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不知道是不是孟福安的錯覺,哥好像比平時都越來越忙,時常看不到他的影子,也不讓他跟着他,孟福安很苦惱,他不想惹哥生氣。
所以他坐在門口等着哥回來,已經很晚了,孟福安開始犯困,他打着哈欠繼續等。
緬甸開始進入涼季,天氣有些涼爽,只需要添一件衣服就好,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孟福安吸着鼻涕繼續坐在門口等陳行簡回來,他無聊折着手中的紙,是哥新教他的小玩意。
哥說這是顆愛心,心就長這個樣子。
折好紙的孟福安舉着愛心看着,然後又放到自己胸口比着,真的跟心一樣嘛?孟福安不懂,但哥一定不會騙他。
傳來腳步聲,孟福安擡頭看着,陳行簡手臂上搭着外套站在那看着他。
“哥!”孟福安激動跑過去撲在他懷裏,陳行簡将他抽開進屋。
孟福安沒想太多,他以為哥累了。
陳行簡還要洗漱,孟福安先躺在床上等他,即使眼皮一眨一眨要閉上,孟福安也不想睡,他要等哥回來一起睡。
但困意攔不住,他聽到旁邊有人坐下來眼皮就直接閉上。
陳行簡起身走到另一張床上躺下睡着。
第二天起很早出門,以此往複。
有一天孟福安忍不住,他問陳行簡:“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嘛?”
陳行簡:“不。”
孟福安:“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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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簡:“麻煩。”
孟福安不依不饒:“小福不會添麻煩的,我會乖乖站在那。”
陳行簡沒有回答他,直接穿上衣服出門。
孟福安還在後面跟着:“哥,我想跟你一起去。”
陳行簡抽開他的手:“別惹我生氣。”
孟福安眼眶紅了,哥從來沒有這麽跟他說過話,以前雖然兇巴巴說他,但現在哥很平淡說着,他不喜歡,他想再去拉着陳行簡的手,但陳行簡躲開了。
他大步朝前走着,将孟福安甩在身後,孟福安沒去追,他站在原地用手去揉眼睛,眼珠大顆大顆掉,沒人再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孟福安抽抽搭搭在門口等到陳行簡後半夜,眼睛腫得不行,他看着手裏的愛心,眼眶再一次模糊,他伸手再一次擦幹眼淚,哥回來的越來越晚了。
意識有些模糊,陳行簡走到他面前,他看到腳才知道哥回來了,孟福安急急忙忙站起身擡着腦袋看他。
“哥。”孟福安因為哭了很久,聲音啞着:“這個送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他以為自己又惹哥生氣了。
手裏的愛心沒人接,陳行簡帶着他進屋睡覺,孟福安站在床邊不安看着他,再一次把手裏的愛心遞到陳行簡面前。
陳行簡接過,随手丢在床頭櫃上,孟福安想去撿,但陳行簡說:“睡覺。”
怕哥在生氣,他沒去撿,迅速爬到床上睜着兩個腫成核桃大的眼睛看着他,直到陳行簡坐下來他才閉上。
後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孟福安掙紮起身,他難受,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床邊沒人,以為天亮了,他看向窗外還是黑着的。
孟福安下床穿鞋子,全身都是軟踏踏的,穿鞋子都費勁,孟福安一偏頭就看見陳行簡睡在他剛開始為他準備的床上。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眼眶在一次紅了,他真的惹哥生氣了,孟福安将床頭櫃的愛心撿起,跑到那張床上去。
小心翼翼擠到哥的身後和被子裏,他不敢離哥太近,中間留了一條縫,孟福安看着陳行簡的側臉,吸了吸鼻子,好難受。
心裏也難受。
自從阿麗姐姐走後,哥就對他開始有點冷淡。
但哥在身邊,他又迷迷糊糊睡上,一直睡到金何在來找他。
金何在見孩子迷迷糊糊說着話,他湊近去聽沒聽清,他用手去摸孟福安的頭,好像發燒了。
金何在沉着臉讓人去請醫生。
醫生被人很快押了過來,他抖着手給孟福安檢查體溫,39.8高燒。
經過他不懈努力才讓孟福安降下一度。
陳行簡剛忙完就被人叫去金何在那邊,他走過去,充滿怒氣的聲音就響起:“小福生病了,你睡在他旁邊是不知道嘛,要不是我去的早,他又要跟八歲那年一樣。”
陳行簡頓了頓,昨天晚上孟福安爬他床的時候他感受到孟福安身上有熱度,但他太困了以為是剛從被窩出來,但他還是說:“抱歉金老板,我不知道,最近在忙那條線的事情,晚上回去很晚,早上又走得早。”
那條線是運輸人的線,不知道怎麽回事秦傑押送人的時候,不小心讓人跑了一個,現在中國警方和緬甸警方對關卡卡的很嚴。
所以金何在讓陳行簡去查這件事。
金何在冷靜下來,這件事是他讓陳行簡去幹得,他也知道他每天起早貪黑的起來去辦理這件事,他揮了揮手讓陳行簡趕緊回去,小福再鬧呢。
陳行簡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孟福安的聲音。
“我不要吃!我要哥回來。”
陳行簡快步進去,孟福安半坐在床上,狗娃他們正束手無策哄着孟福安吃藥。
狗娃他們看見陳行簡回來了,連忙走到他旁邊說:“小福非要你回來才吃藥,不吃藥他這燒就退不下去。”
孟福安也看見陳行簡回來了,一聲哥卡在嗓子裏,委屈看着他,他怕自己叫哥,哥又要生氣。
陳行簡看着碗裏黑乎乎的藥,再看了看床上要哭不哭的孟福安,他伸手接過藥碗對他們說:“你們先去忙,這裏我看着。”
狗娃和阿堂對哄小孩子不精通,雖然孟福安模樣是個二十幾歲的大人,但心智和小孩子沒什麽區別,聽到這句話立馬走出去。
陳行簡端着藥碗走了過去,孟福安一動不動看着陳行簡走了過來。
陳行簡坐在床邊看着他,孟福安鼻頭一酸喊了聲:“哥。”
“為什麽不吃藥。”陳行簡低頭用勺子舀着藥,讓它能涼一涼,這麽燙怎麽喝得下去,狗娃他們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孟福安:“苦,藥苦。”
陳行簡嘗了一小口,不苦,看來金何在特意吩咐醫生開點甜的沖劑:“不苦。”
孟福安聽到這句話,試探碰了碰勺子,随後快速往後退:“苦。”哥騙他。
陳行簡耐心哄着:“小福乖,這藥不苦,喝了藥睡一會,等燒退了哥帶你出去玩。”
孟福安第一次不聽他的話,他紅着眼看着陳行簡:“哥騙我。”
陳行簡舀了一勺藥遞在孟福安嘴邊說:“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孟福安:“你說過不會丢下我,可是我昨天起來沒有看見哥,哥丢下我躺在另一張床上,我不要吃藥,我不要睡覺,只要睡醒哥就不在我身旁。”
陳行簡聽着,抿着嘴将勺子放在碗裏,清脆的碰撞,讓孟福安吓得哆嗦一下,他以為自己無理取鬧,又惹哥生氣了。
他害怕看着陳行簡,但陳行簡卻将藥碗放到一旁,孟福安以為陳行簡要走,他連忙扯着陳行簡的衣服,抖着聲音說:“哥不要走,小福錯了,小福以後再也不惹哥生氣了。”
陳行簡沉默将孟福安抱在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燙人的溫度從孟福安身上傳來,隔着衣服燙疼了陳行簡的心髒。
陳行簡垂下眼說:“哥不走,哥不會騙你,小福乖乖吃藥,吃完藥哥陪你睡覺好不好。”
孟福安哭出聲:“不要,哥就是騙我。”
陳行簡繼續哄着他:“小福乖,不吃藥哥會生氣。”
生氣一詞,讓孟福安哭得更大聲了,陳行簡心疼拍着他的背:“不哭不哭,哥不生氣好不好。”
哄了很久,藥都已經涼了,孟福安才喝下去,他一直扯着陳行簡衣服不讓他走。
陳行簡無奈說着:“小福撒手,哥要脫衣服才能陪你睡覺。”
“不要。”只要他一撒手哥肯定會丢下他。
陳行簡只好穿着衣服躺在床上陪孟福安睡覺,孟福安在床上躺了很久,他一直盯着陳行簡,直到藥效發作才閉上眼睛。
陳行簡将他手松開,把衣服脫下來,穿着外套睡覺總是不習慣,放外套的時候,陳行簡無意間看到床頭櫃下的愛心,那好像是昨天孟福安折好送給他的。
陳行簡彎腰撿起放在自己枕頭下面。
他看着孟福安因為生病而又虛弱了一個度的臉色,唇蒼白的像是失去生命,要不是還有呼吸在,陳行簡都以為是個死人。
陳行簡轉身出了屋,端了一盆熱水來,用毛巾浸濕蓋在孟福安眼上,哭了這麽久不敷一敷,起來肯定眼睛腫又疼。
他坐在床邊看了很久,等毛巾涼了又打濕一次,重新蓋上去。
陳行簡将他汗津津的碎發從臉上移開,這麽睡覺肯定難受死了,盆裏的熱水也已經涼透了,他出門倒水。
剛好看見狗娃過來了,他往裏屋看了看小聲說:“睡着了?”
陳行簡點着頭。
狗娃上前接住他手裏的盆:“這件事讓我來就好,簡哥快回去睡覺,忙好幾天了,剛忙完又要回來照顧小福。”
陳行簡:“麻煩了。”
“這有啥麻煩的,倒個水的事。”狗娃端着盆走遠了。
陳行簡轉身回去躺在孟福安旁邊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孟福安都起來很久,陳行簡才悠悠醒來,他看着孟福安坐在床上看着他,臉色還是那麽蒼白,唇也是。
好像瘦了。
陳行簡坐了起來,睡了一會精神是會好很多,他看着孟福安:“下次不要坐在門口等我。”
估計是緬甸轉季,孟福安一直坐在門口等他吹了風才感冒,但這話讓孟福安聽着卻以為哥嫌棄他了,他又紅了眼眶。
陳行簡抖着手想這又是怎麽了他的小祖宗:“怎麽了?”他問。
孟福安答:“哥是不是嫌棄我了,可哥每次很晚都回來,我害怕不敢一個人在屋子裏。”
陳行簡靜靜聽着:“我沒有嫌棄你,以後我早點回來,你就在屋裏待着,要是害怕就去找狗娃他們玩,別一直待在外面吹風,小心又發燒,難受一整天。”
剛才陳行簡探了探孟福安的額頭,吃了藥燒退的快一些,他才安心睡下。
聽到哥沒嫌棄他,孟福安陰轉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