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我要拆散他們。”
洛果碎開心地往別墅裏跑,唇角向上揚起好看的弧度,雙眼異常透亮,興奮地念念有詞:“這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喜歡誰都行,只有安見舟不行。”
時臣聽着洛果碎的碎碎念,頭皮發麻地追過去,苦口婆心道:“叔,別再想安見舟了,沒機會的。”
“是呀,為什麽要喜歡安見舟呢?”洛果碎駐足,一只腳踩在矮階梯上,認真道,“強扭的瓜不甜,沒有結果的。”
時臣:“完蛋,戀愛腦又犯了。”
洛果碎激動地撓撓腦袋,俏皮的褐發亂。
他感動道:“阿臣,叔好像長腦子了。”
時臣:“!!!”
“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洛果碎揪住時臣的衣袖,像只精神小兔準備下田地偷蘿蔔。
“當然!”
時臣毫不猶豫地站在他叔這邊,接着問道,“叔,我們坐下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要我怎麽幫你?”
一樓客廳。
柴叔給時臣倒了杯紅酒,将熱牛奶推到洛果碎面前,自然地坐下捧起熱茶吹了吹。他緩緩放下茶杯,安祥道:“好了,就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洛果碎眼前一亮,驚喜道:“柴叔,你也肯幫我?”
柴叔被青年看得心都化了,笑呵呵道:“當然,說說要幫你做什麽?”
“拆散他們!”
洛果碎攥緊拳頭,憋紅了臉,眼神堅定像是上戰場,而後,聲音又軟了下來:“我不想燃燃喜歡安見舟。”
“噗——”時臣一口紅酒噴了出來。
柴叔:幸好剛才沒喝茶。
洛果碎捧起熱牛奶喝了口,粉嫩的舌頭舔去嘴角的奶跡,分析道:“燃燃把我當成了安見舟的替身唉!這是個大好的機會!”
“還有他最近信息素很不穩定,昨天才假性發.情,半夜偷摸到我房間裏要貼貼。”
“我覺得現在正是讓他對安見舟死心的好時機,最重要的是我一不小心标記他了。”
“噗!咳咳咳!!!”時臣狼狽地抽過紙巾擦嘴,把酒杯推遠,震驚地看向洛果碎,詢問道:“叔,你說什麽?”
洛果碎擰起眉頭,透綠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家長看着自家熊孩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又表現出十足的耐心:“我臨時标記他了。”
時臣扭頭看向柴叔,一臉不可思議。
柴叔幹咳一聲:“這事我也是剛聽說。”
時臣見柴叔不打算去挖謝燃的八卦,好奇地看向這只乖乖喝牛奶的小兔子,假裝鎮定道:“展開說說,你是怎麽标記他的?”
“就咬他脖子了。”
洛果碎面對時臣炙熱的目光,瞬間壓力山大。
他扛壓能力非常差,被盯着總覺得需要說些什麽,緊張地捏着手指,小聲道:“過程……也要說嗎?”
他見時臣一臉堅定,尴尬地捂住臉,把頭埋低,聲音極輕,“……差不多就那樣,後面我不記得了。”
時臣失望地悶了口酒。
柴叔憐憫地揉揉洛果碎毛絨絨的腦袋,肯定道:“沒錯,你臨時标記少爺了。”
“噗——”時臣用手背抹去嘴角的紅酒,震驚地看向柴叔。
柴叔滿臉慈悲,認真道:“果果,你得對少爺負責呀。”
時臣無語扶額,謝家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就沒聽說過咬喉結給做臨時标記的。況且他叔純到連Alph息素都控制不好,哪有那個本事标記一個頂級Enigma?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洛果碎的後脖頸,紅腫一片,傷口到現在還沒愈合。
太兇殘了。
他絕望地抱住腦袋,把頭砸在桌子上撞得“砰砰”響。
都是他的錯,是他沒保護好他叔。
讓他更絕望的是,謝燃的性格他太了解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他叔就沒有任何逃離魔爪的可能了。
他把臉墊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腦子被凍清醒了。
退一萬步講,他叔以後跟誰在一起都得受欺負,這小白兔太純了,誰能受得了不去欺負一下?
反倒是和謝燃在一起,那家夥要真心喜歡上他叔,會比誰都珍惜他叔。就目前的情況看,他叔天生缺根筋,對謝燃強到變态的占有欲接受良好。
他重重地嘆出一口氣,“……也行吧。”
洛果碎喝了口牛奶,感覺看到時臣嘆了足足一年份量的氣,他的靈魂好像跟着嘆出的氣一起飄了出來。
他擡起手将飄在半空中的靈魂“啪”一下拍回時臣身體裏,拍拍他的肩膀,開口道:“別怕,大反派交給叔,你去搞掂安見舟。”
時臣垂死病中驚坐起,顫抖着手指指向自己,嘴巴張了張,拼命搖頭:“叔,我不行,我老婆孩子都有了!我要去泡安見舟,那可是婚內出軌。”
“哈?”洛果碎歪了歪腦袋,無語地看着時臣,“你在想什麽?”
“我是要你努力撮合安見舟和時白川。”
安見舟可是書主角受,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強拆官配。
“他們是相互暗戀,你和時白川關系不錯吧?給他們制造相處的機會,不擇手斷一點也可以,讓他們在一起了就行。”
完美結局。
他托腮,端起杯子把牛奶喝光,接着道:“我沒信心能第二次臨時标記他,而且好像标記多了不行。”
“趁着他信息素紊亂,剛被标記的半個月內對我信息素有依賴,我想辦法拖住他。”
“哦?”柴叔十分配合,引導道,“果果這是個好辦法,具體要怎麽做呢?”
洛果碎嘿嘿笑了兩聲,得意道:“讓他沒空去想安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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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這些翻翻看有沒有用。”
洛果碎抱起十多本書,從偌大的書房拐回房間。他把書放到桌子上,及時扶了扶傾倒的書堆,拉開椅子坐在桌子前,随機挑了一本翻開看。
他拒絕了時臣留下來陪他的要求,手中的書翻了幾頁丢到旁邊,又扯過一本開始翻。
“想讓Omega不喜歡一個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移情別戀。”
洛果碎看到這段頓了頓,拿起彩筆标注出來,咬住筆蓋含糊道:“移到哪去?找個別的Alpha去追燃燃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軟趴趴地伏在桌子上,望向漆黑的窗外。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繁星,就像他的燃燃的愛情,一片黑暗。
他薅了下頭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綿軟甜糯:“不行,不能睡。”
這段時間他晚上總是睡得太好了,除了那天失眠撞見燃燃偷摸進他的房間裏。
“他今晚會來嗎?”
洛果碎随手又抽出一本書,趴在桌子上,把書豎起翻開。沒翻了幾分鐘,他又坐不住去摸手機。
他盯着謝燃的手機,按開亮起,輸入一個密碼後又清空退出。
“偷看別人手機,太壞了。”他把手機蓋在桌子上,抓了本書蓋住腦袋,安靜如雞地思考人生。
十多分鐘後,書從洛果碎腦袋上滑落,發出“啪嗒”一聲悶響。他被驚醒,尴尬地把書推開,揉了揉臉頰,喃喃道:“不能睡。”
他今晚得蹲到那個男人。
其實他可以去畫室找他,可是白天的經歷還是有點吓到他了。暫時他不想靠近畫室半步,很好奇,但也很害怕。
指尖勾住手機,把手機一點點挪到面前。
他盯着手機,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刮來刮去,像只好奇貓貓想揪出屏幕中游來游去的小魚。
“他、他自己把手機給我的。”他不知道在跟誰解釋,耍起小無賴道,“我就傳下照片,說好給我傳的。”
他咬了下手指,坦然地輸入手機密碼。
0229,解鎖成功。
“怎麽沒換密碼?”他摸了摸微微發燙的臉頰,沒有多想,莫名緊張又興奮地拿起手機,上面的APP只有寥寥幾個。
“都不刷微博,不玩游戲嗎?”
想到自己手機裝滿的游戲APP,洛果碎擰緊眉頭,有種學渣被學霸無意識地捅了一刀的痛感。
他的目光粘在那個綠色的聊天APP上,而後,艱難地移開。
打開相冊,他長長地“咦”了一聲。
“好幹淨的手機。”
除了他拍下的那幾張照片,相冊裏竟然沒有一張多餘的照片。他忍不住翻了翻,“最近删除”裏也是空的,就像被提前清理幹淨。
他研究了一下,不會弄那個什麽手機文件互傳,嘿嘿嘿地用自己的手機加上男人的微信,笑容卻凝固住了。
“加不了。”
洛果碎好煩。
那個男人的微信不讓任何人添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是個三好青年,出于對別人的尊重,他應該添加好友後,又多一個借口可以去煩那個男人,讓他加他好友,給他發照片。
“哼!”他心裏堵得要命,純純的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就算不讓任何人添加好友,但怎麽能不讓他加呢?這樣會顯得他就是雲雲衆生之一,不是特別的那個。
“也許他不是燃燃呢。”
他安慰自己,悶悶地把臉翻了個面,将左臉貼在桌子上,繼續找借口,“要是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他也不想的。”
這麽想,他心裏就舒服多了。
他完全沒有察覺,潛意識裏他已經認定謝燃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謝燃。
很荒謬,在原世界死掉多年的人穿到了這個小說世界裏,而他在多年後也穿了過來,這種事情他自己都不信。
但就是堅相謝燃是他要找的謝燃。
“我翻的是燃燃的手機,心虛什麽?”他愰然大悟。
別說随便翻他的燃燃的手機,翻他的內褲都可以。
他瞬間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用男人的手機添加自己的好友,很自然地注意到男人的頭像,把頭像點開。
“這是……”
放大的頭像是一張抓拍的照片,蒼白修長的手指纏住一根黑色綢帶,纏了好幾圈。綢帶被拉成一個下弦月的弧度。
背景是熟悉的墨色被褥,是謝燃的房間,或者他的房間。
他們用的床上四件套是同款的。
他怔怔地擡起手,這幾天醒來,手腕上都會出現新的勒痕。
鏡頭之外,綢帶另一端綁着什麽?
——或者,綁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