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織籠
第37章 織籠
此話一出, 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程琰身上，而他的視線只對準她。
加糖的涎水黏膩，吞咽需要費勁, 而他的手指依舊端着她的下巴，神色耐人尋味。
林雨煙鼻尖感受到一絲窒息。
程琰輕瞥視線, 目光掠過坐在林雨煙身側的男子，感受着她臉頰軟嫩，勾了勾唇角，将她放開。
林雨煙喉嚨大口滾動, 他的行動未停, 伸着腦袋, 在她的嘴巴旁嗅了嗅，是一股濃烈的酒味, 他眉頭微皺。
可樂相較于威士忌味道濃一些, 又混合了點檸檬的清新，夾雜着他喂她吃的水蜜桃味的糖, 沁人心脾。
不過這只是糖衣炮彈。
林雨煙也許也沒料到碳酸飲料和任何酒疊加，後勁都會加大。
這讓程琰不由得想到她剛才和這兩個男人有說有笑的畫面，如果他不來，說不定會被拖去哪, 如此這般，臉部線條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再次将視線對準兩個男人。
他們立馬意識到不對勁，随便找個理由離開。
程琰從卡座後方繞了過來, 也要拉着林雨煙走。
林雨煙掙紮了下，甩手, 堅定地道，“我今天要在宿舍住。”
“不準。”很果斷的回絕, 林雨煙一時間咋舌。
看着他回頭，辨認不出他的心情，只看見他的眉梢輕微挑起，“剛不還說老公嗎？怎麽，用完就扔？”
旁側三人面面相觑，不敢搭話。
林雨煙氣鼓鼓的将視線瞥到一邊不看他。
說老公只是拒絕他們的方式，又不是指程琰，就非要往自己身上貼金。
身體借他的力走。
從拉着手指到十指交握，唯一不變的是一直攥着。
他步伐極快，林雨煙要跟上只能小跑，沒過多久就招架不住，往後拽了拽他的衣角，他的步伐明顯減慢一分。
兩人終于并排走。
可剛才的沖擊場景已經引得議論紛紛一片，他們不住唠叨：“這男的是來捉奸的吧，這麽生氣呢。”
“我看也是，不過這男的長這麽帥，女的幹嘛還出軌。”
“可能是追求刺激吧，要麽就還有個原因。”
“什麽？”
“男的不行。”
……
因為喝酒不能開車，程琰已經提前找好代駕，攥着林雨煙下來，為她打開車門，她坐了裏側。
酒精的魔力悄然降臨，林雨煙坐在車上，突感一陣恍惚，眨了眨眼睛，強壯鎮定。
她還以為是前不久淋雨烙下的病根。
揉了揉發紅的手指，開始抱怨，“程琰，你真的下手沒輕沒重的。”
車子往前行駛，車內燈光昏暗，半映着臉頰，他垂了垂眸，耳朵在聽。
“我室友還在那呢，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嗎？”
剛同仇敵忾的軍隊瞬間瓦解，林雨煙感到十分狼狽，摸了摸臉頰，怎麽這麽燙，繼續接着說：“其實我真的是随口一說，目的就是拒絕他們，你也知道，我怎麽可能有老公呢？”
程琰半瞄了她一眼，“林雨煙，我不想在這和你吵。”
紅透的臉頰在燈光下格外顯眼，知道她熱，程琰半開了窗。
夜晚的風涼，林雨煙偏轉腦袋，不再看他，溫度有所緩解，但眼皮突然很重，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躺在後椅上，腦袋亂撲蹬。
程琰往旁側移，看她腦袋倒下正好接住，林雨煙慌亂間說了聲對不起。
叫車子在便利店停了下。
程琰起身買了瓶水溶c。
檸檬味的，對解酒有效果。
盯着她小口抿完，重新斜靠在後座上，依舊半眯着眼。
程琰擡頭對代駕說繞着馬路邊緣轉幾圈，超時按三倍算，代駕心裏美滋滋的。
風馳二十分鐘，水溶c終于起勁。
林雨煙突然感到肚子很脹，程琰陪同她在垃圾桶吐了片刻，她沒喝過這麽烈的酒，酸水直冒，眼淚水薄出，嬌滴滴的對他說：“好難受啊，程琰。”
她也知道難受，程琰在心裏這麽想，卻表現出關心人的舉動。
用手指輕輕拍着她的後脊椎，将礦泉水遞給她。
“漱漱口。”
林雨煙接過，蹲在馬路旁緩了會，逐漸開始清醒。
剛喝完酒後上車就斷了片，現在看着周遭一切都很陌生，擡眼看了下程琰，問她怎麽來這的。
他彎下腰，拍了拍她的腦袋，随後牽起她的手，很溫和地道：“回家想呀，寶寶。”
今天的程琰好溫柔。
月光撒在他冷感的眼睑都顯得深情。
林雨煙錯愕中嗯了下，被他連哄帶騙上了賊船，直到回家，她才發現一切的一切都是程琰裝的。
他根本一點不溫柔。
身體被撂倒軟塌塌的沙發上，程琰蹲在她的面前，和她齊平：“寶貝，聊聊今天的事”
他挑了挑眉毛，“必須要給我個答案。”
林雨煙眼睛眨動，剛解酒完就要思考，她明顯就想泛這個懶，小聲迷頓地說：“先洗澡行不行。”
“行。”很爽快。
這件事就這麽過了？
太輕而易舉了吧。
林雨煙瞳孔震驚。
直到，他拉起她的手肘，這才知曉原因：
他要和她一起洗澡！
他示意她去看：“你想去哪間浴室洗？”
哪間她都不想啊。
林雨煙驚恐的看着他過來，橫着摟着她的腰，她尖叫了下。
他用下巴蹭她的額頭，盯着懷裏的人看。
“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喜歡你？”
林雨煙明顯被這個詞怔住，悶着頭，一言不發。
沒有，完全沒有。
“我在十四歲那年就意識到我喜歡你了。”
他在說話。
“剛上初三，我們。”
程琰擡眼，面前的燈光晃眼，他抱着她，步子穩增不減，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她穿着附中校服，在操場下奔跑，紮着的馬尾辮青春洋溢，燦爛笑容挂在臉上。
他彼時和哥幾個坐在單杠上，還在為這個“跟屁蟲”不再跟自己而沾沾自喜，人嘴叼一個狗尾巴草，在那裝酷。
旁邊人說：“琰哥，那女生不是在初一時老跟着你嗎？”
他從來沒跟旁人說過他們的關系，覺得她煩。聽到有人提她，才慢悠悠地擡眼看。
玩沙包啊，她是扔的，視線停頓幾秒，她奔跑着，将沙包丢在某個男生後面。
“噗”，狗尾巴草從嘴巴裏吐出。
“你在盯哪呢，琰哥。”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你看她胸啊，有點，哈哈。”
在啓蒙階段的年紀，對異性的一切都很好奇，那人說完，露出更為猥瑣的笑容。
刺耳得很。
閉了閉眼睛，不耐煩的情緒湧現。
笑聲還在。
握着單杠的手臂青筋蜿蜒。
突然意識到，就算煩她，也不允許別人忤逆她。
很奇妙的感觸向上蔓延。
“怎麽有人發育了還不穿……”
旁邊人話還未說完，整個身體就向下倒去，腦袋與單杠相撞，溢出了血。
“閉嘴。”
他說，閉嘴。
一只蒼蠅，嗡嗡嗡叫，真煩。
看着他捂着發痛的腦袋，嗡嗡叫，更煩。
“所以你那天被找家長是為了我？”
林雨煙躺在他紮實的胸膛，睜大眼睛問他。
他那時候因為打架鬥毆一事被叫家長，愣是不認錯，骨頭從小就傲，當然也領了處分。
國旗下的講話，他需要當着全校的人審視自我。
桀骜不馴的态度手持檢讨書，說話間，昂揚聲音不減。下臺時候的步伐穩健，眼尾卻透露着幾分無所謂，反差感極強，瞬間引起學校女孩的關注。
有人甚至通過她來問：“和你以前一起走路的男生叫什麽名。”
林雨煙回了回神，“所以……你給我買小背心也是為了我？”
她那時候還覺得程琰不正經。
畢竟誰送禮物送這個。
離開時候指着她的胸道，“這裏，不能給任何人看。”
林雨煙被吓傻了，半天說不出話。
他走幾步路還回頭，眼尾拉低，“聽見沒？”
她被迫點着頭。
“對。”他肯定，“很喜歡你，林雨煙。”
推開浴室的門，“五年嗎？也快六年了，畢竟你生日快到了。”
将其放在洗浴臺，林雨煙的腿部彎曲。
他支撐在她的腿兩旁，盯着她。
“所以，你應該清楚我的心情。”
說話間，有一種成熟的穩重。
“應當理解，我看你和異性聊天的感受。”
他握着她的手，往裏伸，硬挺的腹肌往上，停靠在心髒。
他輕聲：“感受到了嗎？為你而跳動，永遠，為你。”
誠摯的心髒，起伏在手指下。
林雨煙的心也在跟着顫抖。
微微眨動的雙眼，看着他逐步靠近的臉頰，下意識往後靠，抵在水龍頭上，疼痛讓眉心一皺。
“你前幾天還答應我的。”
她不傻，知道程琰想幹什麽。
“這件事，我想了也很久。”
聲音低啞的厲害。
“寶寶，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我可能要反悔了。”
勾起她的膝蓋，抵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後有鏡子，能看出他的欲望。
俯下身子，蓋住她的整個眼睛，突然想到他之前和她說的話：“不能給任何人看。”
對，只能給他看。
懵懂無知嫌棄的女孩，現在卻成為牽扯他心髒的存在，程琰沒想到，感情的回旋镖，居然能擊中自己身上。
勾着她的唇角，似火烈焰。
挑逗的舌尖，讓她臉頰微微泛紅。
“程琰，你不應該。”
“對，我不應該。”他重複，“知道我為什麽忍這麽久嗎？”
林雨煙眨了下眼睛。
“因為你在十七歲的生日說過，你想在二十歲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我在等你長大。”
“可你忘了，不是嗎？”
反問句讓林雨煙張着嘴巴無法做出回答，只能小聲地說：“可我還沒有20。”
“所以我說，我反悔了。”
他輕輕的勾唇笑，一把将她帶過來，摟着她的腰尖，游戲一般的輕佻慢碾。
“因為我，不是什麽好人啊。”
