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書上說,Omega是嬌氣、脾氣不太好,需要Alpha捧在手心寵護,還很容易害羞的生物。
謝燃“害羞”地逃跑了。
洛果碎軟趴趴地把腦袋墊在交疊的手背上,懶洋洋地枕在浴缸邊,翻身 “嘩啦”一聲把自己沉到水裏。
溫熱的水流湧動,将他整個人淹沒。
水花四濺,粘在皮膚上的粘膩感在消退,男人的信息素融入水中,泛起濃濃的酒香。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自己慢慢沉入浴缸中,眼前的世界破碎搖晃。他感覺肺部快炸開了,嘴巴微張,泡泡從口中吐出,成串地往上冒。
窒息感讓他的頭腦恢複清醒。
嘩啦!
雙手攀住浴缸邊沿,他狼狽地坐了起來,“咳咳咳……”
摸去臉上的水跡,他大口地吸入新鮮空氣,再次把臉淹入水中。
——他是不是他認識的燃燃?
他苦惱地抱住腦袋,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要說謝燃不是他認識的燃燃,為什麽當初在原主幹出要“抹布”他的事情,對方沒有嘎掉自己?還把他留在身邊,無形保護着他不被洛家繼續PUA?
謝燃這個大反派能是那麽好心的?
還有給他好吃好住,除了變态的喜歡咬他脖子,在講座上公開白表讓他背鍋,還有當衆玩他舌頭把他扛走,對對,還有把他當成工具人演伴侶……
好像也沒太好。
但是為什麽他的手機密碼會是他的生日?為什麽他會彈那首《不存在的城市》的鋼琴曲?
為什麽好像知道他有非常嚴重的分離焦慮症?
為什麽假性發.情需要信息素,會來找他?
“腦袋要炸開了!”
洛果碎嗷嚎出聲,煩悶地拍打水面,濺起大片晶瑩水花。
他從浴缸站起,渾身濕漉漉地踩在地板上,扯過浴巾胡亂地擦了擦。他往床上一躺,濃郁的腥甜酒香鑽入鼻尖,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被褥的粘膩,整個人燒紅了。
他心虛地拽過被單,往懷裏抱住。
不僅僅Omega離不開被标記過的Alpha的信息素,Alpha對标記過的Omega的信息素也無法抗拒。
好香。
這個世界ABO的設定太不合邏輯,太不講理,太依靠動物本能,完全不顧人的真實意願。只要标記或被标記過,就離不開對方了。
“如果他不是燃燃……”他把臉埋進粘濕的被褥,含糊不清道,“好像也不錯。”
不,他不是燃燃挺好的。
燃燃是燃燃,是家人,是弟弟,和伴侶不一樣。
如果他是他認識的燃燃,該怎麽辦?
那個男人喜歡的可是安見舟,只是拿他當工具人。可是他的燃燃怎麽會這麽對他呢?他的燃燃從來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才不會喜歡別人。
“要麽不是。”
他煩躁地咬住被褥,喃喃道,“既然我都能在這裏,那麽燃燃一定是以某個角色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
沒有任何理由,他就是這麽認定的。他甚至不講理地認為,他會穿到這個世界,就是因為他的燃燃意念太深,把他拉進這個世界。
這種想法很不成熟,很荒謬,但他近乎盲目地堅信着。
“要麽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潛意識地對我好。”
他翻了個身,望向滿地的狼藉。
所以手機密碼才會巧合又必然地設置成他的生日,才會熟悉那首鋼琴曲,才會在需要信息素的時候選擇來找他。
“要麽——”
“他不想認。”
他不懂,那個男人把他留下,好像隐隐在隔絕他和其他人接觸,很像他的燃燃會做出的事情。
完全沒有要抛棄他的意思。
“為什麽不認?”
“為什麽天天躲着我?”
“唔……腦子不夠用。”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他本來就不愛動腦子。突然之間遇到這種世紀難題,比押着他做三天三夜高數還要痛苦。
“不管了,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決定後,他放下心頭大石,抱緊被褥大大咧咧地補覺。
昨晚他幹了什麽不記得了,但身體的疲憊無法忽視。
腎好虛,得叫胖娟姨給他炖點補湯補補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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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叔,你們家少爺又不出來吃飯嗎?”
洛果碎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謝燃了,哪怕一開始是懷疑,現在也十分肯定那個男人在躲自己。
柴叔憂傷地搖搖頭,帶着卷舌音的中文唉聲嘆氣道:“可不是嘛?少爺躲進畫室一個星期了,我還是叫安醫生來看看吧。”
“不要!”
洛果碎說完愣了愣,解釋道,“他可能剛被标記,不太習慣。”
柴叔:“被标記?你是說少爺嗎?!”
誰有這個本能把Enigma标記了?不,這是能做到的事情嗎?
柴叔是知道謝燃是Enigma的,聽到洛果碎的話,狐疑地看向青年,眸底的同情之意怎麽都掩飾不了。
洛果碎尴尬地撓頭,“一個星期前,他假性發.性跑我房間裏……呃……我也不太記得了……反正就是……我沒忍住标記他了。”
柴叔嘴巴動了動,滿眼同情地問道:“啊,少爺是這麽跟你說的?”
柴叔問清楚後,震驚地看着這個單純到讓人心疼的漂亮Alpha。Alpha咬Omega脖子,是能标記對方。
前提是,得咬在後脖頸的腺.體上。
更重要的前提是,果果咬的那位得是個真的Omega呀!
柴叔忍不住問道:“果果,你生理課上是不是都在打瞌睡,根本沒聽?”
洛果碎窘迫地挪了挪身體,含糊地應了一聲。總不能說他根本沒上過什麽生理課,就在一些雜書裏了解過一些ABO的事情。
柴叔不知道為什麽少爺要這麽做,但絕對有什麽深意。
就是等東窗事發,可得怎麽收拾呀?
他已經開始擔憂少爺的婚姻存續期能有多長,果果是單純,缺根筋,沒什麽心眼——但不傻呀!
柴叔震驚加震驚,手中的餐盤一抖,就想把少爺的晚餐倒掉算了。餓一餓就會自覺出來陪果果吃飯了,這天天躲在畫室裏算什麽個事?
玩欲擒故縱嗎?
“柴叔,這我幫你把晚餐送過去吧。”洛果碎拿過餐盤,跑得飛快。
他“嗷嗚”一聲,被階梯拌了一下,差點摔倒。
柴叔擔憂地在原地踱步轉圈圈,喃喃道:“果果是想進畫室嗎?少爺會讓他進嗎?要不偷偷跟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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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洛果碎端着餐盤站在畫室門外,有種新加入神秘邪惡組織,站在黑暗地下宮殿前,等待邪神晉見的虔誠信徒。
二樓的格局被劃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靠花院的室內玻璃茶室,剩餘的則是畫室。
如果不想被打擾,畫室為什麽要放在二樓?
他想不通,畫室這道門散發着陰森森的氣息,好像裏面真的住着什麽邪惡的黑暗生物。
他咽了咽口水,沒搞錯的話,他穿進來的是一本耽美小.黃.書,不是無限恐怖世界吧?他突然發現,當個還算正常的人類,偶爾搞搞.黃,普普通通的生活挺好的。
要是打開門後,看到謝燃其實是有十幾根觸手的不可名狀生物,他會瘋的。
“停停停!”
他用力把腦袋裏的荒謬想法甩出去,這都什麽跟什麽,都怪這間畫室散發出來的氣息太吓人。
被深深的憎恨惡念糾纏,無聲地嘶吼想要毀滅世界。
“放門口就行。”
畫室內傳來低啞的聲音,洛果碎無法從男人平穩的語調中聽出任何情緒。
他把晚飯擺在門前,又敲了兩下門,開口道:“那你記得要吃飯。”
他剛放下餐盤,聽到畫室內傳來沉悶的腳步聲,好奇地趴在門邊聽了聽。怎料,房門突然打開,他整個人往前撲倒,落入男人的懷中。
謝燃抱着青年退到畫室外,虛掩上門,沉聲道:“怎麽了?”
“那個……”洛果碎被突然這麽問,支支吾吾道,“你假性發.情好了嗎?需不需要信息素?”
“需要。”
謝燃将青年抵在牆邊,一米九的高大身形直接将青年整個籠罩。他把臉埋進青年的肩窩,悄無聲息地釋放出少許Enigma的信息素,誘.導青年的Alph息素溢出。
腥甜酒香拌入清新的櫻桃醬,甜到發膩。
洛果碎被勒得有瞬間的暈眩,雙手環抱住男人的後背,掙紮地拍打幾下,不滿道:“抱太緊了。”
“就一會兒。”
謝燃說着安慰的話,身體卻本能地将青年箍得更緊,想要将兩人之間的所有空間擠壓幹淨。
他的鼻尖刮過青年的後脖頸,性.感的喉結起伏,張開口咬住細膩的皮肉。
很輕,沒敢使上丁點力氣。整齊的白牙叼住皮肉輕碾,吸吮,将濃郁的息信素覆蓋在青年的後脖頸上。
洛果碎發癢地縮了縮脖子,卻沒有躲,任由這個男人咬他的脖子。
這是什麽癖好?
不過男人這麽變态又好像顯得非常理所當然,要是對方像個正常人,他反而會害怕。
“這麽難受,為什麽不來找我?”他搞不懂,“不是說了,只要你需要,随時都可以來找我。”
“随時?”
“嗯。”
“晚上也可以?”
“也行吧,反正我一個人睡不着。”
“你這樣……”謝燃松開青年的脖頸,捧住他的臉強迫對方看向自己,完美的臉龐被躁.動的情緒扭曲,冷淡道:“看着我。”
淡綠的眼眸乖巧地凝望男人,驚豔,疑惑,又有藏不住的暗暗期許。
砰!
洛果碎被吓得猛地阖上眼睛,男人猝不及防的拳頭擦着他的臉頰,重重砸在牆壁上。
冰山藍的長發被風帶起,糾纏上蓬松亂翹的褐色短碎發。
男人丢下他轉身要返回畫室,他怔了怔,條件反射地拽住男人的衣袖,不滿道:“你果然在躲我!”
“再這樣,我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