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君說他不想當祭品

第3章 同款

同款

“悟！”

“看來你們兩個相處的還不錯”。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坐在辦公桌上，看着夏油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硝子沒想到昨天還讓夜蛾校長專門找她囑托，看着他倆一點覺得打得過分了趕緊反轉術式治病的兩個男同期，今天已經一起出去玩了。雖然回來得時候挺狼狽的。不過正好是個練習術式的好機會。

“麻煩你了硝子。不過現在五條悟在哪？他怎麽樣了？”夏油傑穩了一下心神，向硝子致謝，随後問起了五條悟。

“他？他好得不得了，還有心情給你擺咒靈玉當蘇醒驚喜呢”。硝子指指夏油傑身邊的空床位，上面用帶着酒味的咒靈玉白了一個不可描述出來。

夏油傑看了覺得頭疼，直接躺了回去。

“啊，什麽嘛～傑不喜歡我給傑準備的驚喜碼？”夏油傑只覺得光線一暗，一睜眼就看到五條悟的臉，然後被還是歸牛頓掌管的墨鏡砸到了臉。

“啊嘞，抱歉，傑眼睛已經夠小了，可不能再把鼻梁砸塌了”。五條悟的道歉是一點真誠沒有。

夏油傑扶額坐起來，把墨鏡甩給五條悟：“這可不是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态度”。

“哦，原來傑意識到了啊！那就快來謝謝老子吧！沒有老子給你背回來你可就要死在那條黏糊糊的河裏了，會變成醜陋的河童哦～”五條悟說着做了個鬼臉。

什麽東西？自己沒有聽錯吧？五條悟說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開什麽玩笑，沒有自己把他推開被咒力卷走的就是他了好不好！還背自己……

等一下，自己被卷走後就被河水倒灌的窒息感沖散了意識，現在能在高專健健康康地醒來看起來确實是五條悟的功勞。

不過，夏油傑還是很不想像給自己擺了那個造型的咒靈玉的五條悟道謝，于是說道：“懂得報恩的白貓才是好貓，不錯。再次非常感謝你硝子，把我救回來。”

“哈？！”五條悟氣憤。

家入硝子知道夏油傑在故意氣五條悟，并且經此确信夏油傑遲早會是惡劣混蛋，不過能看已知公認的惡劣混蛋吃癟，家入硝子還是樂于助人順水推舟的，回答：”不用謝，這是同期中目前唯一會反轉術式的人應該做的”。

“你們兩個！”五條悟咬牙切齒，不過還是保持了紳士風度，怒火沖着夏油傑一個人來，威脅到：“老子說過了，老子不是小動物！也不要覺得老子可愛！”

“好的，雪豹先生！”夏油傑挑挑眉，故意說得很大聲。

夏油傑說完沒等五條悟完成怒吼蓄力就激烈地咳嗽起來。

剛剛五條悟離自己太近了，他又聞到了那股檀香味。

五條悟進佛堂的時候，家裏的長老正在跪在主尊的佛前誦經。

聽到有人進來，五條家的長老也不過左右撫念珠的手頓了一下，右手敲木魚的聲音一點沒有亂。

“做得有些太過了吧”。五條悟沒想進去，懶洋洋地斜靠在佛堂門框上，語氣是不悅地質問。

長老沒有應答嘴裏還是穩穩念着五條悟聽煩了的《無量壽經》。

咚咚咚

木魚聲響着，和粘噠噠的雨水敲在傘面上的聲音差不多。

五條悟有些不耐煩：“再有下次，我想我也得找個地方看看我的咒力有沒有提升喽”。

說完，五條悟整理了一下還站着夏油傑學的衣服，規規矩矩地拜了一拜，随後轉身離去。

原本悶在佛堂的檀香煙從門中蜿蜒而出，似挽留的手追着五條悟離開的身影，最後被夏天強烈的陽光曬化在空氣裏。

咚咚咚

木魚聲還在響着，輕一聲重一聲像因緊張而不齊的心跳。

高專的人從來少得可憐，平日裏除了低年級為數不多的幾個學生會在高專多到沒必要的建築裏神出鬼沒，整個校園更像是一座還沒等來主人的奢華私家庭院。

直到迎來了五條家的未來家主，然後又招入了黑毛不良少年，家入硝子覺得整個高專比早晚高峰時的地鐵站還要熱鬧。

從校長室出來的時候，東京的上空已經升起了月亮，領了私自行動檢讨書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瞬間達成先去吃頓夜宵再說寫檢讨。

高專自然沒有宵禁，不然衆多晚上出任務的咒術師早就把高專的大門拆了。

當然不排除高專如今沒有可關閉的大門就是這個原因。

夏油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很遺憾地對五條悟說現在已經沒有地鐵了，他們大概需要先來個越野拉練再去吃飯了。話音剛落，手機都沒收起來，夏油傑面前就出現了看起來就能在東京市區換一套公寓的豪車，還有司機下來幫他們拉開門。

不用說，五條家的車。

夏油傑的眸子沉了一下，随後嘆口氣感嘆了句大少爺的待遇果然不一般，就被五條悟一把抓上了車。

從上車開始，夏油傑就覺得自己想要和五條悟打好關系的想法是個天大的錯誤，因為任何靠近五條悟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從被當成靠枕被五條悟側靠着睡了一路，到在東京塔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餐廳裏被五條悟一口一口喂得像沒有自理能力的智障少年，再到被強行拖到隅田川遛彎兒在橋頭被迫上演殉情跳橋的大戲……

快天亮才回到高專的夏油傑保證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選擇直接乖乖回宿舍寫檢讨。

哦，不，他選擇和五條悟保持距離，做他看不上的同期。

好在折騰了這麽一晚上，五條悟好像累了，剛踏進高專的門，就變得沉默起來，沒管夏油傑快步向宿舍走着。

“好好休息哦，悟”，夏油傑的關懷從五條悟關門前最後的縫隙溜了進去。

砰

兩道關門聲重合在一起。

夏油傑轉過身向着樓外走去。

高專的地理位置很适合看日出。這是夏油傑等了一個早上得出的結論。

比東京市區略高的地理優勢可以看着遠處的城市從璀璨的燈火變得黑暗混沌，有随着日出而重新折射着太陽光變得耀眼。吵鬧、安靜、再次吵鬧，從日落到日升的循環輪回裏，東京模拟着人呱呱墜地到沉默寡言再到萬千回憶翻湧的一生。

铛铛铛

幾只烏鴉撲棱起翅膀，高專後山的晨鐘響起了。

翻湧了整個日升的雲塵埃落定，夏油傑知道那輛從他們回來的車不會返回了。從臺階上站起身，沖着尚未放射出刺眼光芒的太陽長舒一口氣，伸個懶腰，放松地走回宿舍，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

五條悟，或許是個不錯的人。

這是夏油傑睡着前最後一個想法。

那群老家夥還算聰明，五條悟拿着明顯比正常校服要高級很多的校服站在夏油傑宿舍的門口，随手給昨晚的司機轉了一大筆錢過去。

“傑——太陽曬屁股了喽——”五條悟一邊敲門一遍喊，“太陽落山前就要交檢讨哦——”

屋裏的夏油傑聽到五條悟的聲音選擇用被子蒙住頭，聽到檢讨二字，一把掀開被子。頗為氣憤地捶了下床，就邊紮頭發邊去開門。

剛開門，夏油傑就被五條悟往懷裏塞了什麽，仔細一看是內裏繡了自己名字的校服。

拿着校服邊認真看邊回神，夏油傑有些疑惑地看着五條悟問：“夜蛾校長說我的校服應該是白色的”。

嘶，忘記了。

他們這種危險的問題學生校服都應該是顯眼的白色款。

不對，應該是家裏那群家夥故意的。

五條悟在純黑的墨鏡後翻了個白眼，随後笑着攬過夏油傑的肩說：“嘛，黑色多帥啊！老子可是寬宏大量允許你和老子穿同款校服了，你應該覺得榮幸才對。”

“你的校服也是黑色的？”夏油傑問。

“是”。就算不是，從現在起也得是，五條悟一口應下來：“不過就算是同款校服，老子穿上也比你帥無數倍”。

“好好好，那你的檢讨也應該寫得比我好無數倍，寫得怎麽樣了？”夏油傑反問。

“那當然是……一個字沒寫！”五條悟大言不慚:“畢竟老子沒有這種經驗，不過以老子的聰明才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寫得很好。所以來找傑取取經啦！來吧，傑，把你之前的檢讨借我看一下吧！”

“哈？”夏油傑覺得莫名其妙，“我為什麽會有？”

“傑的樣子一看就是不良，檢讨肯定沒有少寫的。借我看一下吧！”

“你少以貌取人，我可是當過學生代表的，國中畢業也是拿到了優秀畢業生。倒是你，悟，看起來更像是各類檢讨都寫過的人”。

“騙人的吧！不過，你剛剛也承認了自己看起來是不良少男哦～”

“僅限你個戴着不透光墨鏡的半盲人眼中。”

“老子可是六眼擁有者！”

“那你還能看不出我是個好學生？”

“因為你就不是……”

當兩個人結束無聊且熱鬧的扯皮之後，距離交檢讨只剩下了一個小時。

夏油傑放棄了一部分的工整度照着網上的模版趕完了一份态度誠懇的檢讨書，五條悟則在悠哉悠哉吃完下午茶之後給了夜蛾一份情感真摯澎湃的抒情檢讨詩。

然後五條悟就在晚飯前先吃了頓拳頭當開胃菜。

晚訓過後，五條悟被夜蛾看着寫檢讨。

夏油傑自己回了寝室，拿起中午五條悟給自己送來的校服認真端詳起來。

明天穿上它，他的人生就再也不會只屬于他自己了，雖然之前也不完全屬于，但是他還是想要找一個正式的象征，給它一個正式的開始或者說結束。

手指拂過針腳缜密的名字刺繡，暗金色的絲線結在一起很像春蠶。

夏油傑把校服工整地疊好放在床頭。

洗漱好躺下準備睡覺，夏油傑聞到了屬于五條家的味道——上好的檀香，祭祀的氣息。

閉着的眼睛瞬間睜開，直視着那件校服，夏油傑覺得一股血腥味已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又要猛烈的咳嗽起來，夏油傑下意識地擡起手捂住嘴。

哐

寝室地門驟然被撞開。

“傑，出發，實戰去了”，五條悟和大量新鮮的空氣一同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