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 第 3 章
蕭燼被姜玉白找來的繩子五花大綁後,套了一個麻袋,蕭燼還在麻袋中扭來扭去,試圖掙紮,姜玉白眉頭一皺,卸下一個桌腿,走到麻袋前,摸了摸裏的人,找好位置直接一棍打暈。
現在就是将他送到雲水閣,等買家來收貨就行,話說人牙子這事,姜玉白平生第一回幹,白天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幹完內心會有些愧疚,可誰知道做完心裏還莫名其妙多了些成就感,要怪,就怪那發榜的人吧。
在這金陵城中,有一戶富貴人家的小姐,因為小時候生了一場病後,長相變得極其難看,如今已經二十歲了,仍然沒有人敢上門提親,她自己着急,家人也是着急,索性只能發榜懸賞,誰能綁來一位面容俊俏的公子,賞黃金五十兩。
除去雲水閣扣掉的五成,姜玉白第一天就穩賺了二十五兩黃金,覺得甚是有趣。
來到雲水閣後,是白天的那位戴面紗的姑娘引着姜玉白進去,她解開麻袋驗貨,看了一眼十分滿意,又叫了兩個身強體壯的男子把蕭燼抗走送到買家府上,讓姜玉白先坐一會兒,她去取賞金。
姜玉白坐在一把黑木的椅子上,環視了一圈雲水閣,這從外面看不出來,進來後才發現裏面空間很大,正對着的牆上畫着一幅栩栩如生的鳳凰戲龍,下面擺着一張軟榻,點着熏香,兩側全是一體的櫃子,有三層樓那麽高,密密麻麻的小抽屜裏,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不過姜玉白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就老老實實坐在那邊。
這時站在二樓的一個青衣男子,無意間瞥見了姜玉白手中拿着的那把碧霄劍,他将手中的扇子一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似乎是在想些什麽,随即他叫來一個婢女,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婢女點了點頭,端着一個托盤走下樓去,将賞金給姜玉白奉上,姜玉白拿到自己賺的第一筆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姜玉白正要離開,那戴面紗的姑娘叫住了她:“公子,我這邊還有一件事兒,是我家閣主相托,酬勞自是要比這件事豐厚,不知你可有興趣?”姜玉白一聽酬勞豐厚,那必然是有興趣的,立馬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不知姑娘所說何事?”
那姑娘走上前去,在姜玉白耳邊低語了一陣,接着說道:“那就有勞公子了。”
“放心吧,就算你們不叫我去,我自己也是要去的。”姜玉白告別了雲水閣,回到了蕭燼開的客棧,打算這兩天先養足精神。
只是她剛一躺下,就看見枕邊放着蕭燼的包袱,姜玉白瞅了一眼,生平她最不喜歡別人亂動自己東西,下一秒就打開了蕭燼的包袱,在裏面搜了一圈,除了幾身破衣服,就是一塊牌子,寫了個侯字,姜玉白也沒多想,只是把他的銀錢搜刮了一番,包袱就被她丢在了一旁。
翌日一早,蕭燼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穿着一身大紅色喜服,坐在一個房間內,屋內一個人都沒有,他的身上雖然繩子沒了,但是被人點了穴道,除了眼睛可以動,哪兒哪兒都不行,這一刻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莫不是他的行蹤被人發現,所以特地派人來綁他回去和什麽郡主成婚?那他這個婚,豈不是白逃了。
與此同時,姜玉白拿着劍,在街上無所事事地瞎晃,正巧看見有嫁娶隊伍,吹着唢吶,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排場非常之大,都要趕上王府嫁女了,她從一個地攤上随手抓起一把瓜子,站在街上兩邊的人群中,撐着脖子圍觀,邊嗑瓜子邊問旁邊的人:“兄弟,請問這是誰家辦喜事兒,這麽大陣仗。”
旁邊一個戴着帽子的小哥回道:“嗐,這還能有誰,當然是這金陵城中首富,姚家,他們家有位千金至今未嫁,這一夜之間天降新郎官,排場能不大嗎?”
姜玉t白砸了咂舌,真不知道結婚有什麽意思呢,不過這只是她個人想法,與旁的人毫無關系,婚嫁全憑當事人意願,姜玉白順着人群一路走到了姚府門口,看着門前拿着請柬排隊進門吃席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上起來本想出門找點好吃的,早飯還沒吃,就趕上了這婚宴,既然都走到這裏了,那不白吃一頓,就不禮貌了。
姜玉白往隊伍中看了看,打算挑個倒黴蛋,尋摸了半天,最終選擇了一個背影略顯佝偻的年邁男子,那男子身材肥碩,腰粗地跟水桶一樣,看起來就像是十月懷胎,這樣的人,少吃一頓也餓不死,就當減肥了,為了他的健康着想,姜玉白借勢一把推出去兩個在旁邊看熱鬧的小哥,自己則趁着空隙的功夫,将那男子的請柬摸來。
若無其事地大搖大擺往裏走,進了姚府,姜玉白才感嘆,什麽叫財大氣粗,光這前院,就比肅親王府大了四倍不止,院中種着四季常青的樹木,假山奇石,池塘湖泊,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這樣的院落聚齊這麽多東西,卻一點也不顯得雜亂無章,反而有種別樣的氣派,絕不是普通商賈百姓能夠住得起的,這得多有錢啊。
她駐足看了一番後,随着一衆賓客一同在姚府管家的安排下落座,他看着姜玉白臉生,忍不住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哪一家的?”姜玉白聽他說完,趕緊打開請柬。
看了一眼立馬回道:“我是柏翠胭脂坊陳老板家的,家父今日身體不适,特讓我來慶賀。”管家看着今日人多,也就沒考究,領着一衆人去落座。
姜玉白剛坐下,就拿起筷子夾起面前的燒雞吃了起來,同桌的賓客不禁對她有些鄙夷,只覺眼前這個小公子一點規矩和禮貌都沒有,這新嫁娘還沒出來,就先動筷。
剛有人要站起來說她沒教養,就聽見禮司大聲喊道:“新人到!”大家都朝着兩位新人看去,姜玉白也随之回頭,她一回頭口中的燒雞就噴了出來。
只見蕭燼被人用輪椅推着,和新娘一同穿過人群往前廳而去,這也太巧了吧,誰能想到她綁的新郎官竟然就是蕭燼。
姜玉白和蕭燼在人群中雙目相對時,她趕緊擡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就當無事發生,以後這蕭燼可是飛上枝頭作鳳凰了,回頭記仇再花錢雇點殺手追殺她,那她可就沒什麽安生日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姚府着實有些摳,才願意花五十兩黃金買一個夫婿,她要是雲水閣,高低要他一千兩。
眼看着蕭燼眼中滿是不甘的被推過去拜堂,姜玉白連偷帶拿,把喜宴上的硬菜統統打包,活像一個餓死鬼,這時門外請柬被偷的水桶腰男子也進來了,怒氣沖沖地跟沖沖地跟姚府的管家說着什麽。
姜玉白頓感不妙,準備溜之大吉,而與此同時,蕭燼身上的軟骨散也漸漸退去,他屏氣運功,沖破了穴道,就在被人要按頭夫妻對拜時,掙開身後的人,起身對着那小厮就是一掌劈下。
蕭燼怒火沖天,從沒想到自己剛來金陵城就被人耍了,姚府衆人都紛紛側目看着新郎官,誰知他一把扯下新娘的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長滿了瘡斑的臉,瞬間被吓了一跳。
他竟然差點就給這醜八怪當了夫婿,蕭燼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偷摸逃跑的姜玉白,縱身一飛就落在姜玉白逃跑路上,姜玉白抱着懷中的吃的擡頭看見蕭燼一張肅冷的臉,笑嘻嘻說道:“游在江湖,身不由己,大俠放我一馬。”話音剛落,蕭燼揮着手中的拳頭就往姜玉白臉上揮。
姜玉白丢掉手中的東西,自知現在不能跟他纏鬥,便是疾步躲過,準備跳牆跑,可那新嫁娘,怎麽能允許自己馬上到手的夫婿跑了,便是一聲令下,叫人去将他捆回來。
姚府外,蕭燼追趕着姜玉白,姚府的打手們追着蕭燼,姜玉白腦中飛速運轉該如何逃生,她自知功夫不差,可是面對蕭燼和一衆打手,必然是勝算不大,更何況她可不想在這金陵城中和姚府樹敵。
眼看着 蕭燼快追上姜玉白,她大喊:“大俠大俠!咱們兩個人的恩怨先擱到一邊好不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先擺脫你身後的跟屁蟲嗎?”
“你休想再讓我信你一句話。”蕭燼絲毫不理會姜玉白的建議,姜玉白只能咒罵他不識大局,她剛跑到主幹道上,忽然看見花魁游街,她也顧不上什麽,竄進花魁游街的隊伍,鑽進了花魁的轎子,吓得花魁花容失色,以為遇到了登徒子,正要大叫,姜玉白直接拔出手中的劍架在花魁娘子的脖子上。
“敢叫我就殺了你。”
擡轎的人正準備停下,花魁低頭看見自己脖子上的劍,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不用停,蕭燼看着鑽進花轎的姜玉白,只能氣憤地捏緊拳頭,随之扒掉自己身上的喜服混進熱鬧的人群中,躲過姚府追上來的打手。
“你是何人,為何要鑽進我的花轎。”她有些害怕地問道。
“花魁娘子,在下也是逼不得已,我的妹妹被惡霸擄走,我想去救她,沒想到人沒救到,反而被他們追殺,只能借你花轎來躲一下。”姜玉白邊說邊向外瞧了瞧,“娘子不用慌,前面把我放下就行,我不會傷害娘子一根頭發絲地。”事發突然,花魁娘子也來不及細想,迫于無奈就答應了。
過了片刻,姜玉白被放在了一個巷子口,臨走前,姜玉白朝她行了一個大禮,以示感謝。花魁放下簾子繼續游街,姜玉白收好劍正要離去,忽然,她感覺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擡手摸向脖子,一根銀針直直插在這裏,随即她腳底不聽使喚,無力感襲來,一回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蕭燼正一臉快意地看着自己。
姜玉白兩眼一抹黑,倒下下去。
“小狐貍,看你還往哪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