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求助
第087章 求助
玉盞一連病了幾日才漸漸好起來。
大夫來診脈的時候, 她面色蒼白地倚在床頭,看着格外嬌弱。
“你為何要瞞着我?”易容成老大夫的清衡嗓音沉郁地質問着,眼底滿是哀痛。
“對不起……”她并不是存心要瞞他, 只是事發突然, 連她自己都還在為此糾結。
可解釋已然蒼白無力,望着那雙飽含失望的眼神,她愧疚地垂下了眼。
清衡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可這份愛慕她注定無法回應。從她決定接近崔琰的那一刻, 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這個孩子不能留, 我會想辦法幫你流掉他。”
“不,我不能這麽做。”玉盞急促地擡起頭來, 眼底滿是不容撼動的堅持。
“你那麽恨他,為何還要生下他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若是生下這孩子,你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清衡激憤地紅了眼, 痛苦地握緊了拳頭。
“清衡,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這個孩子還有用處。我必須留着他。”
“你想做什麽?”看着她含恨的眼神,清衡心頭一凜,t 莫名生出了幾分不安。
玉盞凄涼地笑了笑, 眸中滿是清冷和破碎。她伸手撫上平坦的小腹, 哀愁地說道:“我要讓他們母子反目成仇, 也要讓侯府不得安寧。”
這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就算勉強生下來, 他也會痛苦一輩子。與其這樣, 還不如讓他獻祭生命,好給自己當一回籌碼。
她雖殺不了崔琰, 卻可以攪亂侯府,讓他們後院失火、自亂陣腳。
看着玉盞眼中不斷翻騰的恨意,清衡心口一緊,不贊同地反駁道:“我知道你想報仇,可這麽做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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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清衡充滿憂慮的語調,玉盞眸光一斂,放在小腹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她沒有回答,眼中卻寫滿了堅持。
他不會明白被自己曾愛慕過的人摧毀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
看着她逐漸黯淡的眸光,清衡悄悄攏緊了袖中的手,眼中劃過一抹痛色。“你還喜歡他是嗎?”
玉盞震驚地擡起頭來,瞳孔劇烈地收縮着,面上浮現了一絲難堪。
她以為自己将心事藏得很好,卻沒想到還是被清衡一眼看穿了。她無措地咬緊嘴唇,心虛地不敢和他對視。
她的逃避讓清衡喉嚨一緊,酸澀地說不出話來。
長久的沉默後,清衡眸光微沉,強忍着心痛說道:“無論你做什麽,都不要傷害自己。”
清衡離開後,望着窗檐上那一層厚厚的冰花,她悲傷地留下了兩行熱淚。
出了年節之後,天氣變得越發寒冷,和北戎的幾次交戰中,魏軍卻出師不利、接連戰敗。
邸報傳回上京後,端慶帝龍顏震怒,在朝會上發了好大一通火,一衆文臣面面相觑,最後還是丞相頂着巨大的壓力站了出來。
“皇上,還是讓更熟悉北戎軍隊的永昌侯帶兵退敵吧。”
早在端慶帝拒絕永昌侯的時候,老謀深算的丞相就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可當時他不願得罪皇帝,只能隐而不發。
只是現在事态已經演變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他作為一國丞相,不得不挺身而出。
端慶帝陰沉着一張臉,許久都沒有說話。這時許多大臣都出列附和起了丞相的主張。
“皇上,丞相大人所言有理啊!”
端慶帝眉心一緊,不悅地掃視着人群,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崔琰身上。
“崔琰,你父親告病在家,如今可痊愈了嗎?”
站在隊列中的崔琰緩緩走出人群,神色從容地說道:“家父已經病愈,但憑皇上差遣。”
聽着他義正言辭的回答,端慶帝額角微動,眼底閃過一絲譏诮。“既然永昌侯已經無恙了,那朕就任命他為平北大元帥,領五萬兵馬北上平亂。”
“微臣替家父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永昌侯領兵出征的那一日,端慶帝親自将他送至城門口,連久居深宮的崔晗也跟着走了一趟。
“父親,您一定要多多保重啊!”望着永昌侯微白的鬓發,崔晗不禁紅了眼眶。
“娘娘放心,微臣定會全力退敵。”永昌侯感慨萬千地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鄭重地遞到了崔晗的手上。
“微臣此去恐怕趕不上皇子的洗三宴了,這塊玉佩就當作是我送給他的禮物。”
聞言,崔晗眼眶一熱,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端慶帝憐惜地摟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哭了,就算趕不上洗三宴,也一定能趕得上太子的冊封禮。”
崔晗面上一震,慌亂無措地望着他,難以置信地說道:“皇上,你……”
“朕已經決定了,等你平安生下皇子,朕就冊封他為大魏的太子。”迎着崔晗震驚的眼神,端慶帝的唇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站在一旁的永昌侯心念一動,眸中劃過一道暗色。
策馬揚鞭的那一刻,他的心裏反複地想着端慶帝的那一句承諾。
他特意當着自己的面,說出要冊封晗兒肚子裏的孩子為太子,與其說是安撫,不如說是告誡。
兵權在手,端慶帝怕是寝食難安。他特地帶來了晗兒,為的就是告訴他,只要他一心為主,他的外孫日後就能繼承大魏的皇權。
可若是他心懷怨恨,生出妄念,那麽他的夫人和一雙兒女都會成為權利鬥争下的齑粉。
他是馳騁疆場、風光無限的大将軍,卻也是攥在帝王手心裏的棋子。為了家人,為了侯府,他必須要打贏這場戰役。
邊境戰事愈演愈烈,就在永昌侯帶領大軍趕到邊關之時,一封密信悄悄地傳回了上京。
禦書房內,端慶帝憤怒地推翻了堆疊在桌上的奏折,面色陰沉如水,讓人不寒而栗。
“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見他面露兇光,何益瑟縮着勸慰道。
“永昌侯……”端慶帝憤憤不平地咬着牙,一雙墨色的眼眸裏滿是嗜血的鋒芒。
“皇上……”何益憂心忡忡地走上前去,正猶豫着該如何安慰他時,眼睛卻忽然瞥見了端慶帝捏在手裏的那一封信。
他心頭一震,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待看清了上頭所寫的內容之後,他顫抖着說道:“皇上,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
端慶帝冷哼一聲,沉怒地說道:“誤會?證據确鑿,還有什麽誤會可言?”
為了重掌兵權,崔問竟然故技重施,讓季康故意戰敗,好讓他名正言順地領兵出征。
可他初登帝位,邊境不穩,若是殺了崔問,只怕北戎難滅。可若是留着崔問,總有一日會威脅他的皇權。
就在他憂思難安的時候,皇後徐瑤出現在了禦書房外。
“皇後娘娘,皇上正為國事煩心呢,此刻怕是抽不開身。”
“何公公,你去回禀皇上,就說本宮是為邊境戰事而來。”看着何益緊鎖的眉頭,徐瑤的面上露出了一抹自得的笑意。
皇後很快就被請了進去,再出來之時,她的眼中閃動着難掩的得意。
沒人知道他們在禦書房裏說了什麽,但自那日之後,帝後之間的互動日益緊密起來。
春寒料峭的時節,江夏迎來了一場盛大的喜事。
楚王成親了!
王府裏張燈結彩,到處洋溢着一片喜慶氛圍。宴席從午後一直吃到了黃昏,素雲被拉着去新房看王妃的時候,謝凝正在西苑照看阿粟。
大婚前幾日,謝凝便央求楚王讓她搬到了空置已久的西苑。
比起奢華熱鬧的南苑,西苑顯得分外冷清,可對謝凝而言,幽靜反而更讓人安心。
夜色漸沉,阿粟睡下之後,謝凝便抱着幹淨的衣物,走到浴間擦洗起身子來。
可她剛褪下衣裙,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推了開來。她大驚失色地套上衣物,可還沒系好腰帶,就看見沈幸腳步踉跄地走了進來。
明明是寒冷的春夜,他的額頭上卻沁滿了汗珠,那一張俊逸的面容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連眼神都有些迷離。
“沈幸,你怎麽了?”倉促地系上腰帶後,謝凝又驚又疑地望着他。
“阿凝,你幫幫我……”沈幸腳步虛浮地朝她走來,卻在即将碰到她的時候,腳步一歪,差點就跌在了她的身上。
謝凝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身體相貼的時候,她明顯地感受到了他身體上異常滾燙的溫度。
“你身上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生病了?”她一邊詢問,一邊擡手撫上了他滾燙的額頭。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沈幸緊緊地握住謝凝的手,眸光熾熱地望着她,眼底生出了熱切的欲·念。
這樣的眼神太過熟悉,謝凝心慌地推開他,卻反而被他箍得更緊。
灼熱的呼吸灑落在她的面頰上,沈幸嗓音低啞地哀求道:“阿凝,你幫幫我……”
他的體溫越來越熱,眼神也逐漸變得迷亂。謝凝心驚膽戰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倉皇不安地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我,誤喝了……楚王的酒……”巨大的沖擊下,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謝凝面上一怔,狐疑不解地追問道:“今日是殿下大喜的日子,他的酒有什麽問題?”
即便強行忍耐,可體內的熱浪還是卷席着全身,連意志都變得昏沉起來。沈t幸用力地咬着舌尖,強迫自己保持一絲清醒。
“那是……暖情助興……的酒。”話音剛落,更猛烈的一股浪潮奔湧而來,體內像是有什麽要裂開一樣。
沈幸眸光一暗,俯身将她抵在床柱上,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