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陳老板,請。”侍應生微微彎腰,做出一個恭敬請的姿勢。
陳行簡收起了那把還滴着雨水的傘,不緊不慢地跟着侍應生的腳步走了進去。
剛進去,沙發上的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陳老板是想通了,要答應我們的合作?”
陳行簡不慌不忙地開口道:“我答應你們的合作,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對面的人只是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擺了擺手說道:“你說。”
“我是中國人,比較信佛,用人來運輸對我來說還是有些痛苦,畢竟我們那邊流傳着殺人者死後會下地獄,所以能不能改成動物屍體運輸。”陳行簡頓了頓怕他們不同意繼續說:“而且動物運輸耗費的資源少,不需要投入大量資金,還不容易引起懷疑。另外,最近邊關的中國警察查得很嚴,金老板手下的人也都因為之前的事被處理了。”
剛才說話那人嘲笑着:“這裏誰不信佛啊?緬甸可是最信佛的地方,我們比你們更怕下地獄。”說完,房間裏的人都笑着。
看得出來,走哪都是一個寺廟,和尚比任何人的地位都高。
他點燃打火機,火苗在昏暗的房間裏映照出一絲光亮,卻為這個房間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他說:”不過你要是選擇用動物運輸也可以,反正只要我的貨能安全送到買家手裏就行。”
談判結束,陳行簡選擇和他們合作,阿龍推來一張字條,陳行簡接過,借着昏暗的燈光看清上面的字。
阿龍說:“三天後的下午三點,到這個地方來拿貨,幹得好你就會全權負責完整線路。”
陳行簡将紙條用打火機燒掉,并讓他們放心,自己同意合作就會負責。
阿龍看着這一幕,朝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随後帶着這些瘾君子離開房間。
交易地點就在哈圖,陳行簡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完好的路線和供應鏈。
工人搬着肉禽到冷凍車上,他們喜歡到這家幫忙,給的錢多,還能頓頓吃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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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工人擦着汗,希望這位老板的生意能越做越大,他就不用到處找零工。
“大家辛苦了,這是給大家準備的水果。”
在緬甸,窮人一年到頭都不舍得花錢買水果,在這裏三天兩頭的吃。
陳行簡站在涼亭裏,阿堂走了過來:“簡哥,貨都搬上去了。”
陳行簡轉過身走出涼亭:“知道了。”
今天就是拿貨的時間,陳行簡到了紙條上的地址,按照他們給的暗號,在屋外插上香。
門開了。
陳行簡轉過身,看着那些人越過自己,打開冰櫃車的車門将凍肉都搬下來,其中還不乏有七八歲的小孩。
“肉不錯啊。”阿龍将一個人手上擡的肉割了一塊放在手裏,用鼻子聞了聞:“就是拿來運輸這些東西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用人運輸時怎麽沒見他們這麽說,陳行簡不動聲色的說:“放心,這些肉禽運輸過後,不與毒品直接接觸的還是可以吃的。”
阿龍一臉誇贊的對陳行簡說:“不愧是生意人,還是你想得周到。”
他将肉扔在地上,解凍後的肉流出血水躺在地上。
陳行簡帶的凍肉不多,他們很快就搬完。
接下來就是他們的事情,陳行簡只需要在外面等着就好。
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陳行簡坐在屋外看着那些被放了東西的肉再一次被搬到車上。
阿龍好奇問:“怎麽只有你一個人來,你這麽大一個老板手底下沒有一個人?”
陳行簡起身準備上車,他一邊走一邊說:“沒有信任的人,這件事還是自己做才最安心。”
阿龍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陳行簡打開車燈,對着他笑了一下,随後轉動方向盤開出這個地方。
出了哈圖,陳行簡确認身後沒人,他停下車去到後備箱。
一打開車門,撲面而來的冷氣和腥味,陳行簡麻利上車查看這些加了料的肉。
還沒凍嚴實,一整塊肉被割出一個小口,陳行簡輕輕翻開就能看見裏面用塑料袋裝的白色粉末。
他将袋子取出來,拿在手裏掂量掂量,毒花産量不多,但這一小包就可以夠兩個人用三年,如果他節約還能用四年。
看完又放了回去,繼續開車。
現在這個季節不是毒販的季節,居然還有這麽多存貨,看來這後面是一條大魚。
一直和毒販打着交道,那種随時随地都要把命提在嗓子眼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好不容易到了毒販淡季的日子,得忙中偷閑一會。
狗娃捧着彩帶對着坐在椅子偷懶的陳行簡說:“簡哥,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嗯。”陳行簡剛有些犯困,但東西都準備好了,他也必須打起精神來,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外面的院子裏。
許敏指揮着人端菜上桌,五年的時間裏,她将自己在意的長發剪成利落的短發,眼神也充滿着淩厲。
她現在掌管着陳行簡手上的賭場、酒店,這兩個生意是最為鬧事的,但被她經營的很好,甚至還替陳行簡搞定了其他人的生意。
哈圖的生意人都稱她為女羅剎。
狗娃倒是沒怎麽變,他依舊是暴躁脾氣,稍有不順就上手打人,但也能克制住。
剛子和阿堂呢倒是沉穩許多。
時間真的會把人變得不像從前,今天是孟福安的生日,他25歲了。
陳行簡滿打滿算也是27歲。
他已經在緬甸待了快五年,這比他想象都要久,他幫毒販的運輸東西,卻還是得不到信任。
依舊是上山帶着眼罩,依舊是背後的人還沒有浮現出來。
看來金何在也沒說謊,起碼是在這件事上,他們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和他們一樣的瘾君子。
有餘嘉清的先例,他不敢去嘗試,只能試着去找找別的路子能不能打進去。
陳行簡将睡醒下樓的孟福安接住,他從陳行簡懷裏露出頭,“哥,我們什麽時候吃蛋糕啊?”
“飯都沒弄好,還想着吃蛋糕?”陳行簡捏着孟福安的鼻子。
孟福安喘不過氣,将頭偏過去躲着,視線望着院子外的大蛋糕,眼裏都是想吃蛋糕的渴望。
陳行簡将他頭扳過來,讓孟福安看着自己,“再看現在也不能吃。”
“簡哥和小福越來越黏糊了。”
狗娃在旁邊有點牙酸,看得他都想談戀愛了。
許敏翻了個白眼給他,有事業談戀愛做什麽,真是腦子有病,用力拍了拍狗娃的頭。
“啊呦你打我幹嘛。”
狗娃被打蒙了,他捂着頭。
許敏:“抓緊幹活,沒看到小福想吃蛋糕了嘛。”
生日辦得簡單,但場景要布置成孟福安喜歡的樣子,幾個人聚一聚圍在一起吹蠟燭切蛋糕。
晚上,孟福安蛋糕吃多了,陳行簡躺在床上給他揉着肚子消食。
陳行簡用手撐着腦袋問:“許的什麽願?”
孟福安:“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陳行簡低下頭貼着孟福安的頭,孟福安嘴角還挂着奶油,“那就不說。”
孟福安伸出手攬着陳行簡的脖子,湊近陳行簡的耳朵悄悄說:“但我可以跟哥說。”
陳行簡啞着嗓子說:“是什麽?”
“小福許願讓哥永遠不能在丢下小福。”
孟福安剛落下這句話,陳行簡将他頭扳回來吻在他的唇邊,将他嘴邊沒來得及擦的奶油舔幹淨。
剛換上的睡衣皺皺巴巴被丢在地上,一節白生生的手剛露了出來,上面帶點暧昧顏色,又被人扯了回去。
在一聲聲動情的聲音中,孟福安聽到哥說了句:“好,我答應你。”
身心吃飽的陳行簡心情大好,直到毒販又發來信息。
“這條路走了很多次,說換掉就換掉是不是有點可惜。”陳行簡坐在沙發上跟阿龍談判:“而且這一條路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是為什麽突然要換掉。”
阿龍明顯有點不耐煩:“老大給的命令,你執行就好,不要問那麽多,而且這次給你的傭金會更多,你不會虧。”
陳行簡略微有些着急:“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新的路線旁邊就是邊境線,很容易被警方發現。”
阿龍:“既然老大讓你送這條線你就送,邊境那邊老大應該是打好關系了。”
見陳行簡一直猶豫不說話,阿龍緊接着又問:“你到底要不要接,我們合作這麽久,老大也挺欣賞你的,所以這條線才讓你負責。”
陳行簡猶豫開口:“我知道老板對我的欣賞,但我實在是不能确保會不會出現問題,畢竟那條線……”
陳行簡點到為止,他閉上嘴。
阿龍:“我知道你的顧慮,這樣,我會去跟老大說出現任何問題,我們來解決,畢竟那條線确實有點麻煩,但老大的話誰敢不聽,你就先照做。”
陳行簡這才點頭。
阿龍挺欣賞陳行簡的,他聰明又不多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他語重心長說:“如果這次做得好,我會讓你和老大見面。”
“謝謝龍哥。”陳行簡面上表現出憂心忡忡,但內心裏卻是鋪天蓋地的喜悅。
即使他知道那條線過去是什麽,但他必須冒這一次險,畢竟機會就在那,他要抓住。
陳行簡為了讓他們安心,他專門推掉毒販的幾次運貨,說是要去打探這條路,以防萬一。
他不知道路,阿龍特意帶着他走。
這條路很荒涼,一路上阿龍悠哉悠哉地說:“這條路還是老大好不容易找到的,絕對沒人發現。”
看看,都不需要陳行簡問,阿龍自己就會說出來。
陳行簡停下腳步打量着這裏,樹木繁多高大,灌木叢也多,是個能躲避衛星的好道路。
阿龍一臉興奮的說:“怎麽樣,是不是很好?”
陳行簡剛要回答,就被阿龍一把抓住蹲在地上,他們從灌木叢的縫隙中看到不遠處有警方在巡查。
陳行簡蒼白着臉小聲說:“這裏這麽多警方巡查,還要走這條路,你們瘋了?”
阿龍沒有說話,他彎着腰往前走,陳行簡只好跟上。
走了許久,陳行簡覺得自己腰都快斷了,阿龍才起身。
他說:“風險越大就越賺錢,放心,你們送貨的時候不走那條路,走另一條。”
陳行簡問:“哪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