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交頸
第088章 交頸
熱浪翻騰, 潮水湧動。他像只溺水的魚兒，急促地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會停止呼吸。
他用力地握住她的腰, 掌心的熱度透過單薄的衣衫灼痛了她的肌膚, 她慌亂地推拒着，卻被他緊緊地壓在懷裏。
唇舌攪動間，熟悉的情潮澎拜而起，瞬間蔓延至全身。謝凝奮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卻依舊不能阻止他猛烈的攻伐。
強烈的悸動從隐秘處噴薄而出, 那一雙含情的桃花眼裏暗潮洶湧，蕩起了潋滟的波光。
看着他漸漸失焦的眼神, 謝凝心一橫，狠狠地咬破了他的舌尖。
濃重的血腥氣不斷地在口腔裏翻湧着，強烈的刺痛喚起了沈幸殘存的理智，迷離的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清醒。
這時, 謝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毫不遲疑地推開了他。沈幸踉跄着後退了一步，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絲迷惘。
“你等着，我去找素雲。”
謝凝起身離去的時候, 沈幸眸光暗沉地握住了她纖細的胳膊, 嗓音沙啞地阻止道：“阿凝……別走……”
望着他蒙上欲色卻又楚楚可憐的眼神, 謝凝眸光一緊, 艱難地咬了咬唇, 卻還是推開了他的手。
“我很快就回來……”
望着謝凝倉皇而去的背影, 沈幸瞳孔微縮, 痛苦地蹲下身來。
他試圖運功壓制體內的燥熱，可催動內力的一瞬間, 全身的氣血都逆流而上，叫嚣着想要釋放。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似迸裂的火花般炙熱滾燙。
謝凝着急忙慌地找到了南苑，可四處都尋不到素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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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無果後，想到沈幸還等在房中，她不敢多耽擱，立刻小跑着回到了西苑。
推開房門時，一陣風吹滅了搖晃的燭火。月光透過窗檐灑在了屋內，謝凝憑着記憶，摸索着走到了床邊。
可她還沒站穩腳跟，就被一股力道緊緊地箍住，天旋地轉間，她被緊緊地壓在了桌上。
“唔……”巨大的驚吓中，她甚至來不及開口，就被他狠狠地堵住了嘴唇。
唇齒糾纏間，理智漸漸潰散，歡愉如潮水般席卷而來，抗拒的手逐漸軟化，緩緩地摟住了他的腰。
夜深人靜，滿室生香。
荼靡的香氣絲絲縷縷地萦繞在鼻間，抒解之後，沈幸也曾有片刻的清醒。謝凝推搡着從他身下站起來，剛系好腰帶，就又一次被他扣住了腰。
她驚悚地轉過身去，卻對上了一雙沾滿欲念的眼睛。
“沈幸，你……”
接着便是一陣強有力的托舉，等她回過神時，自己已經穩穩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還得再幫我一次……”
即便他極力隐忍，可體內的熱浪還是不斷翻騰，甚至比第一次時還要強烈。
直到星河垂落，這一場激烈的情動才漸漸平息。
看着躺在臂彎裏昏睡過去的謝凝，沈幸的眸中浮現了一抹深切的憐惜。
謝凝這一覺直睡到卯時二刻才醒。睜眼時，床上空空蕩蕩，連躺在身側的阿粟都不見了蹤影。
她心口一震，慌亂地坐起身來，正要掀被下床時，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了開來。
一束刺眼的陽光透過門框照進了屋子裏，謝凝下意識地擡手遮住了眼睛。
“你醒了？”
沈幸抱着阿粟，眉眼含笑地走進了屋裏。
謝凝迅速放下手，語氣不善地質問道：“你把阿粟帶到哪兒去了？”
見狀，沈幸眸光一凝，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我怕他吵醒你，所以抱他出去曬會兒太陽。”
謝凝面上一怔，眼中生出些許尴尬。她不自然地垂下眼眸，嗓音低啞地說道：“把阿粟給我。”
沈幸沉默地走到床前，神色黯然地将懷中的阿粟放入了她的臂彎中，語氣落寞地說道：“阿凝，我說過不會和你搶阿粟的。”
她的防備和猜疑讓沈幸很是失落，向來高傲的他沮喪地垂下頭，面上生出一抹顯而易見的脆弱。
謝凝緊緊地抱着懷裏的阿粟，纖長的睫翼微微顫動着，讪讪地垂下了眼眸。
蘇醒的那一刻，看到空蕩的床鋪，她下意識地感到恐慌。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絕不能再失去阿粟了，否則她會活不下去的。
“阿凝……”沈幸抿了抿唇，艱澀地喚着她，眸中滿是頹喪。
“你走吧！”謝凝頭也不擡地驅逐着他，嗓音冰冷又決絕。
“阿凝？”沈幸難以置信地望着他，既震驚又難堪。望着她回避的神情，他酸楚地說道，“昨夜是我不好，你生氣我也能理解。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從沒想過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與她交頸纏綿，可當時的情勢下，他只能來求她。
原以為一夜缱绻後，她會有所軟化，卻沒想到這場意外反而将她推得更遠。
“沈幸，我不是傻子！”激·情冷卻後，她漸漸找回了理智。好端端的他怎麽就誤飲了楚王的暖情酒？
不過是一個拙劣的陰謀，當時情勢混亂，她來不及細想，可這件事根本就經不起琢磨。
看穿了她心底的猜測，沈幸心口一滞，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涼。“我沒有算計你……”
“不必再說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事情已經發生了，傷害也已經造成，解不解釋還有什麽分別？
“我還不至于卑劣到要自導自演的地步！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你就會知道我沒有騙你。”
她的懷疑無異于在他的臉上甩下一個響亮的耳光，他向來驕傲，何曾受過這樣的猜忌。
即便低着頭，她也能夠感受到他憤怒屈辱的目光，可面對他的辯解，謝凝始終一言不發。
遲遲等不到她的回應，沈幸滿心失望地垂下眼眸，落寞地轉身而去。
他離開後，低垂的頭顱下，謝凝悄悄紅了眼眶。
她厭惡他的算計，卻也恨自己不夠狠心。
錯誤既已鑄成，後悔亦是無用。除了冷漠地和他決裂，她沒有更好的選擇。
懷中的阿粟咿咿呀呀地哼着，謝凝鼻頭一酸，忽然落下淚來。
她不需要情愛，往後餘生，有阿粟就夠了！
翡翠來送午膳的時候，看着謝凝倚在窗邊神色落寞的模樣，立刻就想起了早起時看見沈幸的場景。
她捧着熱水進屋時，他正優雅地系着腰間的玉帶，那一副慵懶中帶着歡愉的神态，讓她驚得差點咬到舌頭。
承公公讓她去玉漱齋伺候的時候，她還以為謝凝是楚王養的小妾。可後來沈幸闖入房中，看着他和阿粟如出一轍的容貌，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楚王養在院子裏的這個夫人竟然生下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而且他們之間的關系還十分古怪。
“夫人，該用膳了。”将午膳擺在桌上後，翡翠語氣輕柔地叫喚道。
謝凝幽幽回眸，神色淡淡地拿起了碗筷。她正吃着飯，屋外忽然出現了一抹嬌俏的身影。
“你就是原先住在玉漱齋的玉盞姑娘？”
耳畔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嗓音，謝凝狐疑地擡起頭來，便看見門外站着一個明豔動人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大紅刺繡折枝金帶裙，頭上簪了一只海棠步搖，瞧着分外雍容華貴。只一眼，謝凝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立刻擱下碗筷，起身朝她行了個禮。
“奴婢拜見王妃。”
見謝凝稱呼眼前的女子為王妃，翡翠吓了一跳，立刻跟着行起禮來。
站在門外的韓妙儀上前一步，溫柔地将她扶了起來。“不必多禮。”
說罷，她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丫鬟淩波，淩波立刻會過意來，笑眯眯地對翡翠說道：“王妃有話要跟夫人說，你跟我去外頭守着吧。”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屋子，韓妙儀笑着松開了謝凝的手，視線落在了桌上還沒吃完的那些飯菜上。
“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打擾你用膳了。”
“我已經吃飽了，王妃無需介懷。”看着笑吟吟的韓妙儀，謝凝的眼中生出了些許疑惑。
“早就聽說玉漱齋裏住着一位容色傾城的夫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很早之前她就聽說過這個住在玉漱齋裏的玉兒姑娘，王府之中人人都知道楚王待她極其厚愛，前些日子還将她所t生的孩子收作了義子。
“王妃過譽了，奴婢愧不敢當。”摸不清她的來意，謝凝不禁有些慌亂。
看出了她的拘謹，韓妙儀眸光一閃，柔聲說道：“你不必緊張，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說着，她笑着握住了謝凝的手，溫柔安撫道：“坐下說話吧。”
謝凝眸光一怔，順從地坐了下來，可心底仍存着疑惑。
“王妃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樣，謝凝總覺得不安。
“我只是想來瞧瞧，能讓他喜歡的女子究竟是什麽模樣。”
能被他逾矩安排進南苑的婦人，想想就覺得神奇。從知道有她這麽個存在的時候，韓妙儀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芳容。
她的眼睛裏閃爍着濃濃的興趣，完全沒有一絲惡意。發現了這個事實後，謝凝驚愕地咬了咬唇。
“王妃誤會了，我與殿下并沒有男女之情。我出身卑賤，不敢與殿下相提并論。”
看着她焦急辯解的神态，韓妙儀撲哧笑出聲來：“你不必如此緊張，就算有也沒關系，反正我和他也只是一場交易。”
聞言，謝凝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卻見韓妙儀掩唇笑道：“這話我只告訴你一人，你可一定要為我保守秘密。”
說着，她便附在謝凝耳邊，小聲地說起了自己和楚王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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