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家發布
晉江獨家發布
晚上,難得空閑半日的雲宓來到隔壁房間,攤開傍晚特意買的肉包子放在桌上。
“這幾日我被魔尊困在房間都沒機會來看你。最近過得如何,魔尊的人沒欺負你吧?”
甪端兩眼放光,一口咬下包子含糊答道:“沒,窩次得嗷睡得嗷,只等阿姐發話離開這裏。”
“那就好,魔尊的病應該還要治一陣子,你再忍耐些時日。”
雲宓含笑摸了摸他的頭,擡眼望向周圍:“這麽晚了,阿招呢?”
“不知道,下午你讓他去幫魔尊洗澡後就再沒回來。”
甪端咂咂嘴,喝了口水又道:“不過我下午有聽到魔尊吼了句什麽,然後那只狐貍就進去把阿招帶出來離開了。”
“去哪,離開了院子嗎?”雲宓掰正他的胳膊追問。
“嗯!”甪端用力點頭,“我親眼看見的,沒多久那只狐貍就自己飛回來了,阿招……不對,這院子裏有結界,阿招根本沒法獨自進來,他們定是把阿招丢出去了!”
“我說呢,往日這時候阿招早就待在屋子裏了,今日我還以為是胡玦帶他出去采買就沒當回事,誰知道——哎,阿姐你去哪兒?”
甪端追着她來到門口,身子卻被她用靈力直接甩回了床上。
“乖乖待着等我。”
雲宓合上房門,沖進隔壁揪起祁天祝:“你把阿招送哪兒去了?”
她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冰冷,明亮的杏眸此刻已被怒火燒紅,可這些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祁天祝懶洋洋地斜躺在床邊,無辜道:“本尊怎麽知道?腳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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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祝,小端都看見了。”雲宓按住腰間的戒尺,嚴肅追問,“你到底把他弄哪兒去了?”
祁天祝蹭地坐起身,鳳眸微眯:“雲宓,你已與本尊結了靈契,現在卻這麽緊張別的男人,真當本尊不敢動你?”
他果然是裝的!雲宓心中冷笑,裝作害怕垂頭嘆道:“祁天祝,這一切本就是個錯誤,如今你已痊愈就把靈契解開,盡早結束吧。”
“結束?你毀了本尊名譽還把本尊吃幹抹淨,現在想走?”
祁天祝爆呵跳起,一把拉過她困在身下:“你與本尊在凡間出生入死,本尊為救你不惜受靈契反噬之苦,如今你卻跟本尊會說都是錯誤還要解開靈契,未免想得也太美了。”
“雲宓,賠本的買賣本尊向來不做,當日你在魔界對本尊上下其手時就該考慮好後果!”
他從哪兒學得這麽油膩的話?雲宓偏頭躲開他粗重的呼吸,嫌棄道:“彼此彼此。當初在魔界我早就與你說過,救你只是為了解開血契活命,其他的都是做戲而已。”
“真論起來,這場鬧劇的源頭還是魔尊你自己。”
雲宓用力撐開他的肩膀,對上紫眸正色道:“這場鬧劇拖了這麽久也該結束了。魔尊,勞煩您現在解開靈契,我們自此兩不相欠。”
“你就是想去找那凡人!”
憤怒又委屈的斥責打在臉上,雲宓定定地望着他,點頭應道:“是,我就是要去找阿招,他是我帶到這兒來的,不能出事。不只是因為仙界的規矩,還因為他無條件信任我,我心甘情願擔下這責任。”
她還知道責任!祁天祝氣急,抓起她的胳膊直奔魔界:“一個凡人你都這般愛護,你對本尊做過的那些事更該好好負責!”
屋頂被一聲轟響沖破,隔壁房間,焦急等待的甪端聽到聲音急忙追出門大吼:“讨厭鬼,快放下我阿姐!”
還在門口發愣的孫風和胡玦被他喊醒,快速辨明情況後,一人架起一邊将他帶去了魔界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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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裏,祁天祝屏退一衆侍衛,紅着眼圈住雲宓躺倒在帳內,解開裏衣牽住她的手一點點下滑:“他一個凡人哪裏比得過本尊,能有本尊好看?”
鼻尖被他細密的吻着,溫熱的呼吸交織,本該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場面,雲宓卻只覺得可怕:“放開!”
手上的束縛消失,雲宓知道他定然還有別的動作,連忙撚訣揮向他面門,沒想到他竟主動貼了上來。
雲宓下意識收手,額頭卻被他緊緊貼住,徑直闖入了靈臺。
“祁天祝,你出去!”
祁天祝卻似沒聽到般,緊緊握着她的手來到靈契跟前:“仙子,靈契和血契可不一樣,結契雙方需有感情才能結成。仙子看看這靈契的模樣,你當真對本尊沒有感情?”
腦袋被他扭向靈契的方向,雲宓吃痛望去,這才發現往日緊緊纏繞着自己的鹿角居然被自己的靈體捧在手心,指尖還在來回輕撫,親昵得似在熱戀中的情侶,哪怕被她看着也沒有退縮。
“仙子若是對本尊無情,為何靈體卻……”
“我是個正常人,方才被你那般撩撥自然會有反應。”
雲宓紅着臉截斷他的話,甩頭推開他正色道:“往日幾番也都是被你迷惑所致,做不得數。你趕緊把靈契解開,莫要再糾纏。”
“糾纏?仙子莫不是沒聽清本尊方才說的話,靈契需要雙方有情才可結成。”
祁天祝頓了頓,湊近她耳邊輕咬補充:“同樣的,只要仙子對我無情便會自動解開,可我看仙子的靈體似乎很舍不得我?”
雲宓聞言再次望向靈契的方向,先前還只是淺嘗辄止的雙手,此刻卻緊緊抱着鹿角貼臉輕蹭,驚得雲宓啞口無言,她的意志力居然這麽薄弱?
祁天祝趁勢雙腿圈住她翻身一滾,褪去裏衣伏在她身前,低笑道:“雲宓,承認吧,你對本尊是有情的。”
手背貼上堅實的腹肌,雲宓臉上又是一燙:“什麽有情,不過是身材好一點勉強入眼罷了。”
還在嘴硬,明明她的靈體都舍不得放手!祁天祝輕笑俯身,吻上她的唇瓣含糊道:“無妨,既然仙子喜歡本尊的身體,本尊自然不會吝啬。”
熱氣從四面八方湧入,靈體也被瘋狂延伸的鹿角緊緊纏繞,雲宓只覺渾身都在下墜,意識也變得飄忽。
半夢半醒間,又是一個深吻落下,她聽到祁天祝發狠說:“雲宓,你看清楚了,他有的本尊都有,本尊有的他可沒有!”
“停唔……”
破碎的反駁盡數淹沒在他唇中,靈契裏的鹿角發了瘋般伸出枝丫,托起迷蒙的靈體盡數裹在懷中,不留絲毫喘息的機會。
反複睡去又清醒了多次後,雲宓終于被他帶出了靈臺,可作亂的人并未停下,細密的輕吻落在頸側,早已沒什麽力氣的雲宓啞聲嘟囔了兩句便再次睡了過去。
祁天祝停下動作輕喚了兩聲試探,見她徹底睡熟當即施法為她清理了一番,四肢纏着她餍足地睡去。
翌日中午,雲宓被鼻尖的癢意鬧醒,睜眼就撞進一雙飛揚的紫眸。
“仙子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去請老魔醫了。”
雲宓拍開他的手,抓着被褥縮進床角,警惕反問:“這是哪兒?”
“這是為你安排的魔界寝殿,也是我母親曾住過的地方。”
祁天祝轉身讓出空間,指着滿屋的燭火和鮮花笑問:“東西都是剛讓人添置的,怎麽樣,還滿意嗎?”
雲宓順着他的手擡眼望去,什麽寝殿,明明就是個山洞!不過這裏要比他的寝殿亮堂寬敞多了,他還知道把好地方讓給母親住,倒是個真孝子。
雲宓心中冷笑,撐着床鋪坐直身子,手心劃過的陌生質感讓她心頭一緊,這不是她的衣服!
雲宓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身上的白色仙衣變成了琉光的,而她心口的避息珠也不見了。
“你做了什麽?”
這麽快就發現了,祁天祝嘆了口氣,收起笑容答道:“沒什麽,昨夜你的衣服破了,我特意做了件新的給你。”
“我的避息珠呢?”
“你說那是避息珠?”祁天祝瞪大鳳眸,裝作不解道,“那珠子昨晚被我們壓碎了,其實避息珠就産自魔界,但你身上的那個我的确沒見過,還以為是……”
“行了,魔尊裝這麽久不累嗎?”雲宓翻了個白眼,指着門外重重守衛笑道,“派來這麽多人來,應該不是想保護我吧?”
“是,既然仙子都看出來了,本尊也不想再瞞你。”
祁天祝拍拍手,侍女端着吃食魚貫而入:“這幾日你便待在此處,不要亂跑,否則那只小獸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雲宓咬牙瞪着他,厲聲反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仙子放心,只要你不亂來,本尊自會好好待那小獸,待時機成熟保準還你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
祁天祝說完,擺手大步離開了寝殿,侍女們也跟着他退了出去。
咔噠——帶着禁制的門栓落下,偌大的寝殿瞬間變成囚籠。
雲宓掐訣想要試着破開禁制,靈力卻微弱至極,多半是被這裏的魔氣壓制了。
微風吹來飯菜的香氣,雲宓連忙轉頭尋去,卻見敞開的陽臺也被下了禁制,防範如此嚴密,看來這地方暫時是出不去了。
雲宓瞄了眼門外盯梢的守衛,回身掀翻飯桌,對着門外憤怒大吼:“放我出去,否則我就餓死在這兒!”
房門大開,進來的卻只有方才那群侍女,手中還端着與地上一模一樣的吃食。
雲宓站在為首的侍女跟前,攔下她放菜的胳膊:“你們魔尊呢?”
侍女面不改色翻轉手腕,繞至飯桌旁默默将飯菜放下便領着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這是做什麽,讨好她麽?雲宓被眼前的場景氣笑,這個魔尊還挺會打算盤,可惜,就算這裏沒什麽仙氣她也不會吃送來的東西。
雲宓一腳踢開飯桌,快步回到床上打坐調息,耳邊忽地傳來小端的秘音:“阿姐,你在嗎?我被關進牢裏了,這裏好黑,我怕。”
“我在,不過也被關了起來,眼下使不出靈力,暫時沒法去救你。”
雲宓緩了緩,續上秘音又問:“祁天祝沒有虐待你吧?”
“那倒沒有,這裏吃的喝的都有,還有我最喜歡的肉包子,但這牢裏到處都是守衛,連關我的籠子上也有魔氣,我根本逃不出去。”
聽到他狀态不錯,雲宓稍稍松了口氣:“那就好,你聽我的,每日按時吃飯保存體力,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在這之前千萬別輕舉妄動,記住了?”
“嗯,我知道了,阿姐你也保重。”
秘音驀地斷開,雲宓倒在床上歇了許久才重新坐起,繼續打坐調息。
這之後,侍女們每日都會按時送來三餐,不時還有人特意送來凡間的小玩意兒,說是給她解悶的。
對此,雲宓統統當做沒看見,盤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僵持了幾日後,祁天祝得知她還是滴水未進,還是沒忍住,黑着臉親自送來了吃食。
“仙子,這裏可不比仙界,你不吃東西只會越來越虛弱,靈力更是沒法恢複。”
“這不正是魔尊想看到的嗎?”雲宓拍開他遞來的肉片,冷笑道,“而且這兒四周都有你親自設下的禁制,我就算想跑也力不從心,不如這般坐着等死來得舒坦。”
“仙子這般不想負責,是還惦記着那凡人?”
雲宓聳肩擡頭,對上他的紫眸自嘲道:“魔尊都瞧見了,我如今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去管別人。”
祁天祝氣急,抓起她的手腕沉聲控訴:“雲宓,是你誘惑本尊在先,毀壞本尊名聲在後,又讓本尊與你結契受盡折磨,如今四界都認為本尊不行,此事你必須負責!”
雲宓眨眨眼,淺笑反問:“魔尊還想如何?”
“自是與本尊成婚昭告四界,挽回本尊的聲譽!”祁天祝俯身咬上她的耳垂,低喃補充,“從此你就是魔後,再無人敢觊觎你。”
雲宓鼻尖輕嗤,扭頭避開他道:“有什麽區別?你我早已結契,這個可有可無的儀式根本改變不了魔尊的聲譽,四界只會覺得魔尊壞了規矩,說不定還會給魔界招來禍端,我若是你就不會這般魯莽。”
“那不一樣!”
祁天祝震耳的吼聲打在臉頰,雲宓掏掏耳朵,敷衍道:“随你,我累了想休息,魔尊請便。”
說罷,她背身倒回床鋪,拉起棉被蓋住腦袋,無聲表達着抗議。
“雲宓,你很快就會答應的。”祁天祝忿忿扔下這句話,摔上房門消失在魔界。
次日清早,送飯的侍女還未到,謝惠柔便憑空出現在了雲宓面前。
“你怎麽還睡着?趕緊起來,出大事了。”
謝惠柔撚訣強制她清醒,揮手亮出一段仙界影像:“自己看看吧,魔尊為了你都找上門來了。”
他去仙界做什麽?雲宓瞬間坐直身子,擡頭望向半空。
畫面裏,仙子們如臨大敵,紛紛祭出靈器将祁天祝團團圍住,被圍住的祁天祝本人反倒悠閑得很,竟就地坐了下來。
“祁天祝,這裏是仙界,再往前一步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徐玉賀站在隊伍最前方,舉起靈器揚聲警告。
祁天祝:“許久未見,你還是如此有精神,看來雲宓把你們教得不錯。”
徐玉賀握緊手中靈器,穩住心神斥道:“自從我們回來後就沒見過她的影子,冤有頭債有主,你還是去別處找吧,仙界不歡迎你。”
“本尊不找她,就找你們。”祁天祝拍拍手站起,壓下他的靈器笑道,“放心,本尊不是來宣戰的,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
“魔尊何意?”
“本尊和你們一樣不喜歡打仗,也不想魔族子民受苦,更不想父尊母後努力多年的和平毀在本尊手上。”
祁天祝話鋒一轉,蓄起一掌魔氣悠悠道:“雲宓早與本尊結成靈契,可她不想為此負責,若是你們肯派人勸她答應,仙魔兩界依舊互不幹擾,否則……”
“去,我們這就派人去!”徐玉賀一把推出謝惠柔,“她當初拿了第一,雲宓肯定記得,就讓她去。”
接着,謝惠柔就被衆仙友好地送出了仙界。
影像消失,謝惠柔無奈攤手:“事情就是這樣。你既然都結了靈契就趕緊和魔尊成婚吧,我可不想好不容易修來的仙位就這麽沒了。”
這個祁天祝,居然用兩界的和平威脅她!雲宓沉默良久,握拳擠笑道:“放心,我這就讓外面的人把他叫來,當面應下此事。”
“不必。”一直候在門外聽動靜的祁天祝閃身出現,“方才仙子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已算好良辰吉日,三日後我親自來迎娶仙子。”
“等等,我有個條件。”雲宓望向他,平靜開口,“這幾日我要小端陪着我,他好歹是個獸族,魔尊既然要迎娶我便沒有理由再關着他。”
“魔尊放心,這裏是魔界,我都逃不出去何況他一只小獸,我只是不想孤零零地嫁人,他也算是我的娘家人,出嫁前理應陪着我。”
見對方沒有回答,雲宓鼻尖微嗤,閉眼背身補充:“我只是想讓他陪我說說話,這屋子裏無聊得很,若是魔尊不信我就算了,反正小端不來我是不會出嫁的,大不了以死謝罪,我又不是沒死過。”
祁天祝見她這般超脫,趕忙應下:“區區小獸不足挂齒,本尊這就安排。”
是夜,甪端果然被送進了寝殿。
“阿姐,我還以為要在那黑黢黢的地方呆一輩子!”
“沒事了。”雲宓俯身抱起他,輕撫後背安慰,“又漲了些肉,看來祁天祝準備得還不錯。”
“阿姐,我們什麽時候出去啊?”甪端蹭着她的手心,小聲道,“我聽說魔尊要娶你,是真的嗎?”
“嗯,不過還沒成真,更不會成真。”
雲宓低頭附耳,噓聲道:“成親當日我們一起離開這鬼地方,你只需在我們逃出去後将我安全回竹屋即可。”
甪端鼓起圓溜溜的眼睛追問:“阿姐有什麽計劃?”
雲宓輕笑搖頭:“為了計劃順利實施,其他的你都不需要知道。這三日你只管好好吃飯睡覺,養足精神帶我回去。”
甪端歪頭想了想,重重點頭:“阿姐放心,三日後我一定安全帶你離開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