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晉江獨家發布
晉江獨家發布
雲宓被他這麽一呵,想好的臺詞全都忘了個幹淨,結結巴巴解釋:“不是的,小端也在,我要照顧你沒法兼顧兩邊,就留着他幫忙照看一下。”
“姑娘,我來說吧。”
阿招取走發顫的藥碗,輕輕放在床頭,恭敬彎腰:“公子放心,我來此只是為了給姑娘分憂,絕不會與公子搶姑娘。阿招自知身份卑賤,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只要能讓姑娘開心順遂,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他擡頭對上祁天祝帶着敵意的鳳眸,不慌不忙補充:“其實那日從陣法離開後,姑娘的身子也不大好,公子若有什麽需要盡可吩咐我,別讓姑娘太累。”
阿招言辭懇切,目光純粹,祁天祝在他的注視下竟微微燒紅了臉,氣勢也跟着弱了幾分:“知道了,你出去做事吧,別在這兒礙眼。”
“是,阿招告退。”阿招拱手行禮,回身路過雲宓時還不忘小聲安慰,“姑娘放心在此照顧公子,令弟我會照看好的。”
床上的祁天祝聽到這話,臉色倏地變黑,他們這親密的樣子倒是顯得自己更像個外人!
祁天祝眯眼死死盯着快步離開的人影,心中越發堵悶,什麽不會争搶,那小獸對自己滿是敵意,這凡人卻能照看那只小獸,連此刻站在床邊的雲宓也對他如此在意……
祁天祝扭頭看向雲宓,念頭忽地一轉,如今她知道杜公子是本尊後仍然帶着他們尋來此處,應是做好了留在此地的準備,至少在靈契解開前她不會輕易離開。
想明白這些,祁天祝心口順暢了幾分,只要她肯留下,之後的事就好辦多了。
祁天祝清清嗓子,捂着心口虛弱道:“本尊難受,快把藥拿來。”
雲宓聽到他願意喝藥,連忙收回視線端起藥碗,呈上一勺送到他唇邊:“魔醫說這藥有些苦,需要您忍忍。”
話音剛落,勺子裏黑乎乎的藥湯就被他原封不動地吐了回來。
“哪裏是有點苦,分明是很苦!”
祁天祝皺眉推開藥碗,捂着心口使勁喘氣:“有沒有上次的蜜餞?本尊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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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今早特意讓胡玦買藥時一并帶回來的。”
雲宓忙不疊從隔間取來蜜餞,掰下一半給他道:“魔醫說了,你傷勢重不能吃太多甜,否則會影響藥效。這半顆蜜餞你是含着喝還是喝了再含?”
“本尊都不想咳咳咳——”
意料之外的劇烈咳嗽讓祁天祝的小心思無處施展,淚花迅速湧上眼眶,他好不容易咳完還沒擦幹淚水,視野又被藥湯填滿。
雲宓湊近他身邊,不耐催促:“魔尊咳得這麽厲害,還是趕緊把藥喝了吧,否則魔醫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溫暖的掌心順着脊背來回輕撫,祁天祝咽回唇邊的拒絕,因咳嗽而發紅的鳳尾直勾勾望向她卻并未看到預想中笑容。
她變了,但又沒完全變。至少以前在魔界時,她也是這般勸自己吃東西的,只是眼下有些敷衍。
祁天祝垂眸順好一會兒氣才重新擡眼,擠笑接過藥碗:“好,都聽仙子的。”
說罷,他仰頭大口喝下藥湯,一把拉過雲宓的手叼走蜜餞,含了會兒依舊皺着眉:“還是好苦,再給本尊來一顆。”
“不行,魔醫特意交代過。要不是看你喝藥難受,這點蜜餞我都不會給你。”
雲宓嚴肅抽手,手腕卻被他牢牢扣在唇下,指尖飛快劃過一條濕漉漉的游蛇,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又被一股大力拽倒。
“不給蜜餞,那你就留下好好陪本尊。”
指尖又劃過一縷濡濕,雲宓驚覺這是他的舌尖在作怪,扭頭剛要斥責卻見他閉眼睡了過去。
方才還一副苦得要死的模樣,這會兒又說睡就睡,裝也不知道裝得像一點,雲宓翻了個白眼,撐着床沿緩緩起身卻怎麽都抽不出手腕。
“祁天祝,別裝了,趕緊松手!”
雲宓使出全身的力氣掙紮起來,可無論她怎麽努力,手腕上的禁锢都紋絲不動。
雲宓氣急,另一只自由的手掐訣想要幫忙,手腕上的指節又很識趣地松開了。
她趕忙抽出手腕揉了揉,結果還沒揉過一圈,雙手就被一道禁制綁在一起,身子也被魔氣推倒在祁天祝身旁。
“姑娘小心!”祁天祝虛眼看準她的位置,雙臂趁勢一撈把她擁入懷中,裝作噩夢的模樣呼吸急促道,“抓緊我,走了。”
說完這些,他又沒了動靜,一頭霧水的雲宓縮在他懷裏,想動又怕加重他的傷勢,只好輕輕伸手隔開他的心口,仰頭仔細觀察起他的呼吸來。
氣息綿長,心跳緩慢,确實是睡着的模樣,可身後有力的胳膊又無時無刻不提醒着雲宓,這不合常理。
外面有他的人守着,若叫他們瞧見,孫風定又不依不饒,雲宓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掐訣離開房間。
不過祁天祝比她更快,當即借助靈契輕松壓制了她的靈力并弄暈了她的靈體,而後收緊雙臂擁着她滾進床鋪內側,掖緊被角暗中給孫風傳音:“把每日的藥量減少一半。”
“魔尊,這不太好吧?藥是老魔醫好不容易才……”
“按照本尊說的做,你擅自請來魔醫之事本尊便不追究了。”
孫風聞言,心中還是不願,可又害怕他追究下去真把自己送去赤刃淵裏,一番天人交戰後終是接下了他的命令。
少就少吧,總比一口都不喝的好,只要魔尊能好起來,晚幾日也無妨。
房間裏,祁天祝摟緊雲宓,撥開她額前的碎發滿意眯眼:“這次可不會再讓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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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好幾日,雲宓不得不時刻守在祁天祝屋子裏,每日想着法兒地哄他吃藥吃飯,一切又回到了她剛被綁去魔界時的樣子。
好在如今有阿招幫忙熬藥做飯,她也累不到哪兒去,美中不足的是,祁天祝總愛借題發揮,但凡任何小事都要叫她去做,實在惱人得很。
這日,雲宓剛給他喂下小碗蔬菜湯,碗筷還沒放穩就又聽到他嫌棄地命令:“太鹹了,拿清水來,本尊要漱漱口。”
呵,又開始了,早就嘗過菜湯的雲宓嘴角一抽,起身坐在飯桌旁自顧自地吃起來:“這飯菜是阿招做的,魔尊有什麽要求直接跟他提吧。”
說着,她喚來阿招說明原委,領着他來到祁天祝床前:“你幫我喂會兒水,我累了,想歇歇。”
“是,姑娘。”阿招依言舉起茶杯,半蹲在床頭恭敬道,“抱歉公子,今晚我就少放些鹽,定不再讓公子口渴。您先喝點溫水緩緩,待會兒我就弄些解渴的飲子來。”
祁天祝沒想到她竟真把人叫來了,臭着臉揮開他的手:“倒也沒她說的那般口渴,我有點困了,你出去吧,這裏有她陪着我就夠了。”
阿招回頭瞄了眼雲宓,得到她肯定的回應後才起身退回飯桌旁,放下茶杯慢慢往外退。
她居然對這個凡人笑?這幾日她對自己可從未如此!床上的祁天祝看到這一幕,冷呵強調:“雲宓,我困了,要休息。”
微冷的聲音滿是不悅,雲宓癟癟嘴,餘光催促阿招趕緊離開,扭頭快步來到床邊坐下,掖好被角敷衍地拍肩輕哄。
屋內氣氛卻并未因此緩和。
阿招放慢腳步擔心地回頭望去,正對上祁天祝挑釁勾唇的笑容,下一瞬,雲宓便被他的大手攬在了胸前。
“你做什麽,還有人在看着,趕緊松手!”雲宓氣惱低呼,掙紮着要起身。
“怕什麽?你我都已結了契,看見便看見吧。”祁天祝低笑着捉起她的手輕蹭,收緊手臂又道,“這幾日你照顧我甚是辛苦,一起歇息吧。”
“祁天祝!”
“嗯,我在。”
祁天祝低頭輕吻她的手心,順着指根咬上小指,附耳啞聲道:“以前在魔界,仙子可是當着外人對我做了更過分的事,如今屋子裏的都是熟人,仙子卻害怕了?”
濕冷的氣息掃過頸項,帶着威脅的安撫在後頸作亂,雲宓渾身一顫,紅着臉反駁:“那,那不一樣,快放開!”
話音落下,背後的胳膊與手指竟真的離開了,雲宓微愣,随即迅速撐着他拱起腰想要爬起,一雙微涼的大掌卻輕松将她按了回去。
眼見兩人就要撞上,雲宓急忙偏頭躲避,後腦又多出一只大掌按得她動彈不得,只能印上眼前微白的唇。
一個綿長的吻襲來,口中被他攪得天翻地覆,清晰的啧啧聲響徹屋內,聽得雲宓羞惱不已,她扭頭想離開換來的卻是更加熱烈的纏綿。
不知過了多久,後腦的大手終于松開,唇上的風暴也漸漸平息,雲宓迷迷糊糊靠在他胸前,快速有力的心跳聲伴着滿足的喟嘆傳進耳心,聽得她羞紅了臉。
祁天祝見她這般乖順,拉上被褥遮住她,舌尖勾走唇角的透明絲線,偏頭戲谑道:“還不滾,你就這麽愛看別人親密?”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抱歉。”發愣的阿招匆匆鞠躬,快步跑出了房間。
他沒走?!雲宓猛地掙脫他跳下床鋪,理好外袍站在床外一尺處,輕咳道:“魔尊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仙子這是害羞了?”祁天祝仰靠在床頭,笑眯眯望着他。
“沒有。”雲宓堅定反駁,但在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後,雙頰又不争氣地燒了起來。
靈巧的舌尖舔去嘴角水漬,飛紅的眼尾高高揚起,紫眸裏滿是風情,雲宓咽了咽唾沫,偏過頭不敢再看。
“仙子這就要走,都不幫本尊擦擦麽?”
委屈的命令聲讓雲宓邁出的步子成功收回,她垂眸來到一旁拿來手帕丢進他懷裏,飛速後退:“擦完扔床頭的盆子裏就是。”
“知道了。”祁天祝單指挑起手帕捏住,沿着唇線細細擦過,“仙子幫本尊看看,可是擦淨了?”
雲宓擡頭對上他幽深的紫眸,心跳驟然加速,他這副勾人模樣完全和以前的純情魔尊判若兩人!
雲宓邁步揪走手帕,快速擦去留在唇珠上的水漬,端起床頭的水盆還沒擡腳,胳膊就又被他抓了回去。
“本尊想洗澡,幫個忙?”
微涼的指尖劃過小臂停留在手心撓了撓,激得雲宓汗毛倒豎,唰地甩開他連退好幾步:“我這就去安排,魔尊稍後。”
說完,她用力按下抽動的手指,抱起銅盆逃離了房間。
原來這些法子用起來竟如此舒爽,祁天祝躺在床上,摸着唇瓣被她擦過的地方看着房門合上,迅速翻出枕下的話本偷偷研讀。
半個時辰後,孫風和胡玦擡來裝滿熱水的木桶,鞠躬退了出去。
祁天祝施法藏起話本,脫下外袍半敞裏衣踏進浴桶,學着剛看的姿勢斜靠在桶內,閉眼靜待雲宓前來。
沒多久,房門開合,他連忙扶額裝作頭暈,弱弱道:“這水有些熱,仙……怎麽是你?”
水面映出阿招的影子,祁天祝雙手攏緊衣服,冷眼睨着他。
“姑娘說她累了,讓我來為您沐浴。”阿招彎腰一禮,平靜道,“公子方才說水太熱,我這就為公子添些冷的。”
“滾出去!”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祁天祝拍手喚來胡玦把人帶走,施法鎖上房門一拳錘進桶壁,熱水當即噴湧而出。
往日這凡人就總是借着送飯菜湯藥的機會,屢次打斷他與雲宓親近,今日都當着他的面親密過了,他還敢來搗亂!
魔氣從他身上四散開來,漏出的熱水迅速蒸發,祁天祝坐在空空的木桶內,秘音下令:“胡玦,現在就把那個凡人給我送出去,再也不要出現在本尊跟前。切記不要傷他性命,別給魔界生事。”
屋外人影晃動,祁天祝揮手掃去木桶,躍上床鋪閉眼調息,待胡玦回來禀告事情辦好,這才安心躺回床鋪打起了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