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5章 第 5 章
姚子鳶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為之一振,蕭燼也是收起了手中的刀,連忙找了一件衣服披上,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劍法高超的臭小子竟然是個閹人,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姜玉白此時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盡管她本是女兒身,可畢竟是逃婚離家,扮作公子闖蕩江湖,倘若以後被人知道自己是個閹人,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你我的賬,回頭再算,今日就看在姚姑娘的面子上,暫時放你一馬。”蕭燼說道,這話姜玉白聽着極為刺耳,明明二人還未決出勝負,怎麽能說是放自己一馬呢。
“你是什麽玩意兒啊,也沒打贏我,怎麽好意思張口說這話,真是笑掉大牙。”姜玉白不屑地瞥了蕭燼一眼。
“阿玉弟弟,既然東西找到了,我們還是先回去休t息吧,天色很晚了,咱們不跟這樣的江湖無賴講道理。”姚子鳶說完,上前拉着姜玉白就要走,蕭燼眉頭一皺,他明明為人正直,怎麽就被說成是江湖無賴?
要說這江湖無賴,還得是她姜玉白,一開始就是她主動招惹坑害。
走在回去的路上 ,姜玉白仔細地瞧了瞧姚子鳶,這千金小姐的雙親姜玉白也是見過的,雖然二老年紀稍長了一些,可也能看出年輕時都是俊男美女,也并無任何瘡斑。
而姚子鳶,細看五官長得也是标志,一雙杏眼炯炯有神,眉不畫而黛,鼻子嘴巴,都要比尋常女子生的精致,最重要的是她臉的骨相,分明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是被這占了大半張臉的瘡斑遮去了光芒。
“姚姐姐,請問你這個臉……”姜玉白問地小心翼翼,生怕冒犯到她,畢竟容貌對于女子來說太重要了,姚子鳶面色稍有尴尬,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在我七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從那之後,臉上便長了這樣的瘡斑,家裏尋遍了大夫,都說無法醫治,後來遇到一個大夫,說是中只有血靈芝可以治好這病,可這血靈芝,世間難尋,爹娘也沒放棄,可一找,就是這麽多年。”
姜玉白聽到血靈芝一詞,心中一震,這個她也是只聽奶娘講過,連奶娘一個走遍江湖的人都沒見過,哪兒有那麽容易尋到,她只能嘆口氣,安慰着姚子鳶:
“姚姐姐,就像你說的,人不應該膚淺,只要有一個閃光點,将它放大,就能蓋住身上所有的缺點。”姜玉白說完,又覺得的有些不妥,畢竟遭毀容的人不是她,她有什麽資格輕飄飄說着不要緊,正準備與姚子鳶道歉。
“沒關系,這些年,我遭遇了不少嘲笑,經歷了很多失望,爹爹也經常被一些江湖郎中欺騙,現在,我的內心已經很強大了,這就是我,已經成定局。”姚子鳶比姜玉白想象中要堅強許多,好像已經不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姜玉白在姚府被安排住在一個別院中,這幾日她打聽了一下物價才知道,那日自己在青樓喝酒,着實被那媽媽狠狠地坑了一筆,那晚她又沒同姑娘做什麽,無非就是兩壇酒錢,要價再高,撐死五十兩,畢竟是煙花之地,卻坑了她一塊玉佩。
越想越氣,豈不是把她當傻子了。
姜玉白怎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必然是有仇就報。
翌日晚上,她喬裝打扮一番,嘴上貼着胡子,左眼罩了一個眼罩,換上一身姚府下人的衣服,走進了青月樓,裏面的姑娘看他穿的不像是有錢人,也就沒有主動搭理她。
她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觀察者青月樓裏的來來往往的人,終于在坐了半刻鐘的工夫,看到了那天拿着她玉佩去當鋪的小夥計,他穿梭在人群中,給客人們端茶遞酒,另一邊的媽媽也帶着幾個姑娘們跟客人推杯換盞。
很快,姜玉白眼尖地發現她那玉佩,并未被小夥計當掉,而是被媽媽做成項鏈挂在了脖子上。
姜玉白混在人群之中,瞅好時機,看着小夥計端着一壺熱茶要給一個公子上的時候,從桌上順了一根筷子,撅掉一截兒,對着夥計的腿就彈射了出去,剛好打在他膝蓋側面。
由于外力沖擊來的痛感,小夥計端在手中的茶盤在他摔倒的那一刻,直飛向媽媽正在敬酒的那桌公子身上,因為媽媽離得近,也被那灑出來的熱茶波及,整個人向後仰去,摔倒在地。
那位公子就慘咯,身上被潑了熱茶,疼的滋哩哇啦亂叫,這一舉動引發了青月樓的混亂,公子大聲叫嚣着,客人們也都圍了上來,媽媽被攙扶着起來,嘴裏罵罵咧咧。
姜玉白伺機閃身過去,一把拽下她脖子上的玉佩,又躲到了看戲的人群中。
等媽媽反應過來,感覺脖頸一痛,低頭一看玉佩沒了,随即大喊:“是哪個殺千刀的偷了我玉佩!”剛想找人,卻被那個被迫熱茶的王公子一把拉住。
“媽媽!你的人這般對我,今日我們沒完,你想去哪兒?”王公子手也被燙紅,身旁的下人把小夥計按在地上,“今兒,你不給我好好賠償,我就把你青月樓給你砸了。”
姜玉白看在眼中,樂在心中,她顧不上那麽多,反正知道媽媽今兒要大出血就對了,随後她便轉身離開,順便拆掉喬裝打扮的道具。
“站住!”姜玉白剛走出青月樓,身後就出現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你偷人東西還想跑?我全都看見了!”
姜玉白無奈回頭,盯着一臉正義的蕭燼說道:“我說這位姓蕭的,你還真是一個剛正不阿,喜歡路見不平多管閑事的人呢。”她語氣陰陽怪氣。
“你偷人東西在先,我就看不慣你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怎麽能算多管閑事。”說着,蕭燼袖口中迅速飛出一根帶鈎的金絲,一下就将姜玉白手中的玉佩奪了過來,迅捷到姜玉白都沒來得及反應。
“我拿回我自己的東西,怎麽叫偷?還給我!”姜玉白厲聲喝道。
蕭燼拿過玉佩,在手中看了一眼,他有些愣住,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這玉佩,是多年前他爹,定遠侯從天山尋來,打磨好送給陛下,陛下又送給了肅親王的二女兒,也就是他未婚妻蕭塵念的那塊,怎麽會流入這小賊手中。
“分明就是你偷別人的東西!”蕭燼懶得理她,轉身就要走。
“你要拿走也行,你給我三千兩,夥計說能當三千兩。”姜玉白本身讨回玉佩就是覺得自己被坑了,對這玉佩本身,是毫無執念的,如今行走江湖,盤纏是最重要的東西。
“你做夢!”蕭燼快步離去,姜玉白緊忙追上。
“除了這玉佩,你還欠我二十五兩金子,我知道你把我身上的銀錢全部摸走了,一并還我,不然你搶我東西,不也是強盜行為嗎?”說着姜玉白一把按住蕭燼的肩膀,手中力道很大,捏得蕭燼還有些吃痛。
蕭燼知道,顯然此刻姜玉白是不可能善罷甘休了,正好那晚在客棧也沒分個勝負,不如就跟她再打一架好了。
二人之間劍拔弩張,剛要出手,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喊着救命,二人紛紛側頭看去,蕭燼抛下一句:“我先去救人,回頭再跟你算賬。”
“你說走就走,門都沒有!”姜玉白也是腳尖點地飛身跟上,二人翻過幾個屋頂,落在一個普通院子裏,只見一個女子被幾個男子拉扯住,還有一對夫婦跪在地上一個勁兒求饒。
“你們是何人,膽敢欺負良家女子。”蕭燼落下後指着幾個男子說道。
姜玉白緊随其後,她可管不了這些,她就想讨回自己的東西,誰知蕭燼轉頭對她說了一句:
“小太監,你去救那姑娘,我去對付這幾個人。”
小太監?敢叫她玉面劍客小太監,那這姑娘愛誰管誰管吧,看蕭燼這麽愛多管閑事,姜玉白直接拉了一個長凳坐下,對幾個不知來歷的男子說道:
“我來看戲的,跟這個男的沒關系,你們繼續。”
此話一出,蕭燼對她心中又多了幾分鄙夷,姜玉白跷着二郎腿坐在這對老夫婦旁邊,看着蕭燼一個人對付這幾個男子。
那幾個男子的功夫路數有些雜,像是什麽都學過一點,出招沒有固定套路,還是有點難纏,蕭燼在幾個人之間不斷轉換對手。
對方明顯采用輪番上陣,想要消耗蕭燼的體力與耐力,此時另一邊一直站在暗處的一個男子,拿起手中的刀就朝老夫婦倆砍來,刀眼看着就要落在老夫婦身上。
姜玉白擡腳一記踢踹,把那人手中的刀踢掉,“我不喜歡血濺在我身上。”
“多管閑事!”說着又要撿起地上的刀再次發動攻擊,姜玉白坐在凳子上,屁股都沒擡起,僅靠一雙腿就給面前的男子制服。
姜玉白看着趴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姑娘,還是加入了簫燼,兩個人一刀一劍,輕松制敵,很快把他們打地躺在了地上。
有一個人似乎有些不死心,他爬起來,指着蕭燼說:“這家人欠我們一百兩!我們只不過要把他們女兒拉走抵債,你們為何要對管閑事。”
“你少胡說八道,普通農戶一年收入不過二十兩,尋常百姓一年收入不過三十多兩,何故能欠你這麽多錢還住在這樣破舊不堪的院子裏!”蕭燼說完,姜玉白倒是在腦海中琢磨了一下。
以前在王府,她要什麽都有,從來不知原來百姓家收入竟然這麽少,她思索了一下說道:“他們難道是放高利貸的?”
蕭燼也反應過來,張口就說着不快滾的話就殺了他們這樣的話。
等他回過神來,姜玉白已經跳上房頂,手中晃着不知何時從他身上摸走的玉佩,沖他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兒地跑了。
而這時,地上躺着的男t子們,也都逐一爬起,臨走前惡狠狠對着蕭燼說了一句:
“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惹了他,你休想活着!”轉而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子,“你今兒護得了她一天,我看你能護她一輩子嗎?”
蕭燼收起刀,連忙扶起那女子,只見那女子淚眼婆娑地看着蕭燼,一個踉跄,準備摔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