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手段
第039章 手段
暗黑的夜晚, 漫天的火光。他帶着一隊人馬,提着染血的長劍,屠戮了沈家滿門。
那孩子是他親自動的手, 長劍刺入小小的身軀時, 他曾親眼看着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二十年過去了,他竟然沒有死嗎?
“他是誰?”崔問顫抖着握着那張畫像,眼裏滿是恐慌。
看見了他眼底的慌亂,崔琰心中一沉, 語氣艱澀地說道:“他就是沈幸。”
“沈幸……”崔問顫抖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眼底彌漫着深深的恐懼。
“父親,他到底是什麽人?又和我們侯府有什麽恩怨?”
然而面對崔琰的詢問, 崔問卻遲遲不肯回答。那是他深埋心底的罪孽,他沒辦法撕破自己的僞裝,将醜陋的一面展示在兒子的面前。
見他沉默不語,崔琰焦急地握緊了拳頭。“父親, 你快告訴我, 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你出去。”
聽到他的質詢,崔問緩緩擡起眼眸,可他既沒有辦法說出真相, 也無法洗刷自身的冤屈, 只能呆楞地看着一臉關切的兒子。
“父親, 你說話呀!”崔問的沉默讓崔琰徹底亂了心神, 他焦灼不安地拉扯他的衣袖, 連嗓音都擡高了幾分。
聽到這頭的聲響, 一個獄卒立刻小跑着走上前來。“你不要命了, 天牢重地也敢高聲喧嘩?”
遭到訓斥的崔琰雙眼通紅地看着沉默不語的父親,一顆心如墜冰窟, 再無半分熱氣。
離開天牢後,一路上崔琰都神色黯然地低垂着頭。
父親看見沈幸的畫像時是那樣的驚愕和恐懼,很顯然這其中有着他所不知道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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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被困天牢,阿凝不知所蹤,母親和妹妹除了傷心哭泣外,什麽忙都幫不了。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可他想不明白,和沈幸有仇的是父親。為何他要擄走阿凝?莫非,他觊觎阿凝的美貌,想要将她占為己有?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大理寺門,外沈幸那個挑釁又輕蔑的眼神。阿凝落在他的手上,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若是沈幸起了邪念,他的阿凝又該如何是好?想到此處,他的眸中閃過一抹陰郁,手指捏得咔嚓作響。
臨別時,望着他陰沉的面色,嘉和郡主不安地說道:“該幫你的我也已經幫了,你若是想找沈幸的麻煩,就自己去春風如意樓守着,往後別再來堵我了。”
說罷,她徑自上了馬車。車輪滾動時,望着垂落的簾幔,崔琰的面色生出了一抹狠戾。
到了四月底,謝凝已經消失了一個多月。
眼看着永昌侯府出了事,害怕受到牽連的謝文霆,連夜雇了船,帶着一家人逃離了上京。
僻靜的別院裏,謝凝沉默寡言地坐在窗前,望着屋檐下滴落的春雨和院子裏凋零的薔薇,心中生出了一股強烈的苦悶和憂慮。
這些日子沈幸沒有再來過,她本以為可以度過一段平靜的時光,可自己的身體還是出現了異樣。
一向很準的月事忽然延遲了。吃午膳的時候,她只吃了一口魚肉就忍不住犯起了惡心。
起先她以為是魚肉沒有處理幹淨,可這樣的症狀持續幾日後,她便覺出了不對。
她每日惶惑不安,卻又不敢聲張,害怕真的查出了什麽就更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她惴惴不安地隐瞞着,卻還是被廚娘看出了端倪。
今日一早,廚娘就給她送來了一包果脯,語氣暧昧地說道:“這包果脯是我特地讓人去城裏買的,最是開胃。姑娘如今身子嬌貴,可不能怠慢,一會兒我就去給你熬一碗參湯補補身子。”
聽了廚娘的話,謝凝卻心口一滞,眼底滿是倉惶。望着廚娘含笑的神情,她咬了咬唇,遲疑地說道:“這件事你可以先不要說出去嗎?”
廚娘先是一愣,随後恍然大悟地笑道:“也對,這麽大的喜事,還是應該姑娘親口告訴少主才好。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見廚娘會錯了意,謝凝只好将錯就錯地應下。“多謝嫂子成全。”
“姑娘不用跟我客氣。這果脯我就放這了,姑娘若是惡心難受了,就吃幾個壓一壓。”
廚娘樂呵呵地離開後,望着桌上的那包果脯,謝凝憂郁地攥緊了手心。
午後天空下起了雨,她就這麽陰郁地在窗前坐了一個時辰,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悄無聲息的離去。
可若真的逃不開,她又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要将這個孩子生下來,讓他成為這段孽緣的苦果嗎?
就在她滿心糾結郁郁寡歡之際,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緊接着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緩緩走到了她的身前。
熟悉的果木香味飄到了鼻尖,謝凝心中一怔,猛然轉頭看向來了來人。
“阿凝,瞧我給你帶了什麽。”沈幸溫潤地看着她,像變戲法一樣,從袖中抽出了一個長條形狀的油紙包。
他獻寶似的拆了開來,一根紅豔豔的冰糖葫蘆就露了出來。
看着那包裹着一層紅色糖衣的冰糖葫蘆,謝凝的眼中閃過一絲動容。
在謝家別院的時候,她曾跟他說過,小時候一直很羨慕謝沅,因為繼母趙氏總會在謝沅哭鬧的時候讓人去街上買一根冰糖葫蘆回來哄她。
起初她也眼饞,可所有人都無視她的渴望。謝沅更是惡劣,吃不下的時候寧願扔在地上也不肯分她一顆。
後來她住進了別院,山野間沒有販賣冰糖葫蘆的人。只偶爾碰上廟會時,她才會買上兩根,以慰兒時之憾。
見她神色黯然,沈幸輕柔地将糖葫蘆塞到了她的手上,笑着催促道:“我走了好幾條巷子才尋到的,如今天熱了,糖衣都有些消融了,你快吃吧。”
看着他溫柔的笑臉,謝凝心口一酸,沉默了片刻,忽然将糖葫蘆丢在了地上。
“我早就不喜歡吃冰糖葫蘆了。”
辛辛苦苦尋來的東西被她如此無情地丢棄,沈幸眸光一滞,面上生出了幾分痛惜。
“那你喜歡吃什麽,我立刻就讓人去買。”
謝凝冷漠地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厭惡。“沈幸,你不用費心讨好我,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原諒你。”
他欺騙了她的感情又磨滅了她的自信,此刻還想要通過一些小恩小惠來收買她的心,這世上哪裏這麽便宜的事?
她絕情的話語猶如一把鋒利的劍,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上。沈幸面色一變,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冷厲。
“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冷酷的眼神并沒有吓到謝凝,她無畏地迎上了泛着寒意的目光,沉郁地說道:“我要你放了我。”
“你明知道我不會放手,為什麽還要反複提起?”
無視他眼中的怒氣,謝凝的心中蔓延起一股強烈的悲憤。
“沈幸,是你剝奪了我的自由,毀掉了我的一切,難道你還想要讓我心甘情願做你的傀儡,對你感恩戴德至死不渝嗎?”
看着她燃燒着熊熊怒焰的雙瞳,沈幸緊緊抿着唇,雙手撐在椅背上,以不容拒絕的強硬姿态将她禁锢在雙臂之間。
“我們注定要糾纏一輩子,哪怕你恨我,我也絕不會放手。t”
他目光灼灼地凝視着她,在她震驚又絕望的眼神中,低頭俘獲了那一片柔軟卻傷人的紅唇。
謝凝死死地咬緊牙關,推拒着他不斷侵襲的唇舌。沈幸卻惡劣地掐住了她的腰,在摩挲中引發了她的驚呼。
下一刻,他便堂而皇之地探入柔軟的唇腔,強勢地攻城略地。
滾燙的吻掀起陣陣熱浪,本就因為害喜而胸悶的謝凝呼吸變得愈發急促,像極了擱淺的魚兒,在幹涸的淺灘裏垂死掙紮,卻依舊無力喘息。
她拼命地推拒着沈幸不斷靠近的胸膛,可他們之間懸殊太大,就算她用盡全力也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呼吸變得越來越稀薄,謝凝心一橫,用力地咬住了他肆虐侵襲的舌頭。
強烈的疼痛從舌尖傳來,血腥氣彌漫在唇齒之間。沈幸驚愕地撤離,滿臉都是怒色。
他退離的那一刻,口中濃重的血腥氣引起了一股強烈的惡心。謝凝捂住胸口,一個勁地幹嘔着,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此時沈幸還不知道她懷有身孕,她作嘔的反應讓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厭惡。
他的眸光漸漸晦暗,流動着幽微迷離的光芒。那是風暴來臨前的平靜,危險得讓人膽戰心驚。
停止幹嘔後,謝凝再度擡起了頭,對上的就是他陰沉的眼神。
她不由得心中一震,面上露出了深切的惶恐。
沈幸伸手掃落桌上的杯盞,眸光深沉地将她從椅子上提了起來,随後俯身而下,将她緊緊地壓在了身下。
“你不能再這麽強迫我……”撇去滿眼的驚慌,她的眸中蓄滿了羞憤的淚水。
沈幸冷笑一聲,眼底滿是戲谑和殘忍。“這一次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求我……”
說着,他從腰間的香囊裏掏出一粒圓潤的藥丸,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塞入了她的口中。
他的動作太快,快到謝凝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擡高下巴囫囵吞咽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麽?”謝凝惶惑不安地看着他,滿眼都是恐懼。
沈幸伸手撫上了她驚恐的眼睛,柔聲誘哄道:“你不用害怕,很快你就會舒服了。”
他話音剛落,謝凝就感覺到體內升騰起一股莫名的躁意,如潮水般漫過四肢,抽幹了她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