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收徒乃是大事,許若愚和江尋兩人帶着趙田一起去了吉祥鎮。
這時候趙田開始緊張了:“若是師父不同意我去如意鎮怎麽辦?若是他留我怎麽辦?若是……”
江尋拍了拍他的腦袋,失笑:“哪來這麽多若是,遇見問題便解決問題,何來那麽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三人到了吉祥鎮,直奔趙田的師父家。
其實他也算不得趙田的師父。
趙田是個孤兒,被老先生撿了回來,自此便在老先生身邊長大,也學了些藥理,在藥堂裏幫忙。
趙田支支吾吾地說了自己的想法,以為老先生會責罵他,沒想到他卻點點頭說道:“好,找到自己的出路便好啊!以後就安心待在如意鎮學本事吧!我這裏你也不用操心了!”
趙田大喜過望,磕了幾個頭道:“師父,不,爹!以後您就是我親爹了!若是哪一日您不想再看診,我就把您接到如意鎮,我伺候您!”
老先生一生沒有娶妻,遇上趙田,也是緣分。
他捋了捋胡子,點點頭道:“去吧!”
——
江尋收徒之事便到此為止,藥堂裏又多了一個人,許若愚仍舊每日在爐火前打鐵。
這一日,她想起自己先前買到的一對玉釵,在梳妝臺上找了好幾道都找到,翻箱倒櫃的,在抽屜裏看到一個盒子。
她當即便想起來曾經在這裏看到江尋偷偷看什麽,便是這個盒子吧!
許若愚拿出來一看,裏頭有一封書信,左顧右盼,确定江尋還在藥堂中看診,她迅速将書信翻出來一看,竟還是她熟悉的人所寫。
Advertisement
是汪大夫給江尋寫的。
許若愚看完信,心沉了下去。
她想起許敬義對自己說過的話,心裏五味雜陳。
原來這一切都是江尋的局。
從他來如意鎮,就開始布局。
汪大夫是江尋的師兄,他發現許敬義就是鬼手劍聖,讓江尋趕緊過來,他找了個借口去了別處,這樣江尋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替他的位置過來。
來到如意鎮後,他若是打動不了許敬義,可以從許若愚下手,成了許敬義的女婿,岳丈斷然不會對自己女婿的家仇無動于衷,這樣許敬義就一定會給他打造兵器。
汪大夫離開時,許敬義還在如意鎮,他也沒想到許敬義會不告而別,江尋不得不改變計劃,直接讓許若愚給自己打造兵器。
許若愚喪氣地想,其實江尋也并沒有讓自己動手,只是她覺得江尋需要,便腦袋一熱去做了。
她默默地把書信還放回抽屜裏,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急促給江尋做兵器。
她真是傻啊!
人家壓根兒都沒張口,她就颠兒颠兒地貼上去了!
許若愚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這江尋也着實陰險,他什麽都不做,只帶自己去了一趟江府,去江家夫婦面前一拜,她就忍不住要幫江尋複仇了。
哎!
她游魂一般往藥堂外面走。
江尋正忙着給病人開方子,看到她出門,叫道:“若愚,你去哪兒?等會兒我做飯,你不在家吃了嗎?”
許若愚搖搖頭:“不吃了,你們吃吧。”
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江尋寫完方子,讓趙田抓藥,細一思索,覺得許若愚方才的表情不對,皺眉想了一會兒,他對趙田說道:“我去看看你師娘,你看好鋪子。”
趙田偷笑,師父師娘的感情真好,這麽一會兒不見,他就着急地去找。
江尋去鐵鋪一看,今日爐火都沒有升,她沒來過。
如意鎮就這麽大,江尋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有看到許若愚。
吳秀秀從繡片上擡頭,茫然地看着他:“若愚?沒來找我啊,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去鎮外的清溪河看看吧!她平日裏不高興都會去那兒的。”
江尋正要走,吳秀秀又叫住他:“江大夫,這都年關上了,你怎麽還與若愚鬧脾氣?她平日裏是有些倔,可大是大非上,絕不會不講理的,你得好好與她說才行。”
江尋心裏一尋摸,便知道許若愚是為了什麽生氣。
得了許若愚的去處,江尋道了謝,便趕緊離去了。
許若愚一個人坐在河邊,凍得鼻尖通紅,也不願意回去。
她嘟囔着:“還好帶了酒,不然就要凍死在這兒了!”
掏出懷裏的瓷瓶,她一仰脖子喝了半瓶。
酒不烈,但許若愚甚少喝酒,還是辣得龇牙咧嘴,不過好歹腹中逐漸暖和起來,沒那麽難受了。
“唉……”
以後要怎麽面對江尋啊?
她還要不要給他繼續打造兵器了啊?
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她愁得把懷裏捂得暖熱的幾個瓷瓶都掏出來喝完了。
人家都說借酒消愁,說不定喝醉了再醒來,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
江尋找到清溪河時,只見許若愚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河岸邊,寒風嗖嗖的,河面早已結了冰,她縮着脖子一動不動地坐着。
他靠近一聞,滿滿地酒味。
這丫頭,居然獨自一人在岸邊喝酒。
他無奈地上前,若是被不壞好意的人先看到她,豈不是危險了?
“若愚?”
許若愚喝了酒,又吹了這麽久的風,腦子早就跟漿糊似的,迷迷糊糊忽遠忽近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努力睜開雙眼:“是你……江尋……可惡的江尋!”
都怪你,我才在此獨自買醉!
許若愚一肚子的話,可惜喝醉了,舌頭捋不直,腦子也不清晰,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江尋把她抱起來,她卻跟一根軟面條似的,止不住地往下滑。
“你這個大騙子……我不要跟你走……”
許若愚抗拒。
江尋沒有辦法,只得把她打橫抱起,一只在外面吹風也不是事兒,早晚會生病。
許若愚還要掙紮,江尋無奈地點了她的穴,這才順利地把她帶回藥堂。
趙田一看到江尋抱着許若愚回來,身上還一股子酒味兒,吃驚道:“師父,師娘這是怎麽了?”
江尋溫和地對着他說道:“無礙,你接着看鋪子,我等會兒就出來。”
他徑直走進卧房,将許若愚放在床榻上,才解開她的穴道。
“江尋……你這騙子……”
“你這傻子。”江尋忍不住罵道。
有什麽事不知道先問他,自己去買醉,還醉成這模樣,想解釋,也還得等她清醒過來。
他無奈地搖搖頭,打了熱水來給她擦臉擦手。
“江尋……為什麽……我那麽喜歡你……你卻要騙我?”
許若愚不知什麽時候從床上坐起來,雙眼清亮地看着江尋,吐字清晰。
江尋心裏一動,擰帕子的動作一頓。
轉過身來,他已換上一副溫柔無害的表情。
“若愚,乖,你喝醉了,躺下休息一會兒。”
許若愚搖搖頭:“心裏難受,休息不了,酒來!”
見她還要喝酒,江尋便哄着她:“哪裏還有酒,不是都讓你喝完了嗎?”
“喝完了……為何我還是如此難受?”許若愚捂着自己的胸口,“為何,這裏空蕩蕩的,有風吹進去,好冷……”
她蜷縮起來,似乎真的很冷。
江尋探了探她的額頭,喝完酒見了風,有些發燒了。
怕是醒來要遭一番罪。
許若愚還在嘟囔着什麽,江尋哄着她擦了臉和手,又給她脫去外衣和鞋子,讓她躺得舒服一些。
這時候許若愚又掙紮起來,即便到了這時候,她也知道自己的衣服是不能随便讓別人脫的:“你!幹什麽!”
江尋好聲好氣:“你得把衣服脫了才能睡下啊,不然起來該難受了,乖……”
許若愚才不管那麽多,軟綿綿地拍打江尋的手,誓死保衛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只能我自己、和我夫君來脫!”
江尋失笑:“我不就是你夫君嗎?”
“我夫君?江尋?哼!那就更不能給他脫!這個大騙子!”
江尋:“……”
好話歹話都讓她說了!
江尋也不再與她廢話,給她脫了外衣蓋上被子,便出去準備醒酒茶和傷寒藥。
得趁着現在趕緊喝下,不然醒來就要遭罪了。
藥煎好時,許若愚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滾到地上,江尋放下手裏的碗,長嘆一口氣:這家夥,以後可不能讓她喝酒了。
——
許若愚醒來時,還不知自己在什麽地方,摸着自己的腦袋回憶,她好像是在清溪河邊喝酒來着,怎麽醒來就在房間?
她一下子警覺起來,四處看看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這才放下心來。
可片刻後,揉着腦袋的她又身軀一震,不對!是誰把她送回來的?
她咂巴一下嘴,一股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怎麽這麽苦……”許若愚眉頭緊皺。
“苦?那是因為給你喝了醒酒茶和傷寒藥!”江尋端着熱水進來,“現在知道苦了,喝酒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醒酒茶苦啊?”
許若愚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在數心上看到的內容,心裏不免一酸,自己還是沒個決斷。
江尋看她眼神微變,就知道她想起了書信之事。
他把熱水放下,坐在床邊說道:“那封信,是汪師兄從如意鎮離開時寫給我的。”
許若愚擡眼:這是在跟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