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7章 第 7 章
人群中,一個小道士模樣的男子擠了過來,他望着姚子鳶手上戴着的镯子,有些緊張和不确定地問着,姜玉白嘴角還挂着血,她轉頭看向小道士,這不是前些日子玄虛觀那老道身後跟着的人嗎
姚子鳶被這一聲叫的,心下一緊,她隔着薄紗,望着面前清秀的小道士,抱着秘寶盒子的手都扣了起來,她連忙搖了搖頭,撇嘴道:“你認錯人了。”
“我是明也啊,你不記得我了嗎?猜花燈,燈謎是一口井。”小道士想要上前跟姚子鳶驗證,姚子鳶伸出一只手緊緊拉住惟帽,生怕自己的樣子被他看到。
“我不認識你,也沒去過上元節。”說完抱着盒子直接離去,小道士聽到此話,更是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秀兒,不過見她不願相認,也只好作罷。
此時脫脫也随着姚子鳶追了過去,而姜玉白內力受損,剛要跟上,卻被蕭燼搶先了一步。
他回頭只甩下一句:“小狐貍你受傷了。”姜玉白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強撐着的身體終于還是倒下了。
脫脫想從姚子鳶手中搶走血靈芝,卻被蕭燼攔下,他擋住脫脫的去路,擡頭嘴角一歪,“姑娘,你的對手是我。”他一改之前面對姜玉白時呆板的樣子,露出不可一世的面孔。
不得不說,和姜玉白還有幾分相像。
手起刀落,只用一招,蕭燼就将脫脫打成重傷,脫脫見打不過,沖着蕭燼撒了一把石灰粉就跑了,蕭燼收起手中的刀,搖搖頭,覺得這場比武大會頗有些無聊,雖然自己被姜玉白那臭小子當面挑釁,不過他也懶得解釋。
那晚在客棧內,他和姜玉白打的不分上下,他也承認姜玉白的功夫絕不一般,可姜玉白絕不知道,他用的是反手。
蕭燼是個深藏不露的左撇子。
姚子鳶跑出陸府,站在臺階上慌神,那個小道士叫她秀兒,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上元節,她和家人走散,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摔倒,有一個少年将她扶起,還給她買了一碗湯圓,二人坐在華燈下,聊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小少年幫她找尋家人,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上元節。
臨別前,少年問她的名字,她随口編了一個丫鬟的名字,她對着站在人群中的星目少年說了一句:“我叫秀兒。”
誰知這麽巧,竟然在這裏碰到了,原本她是想去尋他,可自從生病後,臉上生了瘡斑,之後姚子鳶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姜玉白醒來時,腰間已經被人包紮過,一睜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蘇雲烈,驚惶失色地坐了起來,蘇雲烈沖她打趣道:“放心,我是叫我家仆給你包紮的,她嘴巴很嚴,不會說出去的。”
見蘇雲烈已經知曉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姜玉白也不辯解,只是冷冷甩出一句:“如果你敢洩露出去,我就殺了你。”
蘇雲烈并未回應,只是仔細地打量着姜玉白,她眉眼沒有一點像那位不知所蹤的前輩,可歸一劍法又使得出神入化,還拿着白玉門只傳掌門人的碧霄劍,如果不是白玉門長老親傳,斷然不能學得青出于藍。
他捏緊了拳頭,對姜玉白的身份産生了濃厚的興趣,眼下跟她把關系處理好,才能慢慢打聽,沒準兒可以從她身上,找到當年白玉門被滅門的真相,以及背後的始作俑者。
“你看什麽看?本公子豈是你随便亂看的?再看給錢啊。”姜玉白翻了個白眼說道。
蘇雲烈笑出了聲,“好,你說多少錢,只要蘇某付得起,一定出錢。”
姜玉白聽聞此言,只覺得莫不是這個男子看上了自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确實膚如凝脂,有一張絕世容顏,但自己是不會喜歡蘇雲烈這款的,他長得太妖了,而且大丈夫行走江湖,怎麽能被家庭牽絆。
不行不行。
“你可別對我動歪心思,我不喜歡你這款。”姜玉白說完,蘇雲烈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并未解釋,只是溫柔地說道:
“你好生修養,我就不打擾了。”說罷蘇雲烈起身離去,他剛站起,姜玉白抄起床頭的一個陶瓷花瓶就沖他後腦砸去,直接将蘇雲烈放倒。
姜玉白趕緊下床看了看自己的寶劍,還好沒被掉包,她就覺得這個人總是提起白玉門,莫不是惦記着她手中的寶劍,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走,走到門口時,姜玉白的肚子叫出了聲。
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姜玉白一口飯沒吃,跟蘇雲烈打了一架,消耗不少內力和體力,如今又受了傷,還身無分文,餓得都有點發昏。
姜玉白折返回去,在蘇雲烈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一個荷包,裏面有幾兩碎銀,可以,能找個不錯的館子大吃一頓了。
蘇雲烈是萬萬沒想到他一個堂堂武林盟主,會被一個小丫頭用花瓶打暈t。
回到金陵城內的姜玉白沒有去姚府,先是找了個醉仙居坐下,點了幾盤菜,等菜的工夫她嘴巴裏咬着筷子,菜要是再不來,她可能連筷子都要嚼了。
這時她聽見隔壁桌的幾個男子在讨論,說今日雲水閣發布了江湖武力值的排行榜,第一劍客名叫姜玉白,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
這話一說,姜玉白就很不樂意了,她摸着自己頭發,這也挺黑的啊,怎麽總有人叫自己黃毛小子。
等菜上來的時候,姜玉白已經顧不得別的了,就算要打架,也得先幹飯,只見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着吃着,還時不時咳嗽兩聲,明顯是被噎到了。
吃飽了的姜玉白還聽着隔壁桌聊着這江湖榜,什麽第一暗器,第一輕功,第一神偷,當他們說到江湖第一刀客的時候,蕭燼剛好也走進醉仙居,他聽見那個名字,心中一緊。
姜玉白正在剔牙,蕭燼走到她身後拍了她一巴掌,她一發力,把牙花子戳破了,嘴巴裏彌漫着絲絲血腥味兒,準備回頭教訓這不長眼的人,卻看見蕭燼冷着臉居高臨下看着自己。
“我今兒受傷,沒工夫跟你打架,你快滾。”姜玉白不客氣地說道。
“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只是跟你說一句,如今血靈芝在姚姑娘手上,怕是很多人都想搶奪。”蕭燼把這個消息告訴姜玉白,讓姜玉白提個醒。
姜玉白翻了個白眼,翹起二郎腿說道:“我又不是她爹,那玩意兒我也用不到才給她的,保護她這種事兒,我可不去。”說着叫來小二買單,交了錢正要離去。
“你去哪兒?”蕭燼問她。
“困了,找個地兒睡覺。”她語氣輕松,說完還伸了一個懶腰,蕭燼看着她一副不靠譜的态度,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燼連忙吃了兩口,就聽見一個組織正在通緝一個叫姜玉白的人,他上前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天自己行俠仗義留的是姜玉白的名字,現在她已經在武林大會名聲大噪,那日他救的姑娘,一定會記住姜玉白的名字,高利貸找上門,肯定一套就套出來了。
不過他并不打算管姜玉白,必須得讓這渾小子受點苦,蕭燼吃完就趕緊朝着姚府趕去,他今日得知,姚子鳶的臉想治好,就需要一味奇藥——血靈芝,如今姜玉白把它随手轉贈給姚子鳶,她找的郎中還沒來,在這期間,血靈芝随時可能被偷走。
月色高照,姚府在夜深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吹滅燭燈休息了,蕭燼很輕松就進入了姚子鳶的院中,只是她房內的燭光還在搖曳,估摸着還沒有睡下,蕭燼趕緊縱身到屋頂上,伺機等着今日上門偷秘寶的人。
正當他剛藏好,就聽見一陣動靜,以為是賊來了,結果發現一個纖瘦的身影,慢慢悠悠爬上屋頂,伏低身子四下張望了一番,借着月色,蕭燼看清了來的人,正是要找個地方睡覺的姜玉白。
“客棧的床不是舒服嗎?”蕭燼小聲問着姜玉白,姜玉白沒想到屋頂另一側還有一個人,被這聲音吓了一跳,腳差點一滑摔下去。
“老子愛睡哪兒,你怎麽在這兒?”姜玉白困惑地問道。
“我在附近小解,看這裏景致不錯,來看看。”蕭燼随口說道,不知為何,雖然跟姜玉白沒打幾次交道,卻學了她随口胡說八道的毛病。
“嚯,蕭大俠這尿撒得夠遠的,離醉仙居也得半刻鐘呢吧。”姜玉白譏諷道。
“噓——”蕭燼打斷了姜玉白後面的話,他聽到了暗處的動靜,似乎有人已經來到了姚府,姜玉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沒有繼續同他拌嘴,二人蟄伏在屋頂,就等那些人現身了。
一陣清風吹過,一個蒙着面的黑衣人落在姚子鳶的院中,他蹑手蹑腳,彎着身子貼着牆朝着閨房慢慢移動,生怕驚擾到別人,姜玉白和蕭燼二人相視一笑,就等着這個倒黴蛋再往前一步,立馬下去把他拿下。
那個黑衣人半蹲着挪到了姚子鳶房門口,正要起來敲門,姜玉白和蕭燼一并落下,二人瞬間把黑衣人按在地上,蕭燼單膝跪押在他的背後上,姜玉白一腳踩住他的胳膊,用劍抵在他的咽喉處,一手扯掉他的面巾。
“是你?”地上的男子露出面容後,蕭姜二人露出詫異的表情。
姚子鳶被這動靜驚到,走過來打開了房門,彼時院中飄散着淡淡茉莉花香,屋內的光漸漸散了出來,照在姿勢怪異的門口三個人身上,姚子鳶一眼就看到被按在地上的那個人。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臉,對着他們三個大聲叫了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