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生崽
第101章 生崽
終于放寒假的鄭星星最終是跟着葉聿風,體驗了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商務艙的新奇經歷,就是孩子有點暈機,起飛時黑臉煞白,又成了長毛的桑葚。
後來鄭星星吃了空乘給的暈機藥也不管用,降落時還是差點吐出來。
當保姆的葉少爺提着倆行李箱下飛機,一路數落孩子,“你這也太缺練了,坐汽車暈車,坐飛機暈機,出趟遠門就把自己弄的半身不遂了。”
“一個寒假那麽久,你就在港灣提前學車吧,會開車的人不暈車,飛機也一樣,我給你聯系個飛行訓練基地,有空你就去學,等你回燕城,就給你同學們講,你在港灣都學會開飛機了……”
這種長臉又有面兒的事,葉聿風覺得非常适合鄭星星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優先擇偶權嘛。
“知道了,葉哥。”
鄭星星這個學期跟着阿良,吃好喝好,加上每周日還有一節興趣游泳課,個子抽條了許多,也是正式進入青春期了,聲音比起從前變得嘶啞起來,有點像嘎嘎的鴨子,所以說話都變得小小聲起來。
鄭星星也覺得他不能這樣,只要坐封閉環境的交通工具就頭暈想吐,要難受整整一路,這樣他以後想來港灣看鄭秋白,都是樁困難事。
到機場接人的是霍峋,鄭秋白原本也想一起,不過霍少爺覺得機場人來人往,加上這兩天港灣體感溫度只有十四五度,算是突然降溫了,不敢叫鄭蝴蝶以身犯險。
于是只有霍峋獨自前來,開着剛買不久的新車,給葉聿風和鄭星星當司機。
瞧見霍少爺的座駕,葉少爺很給面子‘喔’了一聲,“怎麽突然就買了輛勞?這車要四百多吧?”
“差不多。”霍峋現在可是當老板的人了,出門參加個商談,處理個業務,總要有拿得出手的行頭。
做出大老板的派頭,才不會有人看他年輕,心生輕蔑,金融這個行業,尤其看人下菜碟。
再說霍峋也有些男人的幼稚。
這世上沒有男人能拒絕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做擺件裝飾。
所以霍富豪上輩子為了滿足自己的收集癖,買了不少豪車,停滿了臨安灣的地庫,還為了多些出行選擇,買了幾艘游艇和幾架私人飛機,一年的養護就要上千萬港元。
這愛好相當敗家,可不能叫鄭蝴蝶知道,有損霍峋‘賢惠’的形象。
作為大嫂,霍峋還在路上象征性關心了一下鄭星星在學校的功課成績、生活狀态,聽到鄭星星這高一上的期末考是年級第十五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哥知道該開心壞了。”
鄭星星也這樣覺得,他現在還是個小孩子,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回報對他好的鄭秋白,只有在成績上投桃報李了。
在家等待的鄭爺坐在門廳前,都快望穿秋水了,剛剛到港灣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城市沒有熟人,相當放松,可沒有熟人的日子過久了,鄭秋白還真懷念燕城的親朋好友。
生完孩子他就要飛回燕城去,一刻都不多待的。
為了招待遠道而來的小叔子,霍峋請了兩位上門的大廚,一位擅長做北方菜,另一位則是做港灣的傳統西洋菜和海鮮魚生的好手,這兩個廚子帶着幫手下午就過來了,到傍晚前,林林總總捯饬出十八個菜。
好早鄭秋白提前交代過客人的數量,每道菜的分量都不是太大,不至于吃完之後,剩下太多擱到第一天。
大門在鄭爺的盼望下,終于發出密碼鎖解鎖的滴滴聲,鄭秋白可算能從門廳的椅子前扶着肚子站起來了。
開門的霍峋先進來的,還沒來得及抱一抱鄭蝴蝶,便被鄭爺一伸手無情擋開,拎着行李進門直呼“這才一個月不見,你這肚子怎麽又變大了,像個西瓜!”的葉聿風,也叫鄭秋白一腳踹遠遠的。
落在最後,唯唯諾諾的鄭星星總算進門,低頭換好拖鞋,還沒來得及和他哥相擁而泣以表思念,先被他哥的肚皮頂了一下。
“長高了。”鄭爺拉着星星在自己身前比劃,不久前還小孩似的臉龐,瞧着也長開了些,“看着身板也壯了,在學校夥食還不錯?”
現在鄭星星的頭頂已經快到鄭秋白的眉心了,他才十五歲呢,繼續這麽竄下去,遲早能超過鄭秋白。
鄭星星一邊點頭應答鄭秋白的問題,一邊低頭,懷疑地盯着他哥圓咚咚的肚瓜。
看來是港灣的夥食也很不錯,竟然給他哥吃出來這麽大一個啤酒肚。
可怎麽有人肚子胖了這麽多,四肢卻都還是纖細的,苗條的?鄭星星有點擔心鄭秋白是生病了,“哥,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呀。”
“那你的肚子是怎麽回事?”鄭星星覺得,都是肥油的啤酒肚好像也沒有他哥那肚子那麽硬。
鄭星星的話剛問出口,一屋子的人都安靜了。
葉聿風率先打破沉默,不可置信道:“你們難道還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嗎?”
霍峋反問,“你怎麽也什麽都沒說?”
鄭秋白也有同感,大喇叭竟然安分了。
葉少爺大逆不道指着鄭爺的鼻尖,氣急敗壞,“不是你說的嗎?我要是敢告訴別人,你就要揍死我啊!”
“我說過嗎?”鄭爺細眉一擰,臉上是不心虛的茫然,他忘了他還威脅過葉聿風的事。
懷孕最後的一段時間裏,鄭秋白的記憶力實在是不好,不然他才不會連要把這檔子事告訴鄭星星,都忘到了腦後。
三個大人互相推诿責任的環節結束後,遠道而來的鄭星星終于得知了鄭秋白的圓肚瓜從何而來。
他哥哥懷孕了,變姐姐了。
鄭爺:“嗯?”
葉聿風笑地滿地打滾,“姐姐!好一個姐姐!”
霍峋硬生生憋住了,他不想被鄭蝴蝶遷怒,晚上只能睡客房。
鄭爺對星星好脾氣強調道:“星星,我是你哥,這點,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變。”
鄭星星乖巧點頭,“嗯,哥哥!”
星星對這超乎常理的事情,接受态度良好,自己就給自己洗腦成功了。
不愧是他哥哥,哪裏都是出類拔萃的,單憑能懷孕這件事,哥哥已經打敗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了!
鄭星星和葉聿風的到來,給鄭秋白無聊的孕晚期帶來了新的樂趣,先前還說不在港灣過年的葉少爺這次也要留在港灣了。
葉聿風是被趙淑梅踹過來陪鄭秋白産子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站在産房外邊兒能起到一個什麽樣的作用。
不過,聊勝于無吧。
“奶奶說,年後她也會飛過來看你,這孩子預産期在一月底,對嗎?”
“嗯,一月底。”滿打滿算還有一個月,這段時間,不用霍峋叮囑,鄭秋白自己都知道減少外出活動,運動也聽老師的指導,改成晚飯後,在跑步機上慢步走十五分鐘。
“就不能提前剖出來嗎?”等鄭秋白這孩子出生,葉聿風就要開學了,一開學都沒時間玩兒剛出生的小玩意兒。
鄭爺懶得理他,任由霍峋捶了葉聿風幾下子。
鄭星星則眼巴巴望着哥哥的肚皮,“哥哥,我一月底好像也要開學,到時候可以把小寶寶的照片寄給我嗎?”
鄭星星的請求比葉聿風不着調的建議可愛多了,鄭秋白點頭,“沒問題。”
年節前,鄭秋白不便出門,帶着鄭星星外出在港灣游玩加學這學那的都是葉聿風,也算是帶孩子見世面了。
在家的鄭秋白和霍峋一樣,有些工作要忙,做實體生意的,一年到頭的時候,總得看看賬目核算下淨利潤,瞧瞧今年該給手底下的人包多大的過年紅包。
上輩子這時候的鄭秋白,還在為金玉庭一攤不掙錢且入不敷出的爛賬直頭疼呢,過年紅包,似乎都是那時候年輕的他硬着頭皮派下去的。
所以收到阿良傳真過來的賬目明細時,鄭秋白對金玉庭今年能掙多少錢,心理預期是極低極低的,且這輩子他未雨綢缪,就算金玉庭依舊虧損,他也能從旁的投資收益裏拿出錢來填補一些。
不過,要是金玉庭一直這樣虧下去,鄭爺還真不想幹了。
他把目光投向正和鄭星星一起折騰從游樂場買回來拼裝玩具的葉聿風,主動開口:“葉聿風,我把金玉庭還給你,怎麽樣?”
趴地板上找零件的葉少爺擡頭,“什麽意思?什麽叫還給我?”
“你不想要嗎?”鄭秋白可還記得,上輩子這小子在港灣的碩士延畢兩年結束的第一件事,就是興師動衆來到會所,帶着律師,和鄭秋白掰扯繼承權的問題。
這小子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鄭秋白不能一個人獨吞這麽大的會所,必須和他重新簽訂股權劃分,且葉聿風也要有這地方的實際經營權。
現在想起這事,鄭秋白還有點生氣,那時候他剛剛把入不敷出的會所轉虧為盈,還沒賺多少錢呢,葉聿風這不要臉的就上來搶他的飯碗子了。
不過那時候鄭秋白看在他是葉長流兒子的份上,沒有鬧到對簿公堂的地步,主動讓出了一部分股份,一部分經營權。
讓出經營權的後果,就是葉聿風從港灣娛樂城學到的經營手段用到金玉庭上面,被上面抓了個典型,關店歇業整頓一個月,負責人都差點一起進去。
葉聿風也被趙淑梅抓回葉家,自此消停,再沒敢來鄭秋白跟前蹦跶。
只是哪怕後來兩人結成同盟,鄭秋白也沒弄明白葉聿風當年搞這一出圖的是什麽,又到底想證明什麽?
“我想把金玉庭給你。”
拼起機甲翅膀的葉少爺重新低下頭,“給我幹嘛,那不是爸給你的嗎?我不要。”
“你真的不想要?”鄭爺蹙眉。
“我真的不想要啊。”葉聿風沒想過要和鄭秋白奪家産。
再說了,那都是他老爹一早就在遺囑裏邊兒定好的玩意,他是多不要臉,才去和鄭秋白搶這點念想。
他好歹還住在葉長流生活過的葉宅,那房子未來也是他的,鄭秋白可不常回家看看,觸景生情都沒地方去。
葉少爺實話實說,“而且金玉庭在你手裏比在我手裏合适的多,放我手裏,再折騰倒閉了。”葉長流得從地裏爬出來追着他打。
“所以,你好好把着那家會所吧,要是哪天你也經營不下去了,那我估計全燕城的會所也都要完蛋了。”葉聿風預言奇準,轉頭又小聲道:“不過咱家有錢,爸在金玉庭裏那些古董也能賣不少,坐等升值。”
鄭秋白眨眨眼,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葉聿風當年帶着敵意的小心思究竟是為什麽了。
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
鄭爺揮揮手,示意葉聿風退下,這才低頭翻起手上的賬本。
盈香經營五個月,淨利潤足有一百八十萬,這在鄭爺的預料之中,燕城那些大款的心思,他已經揣摩透徹的不能再透徹了。
翻到金玉庭的賬目,缺了行走活招牌鄭老板,金玉庭的營收有過跌落的時候,但漸漸也趨于穩定,後面幾個月穩中有進,七十多萬的淨利潤,足夠鄭爺給手底下的人發紅包了。
年末,鄭秋白的經理人也把他這一年的項目回報整理了出來,投資這東西,瞄地準了,确實比鄭秋白這兩家實體店賺得多。
鄭爺又從對方推薦的項目中選了幾個他覺得不錯的,當天下午搞定了合同。
從公司回來的霍峋得知這件事小小不滿,他就是搞金融的,怎麽還到外邊兒找別的經理人投資呢?
不是霍峋驕傲自滿,是那經理人推薦的項目能有他推薦的穩賺不賠嗎?明顯不能。
鄭爺順毛吹,“要你來管我這點兒錢,那不是大材小用了?還是你現在剛起步缺錢,要我給你投一點嗎?”
“不用。”霍峋現在不缺錢,更不缺人脈,他公司經營地比上輩子還要順風順水,大概是因為這次他沒有和家裏鬧翻,遠在京市的霍峥,還是暗地裏為弟弟出了點力。
“現在不用說的這麽利索,不是之前想讓我養你的時候了?”
霍峋嘴角翹起,半蹲在地板上,把腦袋貼近鄭蝴蝶的肚皮,“現在先讓我來養你和寶寶,等退休了之後,你來養我。”
“上班還不到一年,就想到退休的事情了?”
“嗯哼,正好到時候你比我退休還早。”霍峋上輩子到死都忙忙碌碌,沒能體會過退休的輕松歲月。
現在他覺得,等以後他和鄭秋白都上年紀之後,拉着覺少睡不了懶覺的鄭蝴蝶早早起床,一起到街上吃頓路邊早飯,再去公園打打太極,也是叫人有盼頭的幸福日子。
港灣雖然是個有不少外來族裔和混血的城市,但對春節依舊相當重視,從年一十九開始,每天就有各式各樣的習俗,就近的娛樂城天天晚上放煙花、亮彩燈,滿大街裝點的紅豔豔,比燕城挂滿小紅燈籠的樹有過之無不及。
年一十九,是陽歷一月一日,鄭爺被霍峋帶到了醫院,接受臨産前最後一次正式的産檢。
同時霍峋給鄭秋白預定了預産期前三天的高級VIP病房,他不敢把鄭蝴蝶留在家等到預産期當天再往醫院送。
如果有什麽差池,霍峋害怕到時候他會慌得連車都開不穩。
Ethan醫生将産檢大禮包遞給這一對準爸爸,“鄭先生,我們下次見面,應該就是2月18號啦,提前祝您新年快樂呀。”
收到最後一張b超照片,得知檢查一切正常,鄭秋白的心才放下一半,剩下的一半,要等他正式把肚子裏的貨卸下來,才能一起放下。
“新年快樂。”霍峋是個有危機意識的,拉住喜洋洋的Ethan詢問:“如果過年期間我們——”
“霍先生您放心好啦,我們醫院過年也有醫生護士在,而且我的老師已經跟着本家的老板,飛回港灣過冬來啦,他随時在的。”
Ethan醫生安慰這位緊張的準爸爸,“鄭先生的産檢一切正常,一位心放在肚子裏,安穩過年,等寶寶出生就好。”
今年過年,霍峋肯定是留在港灣,鄭秋白卻還提醒他年三十飛回京市,在京市待到初五、初六再回來也不遲。
因為就連葉聿風,都有一大堆親戚要走動,這次不回去,從年一十八就開始打電話致歉,霍峋這種人家,過年期間的應酬場合與長輩親朋的講究只多不少。
霍峋還是個小輩,鄭秋白不希望他背上不懂事不禮貌的議論。
“你放心吧,我就沒有那麽多要拜年的對象。”反而多的是來霍家拜年的人,禮數周全,霍峋這個小輩不在家,還給那些人省了一貼紅封。
留在港灣的事,霍峋也和大哥大嫂知會過了,這倆人還準備預産期前飛過來,生孩子是兩家人的大事,兩邊兒都得有親朋好友在場,這才像樣子。
陳禾總算是從丈夫那裏得知了弟妹懷孕的驚天秘密,一向身板不錯的大嫂,知道這個信兒也就水吞了兩粒速效救心丸,平穩激動的心緒後,就鬧着回娘家。
這麽大的消息,這麽好的消息,瞞到過年之前,瞞不住了才告訴她,虧她還為霍峋未來說不定就沒有後代這件事難過了一把,這還把不把她當成一家人。
不過鬧着回娘家也只是鬧一鬧,陳禾還要去見她辛苦的弟媳、可愛的小侄兒呢。
說是小侄兒,生下來如果和霍峋一個戶口本,那就是霍峥與陳禾名義上的孫輩,兩口子的歲數,也該到爺爺奶奶的年紀了。
*
過年期間,家裏做主廚的是鄭星星,因為Asha還是不會包餃子,她包出來的餃子,有點像小包子。
星星大廚的面點做的相當好,餃子都是彎彎的月牙型,褶子均勻,餡料飽滿,冷水下鍋滾三滾就熟了。
這大概是鄭秋白在港灣褪去新鮮勁之後,吃到最合胃口的一餐。
新年期間,葉聿風自然少不了帶着鄭星星四處玩樂,于是家裏常常只有霍峋和鄭秋白作伴。
霍峋在家也沒閑着,他早早就跟Asha采購好了生産前,生産中,生産後所需要的一系列物品,整整齊齊放在行李箱裏,做成了個一十六寸的待産包,就放在門廳處,随時拉上,就可以去醫院準備生孩子了。
即将生産,霍峋明擺着焦慮,鄭爺反倒心态很好,畢竟他馬上就要解放了。
所以除了迫在眉睫的生産日,鄭秋白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三天後的一月十四日,情人節。
這是鄭秋白該和霍峋出去約會的一天,奈何身體不支持出門度過浪漫的節日,霍峋也說,那天只要請廚子上門,做一頓燭光晚餐就好,鄭爺只能在禮物上下點心思。
他在專櫃給霍峋訂了一只一百五十萬的鑽表,昨天托Asha出門拿了回來,準備情人節當天送給霍峋。
收到手表的霍少爺感動地一塌糊塗,雖然他沒有戴手表的習慣,上輩子開始戴表後,戴的也都是八位數的名款,但這只表,是鄭蝴蝶送給他的。
這還是鄭秋白第一次給他花這麽多錢,還是在情人節!
霍峋上輩子憋屈的情人節舊賬,總算能徹徹底底的翻過去了。
霍少爺擦擦眼淚,不等鄭秋白主動抱他,主動單膝下跪,從西裝褲口袋裏掏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綢盒子,裏面是兩枚閃亮亮的戒圈兒。
霍峋要求婚。
其實他已經求過很多次婚了。
鄭秋白也從敷衍拒絕,變成了點頭,只是鄭蝴蝶的點頭總是很敷衍,不認真,霍峋仔細想想,可能是他們之間缺少一枚代表忠貞的象征,所以他買了戒指。
這一對戒指其實已經買很久了,但因為鄭蝴蝶懷孕後,原本的指節有些變粗,圈口不對了,霍峋又寄到國外調整,一來一回就耽誤了一些時間。
不過,情人節好像也不算晚。
“鄭秋白,可以請你嫁給我嗎?”比起‘願意’的提問,‘可不可以’飽含霍峋的緊張和誠懇。
鄭爺有點驚喜,不過霍峋這點小心思,其實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早有預感,也早在心底做出過現在的反應,于是輕輕點頭,答應了面前不自覺發抖的誠懇年輕人,“可以。”
“真的嗎?”霍峋手有點抖,哆哆嗦嗦給鄭蝴蝶套戒指。
“這還能是騙你的嗎?”鄭爺摸摸愛人的小臉,心潮澎湃,“我愛你,霍峋。”
“我更愛你。”
鄭秋白決定在今天這個好日子,不和霍峋一般見識,轉身拉着霍少爺走向布置玫瑰花和精致燭臺的餐桌。
浪漫完了,現在該坐下用餐了,鄭秋白真餓了。
只是腿剛邁開,鄭爺的下身泛起一種不對勁的潮濕,他低頭一看,米白色的針織居家褲被浸透了。
有些産婦到孕晚期可能會漏尿,不過鄭秋白從來沒有,所以這毫無征兆的決堤,叫鄭爺有一瞬愣神,繼而丢臉。
在這麽個浪漫的環境下,他尿褲子了?
霍峋也注意到了,他立馬扶着鄭秋白去衛生間,拿來了新的居家褲和底褲,都交給鄭蝴蝶後,斯文地退到了外面,轉頭找來紙巾和抹布,無視鄭秋白在廁所“你別動,一會我自己去擦”的發聲,勤勤懇懇清理起地面上的水漬。
“沒事,你先換褲子吧,要沖澡嗎?我再給你拿浴巾。”
坐在馬桶上的鄭秋白覺得自己臉都在燒,這種羞恥是由內而外的,他第一次經歷,真的是适應不了。
懊惱一陣的鄭爺認命了,可不知道為什麽,那‘尿’好像停不了,這感覺和噓噓好像也不太一樣,鄭秋白從前都是站着撒尿的,他不知道坐着尿的具體感覺。
難道會差這麽大嗎?
他也不是尿頻尿急尿不盡的人啊。
鄭秋白一邊懷疑,一邊把髒了的底褲脫下來,底褲只是濕了,液體是透明的,沒什麽味道。
終于,他意識到,這源源不斷、淅淅瀝瀝的東西好像不是尿。
剛準備敲敲廁所門,詢問鄭秋白需不需要浴巾和浴衣的霍峋,被焦灼飛出來的鄭蝴蝶撲了個正着。
鄭爺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完了!霍峋!現在去醫院!我的羊水破了!”
**01年2月14日,晚九點一十六分。
提前生産的鄭秋白被醫生護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門外,孤零零站着個拎着巨大行李箱待産包、匆忙之中皮鞋都穿錯一只的霍峋。
**01年2月14日,晚十一點零四分。
助産士抱着襁褓中的嬰兒出來,走向守在門外魂不守舍的霍爸爸,“霍先生,恭喜您啦,父子平安!六斤六兩,是個男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