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節課下後,準備去食堂的陳文錦遇到了匆匆趕來的李宇航
他沒有哭,因為他的淚在舉辦葬禮前就流幹了,父親也沒哭,他早就不愛她了,他對失去了失去了美貌的女人沒有絲毫留戀。
自己曾用想過各種方法報複父親,可是到頭來傷的卻是自己,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自己又怎麽能夠傷到他呢!
永遠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法去報複誰誰誰,因為到頭來傷得最重的還是自己。
陳文錦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開學第一天大姨媽竟然來了,最坑爹的是她還沒有帶姨媽巾,找室友拿了個墊着就往學校旁邊的超市跑。
一排衛生巾挑得她眼睛都要花了,以前沒那麽多講究,随便拿一包就行,但是聽室友說衛生巾得好好挑,不然容易得婦科病,她就不敢馬虎了。
選一抱包衛生巾花了半個多小時,拿着這兩包衛生巾覺得挺有成就感的,畢竟她幾乎是把所有的衛生巾都仔細看了一遍的。
正抱着衛生巾準備出去,轉角就撞了一個人,衛生巾散落一地,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陳文錦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覺得自己腦仁都被撞痛了。
完顏少奇捂着自己被撞的肩膀,也是一臉痛苦狀。
“沒事吧!”完顏伸出手去拉陳文錦。
能沒事麽?屁股都快開花了。把陳文錦拉起來後完顏又準備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東西,但是看清後手就停住了,一臉尴尬。
陳文錦趕緊蹲下身子把衛生巾全都撿起來抱在懷裏,她幹笑兩聲說道:“呵呵,不是我的,我幫同學買的。”
來個姨媽雖不是作奸犯科,但她還是不想讓別的人知道,可能是小學被同學笑話留下的心理陰影。
陳文姨媽來時她正上小學六年級,那時候班上其她女同學都沒來過,也從來沒人同她講過這些。下面突然流血,她以為自己的絕症了快死了哭的死去活來。
李宇航是紅着一張臉把女生的生理期講給她聽,還帶着她去超市買女生用品。她雖知道了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卻沒好意思解釋給那些笑話她的同學聽,就一直被他們笑話了很久,也是從那之後她一來姨媽就變得有些敏感,覺得自己臉上好像貼了姨媽巾招搖過市一樣。
“嗯。”
“再見。”她抱着姨媽巾就往超市門口跑,那速度比她吃飯時的速度更快。
望着她逃離的背影,完顏不自覺揚了揚嘴角。
長大後依舊這麽蠢!
☆、第 13 章
大學不用起早貪黑,每天睡到自然醒,小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難怪當初老師總說高中苦幾年等你們上了大學就好了。但是上大學最大的缺點就是為期一個月的軍訓,雖說不是正三伏天,但是太陽的毒辣勁兒卻是一點都不弱的,站在太陽底下站軍姿,踢正步,曬得陳文錦都快虛脫了。汗水跟不要錢一樣一把一把往下淌,到晚上的時候衣服都濕的差不多了,更可惡的是這軍訓服還一點都不合适。
電視劇裏的軍訓服都挺帥氣合身的啊!自己明明領的最小號,但是腰還是大了一大截,一條褲子能塞兩個她進去,而且衣服的質量還特別不好,第一天就脫線。就這衣服還能值一百塊錢?白送都不要。她的皮帶壞了還沒時間去買,就靠腰帶锢一下,稍微動作大一點,褲子就往下跑,她就得背着教官偷偷提一下,還好方隊男女都是分開了的,不然她還真沒那個臉當着男生的面提褲子。
“你叫什麽名字?”教官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
陳文錦被吓得渾身一抖,支支吾吾說道:“我叫陳文錦。”聲音跟蚊子哼似的。
“陳什麽?”
“陳文錦。”
“你怎麽老在隊伍裏動?”
“報告教官,褲子太大,怕它掉下來。”
教官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強忍着笑意說道:“下午記得把褲子好好弄好,要是下午再看見你動來動去,就罰你站軍姿一個小時。”
“是。”
其實軍訓訓練什麽的都還好,就是太陽曬得人受不了。一張臉都曬成小煤球了,陳文錦本來就不好看,就占一點白了,一白遮三醜,現在卻成了一黑毀所有了。
“不行了不行了,臉上都有曬斑了,王蘭我也想去你們勵志方隊,當初體檢的時候醫生說我的心跳有點快,問我以前是不是也這樣,我應該說是的啊!這樣就可以進勵志方隊,每天坐在旁邊看別人訓練了。”
王蘭白了她一眼,說道:“你這是典型的自作孽,不過你可以花五十塊錢找校醫給你開個假證明,我們方隊好多都是用這辦法進來的。”
陳文錦毫不猶豫地拒絕:“一張紙得花五十塊錢,那紙是鑲金還是鍍銀了?校醫真黑,她們應該直接去搶銀行更直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是覺得花錢不值,那就繼續曬呗,反正沒人強迫你。”
為了節約五十塊錢,陳文錦愣是在309方隊堅持了二十多天,看着自己曾經最引以為傲的皮膚黑得如此慘不忍睹,她就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還好她們那萌萌噠的教官對她們挺好的,都是背對着太陽站,不然估計她能比現在更加黝黑。溫柔帥氣的教官是陳文錦她們這一群花癡堅持每天去訓練的唯一動力,明明是四川人說話卻帶着東北口音,她們稍微不認真,教官就會說句:“幹哈呢?”笑翻一片人。
其實教官論長相的話還真不是啥帥哥,但是人家身上的那一生正氣和溫柔的性格再加個制服誘惑,分分鐘迷倒一片女學生啊!
但是學校竟然把她們這唯一的動力都給抹殺了。學校以各方隊差距太大為由,把所有方隊的教官全部交換,換給她們的是一個又痞又二的教官,完全沒有她們當初那教官那麽萌。
你個天殺的學校,還我那萌萌噠的教官。
陳文錦也就心裏不悅,并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也就那麽十幾天的相處,說的話前後加起來都沒超過十句,她對他倒也不是特別留戀。方隊裏另一個妹子顯然對教官的感情就比她深得多了,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
當初教官在時沒見她怎麽認真訓練啊!現在教官換了她竟然是哭得最傷心的一個?陳文錦表示有點不能理解。不過她們方隊的那個女的還不是表現最過的,她們後面310方隊一個女生更過,從教官換了後就在哭,她們方隊的新教官安慰她卻被她怒怼了,僅僅過了兩小時後,她竟然又開始撩她們的新教官了!唉,真是善變!
軍訓最後一天是閱兵,每個同學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向不太認真的陳文錦腰板也挺得筆直,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最後一天,他們得争氣,當然是為了當初的那個萌萌噠的教官争氣。
陳文錦她們309方隊走過主席臺的時候踩點踩得特別準,隊列也特別整齊,然而還是沒有拿到獎狀,獎狀都是昨天就做好了的,他們前幾天因為換了教官心情差表現特別不好,最後一次就算表現再好也是沒用的,不過她們并沒有覺得多遺憾,反正結局還是挺完美的,走過主席臺的時候她們也看到了陳教官對她們露出了一個很欣慰的笑容,這就夠了。
軍訓結束後各個教官都離開了學校,包括她們那萌萌噠的教官,陳文錦她們的大學生涯也正式開始了。
大學不用考體育但是卻有什麽體能測試,陳文錦從小就是一漢子,這點小測試自然是難不住她的,但是她室友兼同班的體育卻不太好,做仰卧起坐時使了吃奶的勁還是起不來,看的她那叫一個揪心,恨不得直接吧她換下來替她做了算了。看王蘭一張臉都漲功課還是起不來,就伸手拉王蘭,但是她運氣不好,竟然被老師看見了。那老師臉都氣紅了,指着陳文錦吼道:“你別測試了。”
靠,可惜啊老子早就測試了,真是怎麽就這麽倒黴呢?剛剛那些人比自己還過火,全程拉都沒事,這是對我有意見?
陳文錦覺得自己今天是倒黴到家了,但是卻沒有想到真正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面。
測身高體重時竟然要拖鞋,陳文錦煩惱了,這真的要脫麽?思前想後還是心一橫脫了。
排在後面的人都低笑,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見哪個大學生還穿兩只不同的襪子吧!一直白一只粉色。
陳文錦臉被羞紅了,她哪裏知道今天身高還要脫鞋子啊!上次軍訓體檢都沒有脫啊!
“完顏你看哪個是你同學吧!好搞笑穿兩只不同的襪子,怎麽這麽逗呢!”
完顏少奇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陳文錦頂着兩坨紅暈現在磅稱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尴尬。
怎麽都這麽大了還這麽蠢呢?
測試完後陳文錦拉着王蘭就往自己宿舍裏奔,我的臉啊!我的淑女形象啊!
“讓你以後再那麽沒撿拾,多出你幾次洋相你才會長記性。”
“我怎麽知道今天要脫鞋子啊!兩只船襪不一樣,只要不脫鞋誰會注意啊!我從小到大都這麽過來的。”早上換襪子時找出四只不一樣的襪子,為了趕時間,就沒再找随便穿了兩只,誰知道會出這麽大洋相啊!
“臉都沒得咯!”陳文錦哭嚎。
“臉這個東西你有過麽?”王蘭驚訝地說。
“你就會挖苦我。”
完顏少奇給陳文錦打電話約她出去吃飯,不對,那語氣明明就是命令她,陳文錦不知道完顏少奇是從哪裏來的她的聯系方式,她記得自己沒有給過他聯系方式啊!
那個飯她現在實在是不想去吃,她只想在床上挺屍,一覺睡死了算了,肚子一陣接着一陣地疼。
把手機號又撥回去,但是對方卻沒有接聽。這是知道自己打電話過去拒絕幹脆不接電話了麽?
強忍着腹痛,從床上爬起來稍微梳洗了下就往他說的地方趕。
媽的,最好是請老娘吃大餐,否則老子就弄死你丫的。
陳文錦覺得下面就跟開了水龍頭似的,嘩啦啦流個不停。她甚至有些擔心,自己這麽流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想着明天頭條是某某大學生因姨媽失血過多而死,她就忍不住想笑。
陳文錦一到地方就直接癱坐在椅子上,展現了一個完美的葛優躺。
“我說完顏大帥哥,今兒個怎麽想起來請我這個學前班同學吃飯了?”
完顏擡頭望了她一眼,目光哀切,他低聲說道:“今天我媽祭日,室友都出去約會了,我不想一個人呆。”
他害怕一個人呆着,只要身邊沒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腦子一遍一遍閃過母親躺在水泥地上腦漿四射的場景。
陳文錦愕然,王老師死了?
當初她在王老師班上讀書時,王老師可疼她了,經常給她買吃的,自己因為害怕哭鼻子時王老師就抱着自己上課。
印象之中王老師是一個很愛笑很樂觀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揚,遇到調皮搗蛋的學生也就輕聲細語的說兩句,那聲音連訓斥都算不上。
雖然隔了十多年,她依舊記得那個斯斯文文的王老師,現在她的兒子竟然坐在自己的對面說今天是她祭日,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怎麽會?”
“跳樓死的。”
完顏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看玩笑的痕跡,當然完顏也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再說,誰他們的會拿自己的母親生死開心玩笑?
她立刻收斂住笑容,神色哀傷,正襟危坐,然後對着完顏說道:“你節哀。”她是真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什麽,那個一直活在她記憶中的,她一直認真還好好的人突然就這麽沒了,她也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
“八年了。”完顏的眼眸中積攢了些淚水,原本深沉的雙眼閃着淚光。
“她就跳在我面前,鮮血濺了我一臉,時至今日我都還記得那時臉上的溫熱。”
自己母親跳在自己面前離去,她光聽着就覺得心痛難忍,親身經歷的他心該是如何千瘡百孔,她想都不敢想。
完顏少奇一向都是擺着一張生人勿近的冰塊臉,她何時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完顏少奇?
她心裏酸酸的,有些想哭。
“我三個月時我爸媽就出車禍死了,其實我比你更慘。”她覺得安慰別人就是讓別人覺得自己更慘,從中獲取心理安慰。
完顏少奇望着她,像是在探究她的話的真假。
“你難過個屁啊!我死爹又死媽,還不是這樣堅強地活着,王老師要是看到你這麽難過,她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你讓她在天上都不安心,你就是個孽子。”
“王老師受不了這個世界選擇離開,并不是她不愛你。”
“她肯定很舍不得你,但是她不能帶你一切走,她把你留在這個世上就是讓你快快樂樂地活着。”
“你這麽頹廢,天上的她能瞑目麽?”
陳文錦說着說着眼淚就順着臉頰流了出來,她本來不想哭的,真的,是眼淚自己掉出來的。
完顏少奇抽出了幾張紙把陳文錦臉上的淚擦幹。
這個笨蛋,自己都還沒哭,她卻先哭了。
陳文錦的淚像是流進了他心裏一樣,他突然心裏暖暖的,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為他流淚的。
月朗星稀,陳文錦和完顏少奇坐在草坪上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
“完顏你看那顆最亮的星星應該就是王老師吧!”
老一輩說,地上死一個人,天上就會多一顆星,雖說她心知肚明這毫無根據的說法是假的,但是卻依舊選擇相信。
“你真迷信。”
陳文錦癟癟嘴,這人真是糙漢子啊!一點都不懂浪漫主義情懷。
“我這不叫迷信,這是寄托,寄托思念懂不。”
陳文錦側着臉,柔和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原本就白皙的臉蛋顯得更加蒼白了。
陳文錦轉過頭,看見完顏正一臉呆滞地望着自己,用手捅了捅他問道:“看啥呢?我臉上有花?”
完顏少奇搖搖頭,說道:“沒,沒有。”
陳文錦趟在草坪上,雙手枕着後腦勺說道:“小時候我特別羨慕你,我羨慕你能夠每天都有零用錢,有那麽那麽多零食,那時候看你吃零食我還偷偷咽口水呢!”
“我記得小時候王老師總把你的零食分給我,你為這事還不高興了好久。”
“這事你都還記得?”完顏詫異。
“嗯,不知道怎麽的,我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特別清楚,長大後的事情卻有些模糊。”
“或許是你覺得小時候更有意義吧!”
“可能吧!我記得那時候我們班上有個學習特別差的男生,他有些傻傻的,我用我的兩支鉛筆換了他一個游戲機。”
“你說的是張強吧?”
“記不清名字了,好像是,他後來呢?”
“跟你一樣轉學了,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過了。”
“這樣啊!朋友就是交一路丢一路,我好多以前玩的好的朋友都沒怎麽聯系了,曾經無話不聊現在變成了只是說說點贊的關系了。”陳文錦說的有些傷感。
“都一樣,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總得習慣,好在我已經習慣了。”
“好了,回學校吧!”李宇航說道。
完顏把她送到女生宿舍門口,對她說道:“趕緊進去睡吧!時間不早了。”
陳文錦點點頭,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完顏,活着的人不能因為離開的人痛苦一輩子,沒有什麽是永恒的,有一天你我都會離去留下一捧黃土,所以,大家總歸是有見面的一天。”
“嗯。”
拜拜啦!她轉頭擺了擺手,本想來個華麗的轉身,卻一下撞到了大鐵門上。
“啊!疼。”
陳文錦疼得眼淚直流,完顏卻笑的前俯後仰。
陳文錦轉過身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完顏少奇,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撞還是值得的。陳文錦捂着自己撞疼的額頭,一臉傻笑。
“完顏,睡個好覺哦。”
“嗯。”
突然間覺得,笑着的陳文錦其實也挺好看的。
次日清晨,陳文錦被腹部傳來的痛處疼醒,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滴,一張臉也是慘白慘白的。
怎麽這麽疼啊!跟生孩子似的,完了完了,要死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麽一下過去了得了,省的這麽受折磨。
本想打電話給室友,才想起她們全都有早課,通訊錄裏好像怎麽什麽能叫的動的人,通話記錄裏完顏的電話號碼格外醒目。
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忙去買點痛經的藥送過來?不行不行,這也太丢人了,再說他是男的也進不來啊!還是自己去吧!
陳文錦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跟個小老太太似的,一步一步往校門口的藥店蠕動。
“陳文錦?”
陳文錦擡頭一看,兩眼放光,救星救星啊!
“完顏我肚子痛幫我……”話還沒說完,肚子又是一陣猛抽,她疼得蹲下去了,眼淚鼻涕一把流。
痛經又不是生孩子,怎麽還來個陣痛了?
完顏二話沒說,抱着她就往校醫院跑。
陳文錦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颠散架時總算是到了。
完顏少奇一把踹來大門,對裏面的值班醫生大吼:“醫生快來看看她,她肚子疼。”
完顏少奇看了看手上的血跡,又看看陳文錦。
流産了?孩子誰的?
陳文錦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早上起來沒換,剛才又颠得太狠,漏了。
女醫生走過來看了一眼問道:“月經來了吧?”
陳文錦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以前也這麽多麽?”
“沒有,可能是昨天受了涼。”陳文錦的臉都紅成西紅柿了,完顏少奇的臉也沒好到哪裏去。
醫生給拿了點止痛藥吃了後就讓陳文錦卧床休息。
“你趕緊去把手洗了啊!留着幹嘛,做紀念啊!”
完顏少奇才回過神,連忙點頭稱好。回來時手上端拿着瓶熱奶。
“聽人說女生那個來了喝點熱的就會好一些,這牛奶專門讓售貨員熱了的,你喝點吧!”
陳文錦笑着接過來,還挺細心的。
“今天謝謝你了,這份恩情姐記下了,等以後有需要,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用。”
十一長假,陳文錦是早早就把票給定好了,最後幾天上課根本就沒精力聽,一顆心早就飛回去了。
放假那天,一大早就起來打包行李,就放七天假,帶不了多少東西,一個背包就能把東西全部裝下了。陳文錦背着抱屁颠屁颠的到了車站,但是顯示屏上竟然顯示自己買的那趟車晚點了一個小時。
我x你大爺,晚點不早說,姐還可以吃頓早飯再來。
陳文錦回到A市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剛出車站就瞧見了等候多時的李宇航。
陳文錦跑過去一把抱住李宇航,把頭埋在他胸前。
“叔我好想你啊!”
“嗯,趕緊回家吧,你幹爹也在。”李宇航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有些哽咽。
“嗯,正好去檢驗一下我買的護膚品的成果。”
陳文錦剛進門就被人一把抱住,頭上傳來顧然的聲音:“咦,文錦,你到底胖了多少?”
“一點點,一點點。”
陳文錦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家幹爹的臉,怎麽皮膚還這麽差?
“幹爹,您這臉……”
顧然冷哼了兩聲說道:“你不提還好,提着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買的都是啥啊!用了後臉都過敏了,一張臉上長滿了紅疹,差點毀了我的花容月貌。”
“啊?不是吧,我還是到大商場買的啊!沒敢在小地方買。”
“真是的,要不是把□□給扔了,我絕對去投訴他們。”
“幹爹,我看你就直接在家貼點黃瓜片得了。”
飯桌上,他們問起她在學校的生活,她把她在學校的丢臉事跡告訴了李宇航他們,李宇航一副見怪不怪,但是他身邊的顧然卻笑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文錦啊!你這丢臉丢大發了,你這屌絲樣估計大學你是找不到男朋友了。”
“大叔要我就行了,其他人我不在意。”
“你總不能讓李宇航養你一輩子啊!”
“有何不行?”
“你總是要嫁人的,再說他大你二十,總歸是會比你早死的。”
“嫁給他不就成了,再說二十歲而已,他多活十年我少活十年不就成了麽?”
顧然問:“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一直沉默的李宇航開口說道:“別聽這個丫頭的,她最近抽風。”
陳文錦聳聳肩,她道:“幹爹,你看大叔把我寵成這樣,除了他哪個男人還能忍受我的壞脾氣啊!”
顧然點頭表示認同:“确實,就你這臭脾氣,恐怕也就李宇航能忍受了。”
“叔,你把頭低下來我看看,上面好像又有髒東西。”
李宇航信以為真,把頭低下來,陳文錦趁機踮起腳就把嘴往他臉上一湊,吧嗒一口。
李宇航臉瞬間紅了直至耳根。
“嘿嘿,在學校想親親不到,現在回來了要親回本。”
“小錦……”
“別害羞啊!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李宇航一臉嬌羞的模樣,陳文錦卻笑的很張揚。
“叔叔,我像不像個采花大盜,你就是我采的花。”
“趕緊去把你的臭衣服給洗了。”李宇航以大嗓門掩飾着自己的心虛。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行了吧!”陳文錦灰溜溜走進了浴室,一大盆衣服,還好多都是不能用洗衣機洗的,唉,可憐哦。
李宇航深吸了好幾口氣,心緒才漸漸平靜,他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小錦上學的這段時間,他總覺得心裏空鬧鬧的,好像缺了一角,直到現在她回來,這種感覺才消失。
陳文錦打掃房間的時候找到了李宇航藏着的小孩子的衣服,看着衣服哭了良久。
過了十五年了,這些衣服還沒丢,叔叔是不是還在思念着她們?
李宇航下班回來看見陳文錦雙眼紅腫,關切問道:“怎麽了?”
“叔叔,你是不是後悔沒把我送進孤兒院啊?要不是我,你們一家人現在應該生活得很幸福。”
李宇航神色微變,他問道:“怎麽突然提到這個了?”
陳文錦眼淚直流,怎麽擦都擦不幹。
李宇航摸着她的頭,安慰道:“我沒有後悔,也從不曾後悔。”
陳文錦撲騰過去吻住李宇航,不像上次的蜻蜓點水而是帶着占有欲的索取,她沒什麽經驗,只是憑借當初看小黃書裏描寫的場景自己實踐。攻城略地,強取豪奪?她沒那麽牛,但是李宇航的血液卻直沖到天靈蓋,好一會兒才恢複理智猛地推開她。
“小錦,不可以。”
“不可以什麽?”陳文錦帶着哭腔反問。
不可以在一起,不可以相愛,不可以,什麽都不可以。
“我是你叔叔,大你二十養你長大的叔叔。”李宇航別過臉,他不敢去看陳文錦的臉,不敢卻看那張滿是淚痕的臉,他真的怕自己看一眼就會淪陷。
“你不就大我二十歲麽?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多活十年我少活十年不就成了,誰也不丢下誰。”
“你還小根本不懂什麽是感情。”李宇航說道。
“別用我還小不懂愛來敷衍,我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的感情,也懂什麽是愛,李宇航我問你,我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麽?”
李宇航愣了,顯然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麽問。
“我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麽?”
“你結婚了還是我嫁人了?”
“既然都不是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
李宇航徹底被她問愣住了。
這話他無力反駁,不知從何反駁。
“李宇航,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別用你比我大二十歲你是我叔叔這些話當借口。”
李宇航掰開她的手說道:“小錦你該睡覺了,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他說着就走出了房間,與其說走不如說是逃。
陳文錦癱坐在沙發上哭成了一個淚人。
陳文錦看電視劇裏面男女不能在一起,無非是他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對方是自己仇人的孩子;一方結婚了,道德不允許他們在一起。但是他們什麽都不是,憑什麽不能在一起。
李宇航你既不是是我哥,也不是我的仇人,憑什麽我不能愛你?你不就比我早生了二十年而已麽?這又有什麽關系?我告訴你,除非你不愛我,否則就是天塌下來我還是會追到你。
陳文錦不喜歡喝酒,幾瓶下肚後意識就開始模糊不清。抱着酒瓶自言自語。
夜風沙沙作響,昏暗橘黃色的燈光将人影拉得老長,李宇航在空曠的街上來回踱步。
自己說陳文錦分不清什麽是愛,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當陳文錦吻自己的時候,胸腔裏的心髒都差點跳出來了,周身氣血翻湧,他能騙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騙不了自己的心。
李宇航自己一人在街上閑逛了很久,昏暗燈光下的他盡顯滄桑,他年近四十了,已經再是當初為了感情可以放棄一切的男人,成熟了,冷靜了。
在家門口徘徊将近一小時,覺得陳文錦已經睡了才走進家門,現在他的心很亂,他不知道怎麽去面對陳文錦。
一進家門就聞到酒精的味道,打開燈看見陳文錦正躺在地上,懷裏還抱着一個空酒瓶,地上也散落了幾個。
李宇航皺眉不悅,走到陳文錦身邊把她手上的空瓶子拿了放在一旁,然後小心翼翼抱起她。
陳文錦似乎比印象中重很多了,上一次抱她時她還很輕的
第二天兩人都對昨日的事閉口不提,好像是兩人早就達成的默契一樣,不過明顯生分了很多。
陳文錦回學校前對李宇航說道:“我等你看清自己的心,請不要用什麽我小不懂感情敷衍。”
一個請字擲地有聲。
李宇航沒有回答她的話,轉換了個話題說:“在大學要好好聽講。”
還當自己是三歲小孩來敷衍,但此刻她卻不想再反駁。她累了,真的有些累了。
☆、第 14 章
大學沒有高中那麽多作業,不用起早貪黑,每個星期還有雙休,是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陳文錦他們的課排得很好,不用早起,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小日子十分舒爽。
“陳文錦你吃啥?”王蘭問。
陳文錦伸了伸胳膊,想了想說道:“一杯小米粥兩個白面饅頭。”
王蘭嘆了口氣:“你啥時候才能幫我帶一次早飯?”
“下次,下次我一定早起。”
“王蘭我要一根油條。”謝雨說道。
剛來大學的時候,陳文錦還能堅持每天早起自己下去買飯,但是一個月之後,懶癌就犯了,王蘭就幫她帶早飯,王蘭是她們宿舍裏唯一一個能夠早起的,有時候要一個人帶一個宿舍的早飯。
雖說才剛入秋,但是這裏卻十分寒冷了。王蘭裹了裹衣服,真是有種冷叫忘穿秋褲。趕明兒自己也睡死算了,不吃早飯了,省得下來遭罪。
王蘭回宿舍這一路回頭率特高,手上拿了那麽多東西,估計別人是把她當豬了吧!她覺得自己應該一路走一路喊,三人份,三人份,但又怕別人把她當瘋子。
“我給你們說,以後自己下去買飯,我誰都不給帶了。”一回到宿舍王蘭就說道。
“啊?好吧,以後我就跟你下去一塊兒吃。”
次日陳文錦果然守信,同王蘭一起下去吃,只是畫風有點不太對,身上還穿着睡衣,頭發也沒梳,臉只是用濕毛巾胡亂擦了一下,腳上還是拖鞋,這樣的陳文錦摟着自己肩走在校園裏回頭率更高了。
我不認識這貨,謝謝。
“你就這打扮,不怕丢臉啊?”
陳文錦頭一揚,說道:“臉是啥?早就丢光了也不在意再多丢幾次了。”
語氣好像還頗為得意!算了,自己同一個女屌絲說臉面絕對是自己找罪受。
“陳文錦你現在就這幅樣子在校園裏蕩,不怕影響學校影響啊?”完顏少奇突然出面在陳文錦面前說道。
陳文錦吧唧吧唧嘴巴,搖搖頭說道:“我都不怕學校怕什麽?”
完顏少奇揚起嘴角笑了笑,這笑容是他照着鏡子練習了很久的。他一有空就把臉對着林俊峰咧嘴笑,吓得林俊峰差點心肌梗塞,以為完顏是幹了啥對不起自己的事,整天對他笑得那麽殷勤谄媚。
“你這是腦抽抽了?笑的這麽難看。”
完顏少奇不太會笑,他以為自己嘴角往上揚就是笑了,卻不知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是滲人。
“你不是說我要多笑笑麽?”完顏少奇有些生氣,她叫自己要多笑,自己笑給她看卻這也不領情。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陳文錦了然。
“笑是發自內心的,因為覺得好笑而笑,不是因為要笑而笑,就想談戀愛一樣,因為愛而愛不是因為自己需要愛而愛。”陳文錦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很有水準。
完顏少奇似懂非懂。
“你去慢慢悟吧!這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理解的。”
完顏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王蘭上下打量了一眼陳文錦,笑道:“你這逼裝的很好,裝得很像個專家。”
“這有毛病麽?沒毛病,專家還不是同我一樣,把都能聽不懂的話講的聽不懂就行了,反正別人都覺得只要自己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