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釣魚佬
釣魚佬
馬術場的馬場盡是一望無際的草坪,若是平時倒也可以欣賞,但這個季節這個時間點,确實有些太曬了。
想了想,喻宋拐彎兒去了垂柳成蔭的湖邊。
姜魯顯然是一個很會享受人生的人,馬術場占地面積大,大片區域都被用來對外開放盈利,而靠近住宅的這一小片區域,就被他用來由着自己發展愛好了。
除了騎馬。什麽種花、養鳥還有釣魚之類的,應有盡有。
喻宋順着湖邊,稍微走得遠了一點,就看到了一方釣魚臺。
木板搭出來的一個向湖水位稍深些的地方延伸的臺子,挺大的,還配備了固定的遮陽傘和躺椅,讓釣魚成為了一種閑情雅致的野趣愛好。
看起來應該已經到了商用的地方。
釣魚臺的邊上已經坐了個中年男人,穿着件迷彩色的馬褂,帶了個淺灰色的鴨舌帽,身前擺了一排四五根的釣魚竿,竿竿不重樣。
很符合喻宋對于“釣魚佬”的刻板印象。
“你去忙你的吧,”喻宋指着釣魚臺,對侍從道,“我在這邊釣會兒魚。”
他的本意也只是給陳望津和姜總留空間,随意找了個借口罷了,也沒有多想逛馬術場,難為侍從一直跟着自己介紹周圍的風景和建築設施了,挺辛苦的,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
侍從看了看那個男人,視線又落在喻宋身上,似乎在猶豫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帶您去選一下漁具。”
确實是商業的,還能租漁具。
随便拿了套漁具,喻宋來到釣魚臺的邊角,坐在椅子上。
迷彩馬甲的中年人朝他看了一眼,喻宋點頭致意,算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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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隔着的距離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釣魚臺不小不大,兩個人個在一邊。
他應該沒有打擾到釣魚佬。
喻宋熟練地下餌抛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侍從閑聊。
“這邊風景挺好的。”
“是的,我們姜總特地找了這麽一處臨湖的地方做成釣魚臺。”
侍從聲音甜美,帶着笑容補充:“我們姜總也非常喜歡釣魚。”
“這樣啊,湖裏的魚是野生的還是有養殖啊?”
“半野生半養殖吧,每年都會買一些魚苗放進湖裏,年底的時候也會撈一些大魚上來,不過我們從來不投喂飼料,就算是喂,也是用一些天然的草料。”
喻宋點頭:“那挺不錯的,這湖裏的魚味道應該……”
“來釣魚?”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釣魚佬忽然看了過來,問了一句。
他手裏拿着魚竿,拉起來的時候已經空了。
喻宋明白了釣魚佬的意思,這是覺得自己和侍從聊天吵到他釣魚了。
“對,”喻宋從釣魚佬露出一個帶了些歉意的笑,“您也釣魚呢?收獲怎麽樣?”
轉頭又看向侍從:“你先回去忙吧,我在這兒釣會兒,過一陣兒就回。”
侍從頓了頓,視線從喻宋和釣魚佬身上來回:“好的。”
見侍從走了,喻宋松了口氣。
釣魚佬板着臉,沒回答喻宋的話。
喻宋瞄了一眼對方插滿的五根竿和空空如也的魚桶,意識到自己可能問到雷區上了。
行,那就不打擾了。
撒了一小把魚食在周圍打窩,喻宋随意地将魚竿插在地上。
沒了認識自己的人,那點兒裝出來的板正模樣也沒了,喻宋頓時在躺椅上躺了下來。
他也沒什麽釣魚的心思,這樣好的日頭,這樣美麗的環境。
搭配上他這個身體素質,不睡一覺太可惜了。
想着,喻宋掏出手機,定了個四十分鐘的鬧鐘。
“你的魚咬鈎了。”
剛閉眼,正開始昏沉,喻宋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是那個中年的釣魚佬。
“嗯?”喻宋睜開眼,瞥了一下湖面,浮标上下沉降,的确有可能是魚咬鈎了。
“對。”喻宋點了點頭,回應釣魚佬的話。
但人卻沒有動作,繼續閉上眼躺着睡了。
看着自己一動不動的五根魚竿的釣魚佬:“……”
他五根竿,那邊一根竿,沒道理魚不到他這邊來啊!
難道說是自己打窩下的餌料不夠?
想了想,釣魚佬撒了一把餌料下湖裏。
但魚還是沒有動靜,反倒是喻宋那邊,都能明顯的看到好幾條魚的身影了!
可能是下鈎的位置不好。
這樣想着,釣魚佬拎起一根魚竿,轉了下方向,沖着稍微靠喻宋的那邊,甩下了魚鈎。
其他幾根也換一下位置?
于是乎,迷迷糊糊的,喻宋感覺總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再睜開眼,看清的時候,就發現原本還挺遠的釣魚佬,此時此刻,距離自己也就幾米了。
喻宋:?
釣魚佬的邊界感不是都挺強的麽?
起身坐直,喻宋掃了一下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難怪自己鬧鐘還沒響。
那就釣會兒魚吧。
将魚竿拎起來,果然,之前的餌料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
随意從袋子裏揪了點兒新餌料,喻宋将它團吧團吧挂在鈎上,然後丢進了湖裏。
“你這也叫釣魚?”
旁邊,釣魚佬又說話了。
“對。”喻宋臉色還算友好地點了點頭,“釣着玩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個釣魚佬好像不是很喜歡他。
帶着惡意的不喜。
難道是之前他和侍從說話,得罪到釣魚佬了?
喻宋不解。
“呵,”釣魚佬不屑的冷哼,“湖裏都是品種大魚,小魚要放的。”
“釣大魚用大鈎,現在還是夏天,你用着大魚的餌料,挂在小魚的鈎和魚竿上,能釣的上來什麽?”
“以為自己和水神關系好,人願者上鈎?”
釣魚佬理論知識還挺豐富的,就是說話總帶着股看不起人的感覺。
“而且死水釣深,活水釣淺,晴天釣深,雨天釣淺,水清釣深,水渾釣淺。”
“你鈎子下得,太淺了。”
“釣魚?喂魚還差不多。”
這是對自己很有意見?
喻宋眨巴着眼睛,認真地看向對方,确定這個人自己确實沒見過,沒得罪過。
那他這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太爽,但喻宋還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順着釣魚佬的話道:“喂魚也不錯。”
“年輕人吶,”誰知釣魚佬聽了他的話,反而愈發來勁了,“還是踏實些,認清楚這是什麽時節,這是什麽環境,自己又是什麽樣的情況。”
“有些魚,不是你能釣——”
湖面傳來輕微的動靜,喻宋右手一個用力,拉勾騰起!
嘩啦一聲,伴随着魚鈎被拉出水面,尾端挂着的,正是一條手掌長的,活蹦亂跳的魚尾泛着紅的鯉魚。
“您說什麽?”
喻宋笑眯眯地看向釣魚佬。
釣魚佬:“……”
……
另一邊,陳望津正脫下了西裝外套,穿着圍裙站在料理臺。
“我就說今天有口福。”姜魯高興地在一邊剝蒜。
“對了,喻宋呢?”
“釣魚呢。”仆從回來後,就把喻宋的行蹤告訴了陳望津。
姜魯驚訝:“釣魚?”
“噗,這可不怪我。”
姜魯笑得幸災樂禍:“你爸也在那兒釣魚呢。”
陳望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