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盛一直躬身低頭,骨刀被他雙手舉過頭頂,常念嘆了口氣,伸手向前。
不遠處的歷一直沒有動作,只是雙唇繃的很緊。
在手觸到象牙骨刀時,常念将刀向下壓了壓并沒有接。“東西收起來吧,我不會要。”
盛不可置信的擡頭,疑惑詢問:“為什麽?”
“我說過,分內事就是分內事,沒有收你東西的道理。芽高熱的時候不也很危險嗎?你看我收弘的東西了嗎?還是你覺得你和庚總是要離開延越的,不想欠我的人情?”常念說話的語氣不疾不徐,但是把旁邊的盛吓了一跳。
庚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上前接過骨刀,抱歉道:“祭司,請原諒盛的魯莽,他只是很想感謝您,又不知道要怎樣表達。東西我們收好,離開延越的事我保證盛不會再提。”
常念滿意的點點頭,“那便好,把東西收好吧。”
正好這時雁回來了,常念喊住他:“雁,你過來。”
雁聽見祭司叫他,快走幾步。“祭司。”
“你去後面叫三個人,讓他們去七組幫忙建房。庚的傷還需要修養幾日,身邊也不能沒人照看,讓這三人先頂上,等他傷好了再把人叫回來。”常念吩咐道。
祭司交代的很清楚,雁沒多餘的話,領了吩咐去了部落後面的廠房。
關于工廠的建址,常念思索了很久。既要離生活區遠一點,但又不能太遠,不然不方便大家出工。除此之外,工廠還要在河渠的下游,以免污水排放會影響族人用水。想來想去,覺得部落舊址比較合适。
一旁的盛聽見他的安排,猛地擡頭說:“我,我不會拖累大家的進度,我可以一人做兩人的工。”
常念無語,先不說累不累死他,就是他擔心庚那個勁兒,都怕他蓋房子的時候分神傷了自己。“不用你一人頂兩人用,我這還有工作,這幾日就跟着我吧。”
他看一眼庚的腿,又說:“事情不算累,不影響你傷勢恢複。”
“謝祭司。”庚拉着盛誠心行了一禮。
等人都走了,厲才過來。“你準備帶他倆做什麽?”
常念見是厲回來了,剛才的倦意都淡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還以為昨兒沒狩獵,你要帶大夥兒晚些回來呢。”
“今天比較順利,所以早回來了些。”厲心想,如果不是早些回來,還看不到那個大傻個送你骨刀呢。不過想到他沒有收,心情就莫名奇妙的好。
只是他這才發覺,自打念的神魂回來之後,好像都是他在給自己驚喜,自己卻從沒送他一個像樣的禮物,這确實不對。
常念興奮的搓搓手,“那你跑過來找我,是不是又有什麽好東西?”
厲嘴角微彎,“好東西算不上吧,只是抓了兩頭驢子。”
“啊?真的嗎?那是不是以後出去我都有驢子騎了。”常念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厲收起笑,看着他說:“嗯,是。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準備帶盛和庚做什麽?”
提到這個,常念解釋:“啊,這個啊!我不是要做玻璃嗎,準備帶着他們打打下手。”
厲不解:“做玻璃,為什麽帶着他們?”
“你不是想将庚收為己用嗎?我覺得像庚和盛這樣的人,我們想要重用就要先秀肌肉。秀肌肉的意思就是把我們的實力适當的展現一部分。細鹽的制作我還不準備對他們開放,但制玻璃雖然也涉及民生,但還不算至關重要,即使讓人學會了也沒什麽,畢竟這東西後面我還會再做改良。”常念翹起狐貍尾巴,說出自己的如意算盤。
厲看着他,眼裏帶笑說:“好,我也要學。”
“啊?為啥啊?”這次換他不解了。
厲的表情看不出什麽,只淡淡的說:“不為什麽,別人會的東西我也要會。”
怕是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常念勸道:“這個真不需要會。”
“需要。”厲固執的堅持。
常念:......???
因着玻璃窯那邊還需要兩日,他把重心放到了剛帶回來的草藥和教授學生上面。他的學生們雖然還不會診病,但是面對一些日常病症已經可以動手操作了。比如處理傷口、比如退燒降熱,這要是放到其他部落中,也都是很頂用的。
連着忙了兩日,他幾乎沒怎麽注意過玥,今日看見吓了他一跳。這姑娘是怎麽了,臉色看上去很疲憊,但精神看上去又十分亢奮。不得已,他用眼神詢問一旁的蘭。
蘭無奈笑笑,說道:“自打玥學會了織布就這樣了。白日裏織也就算了,晚上等夫人睡下也出來借着月光織,非要等眼睛花了看不到才肯回去睡。”
常念皺眉看着玥,“真是蘭說的這樣?”
玥眼神躲閃,低下頭揉搓皮裙的下擺。
“不能這麽胡鬧,先不說別的,就說這雙眼睛要不要了?現在瞧着水靈靈頂漂亮的,到時候成了紅眼兔子看別人見着你怕不怕,估計讓小孩子碰到都得哭着喊着找阿娅。”他吓唬道。
“知,知道了,我只是想早點織好布,好給夫人做身衣裳。這幾天夫人總說穿皮子太熱,我摸着這布薄薄軟軟的,她穿了肯定舒服。”玥的聲音不大,卻打在常念的心裏。
哪裏還能再說她,祭司大人也只能放緩語氣,“就算這樣也不成,年紀輕輕的要學會愛惜身體。阿娅的衣服也不差你這幾日,要是再讓我知道你晚上織布,就将腰機收回來。”
玥趕忙擺手說:“不會了,不會了。”說完,又小聲補充道:“這兩日我織了有九尺多的布,雖然我不會做祭司說的衣裳,但估摸着應該是夠用了。”
聽她說用腰機織了九尺多的布,常念就知道這兩日她熬了多久,嘆了口氣說:“一會兒課上完了,你便回去補一補覺。至于做衣服,等你睡好了再來找我。”
玥笑笑應下。
今天的醫學課上除了教了大家認識新采回來的藥材,還講了一些號脈的入門知識,比如要怎樣感受脈搏的力度,比如記住什麽是滑脈、濡脈、弦脈。
課上完了,常念叫住了一名學生。他之所以會和祭司學醫,是因為在幾年前的狩獵中失去了一只手。雖然後來偶爾也會與狩獵隊出去,但顯然已經不像其他戰士那般利落。
當時聽到祭司要招族人學醫,他是第一個報名的。縱使他每日分到的獵物不比旁人少,但也決不願做被族人供養的廢人。
“剛才交代的那些你記住了嗎?”
“祭司放心,您說的學生都記住了。”之前交代過,既然已經決心和他學醫,那就都是他的學生,以後在他面前也都可自稱學生。
“可是,真要告訴他們處理傷口的方法嗎?”少一只手的學生再次确認。
常念點了點頭,“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法子,告訴他們也是為了你能少跑一些路。”
“好,學生知道了。”得到确認後他也不耽擱,轉身回去準備。
他剛要走,常念又叫住了人,“昨日你去的時候,可發現有人發熱?”
那學生又轉身回來,“并沒有,他們的傷口都被祭司處理過,昨天學生看時并沒有見到有傷口發炎的。想來一是傷口處理的好,二來也是這些能活下來的,都是身體素質好的。您放心,明日去了學生也會多注意,要是有自己處理不來的,就給您帶回來。”
常念這才放心,最後還叮囑了一句:“記住醫者仁心,他們雖不是我族之人,但在救治上也要竭盡全力。”
“是。”他見祭司沒有再交代的,才又轉身離開。
玥聽完課真的如常念說的,回去補了個覺,等神清氣爽了之後又出來坐在外頭織布。其實這幾日大家都看到了,祭司家的玥丫頭天天坐在外面搗鼓一個東西,除了吃飯哪兒都不去。
有人頂不住好奇湊過來問:“玥,你這是在做什麽,都見你忙活兩日了。”
玥也沒隐瞞,笑着說:“這是鶴做的織機,這幾日我正用他織布呢。”
如今延越的人可都知道,苎麻組的人忙活的東西就是為了以後織布用的,至于布是什麽,大多也都一傳十,十傳百的聽說了。但聽說歸聽說,還沒人見過,如今玥說這幾日做的活計就是織布,呼啦啦的一下子圍上了好多大姑娘小嬸子。
“布,哪個是布?”一個中庭有些長的嬸子問。
玥指了指團在小腹旁邊的一卷布說:“嬸子,這個便是布。”
那婦人瞧見了就要伸手去摸,但剛伸過去想着自己剛做完活計,手并不幹淨就又收了回去。
周圍人也都聽見瞧見了,有那好奇心強的都已經跑回去洗手了,等別人沒反應過來,她早洗幹淨手回來。
“玥,我剛才回去洗過手,還是用肥皂洗的勒,你瞧瞧幹不幹淨。”說着她就把手伸到玥面前,前前後後的展示一遍。
玥捂嘴笑笑:“嬸子洗的幹淨,比我這手幹淨多啦。”
“那能不能讓我摸一摸你織的布,我輕輕摸,保證不給你弄壞。”婦人臉上堆笑,彎着眼睛說。
“嗯,您摸吧。大家不用着急,等祭司騰出時間,還有更好的織機,到時候讓咱們都能紡上布。”玥提高了些聲音說,然後又将織好的一卷布打開,展示給大家看。
洗過手的婦人小心的去摸,因着要給瑤做衣服,這麻線都選的質量最好的一批,雖然不能比後世的絲綢和棉布,但也絕對夠柔軟透氣。
那婦人何時見過這個,手在上面摸了又摸,果真是軟和的不行。
“诶呦呦,這就是布,比起皮子可要......可要......”她在這可要半天,愣是沒說出來可要什麽。
圍觀的哪有不着急的,又有許多回去洗了手回來,在一個個都摸過了布之後,就只聽得見此起彼伏的“诶呦呦”,竟是誰也說不出這布摸着究竟是個什麽感受。
常念從外面回來,正好見着這一幕,他不明所以的轉頭看厲:“她們這是做什麽呢?”
厲瞅了瞅前面,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無奈,他只得清了清嗓子說:“大家夥這是瞧什麽新鮮呢?”
玥聽見是祭司的聲音,卷起布站起來說:“嬸嬸們對布好奇,我給她們瞧瞧。”
聽到是來圍觀布的,常念笑道:“嬸嬸們覺得這布怎麽樣?”
底下先是參差不齊的喊着“好好好”,而後又有人說:“早聽說布是城裏的大人用的玩意兒,今天見到真的,可真是好。我們不如祭司詞多,除了好也說不出別的。”
“既然大家覺得好,我看苎麻組的姐姐嬸嬸們都忙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讓玥教大家如何紡布可好?”
腰機的零件不麻煩,他早上就将圖紙拿去給雲叔他們,相信過了今天,那幾位老手藝人一定能做出不少。至于最麻煩的排經面,也都已經交給玥了,他倒能做個甩手掌櫃。
在場的除了苎麻組的,還有負責采摘和收集枯草的,聽說苎麻組明日就能學織布,另外兩個組可急壞了。
有個性子急的嬸子憋紅臉說:“祭司,我們,我們也想學。”
“想學可以,但是采摘的活兒還是要有人做。你們看這樣好不好,先讓苎麻組學習織布,剩下的兩組負責采摘,等再過五日,就由原來的采摘組學習織布,另外兩組負責采摘,如此這般輪換着做,各位覺得可好?”常念盡量顧及到在場的每一個人。
雖然不能第一批學習織布,但如此輪換卻也是好法子,至少再過不久他們也能織出布來。
“祭司的法子好,那咱們就這麽定下來。”有個大嗓門的嬸子代表大家發言。
“好,那就這樣定了。”
他看了一下在場的人,問道:“還有誰家嬸嬸姐姐沒在嗎?正好大家都聚在這兒,我想将織布的事兒與你們說說。”
延越的女人本就不多,加起來統共才百十來個,大家左瞅瞅右看看,發現有沒來的,相熟的趕忙去叫,不到一刻鐘所有人就都湊齊了。
“看來每家的都在呢,正好大家夥兒對織布好奇,我便一起說了。你們也看到了,之前苎麻組采來不少的麻,如今大部分的都做成這樣的麻線團。”
說着,他從玥身邊拿起一個團好的麻線團給大家看。
“以後大家就是用這種麻線織布,不過因為是剛開始學習,所以有苎麻組采回來處理好。等再過些日子,就需要大家自己去采摘處理。至于織出來的布也不用交給部落,都留下來自己用。”
聽說這織出來的布可以自己留着,不用拿去給部落平分,各家的婦人都讨論開了。不過都是驚喜于這個決定的,畢竟自己做的東西全歸自己的感覺那可真是不賴。
看着她們臉上的笑容,常念心中便有了譜,繼續說道:“關于織布的機器,我已經讓人做了,後面只要想織布的,都能領到一個。只不過......”
他的畫風一轉:“只不過這些織布的機器是由族裏的老匠人做的。大家也知道,他們有一部分人沒有子女,平時分到的獵物也不及大家多,所以日子自然過得艱難些。這次給大家做織機,也不能叫人白做,誰家要了織機,就要拿出一部分臘肉作為交換,你們可有異議?”
祭司說的在理,她們做的東西都歸了自己,那別人做的織機自然也沒有白拿的道理。想到那些艱難度日的老人,一個個都大聲的說:“祭司想的好,就按祭司說的辦。”
看見族人臉上真誠的表情,常念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第一個摸到布的嬸子開口:“既然織機我們要與族裏的老人換,那玥明日叫我們織布,我們是不是也不能讓玥白白教了我們,也要給一點......一點......”
她即不知道學費這個詞也不知道束脩這個詞,一點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來啥。
但其他的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思,都附和說:“對,我們也每家出一點臘肉給玥,不能讓玥丫頭白教了。”
見大夥是真的不把玥當奴隸看,常念心裏也替玥開心。他是讓自家的奴隸與別的奴隸不同些,但是這三人能得到族人的尊重,沒有一人全是因為他是祭司的原因。
正式因為他們的努力和能力被族人看到且信重,才會讓大家一點點忘記了他們奴隸的身份。
“你們的意思是想給玥教一些學費對嘛?”
“學費”一詞出口,大家都覺得貼切,然後一起應道:“對,是教學費。”
“學費就不必了。”常念拒絕了這個的提議,而後解釋說:“玥是我選出來教大家如何織布的,這是我身為祭司的責任,所以不必教什麽學費,你們瞧見那些跟着我學醫識藥的學生給我交學費了嗎?”
嬸子們想想,這倒是真沒有。
“不僅是織布,後面要學的東西還很多,比如識字、比如怎樣将飯做的更好吃,比如學會了織布以後要如何把布做成衣裳。到時候也不需要拿東西交換,只要你們好好學,然後把日子過好了,縱使是以後見到了城裏的人,也能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比他們還好就成。”
常念的一番話,讓在場的各位眼睛裏都閃着光。
“祭司大人,我們真的能比城裏人過的還好嗎?”一個額頭有些寬的嬸子小聲的問。
常念側頭看厲,“厲,你對城了解的多,不知道城住的地方怎麽樣?”
厲不像常念臉上時長帶着笑,即使是面對一群婦人,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因着高挺的鼻梁和鋒利線條的襯托,看上去就顯得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
他淡淡開口:“去年來的游商提過,城中的人大多數居住在木屋之中。比起我們蓋的房子,木屋冬日會漏風,即使外面裹上皮子裏面依然還會覺得冷。他們不能再屋內做飯,最多燃個火盆。而且不比我們吃的細鹽,城中的人吃的依舊是粗鹽。”
厲說的并沒有誇大其詞,只是将一部分的事實擺出來。
聽到城裏的人還沒見過房子,沒吃過細鹽,一群女人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得虧祖神庇佑,派來了祭祀大人福澤延越,讓他們過上了比城裏人還要好的日子。
晚上,婦人們的伴侶建房回來,她們便把今日發生的事兒說了。聽完後,建房的漢子們也都一個個在心中默念祖神庇佑。
等人都散了,厲才把手伸到常念面前,“再給我看看。”
常念發現了,厲對這些新鮮事物十分好奇,只是他平時僞裝的太好。想來也是,他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還在小心地用自己的觸角探索世界。
某只小狐貍裝作不知道他的意思,“看什麽?”
厲抿了抿嘴唇說:“會将東西變大的那個。”
常念從小竹簍厲拿出新磨好的凸透鏡鏡片,舉高了問:“你說這個嗎?”
見他拿了出來,厲一只手把人攔腰抱住,另一只手去把鏡片奪了下來。
常念:......在他面前,總有一種自己是小雞仔的錯覺。
今日下午,厲陪他一頭紮到了舊窯裏琢磨做玻璃。他之前嘗試過做玻璃彈珠,可惜出品的東西太劣質。今天他總結了一下,想嘗試提高玻璃的純度和強度。
想提高純度,那選的沙子中就盡量不要有雜質。而想提高強度,現在能用的辦法只有淬火法,就是将剛燒好的玻璃快速降溫冷卻,從而使其內部産生壓縮的應力,來提高玻璃的強度和韌性。
以現在的條件想快速冷卻成型不大可能,只能盡量降低玻璃溫度,而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冷水降溫。至于能降成什麽樣,只能愛什麽樣什麽樣了。
好在現在制出的玻璃多用于建房,強度也不需要太高,如果不耐造壞了,再換新的便是。
後面他們要去找鐵礦,自然也要碰碰運氣看一看這附近有沒有硝石礦。畢竟他記得以前小說裏面寫着,穿越的人多少都有點幸運buff,沒準就讓他遇到硝石礦了。有了快速冷卻玻璃的方法,到時候建大棚也就多一些成算。
常念之前吩咐申這次回來帶一些鹽湖周圍的沙子,正巧那會兒庚和盛在,便讓他們去帶一些回來。
或許是兩人沒再舊窯見到人,便找到部落這裏。他們過來時,正好見着首領攬着祭司的腰,然後搶他手裏的東西。
盛不如庚心思靈活,還要去找祭司說事,庚見狀翻着白眼把人拉回來了。
“诶,你拉我幹啥?”盛還一臉不服氣的問。
庚無奈的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先跟我過來。”
雖然現在盛無比感激祭司,也很聽祭司的話,但只要是庚說的事兒,他依舊不會拒絕,遂乖乖的跟着庚離開了。
至于為啥首領會抱着祭司,盛覺着可能是關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