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獨家發布
晉江獨家發布
兩日後,靠近魔界的一處山洞中,祁天祝悠悠轉醒。
“魔尊,您可算醒了!”孫風含淚握着他的手,嗚咽道,“您要是再不醒,我就是被丢去赤刃淵也要把您送回魔界。”
祁天祝感應到濃郁的魔氣,快速掃過周圍,心中了然。
“可查出雲宓去了哪兒?”他半撐着左臂側躺在草席上,虛弱開口。
候在一旁的胡玦噗通跪地:“回禀魔尊,她身上有避息珠,屬下實在尋不到她蹤跡。”
孫風見他醒來就只想着找雲宓,又急又氣,壯着膽子上前勸告:“魔尊,要我說就把這靈契解了吧,那小仙心裏根本就沒有您,您又何必這般自讨苦吃?”
祁天祝冷眼掃過他,紫眸迸出危險的寒光,還未開口便又嘔出許多血來。
孫峰急忙施法為他緩解,焦急再勸:“魔尊,這次您的靈脈動蕩不比往日,不能再這麽硬撐下去了,還是盡快回去讓魔醫瞧瞧吧!”
“此事絕不可讓魔醫知道。”祁天祝擦去鮮血,躺回草席喘了口氣,紫眸如冰錐掃向孫風,“若是走漏了風聲,你便自己去赤刃淵領罰,滾!”
孫風吓得渾身一震,連忙躬身行禮,規規矩矩應道:“是,屬下告退。”
他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雙腳卻動得極為緩慢,路過胡玦時還擠眉示意對方一定要多勸勸魔尊,直到背後又是一記眼刀飛來,他才加快步子離開了山洞。
草席上,得了清淨的祁天祝強行催動靈契探尋雲宓的方位,奈何身子太虛弱,什麽都沒找到。
他忍下喉中湧動的甜腥,招手喚來胡玦吩咐:“繼續去找,她缺銀子又帶着個凡人,肯定走不遠。”
“是,屬下明白。”
胡玦抱拳作揖,大步走向洞外,剛踏出山洞就被孫風拽住。
Advertisement
“你還真要去找啊?不是讓你勸魔尊回去治療嗎?反正那小仙都跑不遠,等治好了再找也是一樣。”
“魔尊的命令不可違背。”胡玦狠狠甩開他,正色道,“你我都是下屬,做好分內之事便是為魔尊分憂。”
“我說你這狐貍怎麽死倔死倔的,魔尊要是沒了,我們上哪去分憂?”
孫風拉着他回到洞口,貓腰觀察道:“你看,魔尊又吐血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反正魔醫我是請定了,就算魔尊要把我丢去赤刃淵也得冒險一試,你就留在這兒好好保護魔尊,等我回來。”
“哎——”胡玦伸出的手抓了個空,只能咽下叮囑守在洞外,暗自祈禱他能早些把魔醫請來,好讓他順利去外面尋那小仙。
—————
某處不知名的城郊裏,靠着保命符逃離的雲宓實在體力不支,領着甪端和就近坐在一處茶攤歇息。
“阿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甪端捧着茶碗送到她手邊,“要不要進城治傷?”
“不用,我只是有些累,休息會兒就好。”雲宓接過茶碗大口喝下,順了口氣補充道,“如今我們餘錢不多,杜……他多半在四處找我,還是先進山裏躲着吧。”
“那我帶你回竹屋,順帶買些吃的回去,讨厭鬼就算找得到地方也進不來。”甪端興奮仰頭,圓溜溜的眼睛閃着光,很是得意。
“不行,太危險了。”雲宓搖頭,緩了緩才道,“他既知道竹屋,很可能會在半路等着我們,聽我的,先将就幾日,等風頭過去再說。”
“姑娘若是要宿在山中,我知道哪兒最适合。”桌對面的阿招指向她身後,主動提議,“以我多年翻山送信的經驗,這一片都挺合适,不過山上夜裏涼,姑娘恐怕受不住。”
雲宓順着他的手回頭望去,含笑道:“沒關系,只要能有個安全的地方就行,待會兒我去前面城中買些吃食和衣物準備一下。”
“姑娘身子不适還是我去吧。”阿招掏出錢袋,在茶碗旁放下一錠碎銀,“這些日子都是姑娘在關照我,如今也該我報答了。”
說着,他揣起錢袋大步走向挑擔路過的村民,快速買下幾樣必備雜貨後又回到了茶攤旁。
“姑娘,都準備好了。”
甪端踮腳探向他的背簍,嫌棄癟嘴:“你這都買的什麽?一點吃的都沒有,想餓死我們啊?”
“小端,好好說話。”
雲宓瞪了他一眼,伸手按下他的腦袋探頭望去,杏眸微震:“阿招,你買這麽多炊具是打算自己做?”
阿招點點頭,認真道:“是啊,剛我都跟村民打聽過了,這山裏野物衆多,抓捕也很容易,比吃幹糧強多了。”
“雖然山裏有很多野貨,但不一定能頓頓都抓到,而且用明火很容易被人發現……”
逃命符的副作用讓雲宓呼吸一滞,擡頭對上他淳樸的目光,雲宓心頭一緊,繃起臉道:“阿招,你別再跟着我了,今日就去城裏找個差事過安穩的生活,待日後有空我自會去看你。”
“阿招不走,阿招的命就是姑娘給的,那日阿招就發過誓,願為姑娘當牛做馬。如今姑娘有難,阿招怎能撇下你獨自離開?”
他的聲音不大卻引來不少路人矚目,見他又要作勢跪下,雲宓連忙起身去扶:“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此行真的很危險,比護镖還要危險千萬倍,讓你離開是唯一且最好的選擇。”
“我明白,姑娘是怕我被那杜公子所傷,先前在院子裏我就看出來了,他對姑娘有情。”
魔尊喜歡她?雲宓輕哼出聲,明明是想報複她!
“你誤會了,他只是因為一些舊事不肯放過我罷了,就像是小孩子被搶了心愛之物非要找人争個對錯。是吧,小端?”
“對,那個讨厭鬼真的很煩人!”甪端重重點頭,看向阿招勸道,“你一介凡人又并未修道,還是不要惹上他比較好,否則多半性命難保。”
“我不怕,若是因此丢了命也無悔。”阿招扶起臉色蒼白的雲宓,堅定道,“姑娘,我帶你先去山裏歇息,待會兒天色暗下來就不好進山了。”
雲宓拗不過他,眼見天色漸晚,只得點點頭應下,心中盤算着等靈力恢複後進城幫他找個差事後再悄悄離開,也不算辜負他的一片真心。
臨近日暮,三人在一處寬敞的山洞內落腳。
柴火噼啪,上面架着一口咕嘟冒泡的鐵鍋,是阿招在路上順手捉到的野雞,旁邊另一口沸騰的鍋裏正煮着雲宓沒見過的綠葉菜,清香四溢,很是饞人。
甪端被這香氣吸引,直接蹲守在鍋邊,一眨不眨地望着兩口鍋。
很快,美食出鍋,甪端第一個捧着土碗喝下,啧啧稱贊:“真好喝,想不到野菜居然這麽鮮。阿姐,你還是留下他吧,以後再進山就不愁吃的了。”
雲宓:……果然是個孩子,這麽快就倒戈了。
雲宓輕笑着搖搖頭,在阿招期盼的目光下低頭抿了口菜湯,好鮮!難怪能瞬間抓住甪端的心。
“姑娘,再嘗嘗這雞湯。”
泛着火光的金色雞湯占據視野,鼻尖滿是香氣,雲宓期待地接過土碗大口喝下,油而不膩,鮮香清甜,舒服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好喝!”雲宓抹去嘴角湯漬,拉過阿招坐在身旁,“忙了這麽久,你也快坐下來一起吃,剩下的交給我。”
阿招見她面上恢複了些血色,接過她遞來的湯碗依言坐下:“謝謝姑娘。”
映着篝火吃完晚飯後,雲宓覺得精神不少,借口小端需要人照顧将阿招強行留在洞內,起身端起鍋碗去往洞外洗涮。
再次回到洞內時,小端已然睡熟。
“姑娘,我來吧,你身子不好該多歇息才是。”阿招小跑上前抱走鍋碗,讓出身後的棕墊道,“夜裏涼,姑娘睡這裏吧。”
雲宓循聲望去,撚訣設下結界又給洞內多添了一堆柴火:“這下就不冷了,你也快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找吃的。”
“是,多謝姑娘。”阿招擺放好鍋碗,挑旺篝火躺上就近的棕墊,“姑娘放心睡,今夜我會守着。”
雲宓知道勸說無用,點點頭應道:“那你小心些,有什麽事及時叫我。”
說完,她坐上棕墊給甪端掖緊外袍,盤腿坐在一旁開始調息,這才發現靈契上的鹿角有些不太對勁。
原本粗壯漂亮的鹿角軟噠噠地趴在她的靈臺正中,毫無光澤,粗糙得像是随時會斷掉一樣。
祁天祝這是怎麽了?雲宓有些擔心地戳了戳鹿角,她的靈體就被它瘋狂纏上,眼前浮現出祁天祝慘白的睡顏,俊逸的臉上全是痛苦,本該飛揚的鳳眸也緊緊閉着,眉心更是皺出了深深的川字。
疑惑間,眼前的畫面又變了樣,雲宓定睛看去,是那日她離開後的景象。
耐着性子看完後,她才明白祁天祝的傷從何而來,雖是因為靈契所致,但更準确來說其實是因為她。
難怪祁天祝變着花樣地接近她,定是為了這靈契的反噬而來,呵,活該,誰讓他當初一意孤行!
雲宓忿忿扒開鹿角用力扭了幾下洩憤,頃刻間,靈臺震蕩,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雲宓急忙收手屏蔽鏈接,可靈契的威力巨大又結在她的靈體之上,壓根不起作用,只能硬生生忍到靈脈逆行的劇痛結束。
靈契居然還有這種作用?看來這次必須找他一趟了,雲宓癱坐在靈臺內,緩了半盞茶的時間才稍稍恢複。
她擦擦汗水退出靈臺,掐訣催眠守夜的阿招,留下錢財和一封信後匆匆趕往靈契指向的方位。
不料剛出發沒多久,她就撞上了同樣行色匆匆的孫風和魔醫。
孫風氣沖沖指着她鼻子吼道:“魔尊因為你危在旦夕,你這小仙怎的還敢來?”
“我……”
“就是你和魔尊結成了靈契?”旁邊的魔醫攔下孫風,盯着她上下打量,“原來如此,快跟老夫走。”
手腕被他一把抓住,雲宓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就一個踉跄飛了出去,待停穩後,她已到了祁天祝跟前。
“你們兩個守好洞口,仙子請坐。”
肩上多出一雙大手,雲宓雙膝莫名一軟,就這麽跪坐在祁天祝的草席旁:“魔醫這是要做什麽?”
“握緊他,不許松手,否則你們倆都會有危險。”
魔醫蒼老的聲線聽得雲宓渾身戰栗,她連忙握緊祁天祝的雙手,乖乖閉眼配合他的要求。
半個時辰後,治療結束,雲宓看到靈臺內的鹿角恢複了些許光澤,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然而魔醫的話又讓她緊張起來。
“魔尊眼下的情況還不是很好,老夫剛才也只是幫他理順了經脈,能不能治好還是要看仙子你的本事。”
雲宓一愣:“魔醫可否說得明白些?”
“你與魔尊屬于不同的世界,本是結不成靈契的。”魔醫長嘆一聲,捋着胡須道,“但他身上有來自先魔後的靈脈,方能促使你們能成功結成靈契,靈契本身對雙方修行大有裨益,可這有一個前提——”
魔醫掃過祁天祝蒼白的臉龐:“結契雙方需得兩心相通,若有一方不願,即使靈契結成就會受盡經脈逆行之苦。”
“既如此,将靈契解開不就好了,魔醫可有法子?”雲宓期盼地望着他問。
“老夫若有法子就不會帶你來此。”魔醫遺憾搖頭,垮下臉嚴肅警告,“好好照顧魔尊,若是魔尊殒命,你就是整個魔界的罪人。”
語畢,他便消失在了洞內。
一直在外觀察的孫風見狀,沖進洞內為祁天祝鳴不平:“我們魔尊為你做了那麽多事,你居然只想着解開靈契,真是不知道魔尊喜歡你什麽!”
他掏出留影石擲向雲宓腦門,惡狠狠又道:“看清楚了,魔尊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不知好歹的家夥。”
雲宓捂着腦袋揉了揉,擡眼看向石頭上記錄的內容,這才明白為何孫風會如此憤怒。
“仙子來了就好,這幾日就勞煩你照顧魔尊,他醒來見到您一定很高興。”胡玦拉過孫風,颔首致意,“我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說完,他快步拖着孫風離開了山洞。
雲宓怔愣望着留影石好一會兒,才将所有信息消化完畢。
身旁傳來痛苦的呓語,雲宓扭頭望去,發現祁天祝竟比先前在魔界時還要虛弱,半空中的留影石正播放着他為幫自己受傷的畫面,雲宓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愧疚,淡淡的卻又帶着幾分怪異。
她關閉留影石仔細想了想,終于找出不對勁的地方,這些事從頭到尾都是他祁天祝一手策劃,真要算起來,她才是受害者!
理清這點,雲宓心中的愧疚之情瞬間消散無蹤,腦中只剩擔心,擔心他若因為靈契死掉,自己就真成了魔界的罪人。
雲宓癟癟嘴,極不情願地守在他身邊,暗自盤算着等他醒來定要第一時間解開靈契,從此徹底與他再無瓜葛。
————
遠處的另一處山洞內,被冷醒的甪端迷糊喊道:“阿姐,好冷。”
洞內沒有回應,他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人回答。
甪端不得不睜開眼看向身旁,這才發現洞內早已沒有雲宓的身影,火堆也早已熄滅。
“阿招,快醒醒,我阿姐不見了。”
甪端跳下棕墊邊喊邊生火,待恢複光明,他又在棕墊上找到了一封信:“阿招,你快看看阿姐寫的什麽。”
阿招趕忙湊近火堆看去,眉心一擰:“姑娘說此行遠比我們想象的危險,讓我去城裏謀份差事好好生活并照顧好你,等她解決完事情就會回來找我們。”
“不可能,阿姐從未丢下過我!”甪端搶回信紙塞進裏衣,拉起阿招道,“走,跟我去接阿姐回來。”
阿招疑惑反問:“可是姑娘并未告知去處,你要怎麽找?”
“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還是這樣走吧。”
甪端不耐揮手将他迷暈,化出原型把他馱上脊背,依照主仆契的指引來到了雲宓所在的山洞。
果然又是那個讨厭鬼,這次絕不會讓他再得逞!
見洞外有人駐守,甪端放下阿招恢複人形,暗中傳音喚道:“阿姐,你還好吧?”
“不是讓你跟着阿招去城裏嗎,來這裏做什麽?”本在犯困的雲宓倏地站起,杏眸圓瞪,“快回去,別讓魔尊的手下發現了。”
“阿招也來了。”甪端領着阿招來到洞口,高聲道,“阿姐,我們是來幫你的。”
“好啊,還沒找你們算賬就自己上門來了。”
孫風氣憤上前,胳膊再次被胡玦拉住:“你做什麽?放開我。”
胡玦朝他使了個眼色,暗中傳音勸道:“他們是仙子的人,惹惱了仙子還有誰能救魔尊?放心,只要他們在仙子就不會走,現在放他們進去才是正事。”
“我不信,這小娃可是獸族,跑得飛快,若是逃了你去追?”孫風偏頭不屑。
胡玦語重心長地告誡:“魔界就在附近,他們跑不掉的,當務之急是讓魔尊趕緊醒來,否則消息一旦傳出去,魔族就完了。”
這番話倒是說進了孫風的心坎,若是魔尊真出什麽事,恐怕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和胡玦。
“行吧,你們可以進去了,但是不許吵到公子休息,否則我把你們丢到後山喂狼!”
甪端白了他一眼,拉起還在發顫的阿招奔進洞內:“阿姐,你沒事吧?”
“沒事,小聲些,別驚擾了他休息。”
雲宓這般說着,攬過兩人來到角落,設下隔音結界沉聲道:“剛才你也太沖動了,要是他們不讓進,你是不是還打算跟他們打一架?”
“嘿嘿,我哪裏打得過他們啊。”甪端撓頭傻笑,躲進阿招身後無聲求救。
阿招抽出被他握住的袖口,換了話題:“姑娘,看這位杜公子身子虛弱,你也受了傷,有什麽用到我的地方盡管喚我。”
雲宓下意識就要拒絕,可一想到靈契還未解開,腦中忽然有了新的計劃,她本就不想和祁天祝單獨相處,如今有了他們,尴尬沒了,或許還能讓祁天祝主動解開靈契,一舉兩得。
“那就有勞你了。”
雲宓拉過甪端抱在懷中,領着阿招走向洞外,站在孫風跟前道:“這山洞陰冷潮濕不利于公子修養,我們人也多,住在一起難免影響公子休息,還是去前面找個屋子住下吧,一切責任我來承擔。”
本就不想守在洞外的孫風一聽這話,飛速回洞收拾好一切,背着祁天祝催促:“快帶路,魔……公子可經不起折騰。”
次日上午,祁天祝睜眼見身旁坐着的人還以為是在夢中,暗自掐了一把大腿,強烈的痛感傳來,反倒讓他欣喜不已。
是真的,她自己回來了!祁天祝牢牢盯着她,想開口喚她才發現喉中甚是幹澀:“水。”
沙啞如拉鋸般的嗓音響起,雲宓當即回身送上一杯溫水,邊喂他邊解釋:“魔醫來過了,他讓我好好照顧你,等你恢複我們就解除靈契各走各的。”
“咳咳咳——”祁天祝笑容一僵,嗆紅了臉急切反問,“你都知道了?”
“是,魔醫和孫風都把原委告訴我了。”雲宓輕撫他後背,平靜道,“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能遇見也是因為意外,早點分開對所有人都好。”
分開?如今都這樣了,她還想着分開!祁天祝氣急,奈何剛醒來的身子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大口呼吸表示不滿。
“雲宓,你就這麽嫌棄本尊?”
鳳眸浮出一層含淚的緋紅,沙啞的質問落在手背,燙得雲宓心頭莫名一軟,嫌棄倒還不至于,畢竟他的顏值和身子都……
“姑娘,藥熬好了。”
門框被阿招敲響,雲宓心道不好,趕忙起身接過藥碗催他離開。
“你居然還帶着他?!”
祁天祝嘶啞的怒吼傳來,震得房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