頭越來越高，布袋也越來越重，幹站在樹下光瞪眼的兩小孩也憋不住了，向秦黍申請要活兒幹。
手上的這個布袋差不多要滿了，秦黍剛好可以下去歇息一會兒，正好換兩小孩兒來忙活。
秦黍下了樹之後，就讓兩孩子用帶來的竹竿開始朝刺槐的樹冠那頭打槐花。樹冠因為陽光雨水充足，那頭的槐花穗沉甸甸的都壓樹枝。但那塊的枝幹太過纖細，秦黍沒辦法過去，于是便只能抛開先頭整穗摘取的戰術了，現在是哪個方法好用就先撿着哪個來用，反正以結果為先。
秦黍在底下歇着的時候，兩小孩便各拿一根竹竿朝樹冠左右開工，槐花雨就這麽簌簌地落了下來。秦黍休整地差不多，就将秦小三換了下來，換她去打槐花，而秦小三去撿河坡上的槐花。
就這樣忙忙歇歇，不知不覺兩個時辰就過去了。
沈海他們過來時就看到這三個忙個底朝天的樣子，并且眼看活計還有不少，便趕緊過來搭了把手。
幾個大人一加入，三小孩兒身上頓時輕松不少。因着大人的效率高，這棵樹上的槐花居然讓他們薅盡了。
回程的路上，秦關提着兩布袋。他舉着兩布袋左右打量了一番，問秦黍，“你薅這麽多槐花回家吃嗎？”
經了昨兒那一遭，秦黍對秦關這個便宜爹印象改觀了一點，又因為她這事得在家裏做，後續還可能需要家裏的大人幫忙，所以眼下秦黍也不瞞他，“不是吃，是拿去賣。”
秦關一聽，眼一瞪，“這刺槐咱這兒随處可見的東西，誰願意花錢來買？！”
他心裏直犯嘀咕，別落了一次水，閨女還真就傻了。
“它要只是槐花那是可能賣不上價兒。”秦黍意味深長地道。
見她還賣上關子了，秦關“嘿”了一聲。
沈海看了秦黍一眼，故意問道：“那你想把它當成什麽來賣？”
秦黍挺機靈地挑了下眉，湊近了沈海，壓低了聲音道：“藥材。”她說是聲音低，卻也讓圍攏在一旁的秦關和沈荷都聽得見。
有了沈海這麽一個捧場的在，秦黍就故意顯擺她那些前世得來的知識，“槐花是可以入藥的，功于涼血止血，清肝瀉火，而且很多需要君臣相佐的藥方都可以用它來配伍。所以一句話，它能給咱掙錢。”
掙不掙錢的秦關兩夫妻現在并不是很關心，相比較而言，他們更擔心的是，他們閨女怎麽一下子就懂了這麽多？尤其還是在落水之後？！他們一個莊戶人家，想法還是比較樸實接地氣的，他們最先的想法別是閨女落了水沾了水下那些邋遢東西，才有了這番變化。
這時就輪到沈海這個知情的與秦黍一唱一和了，他看見夫妻倆臉上的驚疑，向他們兩人一招手，湊在他們耳邊将秦黍昨晚上對他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還自己人為地添添補補如此這般後，沒過一會兒，秦黍就看到這夫妻倆一臉恍惚地看着自己。
秦黍挑了挑眉，很好！這是又出現兩個被忽悠瘸了的人！果然神學走到哪裏都好用啊！這下自家內部阻礙完全是蕩清了，秦黍現在是可以着手大幹特幹了。
大人說着話，底下最小的那兩個也不好奇，還是往家又走了一段距離，秦黍自覺身邊安靜了些，才注意到這有些沉默的兩小孩。這會子是三個大人落後邊擱那兒說小話，三小的安靜地在前頭走着。
秦黍先是觑了觑秦小三，然後才将視線轉到素日裏有些聒噪的秦小二身上，“沒什麽想問的？”
秦小二搖搖頭。
這下輪到秦黍詫異了，喜歡刨根問底的乍一下不刨根問底了可不惹人好奇嘛！
“你就不想知道阿姐為什麽知道這麽多？”相伴長大的姐姐一下子變化這麽大，秦家這兩個聰明的孩子居然一點兒都不疑惑？
秦小二繼續搖頭。
秦小二雖然小，但會看周遭人的臉色。剛才的話他在一旁從頭聽到尾，父母對于阿姐的驚疑他自然也是看得懂，但自從外祖父和父母說完話回來，父母臉上恍惚之餘其實還帶着一些顯而易見的驚喜。
既然臉上有喜色就證明是好事，既然是好事，那就不需要問什麽，畢竟阿姐總不會害他們的。
秦黍微挑了挑眉，看來這兩孩子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一些。
秦家一行人到家的時候，秦老太那一撥人還縮在屋裏頭。直到秦黍她們整出些動靜，屋裏頭才有人高聲問一句，“老三你們下地頭了？”
秦黍想，要不是待會得出來吃朝食，秦老頭是不會出這一聲的。
秦關應了一聲，轉身将兩個布袋應秦黍的要求放到她自己的屋裏頭。秦黍跟了進去，眼睛一轉，就往秦關跟前湊，“爹，我爺奶今天要下地不？”
看到大閨女臉上的揶揄，想着今兒早上這老兩口就沒下地，又思及昨晚上自己放出去的話，秦關臉上不免一熱，斬釘截鐵道：“下！”
秦黍慢悠悠地複述了一句“下啊”，然後就揣着一臉打趣的笑走了。
秦關：“……”大閨女是越來越難對付！
等到吃朝食的時候，秦關就在飯桌上把昨晚□□又重提了。秦家老兩口兼那幾個小的看着手裏的飯頓時就不香了。因着地裏的活兒重，河蕩溝那邊秦關是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秦家另幾個房頭的孩子也沒辦法送回去，于是秦關在朝食過後索性将這一溜小的連帶兩個老的一起拉拔到地頭，大家一起把活幹。反正再想吃白食不幹活，那是不能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