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23章
“他是燃燃。”
洛果碎攥緊拳頭,篤定道:“一定是燃燃。”
小時候他總喜歡到處亂跑,迷路了害怕就會躲起來。誰都找不到,只有燃燃每次都能找到他。為了不再走丢,燃燃會拿繩子将他們的手綁在一起。
他經常這麽玩。
應該是沒有上輩子記憶,但本能會對他好的那個燃燃。
他紅了眼眶,又感動又心疼。不是他一個人在等,燃燃先來到了這個“不存在的城市”,等了他很久吧。
“我就知道,”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燃燃不會不要我的。”
在他看到謝燃的第一眼,那雙冷漠的眼睛拒絕了全世界,幹幹淨淨的,把所有的位置都留給了他。
他又哭又笑地擦了擦眼淚鼻涕,珍惜地把男人相冊裏那幾個照片通過微信發給自己。
“燃燃長大後更帥了。”
他把手機背景、屏保和聊天界面全換上了男人的照片。
戴着銀邊框眼鏡的男人禁.欲又性.感,他這才注意到面對鏡頭的男人沒有任何的不耐煩,縱容地任由他胡鬧。
他想給男人的手機都換上自己的照片,但想想先作罷。
他可以等還手機的時候,哄男人自願換上。他要男人像上輩子一樣,慢慢習慣他的存在,變回以前那個對他很好很好的燃燃。
“現在的燃燃……”
他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瑩白玉足屈起踩在桌子邊沿。腦袋往後仰,舉起男人的手機,理所當然地翻開列表。
只有十個好友不到。
柴叔的最後一條留言是提醒男人吃飯,洛清野叫男人找時間帶上他約飯,時臣亂七八糟的發太多了不想看。
安見舟提醒他換了新的藥記得吃。
他蹬着腿,兩根椅子前腿翹了起來,椅後腿碾壓在厚軟的名貴地毯上。拽尖往上翻看舊的聊天信息,很正常的醫患關心。
如果說有哪裏不對勁,反而是安見舟的話語間隐隐透着若有似無的關心。
“茶裏茶氣。”
他話語裏沒有嘲諷的意思,他的燃燃也是茶茶的,對此他倒是不讨厭。
“好像沒有多喜歡他,應該能拆散他們。”
退出安見舟的聊天框,指尖往下落在最下面的一個全白的頭像,洛宴。那個燒死了謝燃的大爸爸,還差點連帶燒死謝燃的瘋子。
他咽了口唾沫,準備點開洛宴的對話框。
忽然,賀揚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手滑接通了。
“謝總,王院長問您什麽時候把之前翹掉的課補上?”賀揚彙報道,“還有果果下周去上學嗎,快放暑假了。”
咯吱。
椅子往後傾倒,洛果碎驚呼出聲,整個人往後翻。
椅背下墜的趨勢一滞,在快砸到地面時停了下來。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當當地扶住椅子,将椅子推正。
“都安排在下周一。”
“好的,果果打算去什麽系旁聽?”
“在我上課那個班。”
洛果碎等他們聊完,幫忙挂斷電話。他将男人的手機丢在桌子上,反身面朝椅靠背坐好,眼巴巴地盯着這個男人。
“你每次都出現的好及時。”
“周一要出門。”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他們皆是一頓,等對方先說,察覺對方都在等自己先說,于是又同時開口。
“旁聽生的學位是幫我要的?”
“你就不能自己小心點?”
洛果碎捂住男人的嘴巴,開口道:“不能,我喜歡怎麽開心怎麽來。你知道我總是冒冒失失的,你得多看着我點。”
謝燃:“……撒嬌沒用。”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手掌心,癢癢的。
洛果碎縮回手,把手背在身後蜷了蜷手指,感覺怪怪的。哪怕眼前的男人不記得上輩子的事,也不記得他了,但還是他的燃燃。
“又難受了嗎?”
洛果碎偷偷甩了甩手,揮散手心的酥麻感。
他打了個哈欠,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往床的方向走。他在走過男人的時候,順手就牽起男人的手臂,把他帶着一起上.床睡覺。
小時候他最喜歡和燃燃一起睡了。
他往床.上一躺,被子也懶得蓋,阖上雙眼,迷迷糊糊道:“只要靠近你,我的信息素就會自己跑出來唉。”
“會不會好受點?”
謝燃粗魯地扯過被子把青年整個蓋住,蒙住他的腦袋,啞聲道:“睡吧。”
兩人都默契地沒提白天發生的事,也沒有誰先挑明此時不合理的過分熟悉與親密。仲夏之夜的風悶熱,窗外蛙聲聒噪,蟲鳴躁動。
洛果碎趴在床.上,攥緊腦袋上的薄被,悄悄挪了挪,又挪了挪,往男人懷裏鑽進去。
空調好像壞了,吹出的風一點都不涼。
薄汗沾濕睡袍,他還整個人捂在被子裏,悶得臉頰通紅,白皙的皮膚被愈發濃郁的腥甜味道塗染上一層淡淡的粉。
他假裝睡着了翻身,渾身卻繃得很緊,擔心男人冷漠地推開他。
可是,他好久沒跟燃燃一起睡了。
挨着燃燃睡是最舒服的。
房間裏響起微不可察的低嘆聲,空調被調低了好幾度。
謝燃小心翼翼地往床邊挪了挪,怎料,青年又“咕嚕”滾了過來,壓在他的手臂上。他蜷了蜷手指,另一只手無奈地蓋住眼睛。
他磨了磨後槽牙,性.感的喉結起伏,忽然被柔軟的唇覆上輕輕啃咬,“唔……”
他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青年的信息素誘.導到信息素失控。
青年又醉信息素了。
“哥哥。”
他的聲音喑啞,手掌抵在青年的唇上,艱難地将對方推開。
“嘶——”
虎口被青年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的呼吸一滞,渾身肌肉繃緊。
咬牙扯過睡袍的束帶,将青年的雙手壓至頭頂,黑色綢帶在白皙的手腕間繞了幾圈,被打了一個蝴蝶結。
青年還在掙紮,又長又直的雙腿直往他身上亂踹。
“乖點。”
謝燃的呼吸急促,長腿壓制住青年亂動的腳,額角滲出薄汗。此時青年的睡袍在掙紮中松松垮垮滑落,淩亂不堪。
他粗魯地扯過被子,将青年裹住的動作溫柔又寵溺。
青年的絕對信任成為了一道厚厚的城牆,将他的貪.婪和瘋狂阻隔在外,想要将青年徹底占有己有的念頭被狠狠地壓制在毫無防備的依賴之下。
他發瘋般将臉埋在青年的後脖頸,深深吸了口氣,品嘗獨屬于自己的櫻桃甜香。
他緩緩張開口,咬住青年的後脖頸,只要注入足夠量的信息素,就能将這個漂亮的Alpha标記。
Enigma将Alpha标記後,信息素會潛移默化地改造Alpha的身體,将其慢慢變成Omega。這個過程會很漫長,需要悉心呵護,但生理結構變化的過程十分痛苦。
青年最怕疼了,會扛不住的。
臨時标記開始,他就必須将青年關在家裏,不停地給青年标記提供信息素安撫,直到青年從Alpha完全轉化成Omega。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青年被其他的Alpha标記了,會輕易被勾走。
如果發生這種情況,青年将是唯一能夠被無數Alpha永久标記的極品Omega。
也就是說,在A轉化成O的過程中,青年每被一個Alpha标記,他将離不開那個Alpha。他的依戀會被撕碎成無數份,任何标記過他的Alpha都将成為他的渴求。
他無法接受青年被囚.禁在家裏時,看向自己的怨恨眼睛。更無法接受将放青年出去,一不小心出現任何意外,不得不和別人共享青年的風險。
青年已經太漂亮太誘.人,不能再變成Omega了。
會被搶走的。
“只當我的Alpha,好不好?”
他扯過青年的睡袍揉成團,咬在嘴裏。血眸詭異地湧動,極度的隐忍痛苦之中,一股無法形容的快.感占滿了他的身體。
唇微不可察地向上揚起,在這種自.虐般的克制中低笑出聲。
直接永久标記,青年就會完全屬于自己。
獨屬于他的漂亮Alpha。
但是在青年沒有愛上自己之前,他什麽都不能做。
青年的世界裏非黑即白,太敏感了。一根筋認定的事情根本無法改變,過往的經歷造成嚴重的分離焦慮症。
十幾年的空白,他變得面目全非,沉入深淵之中淪落為被憎恨支配的魔鬼。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青年的時間好像在自己消失火海的那一刻,徹底停滞了。時間只是讓青年的身體慢慢成長,青年卻把自己鎖困在虛無的深處,等着他的燃燃找到他。
——把他帶出來。
他需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慢慢接近這只受驚的小白兔。畢竟,他已經不是那個青年固化在記憶裏的謝燃。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只有改變。
時刻在他身上留下的每一道刻刀,都在将他雕塑成不同的樣子。甚至上一秒的他和這一秒的他都在不停地改變中。
變得腐爛、惡臭。
無可救藥。
“我要怎麽做才能走到你面前,讓你看見?”看見真正的我,看見此時此刻不堪入目的、七碎八碎的我。
“終于,你來了……”
可是,還會願意把我撿起嗎?
“熱……”
洛果碎熱出一身汗,不高興地扯開被子,卻發現扯不動。鼻間的信息素雖然好香好好聞,可是太濃郁了,如熱浪般在他的皮膚上滾.燙。
他蛄蛹着翻了個身,從男人懷裏滾了出來,舒服地哼唧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