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恐怖的閻王爺
恐怖的閻王爺
“天帝!柳仙人殺到陰間去了!”
冷凝華看着前來通報的人,怔了許久,等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卻疲憊得連一句“放肆”也吼不出來,他放下手中的筆,走到旁邊的書架前,淡然道:“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這天下還有人能攔得住他嗎?”
“仙尊,您、您到底要幹什麽啊?”閻王只覺得一個頭二十個大,他最近也沒惹到仙緣島啊,他知道陰間曾經得罪過柳長羿,所以已經萬分小心了,所有罪犯,只要是仙緣島來的,一律從輕發落,他覺得自己一碰到仙緣島的案子,都吓得像被貓盯着的老鼠,明明他才應該是那個貓,卻活得連老鼠也不如。饒是如此小心,柳長羿還是大張旗鼓地殺了過來,他總不至于是來報十幾萬年前的仇的吧?那和他這個新上任的閻王有什麽關系啊——
“我想借你們這的鬼火用用。”柳長羿開門見山,毫不客氣地道。
“啊?可是、可是……”
“不方便?”
“方便方便,這……就是……下官做不了主啊,鬼火就這麽幾盞,總要先去問了天帝。”閻王用盡全力擠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好。”
閻王剛松了一口氣,面前的桌子就被劈成了兩半,祭神直挺挺地立在地上,半個身子都插進了地面。
柳長羿看着他驚恐的眼神,臉上依舊帶着禮貌得體的笑容,道:“去禀,本尊在此等候。”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禀報。”
“這等小事就不勞煩閻王爺了,随便找個小鬼去禀報便是。”
“是是是,仙尊說得對仙尊說得對,下官這就命人去禀報天帝。”
一來一回花不了多長時間,柳長羿大張旗鼓地帶人踹翻了地府的大門,打退了一衆守衛,天帝估計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閻王也不怕天帝不見,他現在最怕的是天帝說“不借”,那他可能真要被剁碎了喂給柳長羿的那把刀。他看着祭神刀身上鮮紅的花紋,就好像在看等會兒自己脖子上留下的鮮血。
柳長羿确實有耐心,等待期間,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曾消減,他似乎永遠都這麽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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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
閻王感覺柳長羿比他更适合這個差事。
不過好在,天帝最後還是借了。
一直等柳長羿走了,閻王才有閑心思考柳長羿要鬼火是幹什麽,他思索許久,沒想明白,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要幹什麽都和他沒有關系,只希望最後還能還回來。
他挪開破碎的桌子,咕嚕嚕嚕……什麽從桌子上掉下去了,他垂眸看去。這是……
鳳凰血!
閻王連忙撿起來,藏在袖子裏,看來是真不打算還了,賠償都送來了。
柳長羿回去的時候,鈴铛正抱着一只螃蟹啃得香,他将鬼火收好,走到鈴铛身邊坐下,柔聲道:“這麽晚了吃螃蟹,當心吃壞了身子。”
“嗯?”鈴铛忙着啃螃蟹,沒工夫理他,好不容易把手頭上那只吃完了,騰出嘴來回他,“我本來在睡覺的,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想等等你。”
柳長羿好笑道:“你是等我呢還是做夢夢見吃的了?”
“都是。”鈴铛實誠道,遞給他一只,“你吃嗎?”
“我不愛吃。”柳長羿說着不愛吃,還是接過了,不太熟練地剝了起來,“等你吃好了,睡飽了,明天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嗯?什麽好地方?”鈴铛眨巴着眼睛,問道。
柳長羿道:“你不是總說我陪着練無聊嗎?總是贏不了我,可我若是放水你又不高興。我今天去了趟陰間,路過了一個鬼谷,你可以和裏面的怨靈練一練。可能會蹭出些傷口,但我在旁邊看着呢,不會有什麽大事。”
“怨靈?”鈴铛思索片刻,“他們不都是飄着的嗎?我能碰到他們嗎?”
“呵!”柳長羿把剝好的蟹肉放到他面前,“你說的那是魂魄,魂魄就像一縷輕煙一樣,風一吹就散了。怨靈不一樣的,不過怨靈大多長相醜陋,我怕你會害怕。”
鈴铛吃肉的動作有所遲疑,“很吓人嗎?”
柳長羿看他害怕了,道:“還好……沒事,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你身上有血腥味。”鈴铛突然說道。
柳長羿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衫,确實有,但很淡,“嗯,不是說去了趟陰間嗎?和閻王聊了兩句,大概是他身上有,沾染給我的。”
“那閻王應該是個很恐怖的人。”鈴铛脫口而出道。
“嗯,确實。”柳長羿拿帕子給他擦嘴,“吃飽了,漱口睡覺去吧。”
“夫君。”鈴铛被推着跨進門檻,又回過頭來親吻他的下巴,“無論你是因為什麽喜歡我的,我都不會在意的,我會一直喜歡你,并且,永遠都會只喜歡你一個人。”
柳長羿只覺得心頭像是被針細細地紮了幾下,他猛地一拉,将鈴铛緊緊摟入懷裏,像是餓了一個冬天的狼,他懷裏,是他用半條命獵來的兔子,此刻,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将這只兔子拆吃入腹,最好連骨頭都不留下。
他感受着打在脖頸處溫熱的吐息,鼻尖觸碰到鈴铛溫涼的臉龐,他湊到鈴铛的耳邊,含住他的耳垂,用舌頭撥弄着,将鈴铛逗得咯咯直笑。
“我暫時還沒想到怎麽告訴你。”柳長羿短暫地放開了他,“等我想好了,一定告訴你。”
“好。”鈴铛幹脆道。
“若若。”
“嗯?”
“謝謝。”
鈴铛醒來的時候,沒看到柳長羿,不是說好要帶他去鬼谷嗎?
他剛走出門,就聽到一聲長嘯,狂風幾乎把他吹倒,他被重重地摔在牆上,“啊!”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被摔斷了。他縮在牆角,努力想站起來,可風實在是大,難道是天劫來了?
他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巨大的陰影投過來,遠處,一條巨大的怪物從水裏探出頭來,直沖雲端去。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麽大的妖怪嗎?
鈴铛借風一躍,跳到房梁上,瞧這蛇妖,怕不是已經活了幾萬年吧?等等,幾萬年?蛇妖?藍煙!
他吓得一個機靈,正好風又來了,他被吹着從房上掉下來。
“哎呦小美人兒,你可別摔出什麽毛病,我要心疼的。”
這聲音……鈴铛松了口氣,想從她懷裏出來。
藍煙的胳膊緊了緊,道:“我放開你,你站得穩嗎?放心,我就抱一會兒,不占你便宜。”
鈴铛:“……柳仙人呢?”
“那不是。”藍煙看向蛇妖的方向。
鈴铛迷茫的眼睛在一瞬間張到了最大,不可置信!那個醜醜的怪物是柳仙人?
不可能吧!
藍煙看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道:“當然不是了!哎呀你等會兒就看見了。”
雲端已經被蛇妖撕碎了一個口子,無數天兵天将從上面掉下來,從這裏看,像是一大片的螞蟻,驚慌無助。
又是一聲尖銳的嘶鳴聲,怪物像是被什麽打到了,從那雲端裏轉過頭來,看着迎面而來的柳長羿,祭神出鞘,蛇妖險些被攔腰斬斷,鋒利的刀刃在天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光,再次回到了柳長羿手中。
一人一妖在海上不斷糾纏着,鈴铛站在遠處,只能看到紅色的影子繞着黑色的蛇妖盤旋而上,他看不清招式,也看不清誰在上風。他只能緊攥着腰間的蛇皮,祈禱柳長羿無事。
“那是妖界的大将。”楚钰扶着牆,吃力地走到兩人身邊,“去年就瘋了,皇兄和魔君合力将他鎮壓在海底,皇兄不敢把這事傳出去,怕鬼界趁虛而入,卻不想……妖界怕是難逃一劫了。”
鈴铛從藍煙懷裏掙脫出來,拉住楚钰的手,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救不了妖界,他也不能替柳長羿擔保什麽,但他希望楚钰好好的。
楚钰笑着道:“我沒事,皇兄……應該會護好他的子民。不過我記得他之前沒有這麽厲害啊,不然我們也不可能輕易就把它鎮壓在海底了,連丁點傳言都沒弄出來。”
“這位将軍多大年歲了?”藍煙問道。
“大約……八百歲。”楚钰有些不太确定。
藍煙“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刀鋒劈上去,斬斷蛇妖的瞬間,也将天上的宮殿劈成了兩半。祭神吸足了血,更是興奮,刀身上的紅色花紋被鮮血浸潤到飽滿光滑,散發着妖異的光芒。
柳長羿強力壓抑着心中燃起的殺意,壓制着手中蠢蠢欲動的刀。
風止,天晴。
“美人,你還好嗎?”藍煙看着搖搖欲墜的鈴铛,擡手扶他。
鈴铛晃了晃頭,剛才的場面實在是讓人頭暈,他沒看清祭神是怎麽穿過蛇妖的身體的,他只看到滿目的血腥,鮮血噴湧得到處都是,他強撐着,想去看看柳長羿有沒有受傷。
“先別去了。”藍煙拉住他,“你看,柳仙人帶着蛇妖的屍體去天庭了,安心在這裏等他回來吧。”
“怎麽回事。”冷凝華站在破敗的宮殿裏,看着諸位面露難色的神仙,“這孽畜究竟是哪裏來的?今日若不是柳仙人及時趕到,天庭恐怕……”
他沒有再說下去,轉頭打量着渾身是血的柳長羿,“柳仙人到偏殿清洗一下,換身幹淨衣裳吧。”
“好。”柳長羿并未推辭,他身上這樣,确實不好回去見鈴铛。
“天帝!”張盟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只有柳長羿,頭也不回地走了。張盟千神色痛苦,繼續說道,“有些事,下官不敢再瞞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