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垂釣知心意
垂釣知心意
鮮紅的血迅速淌到小腹,順着肌理綻放出绮麗的花朵,與蜜色的肌膚融合的相得益彰,有股說不出來的緋糜。
白無秋的喉嚨動了動,而後被章景一巴掌扇醒,他才反應過來,捂着鼻子急忙去找帕子。
“登徒子。”章景罵道,将自己卷成春蠶一般,指責白無秋:“把我衣服拿來。”
不一會兒,白無秋便拿了件紫色的衣衫,放到床頭,目光帶着期許望着章景。章景不明所以,等他攤開紫色衣衫才發現,這件衣服是前幾年還時興的款式,與他任職上計時所穿毫無二致,只是六七年過去,這件衣服不僅沒有瑕疵褶皺,反而更加平整精秀。
衙門被抄後,章景的所有物品一并上繳,也不知白無秋使的什麽手段,竟然私下保管了這麽久。
“景哥哥,今日陽光甚好,我便自作主張将衣物全洗淨了,這件衣衫先穿着吧。”白無秋終于把鼻血擦淨,對上章景懷疑的眸光,也不解釋,只是淺淺笑着。
章景思考一二,覺着以白無秋的性子,做出如此事情也不驚奇,或許是白無秋調查衙門時發現的舊物,順手拿去改良了下。也說不定是哪家鋪子閑着舊款擱置太久,應付賣給白無秋這傻子了。
“你倒不必把這兒當自己家,都是大官了,這點粗活不需要親自動手。”章景一邊損白無秋,一邊去穿那衣衫,卻見白無秋一眼不差盯着自己。手上的動作僵了下來,作勢扔衣服,白無秋才不舍掩上門。
衣衫很快穿好了,順滑的料子很襯肌膚,比粗布紙衣舒适多了。可章景的身材早就不似當年健壯,衣衫有些松垮挂在身上,腰帶也多出一截來。多年未穿此衣,竟然忘了如何系扣,垂着腰摸索了半天也未摸出個所以然,也不好意思喊白無秋幫忙。
真不明白當初為何要買這麽件麻煩衣物,章景懊惱坐在床上,白無秋見章景沒了聲響,推開門,就見章景生無可戀坐在床頭,眼神空洞,不知在思索什麽。
章景回過神,看見白無秋闖進來,神色慌張,立即捂住腰間,要将白無秋趕出去:“去去去,誰讓你進來了。”
瞥見章景松松垮垮的胸口,白無秋立刻明白,将慌忙的章景扶正,替他攏了攏領口,道:“我教你,景哥哥。”
說罷雙手插過章景腰肢,為他撫平衣衫,手指有意無意觸碰章景的腰窩,挑弦般輕揉,又在章景訓誡的目光下迅速撤離,老實将扣子扣好,還不忘趁機摸一把章景胸口揩油。
一場動作下來,白無秋神清氣爽,章景就沒那麽好了,臉色漲紅,像是随時噴發的沸水壺。
白無秋心滿意足看着眼前的章景,覺得章景的身段好極了,英俊的面頰配上淩亂的散發,破碎中帶着堅忍。縱使他見過無數美人,卻還是為章景而神魂颠倒,年少時那一臂彎,只要觸碰到,便銘記一輩子。
這張臉,怎麽看怎麽喜歡。淡紫色的衣衫将章景的臉襯得恬靜,光暈中,每一縷陽光将他的發絲臨摹絲毫畢現。
他很想吻一下章景的鼻尖,想看看章景害羞的模樣,但理智先一步占據的腦海,騰出足夠的空間給章景整理儀容。
白無秋的退步無疑給了章景喘息的時間,若是白無秋還繼續挑逗下來,他的心髒可受不了。
“你不是說我是三水救回來的,他們人在何處,好讓我好好感謝下。”雖說章景讨厭白無秋自作主張,可到底沒犯大事情,而且他的命還是白無秋部下救下的,怎麽說也是救命恩人。
白無秋撓了撓額頭,許橋和白全晨倆人現在關霞鎮,昨日怕事跡敗露引來官兵,便安排做了眼線,觀察季家動向,以免牽連到碧春家,找到苦崖村鬧事。
“哦,他們和碧春在一起,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也罷,跟着白無秋的部下總比在季家好,不過這樣一說,昨日脫他衣物的人就是白無秋了,那豈不是被白無秋看了個一幹二淨。
章景斜睨了眼白無秋,對方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有股想質問的沖動,可面對的是白無秋這樣的無賴,估計還會笑嘻嘻湊過來說什麽也沒看到,簡直是多此一舉。
不如起身去看看碧春家中如何了,季家人若是找上門來,倒是件棘手的事情。還有自己的老爹,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床鋪上都被照的暖融融的,不知道白無秋有沒有按時煎藥。
章景起身越過白無秋,第一時間去找章老頭,然而堂屋裏連個人影都沒見着,空氣中有股稀疏的中藥味。
白無秋揭開門簾,對章景道:“我把伯伯背到院子裏曬太陽了。”說完,指了指梨樹下打盹的章老頭。
章景見到章老頭後,松了口氣,随後有些惱怒道:“你無賴就罷了,敢讓我爹聽到你對我的污言穢語,我讓你好看。”
白無秋委屈垂眉,去拉章景的袖子:“難道在景哥哥眼中,我的鐘情是污言穢語嗎?”
“誰告訴你那叫鐘情,你能不能收斂些。”章景甩開白無秋,嫌棄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
似乎是感應到章景與白無秋的談話,章老頭悠悠轉醒,對着院子試探性叫了聲:“長福,你醒來了?”
章景推開擋在身前的白無秋,答應道:“嗯,今日貪睡了,我這就去煮飯。”
章老頭道:“多睡點也好,你勞累一年了,該歇息就歇息,白池把飯和藥都煮好了,你快去吃吧。”
圓桌上,果然放着他平時給章老頭盛藥的陶碗,那碗鹹粥估計就是白無秋燒的飯,章景回憶了下,還是覺得賣相太差了些,下不了嘴。
白無秋讀懂章景的表情,解釋道:“我做的粥定然比不過景哥哥,但味道還是不錯的,我盛一碗給你嘗嘗。”
不管白無秋有意還是無意,能把章老頭照顧到這個份上實屬不錯了,他也不必給人澆冷水,只是昨日嗆了太多水,現在沒有胃口,于是婉拒道:“不用了,我還不餓。”
白無秋便不再說話,心中默默堅定了做菜的想法,想着以後變着法給章景燒菜吃,總會有合胃口的。
氣氛又靜默起來,章老頭以為兩人又在鬧矛盾,便開口打破了沉靜:“長福,你和白池去河邊抓些魚蝦,今晚燒些肉菜吃。”
只要章老頭開口提要求,無論再難,章景總會答應,這次也毫無例外,章景雖不情願,也只能順從。再說昨日他太過于急切,傷了父親的心,而現在章老頭不僅不計較,還給他将功補過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拒絕。
“好,我馬上收拾魚具。”章景一邊說着,一邊将章老頭背起來,白無秋殷切跟在身後,手裏拎着椅子,一臉愉悅。
晌午的太陽有些刺眼,明晃晃的挂在碧洗的天空,河邊的垂柳任風輕撫,偶爾有燕子從枝桠間探出腦袋來,好奇打量石上的二人。
草帽将章景的臉遮得只能勉強看到陰影中的半張臉,白無秋特意穿了件荷粉色衣裳,袖口大得能扇風,朝石階上一坐,就占了大半個地方。
章景說什麽也不肯和他挨一起,村裏的人沒見過世面,都湊過來看。最終只好換了處偏僻地,離自家遠了三四裏。
某人還恬不知恥要揭他的草帽,往他頭上插野花野草。為了不驚擾魚群,他忍。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章景像個石像一動不動,白無秋一會兒戳一下章景臉頰,一會兒編兩個花環,自己戴一個,給章景的草帽戴一個。
魚竿久久不動,章景忍無可忍,抖掉花環罵道:“你是小孩嗎,鬧夠了沒,魚都被你吓跑了。”
章景突然的叫罵,吓得白無秋手一抖,茅草紮的小螞蚱就這樣掉入河中去了。白無秋急得用手去撈,半個身子都要栽到水裏。
章景見狀撇了魚竿,連忙拽住白無秋的腰帶,急促道:“不就是說你幾句,你犯得着尋死麽,我不說你總行了吧。”邊說邊抱着白無秋的腰,把人朝上拖。
白無秋受寵若驚,章景此刻環抱着自己,恍然諾夢般回過頭,章景的草帽被擠掉,汗珠貼着鼻尖,滴到自己的後頸。身體猛然一僵,将手心中的草螞蚱攥得更緊了,随後假裝失腳,向後倒去。
兩人便齊刷刷栽在石階上,魚簍好不容易撈到的幾只螃蟹全部放了生。章景又氣又悔,感到後腦勺有一溫熱事物,轉頭一看,原是白無秋将手掌抵在後面。
章景去抓白無秋的手,卻發現手背磕破了皮,生氣的話便生生咽了下去,用嗔怪的目光盯着白無秋。
白無秋坐起身子,攤開手掌,一只被壓扁的草螞蚱赫然出現。章景沒眼去看那不成樣子的玩意兒,只覺得怒氣沖到腦門,抓着白無秋的胸口道:“就為了這麽個東西,你至于麽,你不要命了?”
章景口中是責怪,可動作卻老實,白無秋的手掌很快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白無秋覺得這樣也挺好,心上人的唠叨一點也不讨厭,反而非常可愛。
章景平時嘴上各種嫌棄,可潛意識還是關心他的,也不枉這些時日的努力,總算讓章接納自己的,這樣一來,娶章景是遲早的事。
白無秋越想,面上的笑意更深,似要滴出蜜一般,章景的罵聲一點沒聽進去,傻愣愣坐着讓章景給他擦去臉上的泥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