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肮髒手段
第026章 肮髒手段
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 玉盞喉頭一緊，氣憤地抱怨道：“二姑娘她實在是欺人太甚！”
姑娘家的臉比什麽都金貴，她倒是好, 一上來就朝人臉上打。
“我去給姑娘打盆冷水來敷一敷吧。”玉盞重重地嘆了口氣, 轉身走了出去。
忙活了許久，謝凝面上的紅腫總算是退了幾分。可一想到剛離開侯府就出了這樣的事t，玉盞還是憂心忡忡地勸說道：“很快就到婚期了，這當口可不能出什麽亂子, 姑娘再忍一忍吧。”
“你放心吧, 我都明白。”看着玉盞憂慮的眼神，謝凝沉重地點了點頭。
忍不忍, 也都忍了這麽多年了。如此緊要關頭，她斷然不會因為謝沅而功虧一篑。
“時候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替謝凝鋪好床鋪後，玉盞才姍姍離去。
可這一夜, 謝凝卻思慮甚重、輾轉難眠。
第二日起床的時候, 她面上的掌印仍未完全消退。玉盞為她塗了一層厚厚的脂粉，才勉強将那紅痕遮掩下去。
只是請安之時，不出意外地遭到了謝文霆的訓斥。
“今日也就算了, 日後切不可再做這般濃豔的妝扮。你往後是要做世家兒媳的人, 言行舉止衣着打扮都要端正穩重些。”
看着謝沅幸災樂禍的眼神, 謝凝緊緊地握着拳, 沉默地垂下了頭。
他只看到她面上厚重的脂粉, 卻沒想過向來不施粉黛的她為何要做如此打扮。
呵, 他一貫就是如此, 只看結果不問緣由。她又如何能期待他為自己主持公道呢？
一頓早膳便是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中用完的。
Advertisement
用過早膳後，趙氏就帶着一雙兒女出門游玩去了。謝文霆則出去巡視謝家在上京城的幾間鋪子。
因為待嫁的身份, 謝凝失去了外出的資格，只能孤獨地待在自己的閨房裏。
三日後，恰逢朝廷休沐。一大早崔琰就帶着崔晗來了謝宅。
趙氏擺了一桌酒席，熱絡地招呼着兄妹二人。
宴席上謝文霆與崔琰小酌了幾杯，言談間他對這個準女婿越發滿意。
“懷瑾學識淵博、氣度不凡，能有你這樣的佳婿，實乃阿凝之幸。”
面對謝文霆的稱贊，崔琰寵辱不驚地笑了笑：“叔父過譽了，能娶阿凝為妻，也是懷瑾之幸。”
聞言，謝文霆咧嘴一笑：“哈哈哈，好！懷瑾如此謙遜，阿凝嫁給你，老夫無憂矣。”
席間氣氛融洽，用完了午膳後，謝文霆邀請崔琰去書房對弈，崔晗則跟着謝凝去了她的閨房。
“嫂嫂，我好想你啊！你不在府裏，我可無聊了。”四下無人時，崔晗拉着謝凝的胳膊一個勁地撒嬌。
“這些日子你不是忙着出門相看嗎？怎麽會無聊呢？”謝凝微笑着看向她，也只有在崔晗面前，她才會笑得如此輕松。
“唉，別提了。那些個貴公子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要麽就是長得差強人意，要麽就是風流成性，不光是我，連母親也一個都沒瞧上。”
說起那些公爵王侯家的子弟，崔晗忍不住撇了撇嘴，滿眼都是嫌棄和不屑。
“說起來，像哥哥這樣才貌雙全的世家公子果然是世間少有啊！唉，沒想到我的姻緣路這麽坎坷，連個順眼些的人都遇不到。”
見崔晗耷拉着眉眼，謝凝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安慰道：“別這麽沮喪，姻緣天定，你遲早會有合意的郎君。”
看着謝凝關心的眼神，崔晗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調皮地說道：“不管了，遇不到也沒關系，反正有哥哥和嫂嫂在，就算一輩子不嫁人，我也可以過的很好。”
她的丫鬟雪絨聽見了，驚駭地叫道：“那可不行，姑娘怎麽能不嫁人呢？”
聞言，崔晗撲哧一笑：“我嫁不嫁人與你何幹？難不成你還等着做我的陪房嗎？”
被打趣的雪絨面上漲得通紅，羞惱地叫嚷：“姑娘，奴婢是為你着想，哪裏就有別的心思了？”
“好好好，是我誤會你了，你別惱，我不說就是。”崔晗偷笑一聲，轉頭看向謝凝，戲谑地問道：“嫂嫂，你的陪房不會只有玉盞一人吧？”
見謝凝面色一滞，崔晗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正色道：“等你們成了親，少不得要預備一個通房丫頭。與其被旁人鑽了空子，倒不如你自己先準備起來。說到底，還是自己的人用着放心，身契捏在手上，往後也好拿捏。”
謝凝從沒想過這些事，這些年來她的身邊一直也只有玉盞一人。真到了成親的時候，趙氏定然會趁機塞幾個眼線來。
趙氏的人她尚且還能防備，可若是朱氏也送了人來，她少不得要給對方幾分情面，到時候就真是被動了。
“玉盞對你忠心耿耿，将來倒是可以提拔她做個姨娘，往後遇到了事也好有個幫襯。”
見謝凝沉默不語，崔晗善意地提醒道。
聞言，謝凝擡眸看向玉盞，只見她面頰緋紅，似乎也默認了崔晗的提議。
玉盞的确對她衷心不二，是個可以倚重的幫手。想到此處，她緩緩問道：“玉盞，你願意嗎？”
被點名的玉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驕不躁地答道：“奴婢全都聽姑娘的。”
不拒絕，那就是願意了。明白了她的選擇，謝凝靜默片刻，随後輕聲說道：“你先起來吧。”
“嫂嫂，你也別不開心，就算有了妾室姨娘，也沒有人能越得過你，只有你才能做侯府的主母。”
“我明白，謝謝你，晗兒。”明白崔晗是在為她打算，謝凝滿眼都是感激。
畢竟能如此推心置腹地說出這番話，這個世上也就只有崔晗了。
“嫂嫂與我客氣什麽？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是真心盼着你和哥哥能恩愛一生。”崔晗溫柔地笑着，眼裏滿是真誠。
也許是她和謝凝天生投緣，又或者是愛屋及烏，真心期盼着哥哥能一輩子幸福。
此間溫情脈脈，外頭卻忽然吵嚷了起來。
趙氏身邊的丫鬟綠翹着急忙慌地推開門，氣急敗壞地說道：“大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看見那張熟悉的臉，謝凝心中一驚，沉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世子他……”綠翹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了半天，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到底怎麽了？”謝凝眸色一沉，面上浮現了幾分冷意。
“是我哥哥出了什麽事嗎？”崔晗面上一驚，狐疑地站起身來。
“世子他，他走錯了房間，與二姑娘……”綠翹恰合時宜地頓住了，可後面的話即便不說，謝凝和崔晗也已經聽出了幾分大概。
崔晗面色一冷，眼底生出了幾分怒意，腳步沉沉地走上前去，厲聲斥道：“我哥哥在哪？快帶我去！”
綠翹被她突如其來的斥責吓了一跳，心驚膽戰地點了點頭，倉惶地領着她們往謝沅的院中走去。
兩間院子離的并不遠，中間只隔了數道回廊。這座宅子的構造與傳統的北方宅院不同，頗具南方建築的特色，庭院幽深，回廊曲折，無人引領，的确很容易出錯。
院子裏早已圍滿了人，趙氏和謝文霆面面相觑地站在屋外，誰都不敢推門進去。
見崔晗和謝凝來了，圍觀的下人紛紛低下了頭，自覺地給她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崔晗沉着臉，面上早已不複往日的嬌柔。她大步上前，當着謝文霆和趙氏的面，一把推開了房門。
屋內散發着靡靡香氣，地上散落着層層疊疊的衣物。崔晗正要往前走時，趙氏忽然上前拉住了她。
“崔姑娘，不可沖動啊！”
看着趙氏虛僞的眼神，崔晗憤怒地甩開了她的手。可當她跨入門檻的那一刻，沉默多時的謝凝叫住了她。
“晗兒，別去……”
崔晗心頭一震，遲疑地轉身看向站在人群前的謝凝，卻見她面色沉重地朝自己搖了搖頭。
到底是還沒有成親的女子，裏頭躺着的又是她的親哥哥，說什麽她也不該進去。
可眼看着哥哥被人算計，她又如何能咽得下這股惡氣？
知道她心中憤怒又委屈，謝凝轉頭看向了玉盞，語氣肅然地說道：“玉盞，你進去看看。”
被點名的玉盞愣了一瞬，随即面色一滞，神情嚴肅地走了進去。
知道玉盞日後會是謝凝的陪房，趙氏和謝文霆也沒有阻止。看着垂落的床幔，崔晗憤懑地背過身去，腳步沉重地走到了謝凝身邊。
“父親，先讓他們散了吧。”看着圍在院子裏的一衆下人，謝凝語氣冰冷地說道。
謝文霆面上一緊，這才反應過來，忙讓身邊的管事将府裏的下人全都趕了出去。
一盞茶的功夫後，玉盞面色凝重地從屋裏走了出來。不必說話，謝凝和崔晗就讀懂了她的眼神。
心中咯噔一下，崔晗面色一沉，憤怒地看向謝文霆和趙氏。
“我哥哥向來穩重t，絕不會做這種污人清白的事。今日的事，必定是有人使了肮髒手段，叔父若是不能給我們一個說法，侯府絕不對善罷甘休！”
作為一個晚輩，她說出這樣的話已然失了禮數，可一想到哥哥遭人算計，行了這等龌龊之事，她就恨不得沖進去将謝沅千刀萬剮。
“崔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家阿沅算計了世子不成？”見崔晗撕破了臉，趙氏憤憤不平地質問道。
“住嘴！”見狀，謝文霆面上一黑，怒氣騰騰地呵斥着趙氏，反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