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2章 第 2 章
媽媽瞪着姜玉白,大聲叫嚷着:“小白臉!沒錢還敢來我青月樓泡姑娘!還以為你是個什麽貴公子,誰知道是個窮酸的臭小子!”她的嗓門很大,喊得姜玉白耳膜都有點發癢。
弄了半天是她自己吃酒沒給錢,酒量又不佳,被兩個姑娘放倒了,導致媽媽以為她要賴賬,姜玉白算是松了一口氣,差點以為是黑店,要把她嘎了做人肉包子,畢竟話本子裏總這麽寫。
她趕緊說道:“好媽媽,我這有一塊家傳的玉佩,價值連城,要不給你拿去抵債?”姜玉白說着,将身子挪了挪,給她看見腰間挂着的玉佩。
媽媽上前一步扯下玉佩,拿在手裏看了半天,是塊通透的玉,值多少錢還不确定,揮手找來了一個夥計說道:“去當鋪看看,能換二百兩,就放這小子離開。”媽媽身後的人接過玉佩轉身就跑了。
姜玉白心裏翻了一個白眼,這塊玉佩好歹也是當今聖上賞的,可不是外面随便就能買到的稀罕物。
從小的時候開始,姜玉白就聽奶娘講這江湖中的事情,說是所有成為俠客的人,一生都離不開兩樣東西,第一樣是傲人的功夫,第二樣就是美酒,可見自己的酒量估計是不行了,喝一壺還行,多喝就是這個下場。
在這柴房中關了許久,上午跑出去典當玉佩的夥計總算回來了,他神色匆忙的在媽媽耳邊低語,媽媽一臉不可置信,轉而換上一副新面孔,笑嘻嘻地趕緊命人給姜玉白松綁。
“我的劍呢?”姜玉白問道。
“在在在,公子再欠錢,我們也不能把你随身攜帶的家夥給買了呀。”媽媽剛才得知姜玉白的玉佩換了三千兩白銀,即刻把她當作貴客一樣,甚至還說,倘若他吃不上飯,來青月樓,肯定管飽。
臨走前,姜玉白忽然停住腳步,轉身問媽媽:“媽媽,您可知道,這混江湖,可有什麽賺錢的門道嗎?”她自知以往這種青樓中的消息最廣,應該能問點什麽東西出來。
媽媽似乎是有些猶豫,她圍着姜玉白轉了一圈,看着她這小身板,半晌後才說道:“有是有,前提是公子是否能賺得了這個錢。”
姜玉白一聽,興致來了,“那還要請媽媽指點一二。”說着,伸出小手走到媽媽身後幫她捏起肩膀來。
“在這金陵城中,有一個雲水閣,相當于牙子,有人付錢給他們辦事兒,他們則是把這些事,張貼出來,有本事幹的,就去揭榜,事成之後,會有賞金,這賞金有多少,就得看買家給多少,雲水閣抽五成。”經過媽媽一番介紹,姜玉白琢磨了半天,也是搞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呗。
告別了青月樓之後,姜玉白就朝着雲水閣走去,現在她身上真的是身無分文,原本離家,就沒帶什麽銀錢,想着自己既然要出來闖蕩江湖,那必然是不能在仰仗家裏,還好她有玉佩傍身,不然啊,估摸着要給青月樓打工還債了。
如今正值盛夏,外面的太陽十分毒辣,姜玉白拉了拉鬥笠,将自己的臉全部遮住,耳旁除了街上的叫賣聲之外,還有擾的人心煩的蟬鳴。
很快姜玉白就順着楊媽媽指的路來到了雲水閣,這雲水閣建在金陵城中最繁華的街後面,臨水而立,看着有三層那麽高,門口挂着幾盞燈籠,沒有牌匾,單單立了一個旗子,上面寫着賞。
側面支着一個告示欄,零零散散的貼着幾張告示。
雲水閣門前人煙不多,蹲着幾個同樣戴鬥笠,穿着粗麻爛衫的男子,他們好像是在等活,姜玉白走上前去,看了看告示,貼着的幾張,上面都畫着人像,下面寫着要求和賞金。
有一個是提人頭來,啧啧,姜玉白雖說是個劍客,可還沒有殺過人,這種事兒斷然是不能做的,又往旁邊看了看,有卸人一只胳膊的,有綁架人孩子的,她搖了搖頭,這些事她暫時做不來,沒準兒以後會做也說不定,但至少不是現在。
她走到雲水閣門口,對着一個面色蠟黃的男子問道:“這位兄臺,請問,這貼着的榜,何時會更新啊?”
男子抽了一口手中的煙鬥,擡眼看了看眼前的玉面公子,随口應她:“每天午時。”
姜玉白望了望毒日頭,那應該就快了,她還想問着什麽的時候,男子起身蹲在了別的地方,看來是完全不想搭理她,不過姜玉白也明白,蹲在這裏都是等着揭榜的人,大家是同行,難免會有些抵觸情緒,她也不再追問。
等了一會,有一個穿着薄紗臉上戴着面巾的女子走出,她手中拿着一卷紙,她一出來,蹲在地上的人紛紛站起,都在等這女子完事兒了揭榜,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也擠了過來,把姜玉白擠到一邊。
姜玉白身材要比這些男子矮上半頭,她踮着腳尖夠着脖子往前看,忽然,一個男子揭掉那女子貼的榜,從幾個人中出來,讀完榜上的內容,一眼就看到了姜玉白,二人對視片刻,那男子立即收起告示,張開雙臂就朝姜玉白撲來。
這一撲倒是讓姜玉白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位兄臺,你我無冤無仇……”話還未說完,那男子又朝她撲來,她迅速閃過一個身位拉開距離,男子依舊不依不饒,
姜玉白的功夫也不是白練的,既然這人不講道理,那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她運起輕功跳上雲水閣的圍欄,那男子跟着跳了上來,姜玉白借助圍欄的掩護與這男子纏鬥起t來,那男子身材極為健碩,招式兇狠,姜玉白卻也不懼怕他,兩人交手僅僅三招後,那男子便落入下風,被姜玉白抓住機會,一掌拍在胸前,那男子悶哼一聲,從圍欄上跌了下去。
姜玉白随之跳下,從他懷裏摸出剛才的告示打開讀了起來,看着看着,她就笑出了聲,怪不得這男子要抓她呢,“兄臺,這活現在歸我了,”姜玉白将告示疊好,大搖大擺地離開,那男子只能捶胸頓足,怪自己功夫不如別人。
這是他蹲了幾日,唯一一個能做的事情,其他都是追殺各路江湖高手,他可沒那個能力,卻不想自己剛接的告示,出來就踢了一個鐵板,只能自認倒黴。
姜玉白身無分文,肚子還餓着,在街上逛了一圈,都沒有瞧上一個目标,照理說這金陵城最不缺的就是美男子,偏偏今日一個都沒遇到,眼下當急任務就是吃飽飯。
路過一個包子鋪的時候,包子的香味兒入鼻,姜玉白停下腳步,扭臉看向包子,荷包空空,這件事兒沒完成之前,恐怕是沒錢了,這時,正巧趕上包子鋪老板回身的工夫,姜玉白旁若無人的拿了一個包子,掉頭就走。
她舉起包子狠狠咬了一口,真香,早知道剛才應該多拿倆了,正當她準備咬第二口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男子出現,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姜玉白擡頭,是一位冷面公子。
“你拿人東西,不給錢。”他聲音森冷,眼底帶着寒意,頭發半披 ,身後背着一把刀,估摸着也是個習武之人,可姜玉白沒想那麽多,她只是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覺得他雖然冷酷,卻是難得一見的俊男。
立刻計上心來,她帶着哭腔的說道:“好漢,放過我吧,我并非不想給錢,只是……唉,我與家人走散,在這金陵城中,人生地不熟,分文沒有,已經餓了好幾天了,還沒找到家人,現在也是無奈之舉。”說着,她還用袖子抹抹眼淚。
面前的男子聽她這麽一說,便松開了她,只是繼續冷言道:“可畢竟偷盜算不上是什麽光榮的事情,我替你付了。”
姜玉白立馬雙手合十,“謝謝大俠,大俠可是獨自一人行走江湖?”
男人冷哼一聲,并未理她,而是走上前去替她付了包子錢,又買了幾個給她,“這些,你拿着,都是出門在外,我既然看到小兄弟,就是緣分。”
姜玉白琢磨了半天,看來還是個單純的公子,就你了。她接過包子,那男子正要離去,姜玉白趕緊詢問他的名字,“兄臺,如何稱呼?”
“蕭燼。”他聲音幹脆,毫不拖泥帶水,說罷就要離去,姜玉白則是跟在他身後,蕭燼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跟着我做什麽?”
“蕭大俠有所不知,我與家人走散,也無處可尋,目前沒有落腳之地,你說我們相識就算緣分,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道,你給我口飯就行。”姜玉白嬉皮笑臉地說着。
蕭燼沒有拒絕,任憑姜玉白跟着他,反正他也是只在金陵城待幾日罷了,聽聞幾日後有武林大會,他打算看看都有些什麽人參加,“好,不過我的事情,你別多問就行。”
姜玉白被他這句好搞得有些迷糊,她才不在乎別人的來歷和身份呢,如今不過是靠他領賞罷了。
過了傍晚,蕭燼走到一家客棧,姜玉白搶先一步說道:“我睡地上就行。”蕭燼也是考慮到自己的盤纏不多,索性兩個都是男子,睡一個屋也沒什麽不妥,便開了一間房。
夥計帶着二人去開房,坐在屋內的二人,相繼無言,姜玉白腦中在想怎麽才能把眼前這個比她還壯的男人放倒呢?
“蕭大俠,今日你給我安身之地,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大哥。”說着,姜玉白就要跪下拜他,蕭燼趕忙上前扶起她。
“小兄臺不必客氣,對了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呢?”蕭燼扶她坐下問道。
“你叫我阿玉就行。”姜玉白回道,剛才通過二人接觸,她發現此男子功夫不低,那麽只能給他來點陰的了,出家門前,姜玉白帶了曾經奶娘給她的軟骨散,說是怕她遇到危險,救急用的。
姜玉白趁蕭燼不注意,在他的茶杯裏倒了一點軟骨散,假模假樣地端起茶走到蕭燼身旁,“蕭大哥,您也累了吧,喝口茶緩一緩。”因為姜玉白長得一副玉面公子人畜無害的模樣,蕭燼自是沒有多想,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藥效很快就上來了,蕭燼渾身變得軟弱無力,正在收拾床鋪的他,癱坐在地上,姜玉白露出小狐貍一般的笑容蹲在他身旁,用手拍了拍他的臉蛋說道:“一看你就是個新兵蛋子,剛出江湖吧,不知道不能随便吃別人給的東西嗎?”
“你……你……竟敢……”蕭燼有氣無力地說着。
“今兒啊,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江湖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