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八節課下後,準備去食堂的陳文錦遇到了匆匆趕來的李宇航
情,不過看她哭成這樣,她的心也是有些不忍的。
“孫雪你都來了,怎麽不進去?”陶冶問道。他知道孫雪喜歡完顏,以前為了撮合他們也沒少出力,只是完顏和她根本就不來電。
“我怕他不想見到我。”怯生生的語氣加上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陳文錦也有些動容了。
要不是因為自己,完顏和孫雪也不至于鬧成這樣吧!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那個你們聊,我先走了啊!我下午還有課。”她說完還未等幾人回答就徑直離開。
完顏已經走了一個多星期了,她還是沒有适應沒有他的日子。時常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完顏一起吃飯,卻在撥號的前一刻想起他已經在大洋彼岸,興意闌珊收了手機。
沒了完顏的學校生活失了很多色彩,不過日子依舊不緊不慢的過着。
完顏走了之後,陳文錦和他們那個宿舍人的聯系也淡了,一次遇見陳緣才得知孫雪為了愛也跑到了完顏留學的那個國家。這個消息出乎她意料,因為陳雪看起來真的不想是這麽勇敢的女子,為了喜歡的人孤身一人去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國家,四周全是和自己膚色不同的人,這需要莫大的勇氣!
陳文錦以前是有點看不慣陳雪,但是她敢做到這地步,陳文錦對她真的是打心底佩服。
暑假陳文錦找了個餐館打暑假工,1800塊錢一個月,做六休一。李宇航原本是不太同意的,覺得家裏不差錢,用不着她去外面受苦,但是陳文錦卻鐵了心要去,他攔不住。
陳文錦找的這家小餐廳很簡陋,但是兩位老板很好,只讓她端個盤子就成了。白樂是這家小餐館的常客,每天都會來這家餐館吃飯。
她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坐在座位上翹着二郎腿,她的一雙眼睛寫着憂傷,身上散發着風塵味但是卻并不讓人讨厭,甚至還讓陳文錦覺得有興趣,想去探索一翻。
陳文錦暗自窺視了她很久,卻還是沒有勇氣找她攀談。聽老板娘說,這個女人是在隔壁街的夜總會工作,家裏很窮找不到什麽賺錢的工作後來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那天晚上陳文錦如同平常一樣回家,卻看見白樂一個坐在街邊長椅上抽泣,聲音不大,但是她卻聽得很真切。陳文錦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白樂擡起頭看一眼她後接過紙巾。
“你是餐館家的打工小妹吧!”
“嗯。”
“好人家的姑娘可不應該招惹我這種女人。”
“何必妄自菲薄,都是兩條腿的人,哪來的好壞之分。”
白樂笑了,她道:“你和我以前認識的人倒是有些不一樣。”
“我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女人,而我又是個好奇心比較重的女人。”
“想聽我的故事?”她挑眉“不是什麽吸引人的事,以後用空再同你講吧!”
“好,一定。”
第二天一早白樂就來到了小店,點了份餃子後坐在座位上,今天她并沒有化妝,而是以一張素淨的臉示人。
陳文錦把餃子端給她,問道:“你今天不工作麽?”
“今天想休息一天,我說了的給你講我的故事。”
“但是我現在忙。”陳文錦有些不好意思。
“我等你。”
白樂的故事說穿了就是場付出一切卻無疾而終的青春,十八歲的白樂愛上了十八歲的夏珏,為了他不顧一切,為了供他上大學自己打工賺錢,好不容易夏珏大學畢業了,他卻離開了她,理由是他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白樂從沒有想過夏珏會離開自己,自己付出一切換來的結果竟然是沒有共同語言,她憤怒了,拖了巴菜刀砍傷了那個負心漢,受了三年的牢獄之災,出來後因身無所長又帶走政治污點找不到什麽工作後來就到酒吧陪酒,最後想賺更多的錢就被人介紹進了夜總會,不過她只陪酒不賣身。
“你知道當我聽到他說我們分手吧!我們不合适,根本沒有共同語言時的感受麽?我當時真的特別想一刀捅了他一了百了。”
“就他媽是個人渣。”
“得了我的人,讓我付出了四年的青春,最後說老子兩個不合适,說什麽欠我的錢會還我,他欠我的東西又何止是錢啊!”白樂苦笑。
陳文錦沉默,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白樂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我終究不夠狠,沒舍得殺了他。”白樂凄美一笑。
愛一個人寧可自己傷得體無完膚也不想動心愛人分毫,若不是他做的太過,騙了她這麽多年,她也不至于會砍他,但是他終究是愛他的,舍不得殺了他。
陳文錦聽了這句話後,心顫動了下。
“你還愛他麽?”
“愛?早就不知道愛是什麽滋味了,一個整日陪酒賣笑燈紅酒綠的女人有什麽資格談愛情。”
“他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愛過的人了麽?”
“大約是沒有了。”
別人的青春,別人的痛,針沒紮在陳文錦心上,她自然是感覺不到白樂心中到底有多痛。
“其實你可以從新找份工作,再找一份愛情。”
“從新找工作,你以為我不想麽?只是我沒有文憑,身無所長還有政治污點,你讓我上哪再去找工作?”
“陳文錦啊!我這輩子大約是這樣完了。”語氣說不出的絕望。
陳文錦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一個只大她八來歲的女人在她面前說自己這輩子已經完了,這種心情很微妙,形容不出來。
其實白樂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其它工作,而且也确實找到一份工作,只是老板太黑心給她的工資特別低,她連房租都付不起,後來又只能做回老本行了。
她雖沒有賣身,但是當別人聽說她在夜總會工作後都會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她。
“你才二十八歲,你的一輩子還有很長,如果現在就放棄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陳文錦毒雞湯看得很多,所以勸慰的話張口就來。
白樂紅了眼眶,想說啥但是又沒說出口,最後還是開口說了句:“陳文錦我們下次再見吧!”她轉身離去,留下一個孤傲瘦弱的背影,陳文錦鼻頭有些酸,不知道自己怎麽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她是女人,多少能體會一個女人付出一切卻換不到結果的心。
☆、第 26 章
感覺如何?”顧然問道。
穿着病號服的白樂連眼睛都沒擡,冷冷吐出兩個字:“不好。”
“哪裏不舒服麽?”顧然關切地問道。
“心,心不舒服,人沒事,錢沒了。”白樂一本正經地說道。
顧然笑着說道:“那要是人死了錢還在,豈不更虧,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但是人沒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站着說話腰不會疼,沒錢的日子你這種高薪的人是不會懂的。”
顧然不想再和她争辯下去,他說道:“那你好好休息,還有你最好還是把你親人叫來照顧一下,你這腿受傷了,一個人不方便。”白樂被送進醫院就沒見一個人來照顧她,甚至連看她的人都沒有。
白樂沒說話,她低着頭鳥都沒鳥他,選擇直接忽略了他的話。
顧然一臉尴尬,我想任何人被別人這麽明目張膽的無視,多少都是會有些尴尬的。
他道:“你好好休息,記得哪裏不舒服就按後面的床鈴。”說完就同護士一起走了出去。
“顧醫生那個白樂實在是太不識擡舉了,怎麽會有這樣的病人呢!”小護士忍不住替顧然打抱不平。
“病人因為身體不舒服,難免會有情緒,作為醫務人員,我們應該多些體諒。”
“顧醫生你人真好。”小護士看着顧然一臉崇拜。
“等你再磨幾年了就同我一樣了。”
“嗯,知道了。”
陳文錦大概是覺得厭倦了,幹活都沒有勁兒了,近幾天幹活都不走心了,經常犯錯,最後
陳文錦被老板以生意不好不需要幫手給辭退了,結了工錢就呆在家裏,覺得天天扣手機玩電腦太無聊,就跑到顧然他們醫院溜達溜達,卻沒有想到在這裏碰到了白樂。白樂右腿打着石膏,撐着拐杖。
“白樂你怎麽在這?”
白樂哭笑不得,在這裏除了看病還能幹嘛?走親戚?
“被車撞了,在這住院呢!”白樂說道,她板着一張臉一如初見。
陳文錦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麽後來你就不來吃飯了,還以為你是準備換換口味,感情是出車禍了啊!”陳文錦恍然大悟。
白樂嘴角抽了抽,這陳文錦說話真是一點都不動聽哈!
“腿怎麽樣,要緊不?”
“斷了,動了手術,還得在醫院呆一個來月。”
“我記得我小時候手摔斷了,也是動了手術,好像是出院的時候才打的石膏啊!”
“哦。”
顧然從大門走進來,看見白樂和陳文錦,走近問道:“你們兩認識?”他有些詫異,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認識?
陳文錦點點頭,白樂說道:“認識,但是不太熟。”
“怎麽認識的?”
“她是我以前打工那家餐館的常客,這麽認識的。”
“顧醫生陳文錦你們聊,我先回病房了。”白樂靠着左腿和拐杖站了了這麽久,腿都有些酸軟了,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到病床上。醫院裏剛拖過地,地還是濕的,很滑,才走出一步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陳文錦關切道。
白樂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的一張臉變得通紅,不是疼的,是羞的,囧的。任誰在大庭廣衆摔個四仰八叉,都會有些不好意思吧!
顧然蹲下身直接把白樂一把抱起然後對陳文錦說道:“文錦把拐杖拿着。”
陳文錦先是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立刻拿着拐杖跟在後面。
靠,幹爹這是上演霸道總裁啊!
白樂一雙大眼死盯着顧然的側臉,目光灼灼,好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你的腿是我花了好幾個小時救回來的,可不能就讓你這麽糟蹋了。”
白樂牽強一笑,眼中剎那間就積攢了些淚水?
自己及時變得這麽矯情了?這麽一句話都能讓自己鼻頭泛酸。她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人同自己講關懷的話語了,以為自己的心早就無堅不摧,卻不知自己的心只是看似堅強。
把她抱進病房放到床上,甩了甩胳膊,說道:“你好重啊?”他這是一句疑問句,卻被白樂聽成了感嘆句。
白樂冷冷說道:“又不是我讓你抱我的。”
陳文錦笑着解釋,,她說道:“我幹爹是問你有多少斤。”
白樂知道自己會意錯了,略微尴尬,但是還是嘴硬不肯承認。
“要你管。”
“我不管,只是你體重太輕了,好像有點營養不良,得多吃點,好了你們聊我就先走了。”
顧然轉身離去,陳文錦對着白樂擠眉弄眼問道:“我幹爹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剛剛有沒有心跳。”
“心不跳那是死人。”
……
……
陳文錦回來後繪聲繪色地同李宇航講述了顧然的霸道總裁經過,兩眼冒星一臉崇拜。
“叔你是沒看到,今天幹爹多男人,沒想到幹爹也有這麽帥的時候。”
“他很帥麽?”李宇航略帶醋意。
“帥,特別帥。”陳文錦不假思索地回答。
“但是在我眼中叔叔最帥。”陳文錦瞄了一眼李宇航陰晴不定的臉補充說道。
李宇航抿嘴笑了笑,暗爽,但是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顧然查房看見白樂床旁邊沒人,開口問道:“文錦沒來?”
“她今天有事,來不了。”白樂邊啃蘋果邊說。
“你之前還說你們不熟,但是自她知道你住院後隔三差五就往醫院跑,她以前對我這個幹爹都不曾這麽溫柔過。”
“喲,顧醫生,您這話可是帶着醋意呢!趕明兒文錦來了讓她順帶瞧瞧你這留守老人。”白樂笑着說道。
“最近心情不錯嘛!剛來醫院整天冷着一張臉,就跟誰欠你錢似的。”
“這醫院可不就是欠我錢麽!我這次手術費可是花了大幾萬呢!”想起自己的辛辛苦苦攢起來的錢還沒舍得享受就被醫院給賺取了,她就肉疼不止。
“表情怎麽跟□□了似的。”
白樂直接翻了個白眼。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其他病房看看。”顧然說道。
白樂點點頭。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白樂突然沒來頭的想讓他留下來,再多留一會兒。
☆、第 27 章
白樂站在醫院走廊裏曬太陽,顧然說她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剛來時她是每天都想回去,但是現在,她卻想在醫院一直住着,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媽的,醫院房租太貴了,她交不起。
“你這是瞧啥呢?”顧然順着她看的方向看去,但是并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
“沒看什麽,你怎麽……”
“我什麽怎麽?”
“沒有,沒什麽。”
“說話說一半,真吊胃口。”
“我今天就要出院了。”
“嗯,我知道。”
“你有沒有過什麽想對我說的?”
“有,回去好好休息,過一個月後來醫院拆鋼板。”
“就這些?”語氣有些小失落。
顧然把胸前的筆拿下來在白樂手上寫了一大串數字,對她說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記得有空打給我,還有,回家最好卧床休息,一日三餐要好好吃,別把自己餓到了。”
“你把頭低下來,我有事給你說。”
顧然乖乖低頭,白樂仰頭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臉上。
“拜拜啦,顧然,你是個好醫生,也是個好人。”白樂杵着拐杖往自己病房走,顧然摸了摸自己被親吻的臉頰,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後簡直是開心到飛起來,直接蹦蹦跳跳地跑進辦公室。
“顧醫生是有啥好事麽?”見他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吳醫生開口問道。
“嘿嘿,不告訴你。”顧然故作神秘。
白樂出院後的第五天夜裏,顧然實在是受不了了打電話給陳文錦,陳文錦睡得迷迷糊糊時被一陣音樂鈴聲給吵醒,她半眯着眼掃了一眼手機屏幕。
“我說幹爹您這打電話可真會挑時候哈,現在可是深夜一點啊!”
“文錦你知道白樂家住哪裏麽?”顧然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圖。
“您這是?她欠你們醫院銀子了?”這是她混沌的腦子裏唯一能想到的。
“沒有,我找她有事。”
“哦,她家住xx街xx號,幹爹你們醫院不應該是有病人的檔案的麽?”
“對啊,我給忘了。”
“我還沒能說您啥!”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忙音,陳文錦咬咬牙,還好自己脾氣好,不與他一般計較。
顧然把車開到陳文錦告知的地方,坐在車裏吸煙,一翻吐雲吐霧後,原本焦躁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他現在才覺得自己這麽貿然來找她太沖動了,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她也應該睡了,自己這時候來找她,她會不會生氣?自己是上去呢還是不上去呢?
屏幕閃爍,是陳文錦發來的短信。
“幹爹加油,月黑風高世風日下,一切都剛剛好,還有,白樂也是喜歡你的。”白樂從來沒有當着她的面說過顧然怎樣怎樣,但是每當她提到顧然時白樂都會不自覺間露出些許笑意,她篤定她是喜歡顧然的。
顧然抿嘴笑了笑,打開車門向白樂家走去。
這是一棟極其古老的公寓,嗯,看起來就像年久失修快要拆遷了的,裏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廣告,都快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加重手裏的力度。
“誰啊?”
白樂打開門,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下來人,看清來人後心下一驚。
“你怎麽來了?”語氣帶着疏離。
白樂穿着件圓領長裙,裙子松松垮垮卻掩飾不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披肩長發随意垂着,一雙淡漠的眼在橘黃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魅惑。
顧然一把摟住白樂的腰,低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像是在發氣一樣。是的,他确實在撒氣,他氣自己這些天魂不守舍的思念,氣白樂走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自己,也沒有回醫院看過他。
“你就一點都不想我?”顧然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白樂紅着臉不知如何作答。
“我想你都快想瘋了,一直忍着不跟你聯系,可是卻害苦了自己。”
自大白樂出院前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吻後,他的腦子裏就滿滿的全是她,他覺得她和自己的心意是一樣的,不然她不會吻他,他一直在等她聯系自己,但是等了這麽多天卻都沒有等來一個消息。顧然自然是不知道他寫在她手心裏的那串數字早就被她手心裏的汗給摧殘得模糊不清,當她買好手機後憑着殘存的數字播過去卻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接聽,她不好意思問陳文錦要電話,也找不到借口去醫院找他,所以就一直忍着沒有聯系他。
白樂深吸兩口氣,平複了下心情,說道:“顧然,我的工作是一名陪酒女,雖然不賣身,但是也是為世人若不齒的,而且我也曾因為砍人坐牢,我……”她的話還沒說完,唇就再次被顧然堵住了,他的吻沒有了剛剛的霸道,小心翼翼地吸允着,帶着憐惜。
兩個上下起伏的胸膛,兩顆火熱跳動的心。
“白樂我愛的是你,現在的你,未來的你,你的以前我沒有參與,也沒有去計較的資格。”
白樂一雙大眼流下了兩行清淚。
不大的卧室裏充滿了暧昧□□的氣息,顧然親吻着白樂的背,摟着她的腰對她說道:“睡吧,明天我還要上班。”
白樂的眼眶裏流出了白色的液體,她苦笑問道:“你不要我是不是嫌我髒。”在她的認知裏,男女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應該真正完全融合,他不要她其實是他在意,在意她并不是冰清玉潔。
顧然附在白樂耳邊低語道:“等你腿好了我們才能夠盡興啊!親愛的,我們來日方長,不急。”
男人千萬種,表達愛的方式也是千萬種,有的覺得占有是愛,有的覺得尊重是愛。在顧來說,當她成為自己老婆時再将她吃幹抹淨是他對她的愛。
白樂和顧然的婚禮在同年的冬季舉行,為了把自己塞進那瘦小的禮服,陳文錦是硬生生餓了三天,走路都覺得有些暈晃晃的。
“幹爹我這為了當伴娘也是拼了,餓了整整三天啊!怎麽着您也得封我個大紅包。”
“行,到時候絕對封你個特大紅包。”顧然說道。
“白樂,不對,幹媽,今天你可真美,簡直亮瞎了我的狗眼。”
陳文錦一句話,笑翻了一衆人。白樂的婚禮白母沒到,白樂打電話問過她,但是她認為白樂是在撒謊,畢竟她撒謊自己要結婚了不是第一次,當年她為了那個初戀學費撒謊說自己要結婚辦婚禮,讓白母寄錢過來,最卻只是一場謊言而已,白母差點被氣死,她為了那個人幾乎是同家裏斷絕了關系,後來坐牢是讓她白母在村裏根本就擡不起頭了。顧然想親自去請她母親,但是白樂拒絕了。
她覺得這應該是她說謊應當付出的代價吧!一個滿口謊言的人不被人信任,十句話有八句是假,但是至少有兩句是真的,但是別人就是不再相信了,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了。
沒有娘家的婚禮好像是比別人冷清不少,好在顧然的關系挺多,來的人也多,這場婚禮才不至于冷場。
處在愛情裏的女人都是光彩照人的,陳文錦看了白樂才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我說白樂你是胖了多少啊!臉都比以前圓了好多了,都可以用珠圓玉潤來形容了。”陳文錦說道。
顧然不樂意了,摟着自己媳婦橫了陳文錦兩眼,他說道:“我媳婦哪裏胖了?明明剛剛好,”他附着白樂的耳朵輕聲“現在手感剛好。”
白樂笑着低下了頭。
嘿,這他媽又是秀上恩愛了是吧!當初自己就不該告訴幹爹白樂的住處,他們的關系也不至于這麽突飛猛進,一日千裏。
“哎哎哎,我說你兩能注意點形象麽!這還有個單身狗呢!”
“那你趕緊去找一個啊!”顧然說道。
“呵,站着說話不腰疼是吧!要是男朋友這麽好找,我至于單身這麽多年麽!”
“文錦你找我們來到底有什麽事啊!”顧然問道。
“有,我找你們來是讓你們幫我出出主意,怎麽去追一個人。”
“你有喜歡的人了?”白樂問道。
“是宇航麽?”顧然問。
陳文錦睜着眼一臉詫異,她反問:“你怎麽知道?”
“你都已經表現得那麽明顯了,我還能不知道麽!看見李宇航就跟看到一打人民幣似的,兩眼放光。”顧然說道。
“那我也就不廢話了,你們就幫我想想辦法,看怎麽搞定他吧!”
“你叔的脾氣比驢都倔,要搞定怕是不容易吧!”白樂說。
“也不是絕對不可能,不過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怎麽個從長計議法?”
“天機不可洩露。”顧然故作高深。
“信不信我把我這三十八碼的鞋直接扔你臉上?”陳文錦黑着一張臉。還天機不可洩露,故作什麽高深啊!
“你敢。”白樂冷斜陳文錦兩眼。
呵,這還護上了!
白樂已經辭去了夜總會陪酒的職業,搬到了顧然家,雖說有顧然養着,但是還是覺得無所事事不太好,就約陳文錦陪她去看門面,準備租個小門面開了奶茶店什麽的。
陳文錦接到電話風風火火就跑到了約定地點,白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皺眉問道:“哎喲文錦啊!你這迷之品味是跟誰學的?”
陳文錦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裝,短袖加中裙再搭一雙小板鞋,沒問題啊!
“怎麽了?衣服不好看?”
白樂呵呵一笑:“單看一件都不錯,只是這搭一起成啥了?大雜燴?你要搞定李宇航就先把自己搗騰得好看一點嘛!”
“我又不會搭衣服,沒事,能勉強看得過去就行,對了,你有看上的店面麽?”
白樂搖頭:“我要是有看上的還找你來幹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嘿,這女人的嘴真是越來越毒了。
陪着她逛了一條街又一條街,不是看上的店面已經被人租出去了就是空着的店面看不上。
某條街角轉角口,一個長相斯文秀氣的男人迎面而來,白樂渾身一震,神色異常。
“怎麽了?”
“白樂你出來了啊?”
“又沒砍死,我還能一輩子待裏面不成?”□□味十足,陳文錦也能猜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別人轉角遇到愛,他們這轉角遇到前情人啊!
“對不起,是我欠你的。”眼神真誠沒有半點虛假,或許真的是翻然悔悟。
“現在說對不起有意義麽?我殺了你再給你說一句對不起,法官就不會判我死刑麽?蕭銳,別在這裏惺惺作态了。”
“我一直在找你。”
從蕭銳後面突然沖出一女的,她指着白樂就破口大罵:“你個狐貍精不要臉,勾引別人丈夫。”
白樂冷笑,當年她不也是知道蕭銳有女朋友橫插一腿的麽?現在是裝什麽正宮娘娘。
“你他媽才狐貍精呢!我說大媽,您哪根蔥啊?這位哥哥和白樂之間的恩恩怨怨與你何幹?別狗拿耗子了。”陳文錦罵道,她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蕭銳的原配,也知道這個女人大概就是當年橫插一腿害白樂坐牢的女人,只是裝着故意不知道而已。
“你個小蹄子竟然叫我大媽!”蘇心一張臉青經暴跳,她才二十九歲而已,只是天天在家當家庭主婦臉疏于護理看起來确實有些顯老,再加上生了孩子後肥胖的身體,看起來确實像大媽。
“嗯,我是小蹄子,您啊是老蹄子。”
白噗呲一笑,這陳文錦氣人的功夫漸長啊!
蘇心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個跳梁小醜被人戲耍,惱羞成怒直接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白樂臉上。
她們哪裏會想到她會真動手,以為最多動個嘴皮子而已,都沒有防備,白樂的臉硬生生受了這巴掌,臉立刻紅腫了起來。
“靠,你他媽跟我們動手是吧!老子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提起腳沖着那女人的肚子一踹。
這是陳文錦打這麽多架裏最沒章法的一次,那個女人簡直就跟瘋了一樣,雙手亂飛,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打。這應該就是武俠小說裏的那“無招勝有招”,別人看不懂你得招數,也就沒法破解。打過這麽多架,就這次她傷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過雖然練了這麽多年得招數用不上,但是蠻力還是很好使的,再加上自己抓咬踢得本事,饒是對方比自己壯得多,也沒讨到什麽便宜。
白樂不會打架,站在旁邊急得直跳腳,偶爾趁亂去踢那個女人一兩腳,旁邊得男人也只當沒看到。
接到電話的李宇航和顧然趕緊跑到警察局,各自拿着自己心坎上的人的手問:“沒事吧?”
陳文錦擡起一張被抓花的臉哭喪道:“叔,那根女人差點毀了我的花容月貌。”
李宇航聽了哭笑不得,努力板着一張臉說道:“活該,誰讓你跟人打架的。”
“是那肥婆自己不講道理,上來就一巴掌,我不還手我還是人麽?畜生,畜生也知道還手啊!”狗急了還會跳牆呢!何況自己是人。
“行了,你怎麽說都有理。”李宇航也是被陳文錦的表情給氣的沒脾氣了,雖然臉上傷痕多,好再都不深,不會留疤。
蕭銳走上前說道:“對不起,是我內人的錯,我代替她向你們道歉。”
蘇心不依不饒,她說道:“憑什麽道歉,要道歉也是她們道歉,有本事勾引別人老公,就應該有本事承認。”蘇心插着腰指着白樂鼻子大罵,一副潑婦罵街的氣勢。
“我□□二大爺,肥婆,沒被打夠是吧!來呀,繼續。”陳文錦嗷的一聲沖上去,要不是李宇航眼疾手快把陳文錦抱住,估計這會兒又打起來了。陳文錦不高,被李宇航這攔腰抱起,四肢離地,就跟一小貓似得,頓時嚣張不起來了。
蘇心摸了下臉上的傷,沒再做聲,陳文錦臉雖然花了,但是蘇心也沒有讨到多大便宜,甚至比陳文錦更慘。
“這裏是警察局,你們這是嫌事不夠大是吧!竟然還想在這裏打架。”
“警察哥哥,不是我想鬧事,是這位大姐太那個了,我都不認識她,也不認識她老公,她上來就罵我小蹄子,還動手打我,你說我能忍麽?是個人都不能忍啊!而且你看看她把我揍成什麽樣了,本姑娘還沒嫁人,這要是臉上留疤了,那可則怎麽好。”
辦案警察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大學生,沒多少社會經驗,被陳文錦這一聲警察哥哥叫得頓時臉通紅。
“不想臉上留疤就不該和別人打架,有什麽事可以找警察啊!”小警察循循善誘。
“那個啥,不是情況特殊,我一下沒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麽!我給你講,這是個人都忍不住的,對方出言不遜,古語雲,是可忍孰不可忍。”
幾人走出警察局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雙方都有過錯,且又傷得不狠,教訓幾句罰點錢就行了。
“白樂對不起啊!”蕭銳在他們身後說道。
“這句遲到了八年的對不起我接受不了,因為你,我的一生差點毀了,你就這麽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你以為就能獲得諒解麽!”一直沉默的白樂終于開口說道。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你整天想審犯人一樣審我,我煩了厭倦了。”蕭銳當年也真心愛過白樂,只是一複一日的審問,一層不變的生活他厭煩了,周圍都說他靠女人養他自卑了,蘇心的介入讓他一下又找到了生機,像吸了毒一樣癡迷戒不掉。
他以為他娶蘇心是找到了愛,但是結婚後蘇心原本的脾氣秉性全部都暴露了,他才念起白樂的好。
“我說你家的那個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你也不好好管管,你這樣的算什麽男人?白樂這樣的女人你也要,小心你頭上冒綠光啊!”蘇心指着顧然說道。
“請你嘴巴放幹淨點,我太太是怎樣的女人我清楚,要死再敢胡言亂語,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後悔,我出手可比文錦要狠得多。”
白樂眼淚花花都出來了,她說道:“顧然我……”
顧然摸摸她的頭,說道:“沒事,誰年輕的時候不遇到幾個人渣,乖啦!”誰年輕時候沒遇見幾個人渣,誰沒有真心錯付的時候,那時候她的生活他沒有參與,就不該去計較。
蕭銳一張臉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陳文錦哈哈大笑,她說道:“初戀毀在人渣上,沒毛病,”轉頭看看李宇航指着自己的腦袋“叔叔也像幹爹一樣摸摸頭。”
李宇航直接無視了她的請求。
大叔真是太沒愛了。
☆、第 28 章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李宇航的鼻腔,陳文錦臉色蒼白躺在病床上。
“顧然小錦到底是怎麽了?”李宇航雙眉緊鎖,一臉焦急地問。
“你別着急,等化驗結果出來了就知道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