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可現在,他開始擔心孟福安會出事,也時刻注意着孟福安的小情緒,開心要哄着,生氣要哄着。
如果有一天孟福安不在跟着他,他也會擔心孟福安會不會在家裏鬧着不吃飯。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怎麽了,他想不明白,如果師父在這就好了。
一向理智的陳行簡在這一刻露出孩子般的疑惑。
早上,陳行簡将昨天晚上孟福安穿的衣服拿給阿堂,并囑咐他說:“拿去燒了。”
阿堂拿着衣服走了,陳行簡轉身回了屋看向床上還在熟睡的孟福安,将眼底那份複雜的感情掩去叫孟福安起床。
孟福安被叫醒,任由陳行簡給他洗臉刷牙和穿衣服。
再牽着他到金何在的屋子裏吃早飯。
秦傑:“傷好的挺快啊。”
陳行簡沒理會他的挑釁,他看向坐在上頭的金何在:“金老板,張宇這個人怎麽處理。”
金何在語氣平淡說:“你不是已經處理過了嘛?他不來處理我們就不錯了。”
張宇這人不是蒡葧的老大,他是另一個地界的老大,是吳梭特意邀請過來的,如今被陳行簡打的半死不活,子孫根還沒了。
金何在慢慢吃了一口粥,他心裏思量着,不過張宇這個人也得死,心思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随後,他看向孟福安,孟福安臉上沒有昨天那麽擔驚受怕的神情,伸手打算去摸孟福安的頭,但孟福安偏頭躲過去。
手僵在半空中,金何在将手縮回來繼續端着碗,看來小福對昨天還是有點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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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陳行簡能碰他之外,其餘人手伸出來,他就要應激。
他怕那些人跟那個人一樣,伸手就要拉着他去一個黑乎乎的房間。
經歷過那件事,孟福安越發黏着陳行簡,一步也不能離開,陳行簡也不想讓孟福安離開自己的視線。
緬甸的熱季悄然來臨。
在這炎熱的天氣下,所有人的內心都如同這燥熱的氣候一般急躁不安。
然而卡陀卻出人意料地沒有表現出絲毫着急的情緒。
他十分平靜,甚至悠閑地在自己賭場的門口喝着酒。
吳梭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
吳梭一聽,頓時覺得卡陀這個人是不是瘋了,在他的賭場還沒有正式開業的時候,卡陀多次派人前來搗亂,而且還仗着自己背後的勢力來壓制他。
不過,他可是頂住壓力成功開業,現在賭場的生意好到不行。
他那邊的人少得可憐,都快開不起業了。
魏東水:“別去管他,先把你自家的事管好。”
吳梭點頭,剛開業就碰見那麽倒黴的事情,為了給張宇賠禮道歉,花了多少錢進去。
而金何在那死東西卻縮在家裏不出來,估計是怕了不敢出來。
最近卡陀也不找他麻煩,但賭場裏還是會出現小麻煩,根本解決不了。
出老千、賭輸打架大有人在,他根本就來不及管其他的事情,好在營業額是正的,自己也能交出一張及格答卷。
今天天氣不錯,卡陀帶着禮物拜訪閉門不出的金何在。
一進去他就開門見山說:“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動手。”
他的賭場已經快經營不開。
“快了。”金何在停下禮佛,起身出了祠堂。
他帶着卡陀走到涼亭上,池塘裏的魚少了許多,是适合該換新的了。
卡陀看着金何在喂魚,他想起陳行簡對他說的話。
“如果一個人剛開始碰到困難,但最後歷盡千辛終于成功,享受到了一定的平靜,你說他是會謹慎還是貪婪。”
答:“是貪婪。”
吳梭為了開賭場,花費了大量金錢在裏面,卡陀的搗亂也讓他損失一定的金錢。
他為了彌補這個漏洞會想盡各種辦法來填充,去不斷招攬客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賭徒,他忘了賭場裏最容易出現什麽?
那就是瘾君子。
賭場亂的很,最近緬甸的政府和中國的政府聯合在打壓毒品,那賭場就是最适合瘾君子的地方。
貪心不足蛇吞象,最終可能會害了他自己。
卡陀聽從金何在的指揮,停下對吳梭的搗亂,讓他有閑心放在處理賭場的事情上,畢竟把人逼得太緊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松一松,不過這也讓卡陀他們有機可乘。
陳行簡站在吳梭的賭場門口,看着那一個個被送上車的瘾君子,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金何在果然再和這些毒販打着交道。
卡陀經營賭場生意,他深知賭場最忌諱的東西,所以不敢涉足。
那那些瘾君子手中的毒就是金何在手中流出來的,他藏得太深了,要不是陳行簡做下這個局,估計要在這呆上四五載才知道。
卡陀看着消失的客人都回來了,不費吹灰之力就将吳梭的賭場給幹趴一半。
金何在前來祝賀,他已經說了有時候人貪心不是一件好事。
金何在的勢力大了起來,東邊的貨被拿着,西邊的貨他也進不去,吳梭有些力不從心,他身後的人也想放棄他,所以才選擇開賭場,現在賭場失敗。
拿下蒡葧是指日可待。
卡陀退出他們的計劃,因為他的賭場回來了,不需要再去惹一身麻煩,金何在不甚在意,本來幫他就是為了給吳梭增添麻煩,退出去也好,這樣就沒人敢跟他搶蒡葧。
“哥,你去哪了。”
陳行簡剛進屋,就聽見孟福安說話的聲音,他關上門走到床邊說:“有點口渴,到廚房找找水喝。”
“哦。”孟福安應了一聲,抱着陳行簡,在他懷裏輕輕蹭着,陳行簡再一次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窗外的月光映在水面,照的人眼睛生疼,陳行簡想,人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
陳行簡孟福安和金何在沉默吃着早餐,金何在本來想開口說些什麽,但是看到屋外的人慌張跑回來,那不是秦傑手下的人嘛?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那條線上處理事情,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金何在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碗。
跑回來的人急切喊着:“金老板。”
“怎麽了?”金何在帶着一絲不耐煩,大早上惱人胃口。
“秦哥,秦哥他......”那人聲音有些顫抖,他說:“金老板,秦哥他死了。”
聽到這句話,金何在站起身:“你說什麽?”
凳子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大門處傳來嘈雜聲,金何在聽不太清楚,他離開屋子往大門走去。
陳行簡淡定吃下一根油條,也起身跟在金何在後面。
金何在走得急,門外的人圍着一圈,臉上或多或少帶着悲痛,見到金何在出來,自發将圍在裏面的人露出來,金何在看着,阿傑怎麽會死呢?他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
陳行簡望着秦傑,起碼給他留了個全屍,他又看着金何在,這人一開始就是面無表情,臉上沒有絲毫的惋惜和痛苦。
金何在:“怎麽回事?”
他死死盯着秦傑,然後望向這些還活着的人,活着的人身上都帶着傷。
有人戰戰兢兢站出來說:“我們跟着秦哥在處理那條線上的事情,本來是想回來跟您說一聲這條線可以放棄了,因為中緬政府盯得太緊,繼續下去風險太大,但是我們在撤退的時候碰見中國警察,秦哥就和他們打了起來,我們人少敵不過,本來是可以跑得,秦哥不知怎麽回事非要和警察正面對抗,我們拉着秦哥跑,沒有想到前面還有警察,秦哥被對方一槍擊中,我們拼死才帶着他的屍體跑出來,還有好多兄弟的屍體都躺在那。
聽完,金何在只是淡定吩咐,将人擡進去,準備準備喪事,這裏的人都知道不能替秦哥報仇,如果是緬甸的警察還好,但是那是中國的警察,即使他們膽子大,也不能真的和中國正面對上。
秦傑的屍體被擡進去,他從陳行簡面前路過,陳行簡面帶悲痛看着他,只是眼底閃過一絲痛快,自己的隊友是死在他手上,秦傑已經沒用了,所以他得死,金何在現在不能死,他的目的是金何在背後那巨大的毒枭。
金何在轉過身來,陳行簡立馬低下頭佯裝照顧孟福安,以免被人發現他的情緒不對。
秦傑的喪事辦的不算馬虎,金何在為他請來了僧侶。
靈堂內,僧侶誦經超度,靈堂外,金何在坐在石梯上聽着。
陳行簡走了過去,走到他旁邊蹲下:“金老板,小福已經睡下。”
金何在沒應聲,他看着前方,對陳行簡說:“阿傑是七年前跟着我的,那一年他和你一樣也是個混混,但不怕死,我很看好這種人,都不怕死了用起來一定順手,剛開始他經常闖禍,後面因為我的培養慢慢能挑上大梁,很多事情我都交給他處理,這件事情本來是件小事情,我是叫你去做,但你犯了錯我就讓他去,結果沒想到就是一件小事,讓阿傑死了。”
陳行簡有些愧疚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我應該盡快處理好。”
金何在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跟你有什麽關系,死了就死了,你很聰明,我相信你能接替阿傑的位置。”
陳行簡:“我明白了。”
金何在:“明白就下去吧,等會小福起來看不見你,又得鬧。”
陳行簡走了,金何在緩緩起身,他看向靈堂裏秦傑的屍體,還是那句話,死了就死了,一件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也沒什麽用,至于他裝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完全是做給下面的人看的,讓他們認為自己對下面的人還是有感情的不是嘛?
秦傑的屍體在靈堂擺了三天,緬甸的入葬是火化,骨灰灑在湖泊裏,這場喪事算是完成。
金家不會因為失去一個秦傑,就停止一切生意。
“哈哈哈,那些人看着我都得恭敬叫我一聲狗哥。”
那些人以前仗着秦傑還在,對他們趾高氣昂,現在,秦傑沒了,金何在現在最看重的就是他們簡哥,自己的身份也連着上了好幾級。
許敏翻了個白眼,沒出息,她對簡哥說着:“簡哥,金老板最近在弄吳梭那邊的生意,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們能幫上忙的?”
陳行簡:“秦傑剛死,你們先把金家給穩住,自己手上重要的事情也都交給其他人做,不要一攬子攬權。”
剛子、阿堂、狗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