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通
第052章 神通
當然, 洛天星也并非真心實意的提出這個問題，她就是被聞人照夜突如其來的告白弄懵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個有點逃避的回答。
聞人照夜怔了一下, 他還真想了想, 說道：“這門戰略課考試卷子是四大學院打亂來審的，你的卷子最後未必能到手上, 我......”
他雙眉皺起，一副十分糾結的模樣。
洛天星趁機松開了抱着他的手, 将聞人照夜仍在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 “我就問問, 問問。那個，天寒地凍的, 你先把衣服穿回去吧！”
聞人照夜接過衣服, 好像明白了洛天星的顧左右而言他代表了什麽意思。他長眸如墨, 雖然難掩失望，但還是盡量平靜的說道：“我明白了。”
洛天星雙手背在後面, 她都不敢擡頭去看聞人照夜的臉，假裝去踢着地上不存在的石子。
“木頭, 我不是嫌你, 也不是......”洛天星十分混亂地說道, “你讓我想想, 再想想。”
聞人照夜見她一臉苦惱，下意識想要摸摸她的腦袋，手伸到一半卻放下了。
他說, “不急一時, 日久天長，我會等你。”
幾日之後, 心學課上的洛天星一臉無聊的伏在桌上，就在她滿腹憂愁地長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紙飛機從臺上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腦門上。
此時她的桌上，腳邊已經堆積了好幾架紙飛機殘骸，馬上就要将她淹沒在紙片裏了。
坐在搖椅上的鶴小獨見自己折的紙飛機命中了目标，當即大受鼓舞，又開始撕紙企圖繼續折磨學生。
終于，洛天星再也忍無可忍，她翻了個白眼，将紙飛機扔了回去，“......鶴小獨，教你折這玩意兒是讓你這麽玩的嗎？你無不無聊？”
鶴小獨也學着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嘆了口氣 ，“體諒下先生吧，沒過幾天，你就要出去丢先生的人啦，還不讓我提前發洩一下怨氣？”
洛天星：“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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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多月，”鶴小獨伸出兩根手指，“學宮比試就要開始了啊。”
洛天星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小說中确實提過這一茬兒。
咫尺學宮每年都會在內部進行學子的比拼，規則上是學生們自由組隊，一隊四人，需要出身自四個不同的學院，分別進行文武藝百學的各項比試，總分最高者可奪得學宮所準備價值不菲的獎勵。
在洛天星看來，就和上學時候的運動會差不多。不過那時她從來都穩坐觀衆席，非必要的團體項目從不主動報名，現如今也一樣。
她剛想開口傳達一下自己壓根沒打算參加比試的意願，鶴小獨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從講臺上走了下來，雙手撐在她的桌前，一臉嚴肅的看着她。
“徒弟，”鶴小獨說道，“這次的比試你一定要參加。”
洛天星：“......你剛還說嫌我丢人呢。”
鶴小獨悠悠地嘆了口氣，“是騾子是馬不都得拉出去溜溜？我有指标，就當幫先生個忙，找人一起報個名吧。”
鶴小獨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洛天星卻又已經趴下了，悶悶道：“沒有心情啊，先生。”
自從那夜之後，換成了洛天星來躲着聞人照夜，一開始聞人照夜在散學後還會等在紫金闕門口，她就故意拖拖拉拉很久。見聞人照夜離開了，她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上聞人照夜講解的課時，兩人不得不碰面。洛天星就學着其他學生一樣，問聲“聞人先生好”，然後默默趴在後排，把自己藏在來上通識課的茫茫人海之中，将裝死貫徹到底。
聞人照夜比她沉得住氣，他的面色從來沒有絲毫變化，好像早就預知了一切似的。
唯有上他幾門的課學生們察覺了些微的不對，本來就十分冷漠的聞人先生如今快成一尊移動冰山，留下的課業課題也愈發血腥，雖然也是他們該修習的內容，但是字裏行間都帶着一股森然寒氣。
文院學子尚不知道這已經算是好的，上課需要和聞人照夜對練的武院學子才真是倒了大黴，照寒山一群武修自發地組成了讨論小組，讨論問題包括但不限于：聞人先生一夜之間經歷了什麽，被罰繞山跑圈的時候有沒有近道兒，對練時有沒有方法能讓他下手輕一點......
鶴小獨聽洛天星這麽說，便通情達理道：“有什麽想不通的，盡管跟先生說，我來給你支招。”只要你參加學院選拔。
洛天星用一種極度懷疑的眼光打量着鶴小獨。
鶴小獨見她這樣的目光，瞬間和受了侮辱一樣，不悅道：“你這什麽眼神，你可知道你先生有多麽博通經籍，學貫天人？說句實在的，你經歷的一切在我眼中都算不得什麽大事，早就見識多啦，你又可知道我活了多久？”
這個洛天星還真不知道。
她來了點兒興趣，“多久？”
鶴小獨神秘地笑了笑，手中的扇子唰地一下打開，潇灑地搖了搖，“你先生我，曾見過真龍。”
洛天星重新趴在了桌上，興味索然道：“哦。”
鶴小獨：“..t....”
鶴小獨：“你這是什麽态度？”
洛天星心想：我也見過啊，還是真龍它祖宗呢。
心裏雖然這麽想，洛天星沒有表現出來，實際上，這世間最後一只真龍死去已經至少有五六百年的時間，鶴小獨雖然保持着少年模樣，年紀确實已經很高了，比她兩個姐姐還要大上一些。
洛天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度問道：“先生，倘若有一個特別出色的人，他樣樣都挑不出毛病，甚至日後能登臨修真界頂點，就這樣一個人，跟你說他喜歡你，等到他報仇雪恨，得到自由以後就跟你好，還事事依着你，聽你話，你覺得可信嗎？”
“這還用說？”鶴小獨說道，“這人在給你畫大餅，誰信誰傻子。”
洛天星：“......”
鶴小獨又道：“從你的前半句話出來我就已經聽不下去，誰敢跟你吹成這樣的？莫不是喝大了。”
洛天星：“也，也不是，他是真的很厲害......”
鶴小獨一甩扇子，用一種可憐的目光瞧着她：“那就按你說的那樣想，這種男人到頭來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一身的桃花風流債？不過若是那人家世一般，他還會找個娘家實力強勁的妻子，将她當做他來日扶搖直上的登雲梯。”
洛天星：“......”
小說中的聞人照夜雖然沒有妻妾成群，但是諸多女配圍在他身邊也是事實，為數不多的幾位讀者都表示在等他大結局的時候全都收入後宮，來個NP結局。
她弱弱地反駁道：“我覺得他不是那樣想的......”
鶴小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當你下意識開始為一個男人辯解的時候，你就已經愛上他了！心偏了，你懂不懂？！”
洛天星：“......”
好像有點兒道理。
她被鶴小獨說得啞口無言，只能默默挨訓。
就在鶴小獨苦口婆心地勸解着洛天星的時候，不知何時門外站了一位青衫男人，正笑眯眯地聽他慷慨激昂地一通演講，正是那日蓮花夫人身旁的“席先生”。
他身後還跟着一位黃袍青年，他臉上還帶着傷，脖子也被一圈圈紗布包了個嚴嚴實實，本來一臉不耐煩地模樣，卻在看見洛天星時雙眼一亮。
洛天星心中的警鈴大作。
席先生好似沒看見一屋的紙飛機，他走進來後笑道：“小獨，我将你第二位學生領來了，他叫盛靈琅，前些日子意外受了些傷，一直在卧床休養，是以沒能找你報道。”
鶴小獨眼皮都沒擡，“盛觀玉揍的吧？”
席先生但笑不語。
他又介紹道：“靈琅，這位是鶴先生，負責教授你心學。”
盛靈琅好像沒聽見似的，他俯身撿起一個紙飛機，十分新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洛天星沒搭理他，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席先生看。
她頭次見席先生，只覺得這男人貌不驚人，身量也不高，卻莫名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只是音色十分中性，卻偏偏有些沙啞，聽起來并不十分悅耳。
席先生不在意盛靈琅的無禮，他客氣道：“沒打擾你們上課吧。”
鶴小獨面不改色地說道：“沒打擾，正在說學宮大比的事兒，正好你就來了。星兒，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席先生，人稱咱學宮裏的‘第三位掌院’，之前的數次大比都是在他的操辦下進行的，也是你先生我的至交好友。”
咫尺學宮有正副兩位掌院，正掌院行蹤神秘，來去成迷，據說在這次魔族入侵出現過一次之前，他已經有幾十年未曾露面過了，平時學宮萬事都由副掌院蓮花夫人代理。
但無論蓮花夫人再怎麽日理萬機，學宮的事情也是她一個人處理不完的，于是就有了這位人送外號“三掌院”的席先生的出現。
他在學宮資歷不算深，一開始成為蓮花夫人副手時備受争議，後來衆人發現這位席先生不僅不争不搶，淡泊名利，還對人溫和耐心，又将各項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質疑聲也就漸漸停息了。
非要說席先生有什麽不好的，大概就是身體實在太弱了，是個丹藥不離口的藥罐子，恨不得一場秋風刮過都能要他半條命，分分鐘就要駕鶴西去的樣子。
洛天星乖乖問好道：“席先生好。”
席先生笑着向她一點頭，“你叫洛天星是吧，你入學時寫的文章我讀過，很有靈氣，跟着小獨好好修習，想來日後會在學宮大放異彩。”
洛天星受寵若驚地道了聲謝。
鶴小獨和席先生走到屋外，聊了些什麽。學舍內，盛靈琅輕輕碰了下洛天星的肩膀，說道：“嘿，你用眼睛看過剛帶我來的那人嗎？”
“你說席先生？”洛天星莫名其妙道：“不用眼睛看用什麽看？”
“用這個啊。”
盛靈琅突然湊近她，一雙顏色很淺的琥珀色眼瞳裏綻開光芒，竟是有一條小蛟的影子緩慢盤旋在裏面，好似游動在一方蜜做的湖泊之中。
它感受到主人的召喚，蛟身一擺，竟是一口将他眼中的金光吞掉，龍氣大振。
洛天星眼瞳一熱，感覺到盛靈琅又想激出她眼中的神通。
之前盛靈琅在聞人家就故意挑釁洛天星，這次他眼中還多了條蛟龍，此番故技重施，洛天星的眼睛卻沒有被他帶動絲毫變化，十分平靜的與他對視。
盛靈琅愣住了，像是感到了威脅，不由自主地向後挪了半步。
“你家裏人沒教過麽？我姐姐說，不可以亂看別人。”
洛天星收回毫無波瀾的目光，她說道：“會瞎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