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了結恩怨
了結恩怨
天宮大殿內，一番激烈的争辯，最後還動了手，搞得衆仙一顆心上上下下的，跌宕起伏。
好在最後，總算是真相大白。
雖然結果令人驚掉下巴，衆仙難免有種被打臉的尴尬感覺，但驚吓一整日，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昔日魔君變成仙界女仙尊，實力碾壓衆人，沒有揪着往事對着他們騎臉輸出已經很不錯了。
打一下臉怎麽了？又沒少塊肉，也不會死。
在場的仙界大佬們，都是能屈能伸的精明老陰逼，很是識時務。尴尬不過片刻，便十分上道地大變嘴臉。
個個露出憤慨之色，向帝君提議：“芷清上仙為一己私欲，勾結魔族三王，殘害同族，更是不将下界生靈放在眼裏，其罪昭昭，天理難容，應當予以重罰。”
芷清被困在仙網中，動彈不得，見到衆仙落井下石，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開口便是嘲諷。
“一幫見風使舵的老家夥，當初是誰義憤填膺，恨不得将魔君大卸八塊的？如今勢弱，就露出這副嘴臉，真是虛僞至極。”
形狀癫狂，言辭如刀鋒。
清雅華貴的仙界第一仙子，這一刻，再不複往昔。
芷清的謾罵聲，響徹天宮大殿，就連殿外的仙侍們都聽得一清二楚，紛紛躲遠了些，生怕自己聽到什麽不該聽的，平白惹來禍端。
殿內衆仙，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又紅一陣。高高在上，仙風道骨的外表，被人揭穿，露出裏面虛僞高傲的本質，一時間臉面盡失。
好在，帝君沒有讓他們難堪多久，聽了兩三句謾罵後，肅然道：“諸位所言不錯，芷清上仙違背天規律令，罔顧三界百姓性命，應當重罰。”
說着，高聲命令道，“來人，将芷清上仙和魔族魅王押去雷刑臺，受九天雷罰。”
立時，便有天兵進殿，押着芷清和魅王，快速朝雷刑臺而去。
随着謾罵聲遠去，衆人才齊齊松了口氣，擡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殿前，鶴王匍匐在地，臉上一片死灰，卻是什麽都不敢說。
證據确鑿，衆怒之下，不管他說什麽，都不可能救回芷清，還可能引火燒身，害了整個鶴族。
思及此，鶴王再次叩首請罪：“小王管教不嚴，致使芷清犯下大錯，請帝君責罰。”
“起來吧。”
帝君看着鶴王，不由心生感慨。
鶴王雖然平日裏吝啬了些，但為人還算正直，對唯一的女兒更是寵愛有加。今日這番變故，對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打擊。
思及此，帝君溫言寬慰道：“鶴王放心，今日之事，到芷清上仙這裏為止，不會牽涉鶴王以及鶴族。”
說着，聲音一提，目光掃過衆仙，“衆位仙家，日後也不得再拿此事，為難鶴族。”
“多謝帝君寬恕！”鶴王俯首，面露感激之色。
衆仙也紛紛俯首應是，看向鶴王的眼神不由都帶上了幾分同情。
攤上這麽個女兒，鶴王也是倒黴！日後，鶴族想要在仙界出人頭地，有這個黑歷史在，怕是難了。
過往恩怨了結，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帝君目光轉向菩音，笑着道：“菩音，如今，你已晉位女仙尊，天庭中空着的宮殿，你可以自行擇一處作為自己的殿宇。”
菩音恭敬颔首，沒有拒絕帝君的好意：“多謝帝君！只是，在此之前，菩音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只要不是太過分，本君都答應你。”帝君笑着點頭。
“菩音飛升前，曾向地府和酆都城的朋友們承諾，會盡快找時間回去看他們。如今，拖了幾百年，也該回去看看了，免得他們說我食言。”
說到這裏，菩音面露赧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好的很快便會回去，結果發生了這麽多事，拖到現在，才有空閑。也不知道，此番回去，會不會被他們罵？
“我當是什麽重要之事，原來是如此小事。”帝君聽言，頓時笑了，“你如今已是女尊，三界之內，可來去自由，不需要本君的允許。”
菩音一喜，當即俯身一禮：“如此，菩音便先告退了。”
說完，快速走出大殿，朝下界飛去。
伏朔見狀，也趕忙告退，跟了上去。
大殿內，帝君看着兩人相繼離開，不由露出了欣慰之色。
有眼尖之人，立刻開口恭維：“伏朔仙尊和菩音女尊，當真是一對璧人。有他們在，三界可安啊。”
其餘衆仙，也不甘示弱，紛紛附和。
于是，滿殿都是好聽話，一下子沖散了方才的不愉快。
當然，這些恭維話，菩音是一句也沒聽見。她正在火急火燎地往地府趕，頗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幾百年沒見，也不知阿阜他們怎麽樣了。
很快，菩音就來到了人間通往地府的入口處。
看着眼前平平無奇的牆面，菩音回想起以前，跟着黑白無常來往人間拘魂的場景，頓時感慨萬千。
“怎麽不進去？”
身後，伏朔看着菩音站在入口處，半天都不進去，遂開口問道。
聞言，菩音回過神來，眉頭輕皺，說道：“三界有那麽多事等着你處理，你不該跟來的。”
說着，不再猶豫，伸手抹過牆面，随後，邁步走了進去。
伏朔緊随其後，穿牆而入。
狹窄昏暗的通道內，兩人一前一後，快速走過。
彎彎繞繞，直到眼前出現三座熟悉的橋，兩人才停下腳步。
看着橋對面熟悉的小屋，以及小屋前排隊等着喝孟婆湯的鬼魂，菩音不由想起，自己曾經躲在遠處，目送阿史那音轉世的畫面。
誰能想到，那時她在意之人，其實正是她自己。
思及此，菩音轉身看向身後的伏朔，終于問出了一路來都想問的話：“當年的蕭筠，是你吧？”
伏朔點頭，沒有絲毫隐瞞：“是我。”
“後來九世中的那些人，也是你嗎？”停頓片刻，菩音再次開口。
這次，伏朔沒再點頭：“不是，我只陪你渡過了第一世。”
想起那一世比一世慘的經歷，菩音眸子漸漸眯起：“天庭中，是何人在掌管下凡歷劫之事？”
“此事一向是司命星尊負責的。”伏朔笑着回答，随後，語氣一轉，揶揄道，“不過，你若是想找他要個說法，怕是會找錯人。”
“為何？難道歷劫的劇本不是他寫的？”
菩音不解，“如此沒有人性的歷劫劇本，除了他，難道還有人代筆？”
伏朔搖頭，笑着解釋：“都不是。嚴格來說，司命星尊只負責将人送入輪回歷劫，至于歷什麽劫，怎麽歷，他都一無所知。當然，除了他，別的人更不會知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事不是人為能做到的？”菩音頓時明白了，“那便是所謂的天地規則，因果輪回了。”
“是這麽個道理。”
确定了這點，菩音非但沒有氣消，反而更加郁悶了。
若真是如此，她豈不是永遠都找不到人，一解心中多年的怨氣。
越想越氣，菩音不想再說話，扭頭就走，徑直朝着對面的孟婆小屋飛去。
身後，伏朔看着菩音的背影，滿臉都是笑意，識趣地沒有再跟上。
小屋裏，菩音閃現，看着屋子裏一切都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模樣，心中的郁悶瞬間消散。
“終于舍得回來了？”
一旁，孟婆萬年不變地忙着熬湯，頭也不擡地說道，“你要是再來晚點，我可能就不記得你了。”
語氣雖然平淡，多少還是透露出了幾分見到老朋友的喜悅。
倒是夢瑤小姑娘，見到菩音，頓時喜笑顏開，當即丢下手中的藥材，起身一把握住菩音的手，喜不自禁。
“菩音姐姐，你回來啦。”
菩音反握住夢瑤的手，拉着她在藥材堆前坐下，一邊幫着幹活，一邊朝孟婆說道：“才幾百年不見，你就說要将我忘記，莫不是在怪我沒有早點來看你？不是我推脫，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我……”
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孟婆打斷了。
“不是。你忘記了我曾經與你說過，每隔三千年，我便會死上一回的事？”
菩音一怔，手上動作頓時停下：“這個三千年，就要到了？”
孟婆點頭，平靜道：“就在明日。”
将鍋裏的湯一一盛出後，孟婆終于看向菩音，露出溫婉的笑容：“怎麽不說話？剛才是說笑的，重生後，只是會記憶變淡，并不會真的這麽快就把你給忘了。”
“我只是慶幸，自己來得及時。”迎着孟婆的視線，菩音會心一笑，“這樣，明日之前，還能加深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不至于讓你淡忘太多。”
兩人相視一笑，随後，孟婆上前，接過兩人處理好的藥材，開始熬煮新一鍋孟婆湯。
“說吧，什麽事讓你心神不寧的？方才進來的時候，我便察覺了。”
菩音臉上的笑容瞬間淡去：“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等我去了仙界，定要找出那個編寫歷劫劇本的人，找他算賬嗎？”
孟婆想了想，随後點頭：“記得。當時你為了阿史那音和廿一的事，很是憤慨。”
“你猜怎麽着，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說着，臉一垮，菩音很是郁悶地繼續道，“伏朔說，要歷什麽劫，具體怎麽歷，都是天地規則根據因果輪回決定的，非人力不可為。你說，我還能找誰算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