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養崽日常1
第102章 養崽日常1
因為是情人節,讨好富貴哥夫的葉少爺為了給鄭秋白和霍峋騰出甜蜜的二人空間,專程把Asha和鄭星星接到了他的房子裏。
當晚十一點多,帶着鄭星星熬夜打電動的葉少爺接到了哥夫的電話,那頭說:“秋白生了,我們在醫院,Asha是不是還在你家,我需要她過來幫幫忙。”
生了?
這就生了?
“不是離預産期還有十來天嗎?怎麽就突然生了?不會是你倆大晚上情不自禁——”給他小侄兒頂出來了吧?
奈何身邊還坐着個單純的鄭星星,葉聿風只能将這過于成人的猜測吞回肚子裏,而後着急忙慌換上衣服,把已經睡下的Asha喊起來,開車拉上人往醫院趕。
鄭星星也要去,葉聿風把他也帶上了。
三人在路上,洋文普通話混雜地交談,Asha想了解鄭秋白的情況,也想了解小嬰兒的情況,鄭星星也想知道他哥哥現在怎麽樣,生了個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可惜葉少爺一問三不知,說什麽都是‘I don't know.’、‘霍峋他沒告訴我啊!’。
這也怪霍峋,一通電話打過來,除了鄭秋白提前發動生了個孩子下來,其它什麽都沒提到。
人生第一次當爸爸的霍峋,在一手抱着鄭秋白一手拎着行李箱闖進醫院後,就已經大腦空白了,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高度緊張叫他像是喝了半斤白酒,大腦遲鈍,成了個傻子,行屍走肉地當個産房外的木頭樁子,連該打電話通知其它人的事兒都沒想起來。
在助産士笑着把孩子的襁褓掀起來給他展示雄性性征時,霍少爺尴尬地和自己兒子的鳥對視了十秒,他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幹嘛,好像連理解語言的大腦中樞都一起麻痹了。
過去很久才後知後覺,那是助産士的要他确認孩子的發育一切健康。
霍峋終于找回自己的聲帶:“我愛人呢?他怎麽樣了?”
孩子被助産士抱回了産房,對方告訴他:“鄭先生的麻醉還沒醒,要再等等才能出來,寶寶先交給我們,一會兒也要讓另一個爸爸看一眼吶。”
霍峋點頭,安靜站在産房前,長舒一口氣,他的大腦總算是重新轉動了起來。
就在剛剛,他得到了一個兒子。
一個兒子。
原本心心念念盼望小公主的霍爸爸,也并沒有太失望,為人父的喜悅叫他暈頭轉向,幸福到找不着北。
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孩子是他和鄭秋白的孩子,是鄭秋白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寶寶。
只這一點,霍峋都會把這個孩子當成眼珠子疼惜,前提是他要懂事,要聽話,要知道照顧鄭秋白。
如果是個調皮的混世魔王,那霍家祖傳的棍棒教育還是有必要的。
*
麻醉師的麻醉劑量控制地很精準,兩個小時剛到,産床上的鄭秋白睜開了眼,開了一刀的肚皮有些麻木,肚子裏也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住在他肚子這麽久裏的崽,終于是出來見世界了。
主刀的趙澤霖上前為他道喜,笑眯眯道:“恭喜呀鄭先生,是兒子呢,也是個很可愛很健康的寶寶。”
聽懂趙澤霖講的話,鄭爺立馬眨眨眼,想看一看他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可愛寶寶。
助産士趕緊把透明的育嬰箱推到産床前,育嬰箱是恒溫的,裏面還鋪着柔軟的墊子,剛從爸爸肚子裏出來的小崽被裹在襁褓裏平躺。
六斤六兩聽起來肥碩,其實放在育嬰箱裏看,只有細細的一小條。
寶寶圓溜溜的小腦袋露在襁褓外,正半眯着眼,肉嘟嘟的小臉五官輪廓還不算分明,可那兩條深深的大雙眼皮,誰都瞧得見。
見慣新生兒的醫生護士都知道,一般這樣出生就有雙眼皮的孩子,長大都是跑不脫的俊俏,已經算是生産彩票了。
于是,抱着巨大期待的鄭爺就被這紅皮小老頭吓了一跳。
剛出生的寶寶臉蛋和身上都是通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也像紅皮花生豆。
再加上毛發稀疏,沒有多少頭發,也沒有多少眉毛,肉臉堆在一處,更看不到鼻梁,也不怪鄭爺覺得,這是個小老頭。
“要親親寶寶嗎?”助産士提議。
有點疲憊又失去激素控制的鄭爺搖頭,要親親的話,還是讓他再做做心理準備,現在就先推開些吧。
鄭秋白躺在産床上被推出去,和門外站着的霍峋一對眼兒,後者立馬撲上來,拉住他的手,眼圈紅紅要哭不哭,“辛苦了。”
“我沒事。”麻醉勁兒還在,剖腹産對鄭秋白而言就像是睡了一覺似的,現在只覺得卸貨後渾身輕松,他捏捏霍峋的小指,“不許哭了。”
剛剛過來的路上,霍峋就一邊開車一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淚眼婆娑看不清路,差點誤闖了紅燈,在路口被交警攔下來,沒等對方發問,霍少爺先用哭腔和對方講:“我愛人要生bb了!”給執勤阿Sir吓了一跳,立馬放行了。
鄭爺覺得自己先前真沒猜錯,霍峋就是個大號的哭包,遇到點事就要掉眼淚。
霍峋攥緊了鄭蝴蝶的手,聽話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了,一路跟着病床走,詢問護士術後注意事項。
已經抵達的葉聿風等人也擠不進這夫夫倆含情脈脈的氛圍裏,只好繞開病床,去瞧育嬰箱裏的小崽。
“真小啊。”葉少爺見過許多動物幼崽,這人崽子還是頭一次,紅彤彤皺巴巴,“怎麽有點像小矮人?”
“我覺得很可愛呀。”鄭星星已經從小崽的小嫩嘴巴和大雙眼皮中,窺見了他哥哥的影子。
這個小侄子将來一定會長得和哥哥一樣,風采非常。
*
鄭秋白在私立醫院術後休養,還預約了專業的産後恢複師後期調養身體。
寶寶由Asha和另一位霍峋在Ethan醫生推薦下聘請的育嬰師一起帶,不讓Asha獨自帶,是因為她不會講普通話。
霍爸爸在育嬰書上看到過,寶寶從一出生開始就要在合适的語言環境裏,搭建語言系統了。
穿着一雙鴛鴦皮鞋的霍爸爸刷卡簽字時,帥氣逼人,收起合同的Ethan醫生問:“一會護士會過來,給鄭先生和小寶寶佩戴親子手牌,請問小寶寶有小名了嘛?洋文名也可以哦。”
孩子的大名,一般都不會在剛出生就确定下來,所以醫院的手牌上,寫的大多都是小名、昵稱。
這個問題,将霍爸爸問住了,“需要小名啊。”
甭說小名了,他和鄭秋白,連孩子大名都還沒商量出個結果。
在給孩子取名字這件事上,鄭爺和霍少爺都是謹小慎微的,生怕名字裏邊兒取的一個字寓意不好,又或者和孩子屬相、生辰相克,那真是字字斟酌。
鄭秋白那時還考慮等孩子出生後,拿着生辰八字,回去找大師掌掌眼,取個完全的好名字。
光顧着大名要萬事如意,那是一點取小名的心思都沒有,再說了,那小名不就是大名前加個小,或者從大名裏選個字疊着叫嗎?
葉少爺聽了這件事,立馬說起風涼話,“你倆這孩子生的可真急啊!人生出來了,連個名還沒給取呢,這怎麽叫他?”
難道要嘬嘬嘬,嚕嚕嚕,咪咪咪地叫?
這倆爸爸當的已經足夠手忙腳亂了,葉聿風還在那講風涼話,‘惱羞成怒’的霍峋差點給他連人帶椅子扔到客廳去。
“要小名?”鄭爺單手抱着他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小紅皮花生,靠在可以調節角度的自動病床上,派頭十足,“那先叫花生吧。”
葉聿風有點聾,“華生?”
“花生,花生米的花生。”鄭爺低頭看看懷裏小小一團半眯着眼的小紅皮花生,對方似乎有所感應,睜開了大眼睛。
小崽兒一雙清澈明亮、充滿好奇的眼睛和爸爸隔空對視,原本就長個唇珠的紅潤小嘴巴,輕輕吐了個泡泡,咧開小嘴笑了。
他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滿意。
“就叫花生。”
在場的人,包括霍峋,沒人知道為什麽鄭秋白要給兒子取花生做小名,不過,也沒有人敢有意見。
鄭秋白生下來的孩子,那就是想叫狗剩兒,外人也只有拍手叫好的份兒。
花生是個很乖的寶寶,不磨人,這點從他在爸爸肚子裏時,就能看出來。
在鄭秋白肚子裏時,基本上除了鄭爺對肚皮主動打招呼花生會有清晰的回應,換成其它人,哪怕是霍峋把臉放在鄭秋白的肚皮上,也不見得能得到花生的恩寵。
在肚子裏就不好動的寶寶,出生之後大多都是安靜的性子,花生也不例外。
哪怕對爸爸肚皮之外的世界和人完全陌生,他也沒有驚恐的哭嚎,只是安靜地靠在爸爸的臂彎裏,用大眼睛打量周圍的一切。
鄭秋白的手要輸液,得把花生放下,他向坐在沙發上的霍峋擡擡下巴,“你要抱抱花生嗎?”
“我嗎?”
霍爸爸,到現在,都還沒有正式的抱過他的孩子,他實在緊張。
花生長得不過他兩個巴掌大,那麽一點點,看着就很柔軟,霍峋怕自己粗手粗腳地把他碰壞了,一直是隔着育嬰箱瞧兒子。
“我怕——”
葉少爺聞言一個竄起,擠開霍峋,“你怕就讓我先來!哎呦花生小寶寶,舅舅來了!快讓舅舅看看,我們花生長得像誰啊——”
小小一條的花生眨眼騰空,從爸爸的臂彎中,來到了葉少爺的雙手之間,被高高舉起,離地至少兩米。
這種既不專業,又讓人心驚肉跳的抱娃方式,連Asha和專業育嬰師,都跟着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遇到這種不舒服狀态的小寶寶,大概下一秒就會仰天長嚎,發出尖銳的哭聲了。
誰知道襁褓裏突然起飛的花生一聲不吭,只是垂下眼睑,一眨不眨盯着葉聿風誇張的笑臉,同時收起了他面對爸爸時翹翹的微笑唇,抿緊了小嘴巴。
這是個有些嚴肅且隐忍的表情。
小小的寶寶,已經學會了忍耐。
如果不是花生的手尚且被包在襁褓裏,所有人都能看到小嬰兒攥緊的小拳頭。
嘻嘻哈哈的葉少爺欠嗖嗖地把一臉嫌棄的花生拎到自己眼前,左右打量後發現這孩子的表情怎麽看怎麽眼熟,有點像他哥夫。
葉聿風扭頭一瞧,對上了被搶走兒子,渾身怨氣大爆發的霍少爺。
好家夥,這就是放大版的隐忍,這小花生的表情,和他爹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嘿嘿,還是給你吧。”葉少爺不敢繼續玩弄這個小祖宗,趕緊把他塞進了大祖宗懷裏,躲得遠遠的,逃了一頓打。
霍峋就這麽猝不及防抱住他軟綿綿的兒子,觸感和他想象中一樣,剛出生的寶寶好像渾身上下都沒有長骨頭似的,又輕又小又軟。
“他好軟。”
“是很軟。”鄭爺剛剛抱兒子的時候,就感覺好像抱了個軟乎乎熱乎乎還沒長毛的小貓崽。
花生小臉也肉嘟嘟的,趁沒人注意時,鄭爺輕輕戳了幾下,一戳一個小坑。
這麽軟的小玩意竟然是自己生出來的,這種感覺真的相當奇妙。
“我是不是應該動作輕一點?”霍爸爸沒有鄭蝴蝶那麽輕松自然,之前都是隔着肚皮,現在猛的和兒子見面了,他實在是手忙腳亂,抱着小花生的胳膊不受控制地用力繃緊。
小花生小嘴一撇,蹬了蹬襁褓中的小腳丫,渾身硬邦邦的霍爸爸抱的他很不舒服,也很不滿意,他要回到剛剛那個爸爸的懷抱裏。
不過霍峋沒看出來這小嬰兒對他的不滿,在Asha和育嬰師的指導下,認真學起正确的腕抱法兒,半天終于逐漸放松了他僵硬的大臂肌。
枕着霍爸爸胳膊肘的小花生,也終于敷衍地對親爹翹翹嘴角以資鼓勵。
勉強滿意,再接再厲。
霍峋瞪大眼睛,驚喜萬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花生對我笑了!他剛剛對我笑了,一生下來就會笑嗎?他真聰明啊!”
在高材生爸爸眼裏,小花生只是出生就會笑,就已經是個小天才了。
小花生出生後的第一頓飯,是醫生推薦的全營養奶粉,私立醫院沒有鼓勵母乳喂養那一說,而鄭爺尚且平平無奇的胸脯,也不像是會給兒子産糧的樣子。
至于未來會不會有小花生的口糧,這個趙院長也說不準。
像鄭秋白這樣懷孕生子的男人,他見過不止一個,但有過哺乳期的只有他雇主家那位,時間短,量很少,所以并不能供給一個小嬰兒的生長食量。
“鄭先生先放寬心吧,寶寶有奶粉,餓不到的,不要為母乳的事情太焦慮啦。”
“好的趙院長。”鄭爺點頭答應,他一點也不焦慮。
他這個做爸爸的本來就沒有想過母乳喂養那一茬,但奶粉,絕對是給兒子管夠的。
由于花生出生的太匆忙,霍峋又太激動,守着鄭蝴蝶和兒子一晚上沒閉眼,只怕一閉眼,這幸福的時光就要從他眼前溜走。
天亮葉聿風提醒他時,霍峋才想起來通知燕城和京市的親戚們。
以至于葉家和霍家是第二天才得到消息,他們心心念念的孫輩,已經賽過預産期,提前來到這個世界上了,兩家又是手忙腳亂訂機票,坐飛機,一前一後飛到港灣來。
先到的是趙淑梅,老太太帶來了葉伯,還帶了幾個有照顧産婦和幼兒經驗的傭人,不過沒帶葉老爺子,她說老頭子身體更差了,等元宵節過完,就要把他送進療養院去,讓專人伺候了。
“秋白,這些人你就留在身邊用,都是自家人,嘴嚴的,不會亂嚼舌根。”趙淑梅轉頭又讓人拎了個行李箱上來,打開後,裏面是一摞摞整齊的鈔票,“這是奶奶給你準備的,你這一遭可是辛苦了。”
這是葉家的慣例,探望剛生産完的人,拿真金白銀出來,比把好聽話吹上天來的實惠的多。
不過一般的親戚關系,趙淑梅絕對不會給這麽多。
這一手提箱的錢,鄭秋白還有點不敢拿,他現在做完手術的第二天,也根本拿不動。
大丫鬟葉聿風主動捧過了錢盒子,粗略掃了眼數目,啧啧道:“奶奶,你怎麽就給這麽點兒?”
葉少爺在為鄭秋白争福利,鬼門關走了一趟,生個大胖小子,怎麽也得簽張支票出來呀!
趙淑梅對孫子的話置若罔聞,眼神溺愛地看着鄭秋白懷裏的小花生,“小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大名還沒想好,但決定了跟霍峋的姓,小名叫花生,花生豆的花生。”
“花生,這名字可真可愛呀,小花生。”
趙淑梅一把年紀了,雖然兒子英年早逝,沒能給她養老送終,但她依舊覺得她是個有福氣的人。
她還有兩個好孫子呢,這小花生一出生,更是直接讓她成了太奶奶,四世同堂了!
誰有她這樣的好福氣呀。
病房內氣氛融洽。
另一頭去接霍峥和陳禾的霍峋,等他大哥和大嫂一上車,就開始立規矩,“花生昨天晚上剛出生,還不能随便叫人抱,成年人身上都有病毒。”
“合着我和你大嫂千裏迢迢到這兒來,連小侄子都不能抱一下嗎?過去先消毒不就行了!”
霍老大還想說小孩兒沒那麽多講究,不用那麽精細,小男孩更是,那霍峋小時候還被他一不留神兒放進尿布堆兒裏打滾呢。
“不行。”霍爸爸鐵面無私,除了育嬰師和鄭蝴蝶,誰都別想抱他兒子,也誰都別想趁機親他兒子的小手小腳小臉蛋占便宜。
上一個這麽做的葉聿風,已經被霍峋狠狠修理過了。
“你這混小子——”坐擁擠客艙飛過來的霍老大心裏那個窩火,陳禾立馬摁住丈夫,溫和開口:“峋峋啊,寶寶是叫花生嗎?”
“是的大嫂,小名叫花生,大名還沒決定。”
“這小名起的真可愛。”陳禾從一早上知道這個消息就開始激動,一直激動到了現在。
她感謝鄭秋白,也感謝京市那位大師,大師的命算得真是太準了,霍峋剛二十,就已經有兒子了,可不是早婚早育,等她返還京市,一定親自登門,感謝對方。
“花生,怎麽給人取個這個名兒?”霍老大一貫是個古板的,他就看不慣那些給小男孩取什麽糯米、團子的。
好好的小男孩兒,就該叫長征、行軍、萬裏!
這才有男子氣概呢!
陳禾拍他,“你夠了啊,你想的這名,都土到哪輩子去了。”
霍老大清清嗓,“算了,小名就随便吧,也就在家裏喊喊。大名呢?大名有幾個備選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