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誤會消弭
誤會消弭
“哼,背調做的這麽仔細,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真是幸苦你了。”
章景開口,滿是陰陽怪氣,白無秋裝作沒聽懂的樣子,沖章景笑道:“其實還好,不幸苦。”
不論多少次,章景還是會為白無秋的臉皮折服,看着白無秋毫無悔改的模樣,章景火上心頭,卻也奈何不了。他這副身體還虛弱着,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就算一拳打到白無秋身上,也不過是隔靴搔癢。
白無秋看着章景欲言又止的樣子,以為章景會斥責自己幾句,然而他等了好一會兒,對方的嘴唇才翕動,重重嘆息:“白池,你來苦崖村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要對我糾纏不清,我與你,早就塵緣已盡,你為何要橫插一腳,攪亂我的生活。”
這是章景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在苦崖村生活好好的,自從接觸白無秋以後,各種大小事情接踵而至,擾得他心煩意亂。
如今連他那‘妹妹’都被人拐了去,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嬉皮笑臉,實在令人氣惱。
白無秋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後收起笑容,将章景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左胸:“若我說是為了見景哥哥而來,景哥哥會相信嗎?”
章景選擇間接無視白無秋的話,只想把手掌收回來,卻拗不過白無秋的力氣,只能感受輕薄布料下,那一顆炙熱跳動的心。章景知道,他現在的表情一定萬分難堪,屬于白無秋的味道将他包裹,那是極其輕微的蘭香,此刻卻私密萦繞在兩人的脖頸處。
他莫名覺得嗓子有些幹,不知這股詭異的氛圍為何消散不去,反倒牽引得他面紅耳赤,白無秋的喘息悉數噴在他的鎖骨,癢癢的,卻也不讨厭。
支吾了半天,章景也想不出該怎麽正面回答白無秋的問題,他只覺得,白無秋再不松手,他大概要暈死過去了。幸好,白無秋适當松開了手,章景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景哥哥不想回答,我不問便是了,實不相瞞,我此番是為了請哥哥與我同回荒州的。”白無秋知道章景臉皮薄,不肯說心裏話,便打消挑逗的念頭。
章景好不容易緩過來,聽到‘荒州’二字,面色瞬間轉為慘白,仿佛荒州是什麽煉獄一般,不停朝被褥裏鑽,不肯面對白無秋。
白無秋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章景圈到自己懷中,溫聲安撫道:“景哥哥別怕,我只是想與你确認些事情。”
到底是經歷多少苦難,才讓一個溫柔的人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白無秋不敢想,也不願去想。在他心裏,章景向來是堅韌強大、心系百姓的,他似乎從未見過章景哭過,就算被萬人唾棄,也雲淡風輕應對。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來了苦崖村,他才看到章景的窘迫、狼狽、無助。他眼中的章景又似乎沒那麽強大了,宏偉的形象一旦崩塌,身後便是暗濤洶湧。
懷中的人死死蒙着臉,白無秋能聽見章景紊亂的吸氣聲,似乎是做了很久的鬥争,章景才将頭露出來,目光惡狠狠瞪着白無秋:“你不就是想問我貪了多少錢麽,該領的罰我已經領了,你還想怎樣。”
見章景誤會了意思,白無秋忙解釋道:“我并無此意,景哥哥的事情我略有耳聞,但以我觀察,荒州并沒因為那件事好轉,反而越發烏煙瘴氣,難道景哥哥不想知道,當年造勢的人是誰嗎?”
這句話已然非常明顯,白無秋定是實地考察過才會下出定奪,但又有何用呢。荒州方圓千裏,誰人不知當年抄府一事,他被綁着游行過街時,那些平民沒少朝他扔菜葉子,就算白無秋挨家挨戶問了,也不過為他的罪證平添證詞罷了。
章景道:“知道了又能怎樣,我如今早已是板上釘釘,你別再提那荒州,就當我從未當過縣官。”
反正又不會有人站在他這一邊,他也懶得解釋,三年的牢獄之災,就當作一場試煉,看清世間的試煉,現在回頭,他也不到廿三,人生有的是活頭,不必糾纏于往事。
倒是白無秋,張口閉口就是荒州,惹人心煩。
章景越是不去計較,白無秋越是心慌,人一旦學會放下,便不會回頭,即使章景從未犯錯,但在歲月浸染下,也逐漸趨于折服。明明是做好事,得不到嘉獎卻反被扣上帽子,一招莫須有将章景壓在巨石之下,動彈不得。
他白無秋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于是捧着章景的臉,認真道:"事情因我而起,我便不會讓景哥哥受委屈,當年的約定,我記了六年,日日夜夜盼望着見到哥哥。我如今是荒州的刺史的了,已經能和哥哥并肩站在一起了,那些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章景有一瞬間晃神,他不可置信看着白無秋,喃喃道:“你是刺史?”
白無秋道:“千真萬确,三月初本該我任職,我見荒州的民風不堪,便想着拜訪一下景哥哥,卻不想縣衙府物是人非,新舊交替。經過調查才得知因為我的緣故,害了景哥哥被那王家地主算計,于是向上頭延長了任職日子,來苦崖村找哥哥。”
章景還是有些不相信,問道:“空口無憑,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騙人。”
章景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白無秋松開章景的面頰,下床彎着腰,将腦袋探入床底尋找什麽,不一會兒,白無秋又重新爬上床,手上多了一塊腰牌。
白無秋将腰牌遞給章景,章景拿起端詳了片刻,便很快認出這是實打實的刺史腰牌,白無秋的姓名一覽無餘,的确不像造假的。
章景無奈,當年随口一句話,白無秋竟然當真了,還坐上了刺史的位置。如此一來,白無秋就算用刺史的身份對他進行走訪,他也沒理由拒絕。
望着白無秋亮晶晶的眼睛,章景莫名感到心虛,不管白無秋于私還是于公,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章景不由收斂了銳氣,恭敬朝白無秋鞠了躬道:“白大人,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
他将腰牌還給白無秋,語氣都溫軟下來,白無秋的手頓在半空,沒有接過腰牌,而是反複揣摩着‘白大人’三字。末了,那塊腰牌被他從手中擲出去,緊接着,章景便被白無秋按倒摟抱在一起。
“你瘋了嗎,白池,那可是你的腰牌。”章景絕望地抵着白無秋的臉,身下那條被褥快要被白無秋扯走,只能勉強遮住腰腿。
白無秋和只驢一樣,不肯放手,用頭去拱章景的胸口,拉扯間,白無秋的發帶被扯掉,如墨般的青絲披散下來,垂到章景的胸前,蹭得章景癢癢的。
實在沒有辦法,章景才去扯白無秋的頭發,白無秋吃痛不得已将頭擡起,章景本想給他一掌掴,卻看見白無秋的淚水糊了一臉,睫毛濕濕地撲簌,眼角水汽氤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章景:......
他承認,白無秋确實有幾分姿色,不過并不代表白無秋可以胡作非為。
“你哭什麽,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白無秋用袖子擦去淚痕,嚅嗫道:“我不想景哥哥叫我白大人,聽着別扭。”
章景道:“就因為這個?”
白無秋點頭,別人叫他白大人随便怎樣,可唯獨章景不行,再說他之所以向章景坦白身份,不是想借機打壓,而是想讓章景知道,他做到履行了承諾,沒有給章景丢人。
換句話說,白無秋無非想得到章景的誇獎,而不是章景的疏離。
章景自然不解風情,白無秋的行為在他眼中就像只幼犬,動不動撒潑打诨,讓他非常無奈。“可你我畢竟有壁,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那我寧可不做這勞什子刺史。”白無秋說着,又起身去撿那塊被扔在門口的腰牌。
章景一急,将白無秋拉住,白無秋順勢将他身上的被褥扯開,把人壓在身下,再用被褥将自己和章景包卷在一起。
感到身上一涼,章景又氣又羞,只能眼睜睜看着白無秋貼在自己身上,自己卻不敢還手,生怕一用力就要将果體暴露出來。
白無秋也不鬧了,摟着章景呲着牙樂,一雙手不安分在章景的腰窩流連,章景被摸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惱火抓住白無秋的爪子,狠狠拍打了幾下。然則白無秋非但不收斂,竟然又開始摸他的耳垂。
耳垂恰好是章景最敏感的部位,白無秋每每摩挲,腦髓都會竄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這種奇怪的感覺往往伴随歡愉着流入脊椎,讓人難以啓齒。章景不懂這種感覺是什麽,只覺得渾身上下難受極了,下意識蜷縮起來,不讓白無秋觸碰。
“白池,你個狗|娘養的,滾下床去!”
章景額頭青筋暴起,嘴唇泛着誘人的光澤,緋色胸膛也上下起伏着,這副美景被白無秋盡收眼下,以至于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一股熱流突然噴湧而出,他低頭一看,竟然将鼻血滴在了章景的鎖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