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敗露
敗露
下了一整夜的雪，此時的窗外已經是一個冰雪世界。
張瑜起身拉開窗簾，伸出腦袋去看，卻被一股寒氣給逼退了。
她是很喜歡雪的，但耐不住冷，所以每次下雪的時候就只是看看，也不敢去碰。
張瑜拉上窗簾，換了睡衣去洗漱。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羅女士也放了假。
張瑜洗完漱看到桌上的早餐，露出了開心的笑。
“媽，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啊。”
張瑜拉凳子坐下，點開朋友圈，看到了他昨晚上發的一條動态，那張照片裏的女生好眼熟，張瑜放大照片看，是她自己。
張瑜的心開始狂跳，她把手機熄屏了，仔細吃自己的早餐。
“瑜瑜啊，晚上你自己煮點餃子吃，餃子在冰箱的下層，媽媽的朋友約了我吃飯。”
張瑜答了聲“哦”，便沒多問，只是想哪個朋友在新年第一天不陪自己的家人，去約朋友吃飯。
羅女士是六點鐘出的門，周瑾丞是六點半打來的電話。
“吃飯了嗎？”電話裏還帶有他打火機響的聲音。
“沒有。”
“下來，帶你去吃飯。”
張瑜沒拒絕，她穿好外衣和鞋就出了門。
張瑜看到他在自己家的那棟樓下，“你怎麽進來的？”
“你猜？”
張瑜篤定這個人跟別人保安說了什麽，人家才放他進來。
“我跟那保安說我跟女朋友吵架了，來找她求和，他看我可憐就放我進來了。”周瑾丞帶有得意的笑。
“誰是你女朋友。”張瑜嘟囔地說。
“你說什麽？”
“你不是要帶我去吃飯嗎？”
……
周瑾丞帶張瑜去了另一個地方，那是一個法式餐廳，裏面很暖和，張瑜進門後就把外套脫掉了。
周瑾丞點了兩份牛排，把張瑜的那份切好後遞給了她，在這方面他好像真的很用心。
張瑜吃了一會兒便想去洗手間，她跟周瑾丞說了一聲就朝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路過餐廳門口那個位置時，張瑜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她沒去細看，徑直走去了洗手間。
……
出來後，張瑜路過那個位置時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那個人。
原來不是朋友約出來吃飯，至少不是普通朋友。
從一開始就被抛棄。兩個人吵架離婚，那個人不要她，她就只好跟了她。
從前是，現在也是，她能理解她重新組建家庭，但她就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
回到位置上，張瑜沒再動筷，也沒再說話，她在心中一直壓抑着一種情緒，她想釋放，但她得忍着，因為沒人能陪她。
周瑾丞看出了她的忍耐，叫來服務員買了單。
眼淚快要奪出時，一個寬大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走。”
張瑜擡頭看他時，他的眼眸沒有了平時的鋒利，盡顯溫柔。
張瑜和周瑾丞并肩走在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盡管知道她心裏難過，但周瑾丞也沒過問。
走到一臺階前，張瑜停下了腳步，感覺到旁邊人的停止，周瑾丞也停下來了。
“周瑾丞，能陪我坐坐嗎？”
……
兩人并肩坐下。
“想哭就哭吧。”
張瑜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熱淚燙傷了手背，衣裳，以及她的心。
周瑾丞拂過她的頭發，拇指擦掉眼角的淚，漸漸地她越哭越大聲。
周瑾丞攬過她的肩，讓她在自己的懷裏哭。
……
少女哭聲漸漸的沒了。
張瑜從他的懷裏出來，帶有少許抽泣的聲音問，“你說為什麽他們都不要我了？”
周瑾丞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麽事，家裏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堅定地說：“我會一直陪着你。”
張瑜轉過頭看他，“周瑾丞，你對我會像對她們一樣嗎？”
周瑾丞不知道“她們”指的是誰，不确定未來會是什麽樣，他沒有回答。
張瑜也似乎得到了答案。
……
“周瑾丞，我想看煙花。”
周瑾丞站起身，伸手去拉她，“走，帶你去看煙花。”
那晚他們在高架橋頭看完了煙花。
張瑜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你餓嗎？”
周瑾丞看她，“我帶你去吃面吧，總是你請我吃，這次我請你吧。”
快到淩晨，所有店都已經關門了，只有夜市還很熱鬧。
張瑜點了兩碗泡椒牛肉面，吃完後周瑾丞送張瑜到小區門口。
“周瑾丞，今天謝謝你。”
張瑜本要轉身就走，卻背身後的人拉住手腕拽到懷裏，雙手圈住了整個人，張瑜被他的行為給吓到了，她想要掙脫，但卻被他抱得更緊。
周瑾丞的下颚抵住張瑜的肩膀，“你剛才問我的那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但我能确定的一點，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在。”
張瑜睫毛微顫，或驚訝或知曉他會這樣回答。
從他懷裏出來後，張瑜說了句“再見”就跑進了小區。
……
周瑾丞送完張瑜就去了管蕭的場子。
電音貫耳，燈光閃爍。
“阿丞，那女生是誰啊？”管蕭坐在他旁邊。
周瑾丞擡手點煙，沒說話。
“不會真是張瑜吧，我跟你說啊，你要是真想跟人家談戀愛，就好好對人家，她這種女生跟你之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樣，別傷害了人家。”管蕭拍拍他的肩。
“你很懂？”周瑾丞放下煙擡眼看他。
“不是，你不覺得她跟你那些前女友不一樣嗎？”
“是不一樣。”周瑾丞擡手在煙灰缸上抖了抖煙灰。
“對吧……”
周瑾丞沒再聽他說，起身走了。
……
那晚張瑜到很晚才睡着。在睡夢中他看見周瑾丞，他身上有光，吸引着她靠近，她抱着他，他的身上很溫暖，突然他身上布滿了刺，把她刺傷了，但她沒有避開他，而是抱得更緊。
張瑜醒後，拿上幹淨的衣服去了洗澡間。出來後看見羅女士給她發的消息，說冰箱裏有冷菜，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叫她自己想吃什麽弄什麽。
又是一個人。
吃完早餐後，張瑜把剩下的作業做了，又看了會兒書。
她沒去想昨晚的事，在想那個夢。
盡管布滿荊棘，也要擁抱得更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