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江尋第一次主動來錢嬌嬌的院子。
金鈴從錢嬌嬌房間出來,看到江尋的時候驚訝地忘記了說話,呆呆地看着他。
江尋溫聲問道:“金鈴,你家小姐在嗎?”
金鈴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在!在!江公子請稍等,我家小姐還需要準備一下!”
說完,她立刻又推門而入,還不忘關上門。
江尋待在外面,安安靜靜地站着。
屋裏不時傳來叮鈴哐啷的動靜,江尋權當做沒聽到。
過了一會兒,金鈴打開門,看到江尋還在外面,她松了口氣,笑着說:“江公子,請進!”
江尋點點頭,跟着金鈴走進去。
屋子裏彌漫着一股甜膩的花香味,江尋微微皺了皺眉。
錢嬌嬌坐在桌子旁邊,看到江尋走進來,連忙起身迎來,柳綠色的裙子在她身上飄搖,臉上的妝容看得江尋微微低下頭。
“江公子!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江尋點頭:“錢小姐,我這次過來,是為了這個。”
他從懷裏把錦盒取出來,放在桌上。
錢嬌嬌一愣:“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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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尋笑道:“錢小姐,我家娘子親手為我打造了銀針,以後我就不用再收你的銀針了,你的美意,我心領了!”
錢嬌嬌的聲音冷了下來:“是江夫人讓你過來退禮物的?你當時為何不直接退我?”
江尋溫言說道:“錢小姐,此事是我處理得不妥當,我向你道歉,與我家娘子無關,若是有什麽讓你不适之處,你跟我說就好。”
錢嬌嬌立刻又揚起笑:“江公子說笑了,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不過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跟你們一起去江州,可好?”
江尋依然面色不變:“錢小姐的行程哪裏需要江某人來安排,小姐還不是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兒?”
錢嬌嬌點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和你們一同去江州。”
江尋從錢嬌嬌房裏出來,長籲一口氣。
銀針是還完了,可接下來不知道多久,還要與她同行,許若愚在他身邊他有時還覺得鬧騰,這再來一個毫不相幹的……
他搖搖頭,打算去跟許若愚攤牌。
“什麽?她堅持要跟我們一起走?”許若愚咬牙切齒,“她還沒對你死心?”
她從椅子上跳起來,暴躁地走來走去:“她怎麽這樣,明明知道你已經成親了,還黏在你身邊,當真不把我當人看了!”
江尋認真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許若愚:“……”
“那現在怎麽辦?”許若愚無奈地看向他。
江尋聳肩:“見招拆招吧!”
他突然笑起來:“我方才寫了信,叫方卿若過來找咱們。”
“他?”許若愚腦海裏浮現那個紅衣美人兒。
江尋點頭:“或許他有辦法。”
至于他有什麽辦法,許若愚問了許久也沒有問出來。
——
給陸懷仁最後一次看診之後,江尋點點頭:“沒有什麽需要調整的了,之後的方子和用量,我都已經寫下來了,陸師兄,你自己也是大夫,自己也該有所判斷……對了,有幾副藥我用得比較烈,若是你覺得受不了,可以自己換一換。”
這話就是明哲告訴他,吃藥當心些,別太信任他,可能他會在藥方子裏做手腳。
陸懷仁覺得後背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看完陸懷仁,幾人又到了陸希院子裏。
陸希傷勢看着吓人,其實并沒有傷及筋骨,那一日他醉得一塌糊塗,根本不知道是誰傷了自己。
陸希總覺得就是江尋給他傷成這樣的,可無憑無據,他也不敢說。
江尋開完方子,拍了拍手:“行了,好好養着,不要動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不然下次說不定就沒這麽好過了……”
後半句江尋俯身,靠近陸希說道。
陸希眼裏透露出驚恐,果然是他!
處理完兩個傷員,他和許若愚帶着自己的行李離開陸府。
陸夫人突然差人叫他們回去。
說是準備了許多幹糧點心,見江夫人愛吃府裏這些東西,她命人特地準備了些。
許若愚沒忘了江尋說過他給陸希下了毒,自然是不敢說自己确實很想帶上那些點心。
拉着江尋頭也不回地跑了。
後頭錢嬌嬌的隊伍跟着,好不壯觀。
江尋被她扯着袖子,一路跑出去很遠。
“怎麽,你不喜歡那些點心?”江尋懶洋洋地問,跑了那麽遠,他一點都不氣喘。
許若愚拍了拍胸口,看向他:“你不是說你給他下了毒,只要有那心思,就會蟲蟻噬心嗎?”
“對啊!”江尋點頭,“他現在身上有傷,不會有那樣的心思,等他傷好了,等他發現的時候,咱們說不定都已經從江州離開了!”
“你都給人兒子下毒了,我可不敢再拿人家東西!”許若愚搖搖頭,她還是有良心的!
錢嬌嬌讓車夫快着些,趕上他倆的步伐。
“江公子,江夫人,我這馬車裏頭很大,你們要不要上來歇會兒?咱們說會兒話,可好?”
江尋依舊微笑,看向許若愚。
許若愚原本對錢嬌嬌印象還不錯,本以為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揭過人家只惦記她相公。
“錢小姐,我們還是多走走吧!一路上風景也不錯的!”許若愚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氅衣,就是有些冷。
冬天已經到了。
錢嬌嬌無法,只得自己從馬車上下來:“那我跟你們一塊兒走!”
許若愚看着江尋,江尋看着許若愚。
誰也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畢竟人家願意自己走就自己走,誰管得着呢?
走了一段,錢嬌嬌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村子,她興奮地大喊:“江公子,江夫人,前頭有個村子,咱們去那邊休息休息吧!”
許若愚也有些冷得難受,看那村子,正是盧老先生和盧婆婆所在的村子,于是一口答應下來:“好!子業,咱們去看看二位老人家吧!”
他們從陸家拿回部分家産已經近一月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
敲了敲門,裏頭很快傳出聲音:“……誰啊?”
江尋:“盧老先生,我是江尋。”
門立刻被打開,露出一張老朽的臉:“江公子!江夫人!快請進!”
“老先生,您身體可好?”許若愚笑眯眯地問。
盧老先生把老伴兒叫出來,兩人現在身上都穿着新棉襖,神色比之前精神多了,不再一臉苦相。
“好!好着呢!我們現在也不想着再去住什麽大宅子,就在這兒待着也挺好的!”
江尋想起陸懷仁說過,盧家是因為出了個賭徒兒子,才将家産都敗掉,于是提醒道:“老先生,有句話,我這晚輩本不當說,可二位年事已高,自己也需要留些錢養老,令公子的情況我們也知道了,若是有可能,二位還是不要對令公子太信任,自己保管才是最好的。便是他回來撒潑打滾,也咬死自己沒有錢,千萬不要……”
江尋說出這番話,着實讓許若愚有些吃驚,據她所知,江尋自己還開着賭坊呢!
錢嬌嬌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臨走時,江尋和許若愚看到她拍了拍手。
金鈴捧着一個托盤走進來。
“不就是缺銀子嗎?既然你們與江公子相識,我保你們下半輩子生活無憂便是!”
金鈴将托盤放在桌子上,掀開上頭的紅布。
兩層金錠出現在衆人眼前。
別說盧氏夫婦,許若愚都驚呆了。
江尋倒顯得比較平靜。
趁着衆人發呆之時,錢嬌嬌對金鈴交代:“金鈴,記好這二位的情況,到時候安排人隔一段日子過來看看,若是沒有錢糧了,記得補上。”
盧氏夫婦連忙搖頭道:“小姐,這些我們不能要!我們不是沒錢……”
錢嬌嬌搖頭:“給你們就拿着,你們不是還有個賭徒兒子嗎?他找你們要錢,你們舍得不給?”
盧氏夫婦沉默了。
江尋和許若愚也不好插手此事,見情況有些僵住,許若愚忙說:“老先生,我們要走了,以後若是返程還路過此處,定來探望你們!”
盧氏夫婦依依不舍:“怎麽不留下吃個便飯再走?”
“我們還是早些走吧!留着以後再吃!”
拜別盧氏夫婦,江尋和許若愚再次踏上回江州的路。
錢嬌嬌也不提跟着他們一起走路,自己上了馬車,再一次邀請他們同坐。
“要不還是去馬車上吧,你的手都這麽涼了……”
沒想到在陸府逗留了那麽久,從深秋一直待到冬日,這麽冷的天,一直走在路上着實讓人受不了。
許若愚也不再逞強,和江尋一道上了馬車。
裏頭的裝飾和外面看着一樣豪華,還有茶水點心,玩樂之物。
一進來,許若愚就客套地說:“多謝錢小姐,等到了江州,我與子業定要請你吃飯!”
錢嬌嬌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無礙!江公子,我記得你會下雙陸棋,不然你陪我玩一會兒?”
許若愚聽都沒聽過,瞪着眼睛看向他倆。
搞了半天,錢嬌嬌還是沖着她相公來的!許若愚的目光轉向江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