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試試
第38章 試試
霍峋如今又是有錢人了,家裏對他的經濟封鎖徹底放開,幾張卡都恢複了正常資金流動。
霍峥對于小弟的炒股,已經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比起搞男人耍流氓,炒股那簡直就是無傷大雅不足挂齒的毛毛雨小事情。
金玉庭的普通年費VIP是九萬九,而倘若要入股,成為股份合夥人等級的VIP,則要一次性付清一百零九萬,才能拿到兩個點的股份讓渡合同。
前者對于燕城的小老板們只是九牛一毛,後者的條件卻十足是苛刻,一口氣掏出一百多萬實在是有些負擔。
且這會所的股東,說實在的,也就只有個名頭好聽,出入的時候員工敬你一聲總,等真正到了年終分紅的時候,就知道那兩個點的入股到底有多雞肋了。
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靠會所把這一百多萬本錢賺回來。
于是從葉長流那個時期,這股份VIP的制度就存在,但也是從那個時期直到鄭秋白接手,都從沒有過VIP在續費時提起這檔子事。
倘若今天接待霍峋一行人的銷售不是個老人兒,這機會也壓根擺不到霍少爺眼前,因為就連鄭秋白都快把這茬給忘到腦袋後面去了。
一百來萬,一個VIP的資格,其實連李晌和元麒龍聽到這個報價都有點猶豫了,一百多萬,用這個做啓動資金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在燕城開上兩三家差不多規模的夜場,還是實打實自己做老板,真真正正搞營收。
這才是滿腦子都是賺錢的二代該有的念頭。
這點,平時在賺錢門道兒上始終快李晌元麒龍一步的霍峋不可能想不到,但沒有等他們倆出言勸阻,霍少爺已經付賬了。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簽單時眼皮都不擡,好像那不是一百來萬,只是一毛錢鋼镚似的無足輕重。
一百多萬,換一個正經接觸鄭老板的身份,甚至還能輕描淡寫地将其他出入金玉庭的哈巴狗比下去,霍峋覺得相當值得。
可莫名得到一位合夥人的鄭老板卻覺得霍峋瘋了,真正的瘋了,不然怎麽能做出這麽冤大頭的事兒?
錢多的燒的慌?
Advertisement
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
鄭秋白拉着門,沖包間裏的侍應生和按摩師使了個眼色,“你們先出去。”
“你讓他們出去幹什麽?”裝得很有氣勢的霍少爺一時有點慌,左看右看,觀衆都沒了,但他還是不敢動一動換個姿勢,“他們出去了,你來給我倒酒嗎?”
一把甩上屋門的鄭秋白冷笑,幾步走近,“我給你倒,倒你大爺!小屁孩一個,喝個屁,給我坐正!”
鄭爺不似年輕時那般刻薄,他現在發火罵霍峋,主打一個直截了當。
霍少爺被罵了個激靈,岔開的大腿下意識合了起來,腰背也不敢再靠在真皮沙發上。
認識這麽久,鄭秋白對他一直是親切又和顏悅色的,罵他這還是第一次,罵的這樣直接也是第一次。
莫名地,霍峋覺得他挨罵的場景似曾相識,就好像從前也發生過一樣,而對于罵他的鄭蝴蝶,他不僅不讨厭,甚至還有點,心跳過速。
他喜歡。
鄭爺還不知道霍少爺被罵爽了,他将手上的香槟杯放在了一旁的裝飾櫃兒上,抱胸皺眉盯着霍峋,真誠發問:“你是錢多燒的慌嗎?沒有地方讓你顯擺了,跑我這充大款兒了?”
鄭秋白不清楚霍峋現在到底掙了多少錢,但不管他掙了多少錢,在現在這個時代,一碗板面只要四塊錢的時代,一百多萬是可以說花就花的嗎?
這樣的冤大頭,在金玉庭開業歷史上,那真是頭一個。
別說鄭爺了,已經躺地下的葉長流要是知道,都得來看看這傻帽兒。
“我不是。”很明顯霍峥不是為了顯擺的,他要是為了顯擺,就不會安生坐到現在才叫鄭秋白知道。
“那你是為什麽,為了給我扣個掙錢都掙到熟人腦袋上的帽子嗎?”鄭爺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随意翹起了二郎腿,“你哥知道了得來剮了我。”
有些人天生就有氣勢和風采,鄭秋白只是随便一屁股坐下,都比霍峋這折騰半天的模樣好看優雅,叫人挪不開眼睛。
霍峋聞言撇嘴,“這是我自己掙的錢,怎麽花怎麽用都是我的自由,和家裏沒有關系,跟霍嵘也沒有關系,他也不會來找你。”
“你的自由,就是當散財童子?”鄭秋白頭疼皺眉,財神都沒霍峋這樣慷慨的。
金玉庭一直以來從未有過會員退費的情況,鄭秋白都不知道怎麽給霍峋開這樣一個先例。
如果實在不行,他就走自己的私賬給霍峋轉過去。
霍少爺洞悉了鄭老板的想法,“我不要你退費。”
“那你要什麽?”要上天嗎?
霍少爺低下頭,“哼。”
“你還敢哼?”
在沉默的對峙中,鄭爺總算意識到不能再回避問題,“你這招對我沒用。”
“什麽招?”受到高人指點的霍少爺佯裝不懂。
“砸錢,順帶裝模作樣引起我注意,這招沒用。”當鄭秋白看不出霍峋這精心打理過的造型嗎?那他這麽多年的會所真白幹了,也白瞎比十九歲的霍峋多活十幾年。
霍少爺緊張。
“我最煩不拿錢當錢的土大款,也煩故意裝模作樣的神經病。”底層小市民出身的鄭爺,對于這種裝13的人有天生的厭煩,“這樣的人我只會在結束生意需要後離得遠遠的。”
土大款·裝13·霍少爺感覺有點熱,逐漸汗流浃背,在心裏開始問候元麒龍。
“這樣很幼稚。”
鄭爺打出致命一擊。
十九歲的男人,最讨厭的就是被喜歡的人講幼稚。
終于感覺到丢臉的霍峋擡眼,“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成為你的VIP,光明正大地來見你,這樣做,也只是希望你今晚不要再去別人的包間。”
夜場中消費力就等于話語權。
霍峋今夜絕對壓倒性的消費額,無疑可以壟斷鄭老板所有的人情時刻。
如果有人想從霍峋的包間裏帶走鄭秋白,那就只能打出比他更昂貴的牌。
但很顯然,直到現在也沒人有這個實力。
“你就這麽想讓我給你端茶倒酒?”鄭秋白嘆氣,傾身去夠桌面上的洋酒和冰塊桶,準備給霍少爺恭恭敬敬的服務。
原本坐着的霍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不是,我沒有想讓你為我倒酒,而且我也不想讓你給別人倒酒敬酒。”
“在我這裏,你什麽都不用做,不想沖我笑就不笑,不想說那些好聽的場面話就不說,你甚至可以當我不存在——只要你能留在這。”霍峋有點卑微地請求起來。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讓鄭秋白不去做這份他看不慣的工作。
如果只有今天一個晚上,鄭秋白沒理由拒絕,但他擔心霍峋這散財童子自以為找到了關鍵方法,以後每天晚上都上趕着來送錢。
而鄭秋白自然不可能每晚都在他的包間,那別的VIP還要不要維系了?
“霍峋,你在金玉庭工作過,你知道我接待客人從來沒有越軌的行為。”鄭爺支着額頭,“你對我的工作性質是不是有點誤解,這是一份正常的工作。”
鄭爺每天都把自己金玉庭的事業當做打工上班,他也只有一個目的,賺錢。
“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都只是出于當下那個環境,事情不是沒有發生嘛。”鄭秋白如今真的不瞎,他對着許新時那樣的人選,也下不去嘴。
真要找個床伴,他怎麽也得找一個能賽得上霍峋的。
霍少爺開口:“我沒有誤解,我知道你是在工作,但我就是不想看見你對別人笑。”
鄭爺:……
“霍峋,有沒有可能,我是在別的包間笑,你看不到?”
“我會想象!”霍峋理直氣壯,他只要一想到鄭秋白對別的客人笑容谄媚奉承,他就不快。
這份獨斷專行,實在是驚到鄭秋白了。
怎麽有人能把自己可笑的臆想說的這樣理直氣壯啊?
鄭秋白咬牙,“你這樣把我的工作攪黃了之後,你來養我?”
“好。”霍峋毫不猶豫點頭。
對于養得起鄭秋白這件事,他有充分的信心。
“我們從什麽時候開始?”
還沒回過神的鄭爺,“什麽?”
“我養你。這件事情從什麽時候開始?明天嗎?還是後天?”霍峋沒在開玩笑,很認真的語氣。
鄭秋白想把桌面上的冰桶砸他腦袋上,“你是上趕着想當我爹嗎?”
鄭父雖然喪良心地抛妻棄子,但壽比烏龜,上輩子鄭秋白死了這老頭都沒死。
“養我?我用你養?”
“不,我想當你愛人。”
話趕話,霍峋幾乎沒有動腦思考,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他想當鄭秋白的愛人。霍峋今晚的回答總是能叫舌燦蓮花的鄭爺一瞬詞窮,盯着霍少爺那張嘴,他腦海裏面閃過了一些屬于上輩子的出格記憶。
怎麽那時候,就沒把霍峋的舌頭咬掉呢?
“霍峋,我不能……”
“不能什麽?不能和朋友的弟弟在一起?我遲早會脫離霍家,所以我們家的家庭關系你不需要擔心,你不會有太多機會和霍嵘碰面。”
“更何況,他只是你的大學朋友,你和誰在一起還要經過他的允許嗎?他算什麽。”
霍峋繃着臉,話說的幹脆利落,可是那被浴袍遮掩的手已經緊張地捏成了拳頭。
鄭爺:……
活了這麽久鄭秋白還真沒被比自己小的人追求過,如果在他記不清的上輩子可能發生過,那他不記得,就是不存在。
良久,鄭爺扶額,“霍峋,你喜歡我什麽?我試着改改。”
“你改也沒用,我知道,你對我好,從一開始就是。”
“對你好?我剛剛都罵你大爺了。”
“我沒有大爺。”更何況,剛剛霍少爺滿腦子都是鄭秋白這罵人不留情的嘴當初親起來怎麽會那麽軟?
“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霍嵘的弟弟,我也把你當弟弟……”
“不是,你之前說過,那是因為你喜歡我。”白首如新,傾蓋如故,霍峋記得真真的,“你說過,你喜歡我。”
鄭秋白悟了,原來他在重生第一天,就該咬掉他自己的舌頭。
他這張破嘴,沒事撩欠什麽霍峋呢?
“而且如果你一點都不喜歡我,那天晚上你為什麽要幫我?”
“那種情況難道要我看着你去幹玉米地裏的青蛙?”那得是多大一只蛙才能吞下霍峋。
“可你明明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秘密。”
“我沒有把那件事情當成一個秘密,充其量算我自己的個人隐私。而且,你知道兩個男人應該怎麽做嗎?”明擺着當時霍峋一個處男沒經歷過這種事,他更不是個同性戀。
未經開采的小雛菊如果獻給一個亂鑿的大棒槌,那下場會相當慘烈。
鄭秋白當時純粹是圖方便,省事。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霍峋眸子黑亮亮的,“我會。”
“你想試試嗎?秋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